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補課
Chapter 8.補課
唐邵沒忘記陸昭和餘垚那檔子事，等陸昭都快睡着的時候，他打了個電話過來。
陸昭腦袋埋在松軟的枕頭裏，不情不願地伸出一只手摸到手機，然後按掉電話。
那邊契而不舍地打過來，陸昭皺着眉頭接了電話。
她眯着眼睛掃一眼來電提醒，滑到接聽健上。
“有什麽事嗎？”她的聲音有點不耐煩。
唐邵那邊有點吵鬧，估計又不知道在哪個網吧裏。
“你和餘垚那小子是什麽情況？”唐邵直奔主題。
陸昭皺着眉，她另一只手揉了一下眼睛，“擾人清夢就為了問這個嗎？沒什麽情況，挂了，我要睡覺了。”她直接挂了電話，并把手機關機。
唐邵這人有的時候特別執着，沒搞清楚的問題就會反複問個不停。
手機關機，世界都陷入了清淨。
寝室一個人都沒有，室友都去補課了。
陸昭抱着枕頭，陷入黑甜夢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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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邵一直打不通陸昭的電話，在心裏都要氣笑了。
瞧瞧這忘恩負義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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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邵有點郁悶地點了根煙，還沒抽一口就被嗆到，嗆得直咳嗽。
他只是喜歡打游戲，抽煙喝酒其實都不是特別擅長。
唐邵想起自己情窦初開的時候。
那個時候陸昭還是一個小蘿蔔頭，不知道是因為營養不良還是別的什麽，個字矮矮的，體積比同齡人小一圈。
不過也可能是像她媽媽，唐邵覺得，他見過陸昭的媽媽，雖然那個女人六七年前就去世了。
陸昭小的時候就是個沉默的孩子，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兩個人一直在同一個學校讀書，小學的時候陸昭總是被人欺負，她的爸爸在外地打工，跟着爺爺奶奶，老人家要種地，早出晚歸的，也沒法精心照看這個孩子。
小陸昭就髒兮兮的，背着小書包走在路上經常被人扔石子。
唐邵和她家是鄰居，她奶奶拜托唐邵照看一下陸昭，還讓陸昭叫他哥哥。
唐少爺胸脯排得震天響，他早就想要一個妹妹了，奈何邵夫人不想再生一個。
有唐邵罩着，就沒人敢欺負陸昭了。
等陸昭長開了，顯露出讓人心顫的美貌時，唐邵動心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他還沒來得及付出行動，就被邵夫人發現了。
唐邵還記得一次吃飯的時候，邵夫人洞悉人心的眼神望向他，就像平常聊天一樣，她說：
“你是不是喜歡陸家那個小姑娘，我說陸昭。”
唐邵一口飯卡在喉嚨裏，“不是，我沒有，您聽我解釋……”
邵夫人看他一眼，“跟親媽有什麽好掩飾的，喜歡就喜歡，不過我可警告你，你們倆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唐邵不服氣，問邵夫人為什麽，難道就因為她家窮嗎？
邵夫人淡淡搖頭，“你以為她媽怎麽死的？”
“不是因為癌症嗎？”
邵夫人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對外是這麽說的，但我在醫院有認識的人，說是傳染病死的。陸昭那孩子身體不好，也因為這個。”
唐邵再問她有什麽傳染病的時候，她卻再也不願意說了。
唐邵覺得自己雖然有點喜歡陸昭，但好像比起自己的性命來，也沒那麽喜歡了。
畢竟他的唐少爺可不是喊着好聽，他是真有家業要繼承。
也行吧，要是陸昭想和餘垚談戀愛……她高興就行。
唐邵感覺心裏有點落寞，沉重之外又有點說不上來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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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昭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身體條件非常不錯。
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因為感冒進醫院了，着實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她背着書包走在校園裏，金黃的銀杏葉鋪滿了林蔭道，腳踩在上面軟軟的，空氣中彌漫着銀杏果腐爛之後的那種味道，來往的人都來去匆匆。
陸昭倒有心思欣賞這秋日的燦爛風景，她慢悠悠地往高三那邊走，去找唐邵。
他前兩天把他的作業給陸昭，讓陸昭幫他抄，今天作業抄完了。
其實他可以主動來拿的，但陸昭還是主動送過去，倒不是有多熱心，就是想看看那個人。
高三其實很忙，即使上次說好了一起出去學習，也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
不是陸昭有事，就是餘垚有事。
而且陸昭也不好意思總給他發消息，萬一打擾了人家學習，多不好。
高一的教學樓和高三隔得有點遠，陸昭慢悠悠地走了七八分鐘左右才到地方。
這會兒是課間操時間，因為今天天氣不怎麽好，風很大，所以不用出操。
陸昭走到高三六班門口，像往常一樣，整個教室安安靜靜的，還留在教室裏的人都在埋頭學習，想放風的基本都溜達去小賣部了。
她沒直接進去，而是走到窗邊，問窗邊的學生：“學長，可以麻煩你幫我叫一下唐邵嗎？”
那學長在偷看漫畫書，聞言回頭往後看，沒看見唐邵，就對陸昭說：“唐少爺這會兒不在班裏，你要不等等。”
陸昭眼神一下子就鎖定了餘垚，餘垚個子高，也坐在偏後的位置上，這會兒好像有女生找他問題目，他正給人家講題。
“那，你能幫我叫一下餘垚嗎？”陸昭猶猶豫豫的。
“好嘞。”漫畫學長說，他偏頭喊餘垚，“班長，有人找你！”
陸昭小臉一紅，這麽大聲，全班都聽見了。
餘垚擡起頭往外看一眼，陸昭這才發現他也是個近視，正戴着無框眼鏡，這麽看着居然有一種斯文敗類的感覺，尤其他今天還穿着黑襯衫。
餘垚看見陸昭來找他，就對問題目的女同學說：“稍等，我之後再跟你講。”說完摘下眼鏡站起來走出去。
“來找我有什麽事嗎？”餘垚聲音溫和。
陸昭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是來找你的啦，我來給唐邵送東西，結果他不在。”
餘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睛裏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很快恢複了平時的泰然，“他現在不在班級，你可以把東西給我，我幫你放在他桌子上。”
陸昭把書包裏唐邵的作業和他借來的別人的作業都拿出來，“麻煩你了。”
餘垚一只手輕松接過，卻還沒走。
陸昭忍不住在心裏想：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有話和我說嗎？
她一直閃躲着他的目光，這個時候卻偷偷擡頭看了他一眼。
不成想很快對上他灼灼的目光，陸昭在那一瞬間福至心靈，輕聲問：“你，今天晚上放學之後有時間嗎？呃，我有點不太明白的東西想問你。”
餘垚馬上笑了一下，聲音也比之前輕快了寫，“有啊，你放學在校門口等我。”
陸昭點點頭，對餘垚揮揮手就離開了。
她走到那一層的樓梯口，扭頭往後看發現餘垚還站在原地，望着她離開的方向。
陸昭不由得有點臉紅，加快速度跑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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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時間總是煎熬。
陸昭平時覺得一天過去得可快了，但今天她卻不這麽想，總覺得每節課都被無限拉長，想結束怎麽就那麽難呢？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放學，陸昭坐在課桌前收拾書包。
要帶哪一科資料過去呢？最好是有點難的科目，那樣不會顯得自己太笨，如果題目太簡單他會不會看出來自己上課沒認真聽課，覺得浪費他的時間……
少女的心事總是曲折。
陸昭一路小跑，到了能看到校門的時候放慢腳步。
她體能是真的不行，還沒跑多遠就喘個不停。
餘垚已經在校門口等着了，他黑色長風衣的下擺在秋風中獵獵作響，像旗幟。
陸昭慢慢走到他身邊，餘垚心有所感，很快扭頭來看她。
陸昭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我們去哪呀？”
餘垚看着她腦袋上被風吹起的呆毛，忍住了動手的沖動，“去我家那邊的咖啡店。”
陸昭點點頭，兩個人走到公交站臺坐車。站在站臺上，陸昭微微擡頭看餘垚的臉，只覺得他下颌線流暢，輪廓分明。
為什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陸昭覺得餘垚簡直是長在她的審美上。
這個時候公交站臺人不少，大部分都是學生放學回家，也有去培訓機構補課的。兩人上車之後已經沒位置了，餘垚找了個靠近欄杆的位置讓陸昭抓着，他自己則握着上面垂下來的把手站在她身邊。
陸昭面向餘垚站着，公交車裏的人和沙丁魚一樣擠，她湊得很近，以至于都能看清他黑色襯衫上銀色的線紋，鼻端全是清新的薄荷味兒。
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像聽到上方傳來一聲低笑，陸昭不太确定地擡頭向上看了一眼。
不出意外，餘垚臉上沒什麽表情，他專心地看着窗外緩慢後退的風景，好像沒注意到陸昭剛剛的小動作一樣。
陸昭忍不住幽怨地想：真是太不公平了，為什麽有人能長得那麽高，保守估計餘垚應該有185厘米往上，而自己……陸昭往外說都說是165的。
兩人在七站之後下了車，餘垚帶着陸昭去了附近他經常去的那家咖啡店。
這家咖啡店明顯比學校旁邊那家大得多，也許是出于客戶對安靜環境的需求，店裏貼了禁止大聲喧嘩的标語，還有一整牆的書。
陸昭湊近看，發現基本都是些名著，還有些經濟學方面的書籍。
餘垚就告訴她，這些書大部分都是店家擺放的，還有一小部分是顧客帶來的。
咖啡店還隔開了一個個小隔間，每個隔間都有小沙發，甚至還有榻榻米。
餘垚看陸昭盯着榻榻米看，以為她想坐在那裏，就說：“這家店不允許脫鞋，所以榻榻米就是擺着好看的。”
陸昭點點頭，兩個人找了個角落的有一張長長書桌的小隔間進去學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