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陸信從酒店被窩裏醒來了三次,第一次是看見沈崇巍睡在幫他清理,清理完他就睡着了。第二次他自己看外面天還沒亮,自動挪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背對着沈崇巍。第三次是沈崇巍離開,他感覺到腳步遠離的聲音。

雖然他們只是睡了一覺到關系,但随着腳步的遠去,他心裏愈來愈空,空缺有些發疼。

他最後一次醒來時,已經是接近中午。還好在周末,不用去上班,不然他沒請假曠班,他可能不僅沒了對象,還會沒了工作。

沒了對象……想着想着難過就排山倒海地湧上喉嚨和眼睛,又要哭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他們會分手,因為他自己都沒有自信能走到最後。但他第一次知道失戀的味道,過于刺激和濃烈,像是所有的味道都成了哭和澀的矯情。

陸信翻身起來,掀開被子,直到穿衣服,經過鏡子的時候,才看到自己鎖骨,脖子以及大腿上的紅色痕跡,遍布在身上,看上去……很色情。

太瘋了……

他在幹嘛……跟他的鹹魚賣家求歡,一起□□。

算了,反正以後也不會跟我見着,這樣級別的帥哥,自己撞見,做完都想要給他錢了。

他去找衣服,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挂在杆子上,對着空調在吹。

沈崇巍還幫我洗衣服了?

這是田螺先生轉世嗎?

他收拾好自己的時候,從床上坐下去拿書包時候,屁股一陣疼痛,□□猛然一縮,他扶着床站起來。

真的太疼了。

他跟何霄好像都沒有做過這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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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什麽都想起來何霄,他甩了甩腦袋,仿佛何霄這個名字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粘住他。

他看見了床頭櫃上的便利貼,還有一沓錢,便利貼上寫着:活很好,錢別忘記拿,記得買個手機。

陸信被劉海遮住眼睛猛然瞪大,耳朵開始泛紅起來,他要是再遇到沈崇巍,看見他的臉,陸信恐怕腳趾頭要扣出個三廳五室來。

老臉都丢盡了。

他坐公交車回到了他跟何霄租的出租屋,他一進去就看見了何霄坐在他們之前一起睡過的床上。

陸信稍微有些吃驚,心裏卻還是有着一些僥幸。他随即冷淡開口:“怎麽,還來這裏做什麽?”

“小信,你聽我解釋。”

現在都陸信只覺得這個稱呼讓他生理性厭惡,他擺了擺手說:“你是不是要住這裏?”

“陸信,跟我談談。”

“好,給你一分鐘。”

何霄嘆了一口氣說:“我跟那個男孩在一起都半年了,但你從來都沒有發現過。陸信你真的有在乎過我嗎,那麽多蹩腳的理由,你是真的聽不出來嗎?”

陸信咧嘴笑了,所以說,從半年前開始,他那些蹩腳還重複的理由真的在欺騙他,可他真的是被愛情蒙住眼睛,還是只是想要維護這段已經沒有任何實質感情的關系。

在他每天安慰自己,要擔心何霄晚上不回來的安全到時候,還是在他生病的晚上,何霄說加班回不來的時候,還是約他吃飯,說在忙的時候。

這麽爛俗蹩腳還重複多次的理由,他居然一次又一次去相信。

現在何霄來質問自己對于他的感情,所以說,他付出的感情早就一文不值了。

何霄不忍地看了一眼陸信說:“我跟他很合适,并且……我很喜歡他。”

陸信本來覺得自己挺堅強的,好歹活了三十年,也不該這麽脆弱,他克制自己所有的情緒說:“這不是挺好的,所以,這個地方是你走還是我走?”

何宵拿起旁邊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箱說:“對不起,我……那再見。”

事到如今,他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麽,現在滿滿的都是愧疚。

陸信聽着滾輪的聲音逐漸走遠,他輕輕地關上了門,裝作自己并沒有任何情緒的樣子。待到基本過了将近二十分鐘,确保何霄一定離開的時候。

陸信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他眼淚如同泉水一樣往外湧,他靠着那扇門,心裏被人用手掌猛烈的掐着,每一次跳動都在撕裂開一樣,疼得手指都在發疼,他躺倒在地上,捂住自己心髒的位置。

他第一次覺得隆冬已經開始在他身上下起雪來,冷冽還發着疼。他搖搖晃晃站起身,準備去個澡睡覺。

陸信有個習慣,只要他過不去這個坎,他就會選擇睡覺去逃避,因為夢裏他可以逃脫所有的焦慮,痛苦,不堪。

早上沒有熱水,是這個地方的定好規矩,他忘記了。但他自顧自擰開開關,不論他往那邊擰,都是出冷水,花灑流下的水洗在臉上,跟着眼淚一起流向排水口。

他身上的冷水刺激起雞皮疙瘩,他無知無覺,任由冷水沖刷,好像這樣能夠洗脫他身上沾上的痛苦,已經不停留下的眼淚。

他無力地躺在床上,身上冷,被窩也是冷的,但沒有心寒來的冷。

何霄那句話一直萦繞在他的耳邊。

“我跟他很合适,我也很喜歡他。”

喜歡又合适,多好。

他就是應該成全他們嗎,他該祝他幸福嗎,他又不是傻子,又不是聖母,他憑什麽祝福自己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

可是現在他什麽都沒有了,三無人員多了一個無,變成了四無人員。

挺好,嶄新的身份。

就這樣枕頭不斷被眼淚打濕,他仿佛把過往裏十幾年沒流過的眼淚全部流出來,他昏昏沉沉就這樣睡了過去。

沈崇巍回到店裏時,店員小豆已經到了。他看見老板脖子上的吻痕,過于明顯,就在耳垂下面一點。

他這性冷淡的老板居然會有這一天,她抱着不怕死的心問:“老板,今天怎麽來這麽晚?”

沈崇巍有些心虛摸了摸脖子說:“昨天看了電影,睡晚了。”

小豆眯眼笑了笑說:“這樣啊。”

沈崇巍沒給她再多的反應說:“找一個廣告外包的設計公司,現在差不會開業了,需要弄一下宣傳。然後,去招聘平臺上發布招聘消息,你來審核,滿意你就收。”

小豆是跟沈崇巍一個母校的,雖然沒有沈崇巍一樣的有才華,但也不差。

小豆甩了甩頭發說:“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沈崇巍轉身就走進去烘焙室裏去研究新的甜品。他如果要在這裏站住腳跟,他得學會做出招牌,打名聲才行。

揉着面團,突然不自覺想起今早看見的陸信,他們之間仿佛隔着一條溝似的,還好床大,不然他得滾下去。

他看了看紋絲不動的陸信,自己也有些不解的站了起來,昨晚弄的太瘋了。自己也不知道抓着陸信來來回回幾次了,只知道他總在喊自己的名字。

“崇巍”這兩個字被他喊得帶着三分柔情,四分暧昧,七分甜意。

第一次聽別人喊自己的稱號能有這樣的味道,他腦海裏逐漸浮現,陸信親吻他那雙眼睛。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趕緊回過神來,再嘆了口氣,輕輕地挪動步子抓面粉。可能都是因為那雙眼睛太有迷惑性了吧。好特別的眼睛,他從來沒有見過那種。

因為不斷地開小差,讓他做的最簡單杯子蛋糕都沒有做好。

全部都進了垃圾桶。

突然小豆提着袋子進來問:“沈老板,這個袋子是不是你的?”

他看了看發現:這不是昨晚給陸信,想了想記起來,昨晚兩個人喝了酒好像放火鍋粉店裏,老板認識自己,便送過來

要給他送過去嗎……看他那樣子,應該再次見到自己,會尴尬吧。

他讓小豆放下後,現在他應該不上班,等到工作日有空找個人,給他拿過去。

他嘆了口氣,開始集中注意做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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