第32章

第32章

無栖晃了晃腦袋,腦海中的畫面也随之消散。池硯大着舌頭搖頭晃腦:“小栖~你覺得怎麽樣啊?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無栖舉起酒杯輕輕碰了碰池硯的杯子:“好,我會慎重考慮。”

話音一落,池硯樂呵得原地轉了好幾圈:“哎嘿嘿,好耶~小栖以後就是我的到道侶了!咱不醉不歸,不醉不歸~”

池硯果然說到做到,說完這話後,他一頭紮到了酒壺中。酒壺中傳出了有節奏的“咕咚”聲,等池硯再擡起頭時,壺中酒已經沒了大半。

一下喝了這麽多久,池硯很快就醉得找不到北了。小蛇扭着脖子哼着不成調的曲子,半個身體挂到了桌子外頭,“開心~”

在池硯快要滑到桌子下面去時,無栖伸手準确的兜住了他,“當心。”池硯傻乎乎笑着,沿着無栖的手腕纏了兩圈含含糊糊道:“小栖是我的~我的~”

無栖點了點池硯的腦袋,好笑道:“你啊,估計連道侶是什麽都不知道……”話音一落,腦海中又閃過了那個隐秘又羞恥的畫面,無栖覺得自己的臉頰都燒起來了。

夜色更濃,小師叔已經同池硯聊了很長時間了,怎麽到現在還沒出來?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想到這,戒律堂的弟子忍不住向着後院走去。當大家來到樹下時,就見無栖背靠着流蘇樹睡着了。他身前的木桌上放着已經空了的酒壺,池硯趴在他胸口的位置正睡得香甜。一人一蛇周身纏繞着酒香,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看到這一幕,領頭的弟子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有些羨慕小師叔。”怎麽說呢,雖然大半夜不休息跑到戒律堂後院喝酒有些荒唐,但是至少小師叔能安心的醉,也能随心的躺。如果是他們,肯定會顧忌一下自己的形象。

後方的弟子跟着感嘆道:“小師叔和他養的小靈蛇感情真好。”第一次看到主人和靈寵一起喝醉,看起來好輕松,搞得他也想試一試了。

這時站在最後的弟子痛苦道:“可別羨慕了,我們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麽辦吧。”

其他弟子疑惑道:“這有什麽難辦的?池硯繼續關起來,然後派個人将小師叔送回當歸山啊。”

那名弟子指了指地上的籠子:“我的意思是,關池硯的那個籠子好像又壞了。”衆人定睛看去,果然在籠子上看到了破損的洞。光滑的洞口閃着破碎的靈光,像極了他們即将要賠出去的靈石散發的光。

弟子們齊齊沉默了,片刻後咬牙爆出了一句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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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有生之年自己竟然喝醉了,無栖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當歸山的,他只知道第二天醒過來時,他的腦瓜子嗡嗡的,感覺有八百只鴨子在腦海中叫喚。

直到靈氣在體內流轉三周,身體才恢複正常。等無栖再度睜開雙眼時,就見寧知他們正圍在床邊表情微妙。琥珀更是歪着腦袋直勾勾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清澈又懵懂。

無栖納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怎麽大家的表情這麽古怪?

楚十八笑吟吟道,“沒想到小師叔喝醉之後這麽有趣。”

無栖心中升起了不妙的情緒,聽說有人醉酒之後會哭有人會笑,還有的會唠叨個沒完沒了。他是不是做了什麽不太好的事?

這時衆人身後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神識一掃,竟然是幾只雞鴨在奔跑。無栖一頭霧水,困惑地摸了摸頭:雞鴨怎麽跑進屋來了?

莫非是他喝醉了,跑別的地方去偷雞摸狗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之前認識一個人就是這樣,沒喝醉的時候那叫一個霁月清風,喝醉了之後就完全不能看了。

再看一眼後,無栖放心了,還好,屋裏跑的是自己養的雞鴨。

沒等他放下心來,他竟然在角落發現了一只小奶狗。看着小奶狗無辜的濕漉漉的大眼睛,無栖痛苦地擦了擦臉:“我……”

終究還是做了偷雞摸狗之輩了嗎?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不用擡頭看都知道來者是傅敬舟。傅敬舟手中提着小黑屋,一進門便将籠子遞給了楚十八:“蛇來了。”

無栖:???

他喝醉的時候到底幹了什麽?

喝醉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幫忙回憶。琥珀從兜兜裏摸出了一個留影石,軟乎乎地說道:“師叔祖,給你看哦。”

掌心中的留影石散發着柔和的銀光,無栖卻有些遲疑不敢伸出手。現在他終于能理解寧知有多讨厭留影石了,這玩意會忠實記錄下所有畫面,包括自己不堪回首的黑歷史。

最終他心一橫拿過了留影石,他倒要看看自己喝醉了到底露出了什麽醜态。

靈光一閃後,雜亂的影像出現在了光幕上。畫面上傅敬舟正小心将無栖放在床上,楚十八嘀咕着:“小師叔今天怎喝了這麽多酒,他素來克制,到底和池硯說了什麽,怎麽能喝成這樣?”

床上的無栖突然睜開了雙眼,語氣平穩眼神迷離地說了一句:“我劍呢?”

傅敬舟連忙從身上解下不悔放到無栖身邊:“師叔祖,劍在這裏。”

楚十八捂了捂嘴:“哎呀,是我看走眼了。”方才見小師叔不省人事的樣子,他還以為他喝醉了。現在看來小師叔挺清醒,還知道找劍。

無栖在不悔劍上摸了一把後滿意地點點頭,随即問出了下個問題:“我雞呢?”

衆人齊齊一愣:“什麽?”“什麽雞?”

無栖茫然擡頭看向衆人,語氣有些委屈:“我雞呢?”

寧知一拍腦袋:“你說的是會咕咕叫的雞嗎?在雞窩裏,我馬上給你抱一只來!”

沒一會兒寧知就從雞窩裏抱了一只蘆花母雞來,半夜被驚醒,母雞驚慌失措咕咕直叫。無栖滿意地瞅了雞一眼,繼續問道:“我鴨呢?”

楚十八忍着笑,起了逗弄無栖的心思,他拖長聲音說道:“沒有鴨。”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無栖傻乎乎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口中重複地念叨着:“我鴨呢?我鴨呢?”大有見不到鴨子絕不罷休的架勢。

衆人再也控制不住大笑出來,寧知擦着生理性的眼淚:“我去抓鴨子。”

鴨子抓回來之後,無栖又開始找他的狗,他的肉,他的酒……當歸山上的弟子們倒也配合他,他說要什麽,他們就給他抓來什麽。直到他鬧着要完蛇之後,終于開始醒了。

看完這一切之後,無栖默默關了留影石,筆直躺下。他愧疚地掃了衆人一眼,拉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臉。

“哈哈哈哈——”

池硯迷糊地從籠子中爬出來,嘀咕着:“我……小栖呢?”

醉酒之後,無栖三天沒有離開屋子,一想到自己酒後失态的傻樣,他就恨不得把家中的果酒都給藏起來。然而他剛做了一大堆果酒,實在舍不得浪費了。思考想去,他給自己定下了規矩:以後喝酒不能超過三杯。

這一日上午,無栖正在門外收拾菜地,突然間有缥缈的音樂穿過結界而來。擡頭看去,只見天空中出現了一艘小巧的飛舟。飛舟前方飛舞着上百只毛色豔麗姿态輕盈的靈禽,它們忽上忽下,留下了五彩缤紛的靈光。

飛舟上站着數十名花枝招展的女修,女修們或手捧花籃或吹奏着樂器。飛舟過處,花香伴随着靈光四溢,引得宗門修士們紛紛探出神識去觀望。

寧知放下手中的鋤頭驚嘆地看着天空:“這是哪位仙子出行啊?好大的陣仗。”

其他宗門拜訪無極仙宗時,會将飛舟停在泊岸上,然後按照宗門的規矩禦劍或者步行。這位修士挺招搖,在入泊岸之前竟然在仙門內飛了好幾圈,生怕弟子們看不到他似的。

楚十八笑容未達眼底,語氣帶着冰碴:“月煕夫人。”話音一落傅敬舟和無栖詫異地看了楚十八一眼,楚十八生性溫和,他們還是第一次見他用這麽冰冷的語調說話。

寧知恍然大悟:“啊,是瑤音閣的那位月煕夫人嗎?她怎麽來了?”

說起月煕夫人,她是浮生界的一個傳奇女修。當年她接手瑤音閣的時候,瑤音閣殘破不堪,離滅宗已經不遠了。然而經過她的一番經營,現在的瑤音閣實力大漲,隐隐快要追上同為女修宗門的問仙樓了。

只是修真界衆人對她的評價褒貶不一,有人說她八面玲珑有菩薩心腸,有人卻說她手段高明心如蛇蠍。

傅敬舟側目看了看無栖,猜測道:“怕是為了小師叔祖來的。”

月煕夫人有個兒子,當時怕仇家追殺,她便将親子送到了千秋宗,交給千秋宗當時的掌門何桑子撫養。後來等她穩定了之後,卻沒有将親子帶回撫養,反而讓他留在了千秋宗。

她的親子便是千秋宗如今的宗主宋錦,因為宋錦的存在,瑤音閣和千秋宗的關系非常緊密。在何桑子隕落之前,月煕夫人幾乎成為了千秋宗的半個宗主,就連宗門長老都要聽她的意見。

随着宋錦正式成為千秋宗宗主,月煕夫人的身份就更加高貴了。有兩個宗門的弟子供她驅使,按道理說月煕夫人不該有什麽煩惱。

然而月煕夫人已經煩惱了數千年了,就是因為宋錦在沒有經過她允許的情況下,定下了一個道侶。這個道侶,便是蘇栖尊者。

說起來這是一段孽緣,蘇栖和宋錦是同門師兄弟,兩人年歲相仿志趣相投關系非常要好。兩人結丹之後,已故的何桑子掌門便做主為兩人定下了婚約。

等月煕夫人得知此事時,兩人有婚約之事已經傳了大半個修真界。月煕夫人顯然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找蘇栖這麽一個男人,可她面上卻什麽都沒說,背地裏卻沒少給尊者使絆子。

尊者礙于長輩的顏面,即便受了委屈也不說什麽。但是月煕夫人做得太過分,就連尊者身邊的朋友們都看不下去了。

楚十八記得自己剛入門那會兒,有幾次聽見老祖對師尊說過這事,語氣中對尊者滿是心疼。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對月煕夫人極其不喜。

若是真不喜歡尊者,只管大大方方的退了這門親事就是了。月煕夫人看不上身為男兒的尊者,又舍不得尊者的聲名,又當又立着實令人厭惡。

尊者不幸離世之後,按道理說月煕夫人應該舒坦了,終于可以找到機會讓宋錦另娶了。然而宋錦不知道是出于愧疚還是對尊者真的有情,他非但沒有接受自己母親給自己安排的道侶,還放話出來說,這輩子只有尊者一個道侶。

為了這個兒子,月煕夫人頭發都愁白了。

寧知擔憂地問道:“那怎麽辦?月煕夫人無理都要糾纏三分,她不會是想要拿無栖的身份做文章吧?”

寧知都能想明白的事,其他人自然能想明白。楚十八眉頭微皺,寬慰道:“小師叔莫擔憂,你是我無極仙宗的人,誰都別想拿你做文章。”

無栖倒是一點都不介意,他連鋤頭都沒放下:“蘇栖是蘇栖,無栖是無栖,本就是兩個人。她即便想利用我,也要看看我樂不樂意。”

來無極仙宗的修士不止瑤音閣一家,除了和瑤音閣好得穿一條褲子的千秋宗之外,竟然還有另外七八個門派。這群人齊聚在千草峰,嚷嚷着要見無栖一面。

守在千草峰外的弟子們将大殿內的情況及時傳了出來,還沒到一個時辰,傅敬舟便接到了王焱的言靈:“不好啦,千秋宗和瑤音閣的人要四長老交出小師叔祖,章長老不讓,他們打起來啦!”

打起來了?這還得了?

無栖提起了不悔劍:“我去看看。”

他曾經親身體會過月煕夫人的手段,她喜歡以退為進,好話壞話都讓她說了。章寧修為或許比她強,但是論心眼子,絕不是她的對手,他不能讓保護自己的人因為自己受到傷害。

楚十八等人趕緊跟上:“我們也去。”

等衆人到達千草峰時,大殿中已經劍拔弩張分成了兩派。千秋宗的弟子叫嚣道:“讓無栖出來,是不是聖人子嗣,驗一下就明了了。你們宗門何必遮遮掩掩,惹得人不痛快?!”

章寧和他身邊的弟子們火冒三丈,“想打架盡管來,退一步算我們慫!我們從沒說過無栖是聖人之子,你們不要胡亂攀咬。”

嘈雜中,一道柔美的女音響起:“章長老不要動怒,今日諸位道友前來,并不是為了向無極仙宗要什麽說法,而是想要确認無栖究竟是不是聖人的子嗣。若他真是聖人的孩子,我們斷不能讓孩子繼續受委屈。”

“章長老,您就算不為自己的宗門考慮,也得為聖人考慮考慮。若他在天有靈,定然也是希望自己的子嗣能有親人在身側陪伴的,您說對嗎?”

章寧冷笑一聲:“月煕夫人,您是聖人什麽人?即便無栖真的是聖人之子,您有什麽資格稱自己是聖人的親人?你當年對聖人做的那些龌龊事真以為沒人知道?少不要臉了!”

“就是,就是,小師叔是什麽身份關你們屁事!”

“你!竟敢這麽說我們夫人!諸位同門,今日讓我們撕了這老不修的嘴!”

池硯探頭一看,嫌棄道:“噫~不是說打起來了嗎?這不是還沒打嗎?”頓了頓之後他點評道:“算了吧,就這點人,真打起來也出不了什麽大事,死不了人。”

無栖輕輕拍了拍池硯的腦袋,唇角微微上挑:“不許胡說。”他終于理解舒子清為什麽會讓章寧出來主持大局了,有時候簡單粗暴的一句“關你屁事”能堵得這些擅長攻心的人說不出話來。

挺好,他又學到了一招。

锵锵锵~推一篇基友的【古耽·種田·美食】文~【已完結】可以一口氣看完!

·《前朝餘孽只想賣燒烤》by孟冬十五

· 受:集美貌、樂觀、幸運、社牛屬性于一身的糊弄學大師皮皮受。

·攻:人前蒼白羸弱小樂師,人後偏執腹黑廢太子,除了戀愛腦沒什麽不好深情攻。

·(文案)楚溪客看了一篇狗血虐戀耽美文,主角受是前朝遺孤,主角攻是當朝廢太子,主角受為了光複大業把主角攻從頭利用到腳,最後踩着攻的屍體登上皇位,妥妥的渣受一枚。

楚溪客氣氣呼呼:渣受退散!攻麻煩長個嘴!

然後他就穿書了,成了他口中的渣受……

楚溪客佛系地支了個燒烤攤。一三六賣面筋雞胗羊肉串,二四七烤蒜蓉茄子豬骨髓,逢五排十不營業,因為要去樂游原聽聽小曲遛遛貓。

為了徹底斬斷書中感情線,他還給自己找了個小情人——被烤面筋征服的美人樂師,鐘離公子。

洞房花燭夜,瞧着鐘離公子胸前胎記,楚溪客五雷轟頂——這貨就是“主角攻”?!

鐘離東曦小心翼翼:“鹿崽不會因為我被皇室除名,就不想要我了吧?”

楚溪客一臉懵逼:“我、我想尿尿……”

當天夜裏,楚溪客就卷起鋪蓋逃跑了。

再後來,哐哧哐哧的馬車上。

鐘離東曦:“鹿崽的計劃我都知道了。”

楚溪客慫唧唧:“什、什麽計劃?”

鐘離東曦微涼指腹輕撫着他頸側動脈:“你打算利用我謀朝篡位,還要把我丢到城外喂狗的計劃呀~”

楚溪客:!!!

現在補上洞房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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