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6.打球
Chapter 6.打球
陸昭覺得挺不好意思的，說好她請客，結果到最後還是餘垚付了錢。
不過……他說的“下次一定”是什麽意思？
少女的心雀躍起來，陸昭背着書包，在回去的路上就開始期待下一次的相遇。
她忍不住打開聊天軟件，點進餘垚的空間裏。
他的空間裏很幹淨，基本沒發什麽說說，大部分都是各種風景圖片。
很多是兩三年前發的說說，各地都有，陸昭猜他初中暑假經常和父母出去旅游。
真好，她長這麽大還沒離開過家鄉呢！
當天陸昭心情一直很不錯，甚至連蘇筱都感覺到了。
因為陸昭破天荒沒早睡，而是拿一本書在看。
就連齊娜找她說話，她回答的字數都比平時多。
蘇筱坐在自己的床鋪上看着對面的陸昭，“你今晚心情好像很不錯？”
陸昭點點頭，微笑着說：“今天精力還好，沒那麽犯困。”
蘇筱笑了一下，“希望你每天都像今天一樣。”就連臉色都比以往紅潤了。
陸昭眼神忍不住在這個平時不怎麽說話的室友身上多停駐幾秒，然後才說：“謝謝你的祝福，我也希望是這樣。”
她學到晚上十點左右，想着餘垚說的早睡，盡管還沒什麽困意，還是放下書和筆準備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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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娜剛剛結束補課回來，她一邊抱怨老師收錢坑人一邊大力放下書包，蘇筱從上往下看她一眼，直言不諱：“有人要休息了，麻煩你聲音小一點。”
齊娜有點悚她，蘇筱平時挺嚴肅的，其他室友也不敢招惹她。
而且她還是這個宿舍成績最好的，期中考試年級前十。
齊娜每次有什麽不會的問題就去問她，蘇筱這方面倒是不錯，只要她知道她就會給人講。
所以齊娜不想得罪她。
但這樣被說面上還是有點下不來臺，齊娜小聲嘟囔一句：“就她每次睡這麽早，正常人誰這個點睡覺啊。”
其他人都沒接話，她覺得沒趣，拿着零食去另一個寝室找人說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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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的周日下午有一場籃球比賽，老師學生對打。
說是比賽，其實就是娛樂性的運動，老師學生交流感情，順便從繁重的學業中解放出來。
唐邵前幾天在電玩城打游戲被餘長鐘逮住了，餘長鐘當時看看他的小肚子，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該多運動才是，年輕人，不運動怎麽展現青春的風采呢？”
唐邵跟他讨價還價，問他能不能別打電話給自己爹，上次在網吧打游戲被逮了之後，餘長鐘打電話給唐邵他爹，他爹覺得特別丢臉，轉身就斷了唐邵一個月的零花錢。
雖然他口袋裏确實有些存款，就算斷了零花錢也不算什麽，那這不代表他爹生氣了嗎？
唐邵雖然不愛學習，但整體上還是個孝順兒子，不希望他爹總因為他的原因生氣。尤其是他爹身體也不是特別好。
餘長鐘說這樣也行，讓唐邵去參加下周日的球賽。
籃球唐邵是會打的，他小學和初中有一段時間沉迷打球，恨不得晚上都睡在球場上不回來，但後來接觸了手機之後，發現世界上還是游戲最好玩，逐漸就不怎麽打球了。
反正，只要不跟他老爹告狀，什麽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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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
陸昭今天早上起得早，中午就格外困。
她正準備吃塊面包然後爬到床上去睡覺，結果唐少爺一個電話打過來。
“昭昭，你唐哥哥要打籃球了，想看不？…什麽？不想？一會給我送水過來，就這麽說定了啊。嗯嗯，沒事我挂了。”
陸昭看着發出一陣忙音的手機，面容倦怠地嘆口氣。
她真的很困，唐邵為什麽總是這麽煩人呢？
陸昭看一眼時間，這會兒才十二點，她點開班群，班群裏也在讨論這場比賽，有不少人都去籃球場看比賽去了。
陸昭滑動聊天記錄看了一會兒，得出結論——這會兒球賽還沒開始，得等到下午兩三點左右。
現在太陽太大了。
那就不着急，陸昭在心裏點點頭，她設了個鬧鐘，打算睡兩個小時再起床。
到時候再給唐邵送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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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兩點，鬧鐘準時叮鈴鈴地響起來。
陸昭煩惱地翻了個身，她把腦袋埋在枕頭底下，結果鬧鐘的聲音越來越大，眼看着午睡的室友都醒了，她只能不情不願地爬起來，準備換身衣服去籃球場給唐邵送水。
事兒精唐邵，陸昭在心裏想，明明可以之前就買了水帶過去，非要她現在給他送。
真把她當成跑腿小妹了嗎？
陸昭換上一件衛衣，又在外面套了一件羊毛開衫，這會兒其實還沒那麽冷，但陸昭本來就氣血不足，對溫度變化的敏銳程度也比一般人高。
她不敢吹涼風，畢竟這個破身子，太容易着涼了。
穿好衣服陸昭背着書包慢悠悠往學校的小賣部走，她一邊走一邊看手機群裏聊天信息，看看現在比賽比得怎麽樣了。
「餘垚學長也太帥了吧，才開賽沒一分鐘，就進球了！」一個女同學在群裏說。
陸昭滑動的手指停頓了一下，餘垚也參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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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小賣部，今天小賣部外面擺滿了一箱又一箱的礦泉水，想必是早就知道今天下午有球賽，早早準備好了。
果然，商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發財的機會。
陸昭站在冰櫃前面，拿了瓶礦泉水，想着餘垚也在，她又悄咪咪地拿了瓶能量飲料。
想了想，還是把礦泉水放回去，再拿一瓶能量飲料好了。
陸昭不想表現得太明顯，萬一唐邵看見了，會不高興的。
她自己也就算了，如果別人因為她說餘垚的壞話……陸昭覺得，自己會不開心。
她背包裏裝着兩瓶水，感覺沉甸甸的，也許沉墜的不是包裏的東西，是她隐秘的心情。
陸昭抄近道往籃球場趕，學校的花壇裏栽種了許多陸昭叫不上名的灌木和花兒，在一個轉角有一棵高大的楓樹，一陣風吹來，紅色的楓葉随風飄散，有一枚悠悠地落到陸昭手上。
已經深秋了啊，陸昭心想，沂臨的秋天總是很短，冬天又很冷。她擡頭向上看，楓樹上的葉子已經變得稀稀拉拉的，可以預見到不久之後它光禿禿的樣子。
陸昭輕輕撫摸了一下深紅色的葉脈，彎腰把這枚紅葉放在草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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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轉個彎就到了籃球場，學校的籃球場很大，有好幾個分區。陸昭左顧右盼，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餘垚。
他穿着白色的六號球衣，在和一群人說什麽。
陸昭雙手捏着書包帶慢慢走近，籃球場人很多，周圍看球的也不少。
陸昭左右看了看，突然覺得對餘垚有好感的女生好像真的不少。
至少在場的女生，大部分眼神都在他身上。
陸昭找了個角落站着，好半天才找到穿着球衣的唐邵。
平時還不太能看出來，一穿這種運動服就很明顯了，唐邵确實有小肚子，陸昭只看他一眼就移開目光——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他看上去比自己還虛，臉頰上全是汗水。
才一小場結束吧？
沒過一會兒，唐邵就看見背着書包的陸昭，他興沖沖地跑過去，肚子上的肉一顫一顫的。
陸昭的眼神忍不住粘在他肚子上，唐邵伸手拍了一下她肩膀，“怎麽現在才來，你唐哥哥都快熱死了。”
陸昭沒說什麽，從書包裏掏出一瓶能量飲料遞給他。
她有些嫌棄地伸手摸摸被唐邵拍過的地方，總覺得他好像把汗擦在自己身上了。
唐邵看她居然還給自己買了能量飲料，頓時樂了，“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我還以為你就打算買一塊錢的水打發我呢！”
陸昭沒好意思說原因，只含糊道：“你快喝吧，看你臉上的汗。”
唐邵兀自咕嘟一通，一大瓶飲料不一會兒就沒了。
“爽！”唐邵伸出胳膊一抹臉上的汗，問陸昭：“你帶餐巾紙沒？”
陸昭從背包裏掏出餐巾紙遞給他，唐邵亂七八糟地擦了一通汗，又回到球場上去。
陸昭再看向球場時，發現餘垚和另一個人坐在球場的長椅上，目光正投向這邊。
她直覺對方的眼神是看向自己的。
陸昭轉開眼神，又忍不住回看，對方和身邊的人說話，沒再看過來。
等下一場球賽又開始，球員們都站起來之後，陸昭才發現餘垚的座位旁邊有一小堆礦泉水，應該都是別人送的。
她想想自己書包裏的那瓶能量飲料，覺得它好像很沒必要。
陸昭留在這看了一場，其實不太能看懂，只知道餘垚真的很帥。
又一小場結束，餘垚隊伍比分遙遙領先，觀衆席時不時爆出一陣又一陣喝彩聲。
陸昭伸手把被風吹亂的發絲從臉上撥開，她突然覺得有點口渴，從書包裏把另一瓶能量飲料拿出來，準備自己喝掉。
還沒擰開瓶蓋，手裏的飲料就被人奪走了。
陸昭怔然擡頭，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餘垚。
青年高瘦的身軀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陰影，将本就不多的陽光全部擋住。
“身體不好就別喝冰的了，喝礦泉水吧。”餘垚将一瓶礦泉水放入陸昭手中。
陸昭覺得自己身體的每一個毛孔在這一瞬間都擁有了嗅覺，好像能嗅到空氣驟然出現的高濃度荷爾蒙。
“謝謝。”她有些幹巴巴地說。
礦泉水已經被餘垚擰開了，陸昭輕而易舉把瓶蓋擰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周圍有人目光投過來，還有人在竊竊私語，在陸昭的世界裏，這一切瞬間遠去，只剩下她手背滾燙的感覺——
剛剛他的手碰到了這一小塊皮膚，陸昭覺得自己好像被燙到，連血液都要燃燒起來了。
這就是喜歡的感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