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浮生界四面環海,內部被被五行大山分成了五個州,其中東南向的州名為星原。
潮濕的氣流被東南風帶起吹向了陸地,遇到五行大山阻擋,便凝結成了厚厚的雲層。雲層聚集在五行大山東南角的天塹處,形成了壯觀的雲海。
大片大片的雲被風推着湧向了五行大山的方向,碰撞堆疊後形成了一片厚實的綿延到高空的雲牆。雲牆下方不透光,顏色呈現青灰色,因此越靠近五行大山山腳,光線越是暗淡。
無栖他們旅行的第一站便是雲海,接近十個時辰的行程後,離雲海最近的雲海城近在眼前。
在飛舟上的時候還不明顯,一下飛舟,豆大的雨滴當頭砸下。池硯被雨滴砸了個激靈:“什麽情況?剛剛不是還挺好的嗎?怎麽我們剛停下來就下雨了?”
邵俊辰展開扇子扇得香風四溢:“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雲海城一年中有半數的日子都在落雨。”這麽多雲堆在這裏,下雨不是很正常嗎?
池硯沖着邵俊辰直翻白眼:“我和你說話了嗎?真讨厭……”
邵俊辰壓根兒沒把池硯的威脅放在心上,池硯越是生氣,他的笑容越是燦爛:“諸位是第一次來雲海城?我倒是來了好幾次了,這地方我熟,我給大家做向導如何?”
楚十八悠悠道:“聽說——上山之路難行,有個向導也挺好的——”
邵俊辰眉開眼笑地合上扇子:“是吧?而且我是雲海城最好客棧的貴賓,只要報我的名號,入住最好的房間還能打折哦。”
雲海城的氣候不适合普通人長期居住,但是架不住這裏風景好。每到雲層最密集的時候,四面八方湧來的修士便會雲集到此處,因此城中的客棧常年爆滿。
池硯氣得直往無栖身上貼,不服氣地嘟囔着:“誰稀罕啊,不就是客棧的貴賓嗎?很稀奇嗎?哼!”他們不是還帶着簡易洞府嗎?大不了随便找個地方将洞府放下不就行了嗎?
然而雲海城多雨,城中河網密布,根本沒有能放得下簡易洞府的地方。城外就更別說了,雲海城貼着五行大山建立,上山的路坎坷,想找一塊平地更加困難。上山下山需要消耗的靈氣很多,能找個地方住是最佳的選擇。
從入城之後,池硯就伸長脖子左顧右盼,妄想找出一塊地方能放下他們的簡易洞府。然而看了一路,他竟然沒能找到一處合适的地方。
最終池硯不得不接受一個慘淡的現實:他們真的得住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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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雲海城的客棧也不是好住的,城中最好的客棧價格很吓人。聽到打完折之後還要八百靈石一晚,寧知臉都白了:“八,八百靈石?我一個月的月利只有五十靈石!”
住不起住不起!
無栖摸向了身上的儲物袋,臨出發前,宮九章他們給了他不少靈石,足夠他們一路上的花銷了。然而他還沒講靈石取出,邵俊辰已經替衆人開好房間了,“走,我帶大家去看看你們的房間。我跟你們說,這家賓館窗外的風景一絕,大家一定會喜歡的。”
無栖連忙喚住了邵俊辰:“邵道友稍等,我把客房的費用給你。”
風月劍笑得燦爛,擺手拒絕道:“這算什麽?幾個靈石你還和我計較?再說了,我蹭你們的飛舟,你也沒收我靈石。”
邵俊辰坦然道:“客棧是我提議住的,我出錢也是應該的。出游講的就是快樂,別計較這些。若是大家過意不去,下個景點你們多出靈石就行了。”
說着邵俊辰潇灑轉身,沿着樓梯向着客房走去。楚十八看着他的背影沉吟道:“看來我之前對邵道友有所誤會,他為人挺大方。”也是,風月劍要是真這麽招人讨厭,也不會有那麽多修士願意跟着他。
傅敬舟雙手抱着劍:“如果能改了拈花惹草的毛病就更好了。”
無栖将儲物袋放好,摸了摸氣鼓鼓的池硯,輕笑道:“人無完人。”
寧知被打擊得不輕:“嗚嗚嗚,幾個靈石……”他兩年都存不下八百靈石!不是說劍修都很窮嗎?為什麽邵俊辰這麽有錢?這不公平。
邵俊辰介紹的客棧挺不錯,房間寬敞又明亮,透過窗戶就能看到深色的山腳和纏繞在一處的雲霧。雲遮霧繞中,五行大山顯得巍峨又神秘。
普通人終其一生都難以翻越五行大山,在修士們眼中也不過是一處旅行的勝地。人與人的差距,早在出生起就已經決定了。
池硯之前一直以為來到雲海城看到的就是雲海,直到入住客棧之後才知道,原來他們還要爬上五行大山,穿過厚厚的雲層,才能看到天空中的雲海。而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如果遇到天氣突變,就算是金丹期的修士也只能暫時退下。
為了明天上山能有足夠的精神,入住房間後,無栖便盤膝打坐。
池硯在飛舟上睡了一路,現在實在無聊。見無栖不理自己,他便爬出了房間。他要去看看他們的小夥伴都在做什麽。
首先路過的是楚十八的房間,探頭一看,楚十八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池硯從他枕頭旁邊游了三圈,都沒能喚醒這位睡神。
楚十八房間的隔壁便是傅敬舟的房間,不用看,傅敬舟這樣的修行狂人,此刻一定在修行。果然,從門縫裏面一瞧,就看見傅敬舟赤着半身,雙手握着他的靈劍在練基礎劍招。
年輕的修士骨肉勻停,光潔的皮膚下肌肉恰到好處。随着他的動作,汗水順着皮膚的紋理滑下。這一幕若是被宗門中傅敬舟的擁趸看到了,必定會興奮尖叫歡欣鼓舞。
可惜看到這一幕的只有池硯,池硯毫無反應,還順便鄙視了一下傅敬舟:“噫~只有六塊腹肌。瞧瞧我~”
脖子以下都是腹肌!
鄙視完了後,池硯絲滑地溜向了下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是邵俊辰的屋子,池硯悄悄頂開了門縫,暗搓搓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要給邵俊辰一口。讓他明天趴着,省得他跟着大家上山。
然而在屋中爬了一圈之後,池硯驚訝地發現邵俊辰竟然不在屋中。這可稀奇了,這人去哪裏了?
在屋中等候了一炷香的時間,池硯的耐心漸漸消耗一空。
算了,區區一個邵俊辰不足為慮。不就是跟着他們一起上山嗎?多大點事?暴躁小蛇破門而出,去找他的下一個小夥伴。
從邵俊辰房間爬出來之後,池硯又滑向了寧知的屋子。房間中亮着燈,寧知正站在案桌後面奮筆疾書。案桌上放着符紙和朱砂,從寧知的動作不難看出,他正在繪制符箓。
這可稀奇了,寧知竟然會畫符?平日裏沒見他畫過啊。
池硯爬上了房梁,居高臨下看着埋頭苦練的寧知。寧知眉頭緊皺,他筆畫流暢,沒多久符紙上便出現了一張流暢的符箓。
在寧知擡起筆的那一刻,符紙上靈光閃動,看得出這是一張繪制得很成功的符箓。池硯看不懂符箓繪制的內容,但是他還是給了寧知最大的鼓勵:“哇,畫得真好!沒想到寧知你竟然會畫畫。”
寧知一驚,慌忙擡頭,看清頭頂的是池硯後,又手忙腳亂将案桌上的符紙收了起來:“沒,沒……我沒畫符箓,你看錯了。”
池硯嘿嘿一笑,“怎麽了?會畫符不是好事嗎?你遮遮掩掩做什麽?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寧知臉一點點漲紅,他将畫符的東西全部收起來,吞吞吐吐道:“我畫的不好,你不要告訴別人啊。這種符箓拿出來挺丢臉的……”
池硯搖了搖頭不解道:“你們這群人總是喜歡說反話,明明畫得挺好,硬說自己畫得不好。我懂了,這是不是就是大家說的——謙虛?”
寧知結結巴巴地順着池硯的話道:“嗯,對,對。總之我會畫符這事你不要告訴無栖啊,最好誰都不告訴好嗎?”
池硯眼珠子轉了幾圈:“嗯……”
想讓池硯保守秘密,得拿出一點好處來。寧知讨好地笑道:“這樣,你幫我保守秘密,回宗門之後,我給你買好吃的點心好不好?”
池硯點了點頭:“哎嘿,好!”
正當寧知還想說什麽時,門外傳來邵俊辰的聲音:“無栖道友,你睡了嗎?這家客棧的仙人醉很有名,我去廚房買了一壺。你若是沒睡,能與我對飲一壺嗎?”
池硯:“……”就說邵俊辰怎麽好端端的消失了,原來他在這裏候着呢!豈有此理,真當他池硯是死的嗎?
池硯暴怒沖出了屋子,朝着邵俊辰的屁股狂奔而去:“惡賊!看牙!”
邵俊辰從上了飛舟開始就一直在防備着池硯,他在池硯身上栽了兩次,不見得就會栽第三次。當池硯沖向他的時候,他身後就像長了眼睛一樣。
風月劍一閃身,池硯一頭撞到了大門上。
“咚——”的一聲巨響後,池硯半個身體卡在了房門上。小蛇腦袋深深嵌入房門中,只留了半個身體挂在門外,看樣子撞得不輕。
客房上的陣法被觸動,驚動了楚十八等人。睡眼惺忪的楚十八探出身體,一眼就看到了門上挂着的半條蛇,當下他的睡意就被攆走了:“嘶——”
池硯竟然吃癟了?真是太稀奇了。
傅敬舟眉頭皺起,瞟了瞟池硯又看了看邵俊辰手中的一壺好酒。哪怕他方才什麽都沒看到,見到這種場面,也拼湊出事情的起因了。
“荒唐。”傅劍仙點評道。
楚十八也有同樣的感覺,邵俊辰真是死性不改,還好他們飛舟上只有邵俊辰一個不靠譜的。他撓撓頭發,轉頭看向傅敬舟:“敬……”
下一刻楚十八的眼睛不自覺地睜大了,淺色的瞳仁中清晰映出了傅敬舟的半身:“哦~敬舟的身材,真不錯啊!”
他終于明白邵俊辰之前為什麽會一個勁纏着傅敬舟了,真是沒想到,原來敬舟也是絕色啊!
傅敬舟耳尖微微泛紅,他無奈的瞟了楚十八一眼,默默關上了房門。
因為撞的太用力,客棧的門破了個洞,池硯的腦門上也多了個圓圓的包。無栖指尖蘸了一些藥膏,不緩不急地揉着圓包:“你性子也太着急了,早就對你說過了,做事不要太沖動。你是沒遇到浮生界真正的大能,若是真遇到了,他們想要收拾你也很容易。”
池硯哼哼了兩聲毫不在乎:“一個包怕什麽?只要能阻止邵俊辰的陰謀,再多幾個包也沒什麽關系。”他郁悶道:“我沒事也不得罪大能啊,你看我,我出了名的乖!還不是邵俊辰太可惡了,竟然趁着我不在來撩撥你。”
見池硯義憤填膺,無栖忍不住道:“其實邵俊辰什麽都沒做。”
池硯差點跳起來:“他還想做什麽?!他都跑到你面前來邀請你聽雨對飲了!要是我不在,他是不是要親你摸你了?你可是我的道侶,對飲什麽的也只能和我一個人對飲!小栖,你得答應我,看我,不要看那個花裏胡哨的孔雀好嗎?”
無栖……頭痛,然而看着快要跳腳的池硯,又覺得有幾分可愛。看到池硯可憐兮兮的眼睛,他微微颔首:“好,不看他。”
得到無栖肯定的點頭後,池硯得意地搖搖尾巴:“哼,我就知道姓邵的沒安好心。放心吧,明天開始,我一定會好好看着他,他別想靠近你一步!”
無栖輕嘆一聲,頭痛地擡手揉揉額角,他已經可以預料到接下來的行程無法消停了。
然而第二天非常平靜,池硯沒有主動找邵俊辰的茬,邵俊辰也沒有再到池硯面前來撩撥無栖。甚至在上山的路上,邵俊辰都主動走在了最後方。
無栖預想中雞飛狗跳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衆人運氣很好,上山的路上風平浪靜,雖然山上冷了一些,但是也在忍受範圍內。翻過了厚厚的雲層後,大家終于在雲巅之上看到了浩渺的雲海。
陽光灑在雲朵上,雲朵染上了五光十色的光暈。雲朵在風的作用下自由地變幻着形狀,綿延的雲海一眼看不到頭,置于雲端之上方知自己有多渺小。
不愧是浮生界最美的雲海,看到這一幕,大家的心胸都開闊了些。難怪很多修士修行陷入困境時,就會來看看雲海。确實太美麗也太治愈了。
美好的景色能讓人心情舒暢,衆人心情舒暢,志氣都高漲了些。寧知感嘆道:“出來走走真好,天寬地廣,感覺自己的那些小煩惱都不算事了。”
無栖雙目灼灼看向浩瀚雲海:“是啊。”上輩子求而不得的東西,這輩子終于能靜靜欣賞了。
池硯乖巧地蹭了蹭無栖的下颚,“咱還要去很多很多地方,看很多很多的風景。”雲海只是他們旅行的第一站罷了,将來他們會看到更瑰麗的風景。
雲海城的氣候不太好,除了在雲巅之上能曬到太陽外,只要下了山,雨水便淅淅瀝瀝一刻不停。濕漉漉的天氣讓人不喜,看完雲海後,衆人也該離開了。
飛舟緩緩升空,他們要向南飛,從雷澤那邊飛入永寧州。就在無栖認為他們會安全到達永寧州時,甲板上傳來了池硯的叫罵聲:“你踩我做什麽?你沒長眼睛嗎?”
邵俊辰無辜又疑惑道:“你這麽小,我真的沒注意。”
池硯放大了身形,呲出了白牙:“現在我夠大了嗎?!你看得到嗎?”說不清是誰先動手的,總之三言兩語間,追逐戰開始了。
巨蛇追着邵俊辰在甲板上來回蹿着,動靜鬧得還挺大。無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緩緩打開窗戶提醒道:“你們打的時候注意……”
後半句“甲板上的傀儡。”還沒說出口,甲板上突然傳出了重物落地的聲音。伴随着一聲清脆的“咔嚓”聲,原本穩穩飛着的飛舟突然停了。
飛舟上的靈光閃了閃便滅了,下一瞬飛舟從萬米高空向下俯沖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楚十八單手一揮:“劍來!”飛舟上最強的元嬰修士破窗而出,楚十八腳踩靈劍,一手托住飛舟底部。靠着一柄劍一雙手,他竟然穩穩地托住了飛舟,飛舟的下降頓時慢了。
飛舟上不止楚十八一個劍修,很快無栖、傅敬舟還有邵俊辰齊齊禦劍托住了飛舟。在衆人的齊心協力下,飛舟終于穩穩的落到了地上。
楚十八穩穩将飛舟放在了河畔,他擦擦額頭幽幽吐出一口濁氣:“哎呀,吓死我了——”
傅敬舟敬佩地看了楚十八一眼:“楚師叔反應好迅速。”
飛舟下降那一刻,他還沒反應過來,楚十八已經想出應對辦法了。不愧是長老親傳弟子,平日裏看着溫溫吞吞,關鍵時刻太可靠了。
飛舟上的傀儡壞了,池硯追逐邵俊辰的時候尾巴一掃,沒能掃到邵俊辰,卻掃中了遲鈍的傀儡。傀儡身首分家,想要再操控飛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自知理虧的池硯垂着腦袋呆呆看着傀儡:“哦豁……壞掉了……”
看到池硯的模樣,衆人也不忍心責備他了。邵俊辰自責道:“都是我,要是我不躲,就沒這事了。”
無栖擺擺手:“事已至此,後悔也無濟于事。大家想想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修好它。”
寧知一拍手:“是啊!既然是法器,就能修好。我去附近找找有沒有珍寶坊,找個煉器師來幫幫忙?”
楚十八輕輕拍了拍寧知的肩膀:“我就是煉器師。”無極仙宗十長老親傳弟子,楚十八雖然平日裏揣着劍,需要他看爐子的時候,他還是很厲害的。
聽到楚十八的話,衆人心放下了一半。池硯更是乖巧地湊了過來:“你快幫忙看看,還能不能修?”要是楚十八能修好傀儡,以後他再也不欺負他了。
檢修法器是一件很耗時的工作,期間也不能被人打擾。楚十八帶着損壞的傀儡回到了自己房間,衆人只希望在他出來之後,傀儡也能修好。
然而修補工作沒有這麽輕松,忙活了好幾個時辰後,楚十八頭痛地揉了揉脹痛的頭腦。這時他聽到耳邊傳來了池硯的聲音:“怎麽樣?能修嗎?”
池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的房間裏,小金蛇眼巴巴看着快被拆散的傀儡,紫色的眼睛中滿是愧疚。
雖然池硯很可憐,楚十八也想早些修好傀儡,但是他必須要将問題解釋清楚:“沒有這麽容易,這是一具人形傀儡,結構非常複雜。”
其實楚十八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只是想要修補這個問題,并不簡單。思考一陣後,他擡手摸了摸池硯的腦袋,輕嘆道:“池硯啊,你把人形傀儡的魂給打散啦。”
人形傀儡之所以能聽得懂修士的指令,是因為它的核心不是冰冷的靈石,而是修士的一縷神魂。高階修士也就罷了,他們的神魂能分裂出無數份,只要有一絲神魂就能讓傀儡動起來。可是他們一船的人,化嬰的只有他一個,他還沒修到能分裂神魂的境界。
池硯聽明白了,他歪着腦袋認真問道:“那是不是只要再裝個神魂進去,傀儡就能好了?”
楚十八皺着眉思考了一陣,微微颔首:“理論上是這樣。”
池硯嘿嘿一笑,露出了小白牙。他游到楚十八面前左右一看:“我給你看個大寶貝,你別告訴別人哦。”
楚十八愣了一下:“大,大寶貝?”
池硯伸長脖子,肚腹間的肌肉開始收縮,他看起來像要吐了!
楚十八震驚道:“池硯,你……”
就在這時,池硯猛地一低頭,從他喉嚨間滾出了一團紫黑色的煙雲,煙雲中隐約可見一個虛弱的神魂。
池硯甩了甩尾巴樂呵道:“魂有啦,快裝起來,看看能不能用?”說着他用尾巴尖戳了戳神魂的身體,“應該還活着吧?”
被紫黑色魔氣包裹的神魂不耐煩地轉了個身,露出了一張慘白的小臉。
楚十八後背的汗毛倒豎,如果說池硯從喉嚨裏吐出一個神魂已經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麽的話,等他看清神魂的面容時,他臉上的笑再也繃不住了。
這,這人不是魔修殷離淵嗎?!神魂的模樣和殷離淵一模一樣!楚十八又細細看過去,這一次他更加篤定:沒錯,就是殷離淵。神魂身上還裹着淡淡的魔氣,除了殷離淵還能有誰?
只是……殷離淵怎麽會出現在池硯的肚子裏?
楚十八大腦一片混沌,瞳孔劇烈的收縮。他眼睜睜看着池硯用尾巴推着神魂往自己面前撥,這一刻他想要尖叫,可是卻一句話都叫不出來。
楚十八:卧槽!!你都幹了什麽?
殷離淵:卧槽,你要幹什麽?!
章寧:卧槽?我在幹什麽?
注:四師兄正在混沌海上尋找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