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番外21、往事

第21章 番外3、往事

冬去春來,草木萌生,萬物複蘇。

回暖的天氣,喚醒了蟄伏的蟲獸,卻喚不醒瞌睡的周游。

入春後,他總是睡不醒,醒了也感覺很疲憊,整天無精打采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個瘾君子。

與周游朝夕相處的安然,知道他沒有會導致精神萎靡不振的不良嗜好,卻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倦怠。

去年年底的體檢報告顯示:周游的身體一切正常。

但是,那已經是三個月以前的事情了。

三個月,變換了一個季節;三個月,開敗了好幾輪的花;三個月,足以熬死一個癌症晚期的病人……三個月,能悄然發生太多的事情,一切都無法保證還是三個月前的模樣。

安然擔心得寝食難安,催促周游去醫院做個檢查。

周游覺得沒什麽大事,便拖着說不去。

安然說不過周游,也做不到強行帶周游去醫院,只好用一點手段。也不是什麽龌龊卑鄙的手段,很簡單:拒絕與周游親近。

周游不幹了,說哪有兩口子一周都不做愛的。

安然意志堅定,不願妥協,說你什麽時候去檢查,咱們什麽時候再做。

周游問安然:“憋着不做你不難受嗎?”

安然從容回說:“我有我的大寶貝。”

安然的大寶貝,粗壯的自慰棒,為了情趣,周游還送過安然獵奇的款式,安然羞赧地收下,用的時候叫得特別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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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游有意較勁,想着超不過兩周,安然就會主動放棄,與他糾纏在一起,畢竟安然那麽愛他。

結果,他完全低估了安然的意志力。想來暗戀近十年都能堅持不說的人,不過一個月不與愛人做愛——反正安然有他的大寶貝。

周游沒辦法,只得去醫院做了檢查。

血脂、血壓、血糖,腦CT、甲狀腺、肝腎功,能檢查的全都檢查了一個遍,卻沒有發現異常的項目。

見周游三十多歲了,雖然沒有和看似是女友或者妻子的女性一同來檢查,但是醫生還是照例問了他一句結婚沒有,有沒有性生活。

周游如實作答,說自己沒結婚,但是有性生活。

醫生問他頻率怎麽樣。

周游多少有些羞臊,畢竟是隐私的問題,因此含糊其辭,說最近都沒做,之前頻率還可以。

醫生需要準确的答複,問他還可以是一周幾次。

“一周……四五次吧。”回答之前,周游還不覺得多,回答之後,周游就有些拿不準了,“是太頻繁了嗎,醫生?”

醫生沒有下定論,繼續在詢問:“做過之後,會有明顯疲憊的感覺嗎?”

周游想了一下,模棱兩可地答複道:“好像有……也好像沒有。”

醫生又看了看檢查的結果,問了問飲食、運動、作息等方面的問題,最終給出建議:均衡飲食,加強運動,适當降低性生活的頻率。

走出診室,周游将醫生的建議轉述給在診室外等候的安然聽。

安然聽後,暫時放下了懸着的心:至少沒有什麽要命的大毛病。心放下不到五秒鐘,又再次提起來。他問周游能吃什麽不能吃什麽,周游沒有記全醫生說的話,便敷衍了事,說正常吃就行。安然不信,轉身走向診室。

“你幹嘛去?”周游連忙拉住他。

“我去問醫生。”安然說。

“行啦,別問了。”周游攬住安然的肩膀,推着他往外走,“醫生也就是随口一說,這方面本就沒啥大問題。”

醫院裏人來人往,安然不好掙紮扭動,也不方便問一些私密的問題,便只好跟着周游往外走。

走出醫院,周圍沒什麽人了,他才繼續問道:“那要怎麽辦?不做的話……會不會好一點?”

“安然,”周游摟住安然的脖子,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地說,“四十天,你已經讓我‘吃素’整整四十天了。你有考慮過周小游的感受嗎?你知道它漂泊在外不能回家有多孤單寂寞冷嗎?”

安然羞臊地推開周游:“在外面呢,你別胡說八道。”

“我哪兒胡說了?”周游再次摟住安然的脖子,咄咄逼人地真問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咱們有多久沒親熱了?”

安然紅着臉,不說話。

“我不管,你今天晚上必須跟我做——不,回去咱就做。”周游說,“就算累死,我也要死在你身上。”

安然無法拒絕,因為他也想,想得比周游緊,緊到周游一進去,就直接被夾射了精。

當然,一個多月沒做,只這一次,無法讓周游滿足。安然亦然。

在抒發積壓了一個多月的愛意後,他倆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安然率先打破沉默,說了一句特別掃興的話:“不應該這麽放縱的……”

周游沒有力氣動手,只能用語言進行警告:“然子,閉嘴。”

安然聽話地閉上了嘴巴,不過閉了沒有半分鐘,又再次開口道:“可是,你的病——”

周游無奈地打斷他:“我沒病。”

安然提醒道:“你精神不濟。”

周游面朝安然,擠眉弄眼地調笑道:“精力不濟,給你幹到直不起腰?”

安然讪讪反駁道:“那是兩碼事……”

“好了,別擔心了。”周游揉着安然的頭,告知他自己做出的決定,“我會加強鍛煉的。”

安然問:“你怎麽鍛煉?”

周游說:“明天開始:晨跑。”

周游說到做到。

翌日清晨,不到六點,他便整裝待發,準備出門進行晨跑。

此時,安然還在熟睡,甚至都不知道周游起床。

不過,周游收拾好了,并沒有立刻出門,而是坐在床邊,呼喚着安然的名字,輕輕拍着他的肩膀。

“嗯?”安然掙紮着從睡夢中醒來,通過上下眼皮之間不足一毫米的窄縫鎖定周游的身影,嗓音沙啞着問,“怎麽了?”

“起來,”周游說,“跟我一起跑步去。”

安然“嗯”了一聲,随後閉上了眼睛,想來這聲“嗯”不是答應,而是無意識地回應。

周游扶起安然,不讓他繼續睡:“起來,然然,快點。”

安然有氣無力地說:“我要睡覺……”

周游搖晃安然的身體,說着理應能讓他蘇醒過來的謊話:“快起來,你還沒有寫完稿子,編輯着急要呢。”

誰知安然一聽這話,沒有亢奮地醒來,反倒腦袋一歪,開始破罐子破摔地裝起睡來。周游這時才明白:安然平日裏拼搏的表現,全是堅定意志力催生而出的勉強,意志力休眠的時候,他也會選擇擺爛。

怪可愛的。

盡管可愛,但周游不打算就此放過安然。

一是出于被“素食”一個多月的報複心理,二是為了安然的健康。

“起吧,然子。”周游捧着安然的臉頰說,“咱們要風雨同舟、同甘共苦啊。”

安然費勁地挑起眼皮,哀怨地看着周游。

周游笑着說:“衣服我都給你準備好了。還是說,要我給你換啊?”

安然嘆了口氣,放棄掙紮:周游的笑臉,他難以抵抗。

闊別多年第一次的晨跑,在所居住小區內環繞兩周的長度,不過五公裏,周游勉強跑完,安然跑了不足一公裏,走了一公裏——中途折返,回到起點等周游。

周游的額頭上挂了一層薄汗,氣喘籲籲,累得沒力氣說話,但是整個人都充滿了精氣神,腦子格外清明,獲得了沖出迷霧一般的爽快感。

他看着沒跑幾步卻累得走不動道兒、正坐在花壇邊休息的安然,腦內突然浮現出許久之前的記憶,不禁“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安然擡頭,去看周游——周游身上背着陽光,他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你笑什麽呢?”

“我笑你,”周游走過去,坐到安然身旁,“十幾年過去了,還是老樣子。”

安然不解:“什麽意思?”

周游笑着解釋道:“咱們上大學那會兒你就這樣,每次社裏活動,大家都能跑完全程,就你一個人,跑半程就躲到一旁去休息。結果,大一體能測試就你一個人不合格。最後還是大家拉着你堅持完成每天的晨跑,你才通過補測的。”

太過久遠的事情,不足以喚醒安然的羞恥感,他滿不在乎,平靜地看着周游。

周游只是感慨,沒有調笑的意思,因此沒有糾纏不休,很快便進入到下一個話題:“唉,你說你要是那個時候就和我表白了,咱倆一直處到現在,是不是都算是老夫老妻了。”

周末早晨七點的居民區內,時不時有人經過,太過敏感的話題,安然不禁壓低了音量:“我不可能那個時候向你表白的。”

周游很詫異:“為什麽?”

“不是。”安然說,“因為我那個時候還不喜歡你。”

“哦?”周游不禁好奇地問,“那你那個時候是怎麽想我的?”

安然如實答道:“我那個時候覺得你很煩人。”

周游自然而然地追問:“為什麽?”

安然說:“因為你總是拉着我一起跑步。”

周游總是拉着安然和他一起做安然并不願意做的事情,從很久以前就這樣了,即便如此,安然也還是喜歡周游,十幾年如一日。

“我那是為你好,”周游解釋道,“現在也一樣。”

安然笑着說:“我知道。”

周游也笑了:“再煩我,最後你也喜歡上了我,咱們早晚都會在一起。”

迎着陽光的晨跑,披着星光的交合,從早上到晚上,從睜眼到閉眼,他們會始終在一起。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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