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

第 52 章

葉晚夏眨了眨眼,門口沒有站着她想着的人,而是早上在街道裏見過的兔子人偶。

“你、你好。”葉晚夏支吾着打了個招呼,回頭又看了眼手機屏幕裏的江承——仔細看,他背後的牆和屋子裏的牆是同款但紋路不同的金碧輝煌。

“你……”

葉晚夏還未來得及詢問,江承突然挂斷視訊。

那邊在門口迎接葉晚夏的兔子人偶點了點頭,向葉晚夏遞來一張小卡片。

「小島上最浪漫的地方在哪裏?」

葉晚夏拿着卡片,好笑道:“所以江承是要我去找他?小兔子,你能不能告訴我,要見到他,我得闖多少關呢?”

小兔子搖頭擺尾,伸出兩只手來……可愛的玩偶兔子,只有兩個圓潤的手掌,沒辦法給到精确的數字。

意識到這情況的兔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蹦蹦跳跳地催促着葉晚夏趕緊動作。

“真是的,這明明是王子該做的事情吧!”葉晚夏失笑地關上房門,趕忙跟上小兔子的腳步,大腦已經開始定位目标地點——那棵挂滿玩偶的櫻花樹。

可當葉晚夏坐上小兔子的蘿蔔車,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等着她的卻是個意料之外的人——Demo。

Demo捧着一束鮮花,在樹下熱情洋溢地朝葉晚夏揮手:“姐,快來!”

葉晚夏錯愕地跑過去,接過那束點綴着藍紫粉黃小野花的花束,問:“怎麽回事啊?”

花束之間插着一張小卡片,是和兔子玩偶遞給葉晚夏的小卡片的同款。

Demo突然一把抱住葉晚夏,在她臉上落下重重的一個吻:“姐,祝你幸福!你一定要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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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啊?”葉晚夏有點無措地推開Demo,大腦裏隐約有了一個不确定的想法,眉頭一皺,眼眶卻比意識更快一步,濕了幾分。

她擡手揉了揉眼尾,藏着那點突如其來的淚意,然後抽出夾在花束裏的小卡片。

「在心髒停止跳動的那一秒。」

Demo輕輕在葉晚夏背後推了一把:“姐,快去吧!”

葉晚夏拿着花,回頭看了眼站在樹下使勁揮手給她鼓氣的妹妹,笑着嗅了嗅手裏這束不起眼、卻又燦爛的野花束,疑惑着、期待着,擡步跑上蘿蔔車,讓兔子玩偶帶她趕往下一個目的地——過山車。

等在那裏的也不是江承,而是一臉沒睡飽的林溪,見葉晚夏的蘿蔔車過來,林溪瞬間容光煥發,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詭異的精神。

葉晚夏失笑地走過去,開門見山:“所以你有什麽東西要給我嗎?”

林溪唰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方錦盒遞給葉晚夏,然後挽了挽鬓角的碎發,朝葉晚夏身邊的兔子人笑了起來。

葉晚夏打開盒子,心髒開始劇烈地跳動。

裏面是一副款式簡單、卻直戳葉晚夏心髒的對戒,和一張江承手寫的小卡片。

葉晚夏握了握拳,這才顫抖着雙手緩緩打開小卡片。

「葉晚夏,我想好了,你想好了嗎?」

葉晚夏忍不住伸手捂着唇,心裏翻湧着無數種情緒,卻都是甜的。

江承給了她一直往前走的底氣,她根本就不用想。

“他在哪裏?”葉晚夏迫切地看向林溪,再沒有比此時此刻更想見到江承了。

林溪擡手打了個響指,随後一聲綻放——

砰——

葉晚夏望向小島中央上方那片夜空——

僅一瞬之間,黑色的夜空被驟現的五彩煙花占領。

一束一束綻放,極致的色彩,缤紛的構圖,美輪美奂。

煙花在葉晚夏的瞳孔中耀眼綻放,她回過神來,迫不及待地拔腿就跑,一腳踩上馬背,丢下小兔子人偶、抓起馬繩,親自駕着蘿蔔馬車,揚長而去。

“诶——”被落下的小兔子追了兩步,最後無語地摘下頭套。

吳宇撥了撥淩亂的發,看着葉晚夏逐漸遠去的背影,失笑道:“急什麽啊,江承才不會跑掉!”

林溪連忙拿起紙巾湊過來:“辛苦了,擦擦吧。”

“謝謝。”吳宇笑着接過紙巾,“我們也趕緊過去吧。”

“嗯。”

葉晚夏的蘿蔔車最終停在童話鎮外的停車棚裏,踏進鎮子走近了之後,她才失笑地發現,整個鎮子來來往往的全是她的熟人。

穿着騎士裝守城的是大學時期經常給葉晚夏介紹兼職工作的學長:“恭喜你啊,葉晚夏。”

路邊推着玩偶小車的是和葉晚夏一起擺攤、經常給葉晚夏帶飯的閨蜜:“恭喜啊恭喜!”

舉着糖果棒權杖給女兒使勁變魔法的是她的組長:“啧啧啧,葉晚夏,你這男朋友太會了,恭喜你!”

一幫打扮成小精靈模樣的是江承和葉晚夏的高中同學——

“我靠,江承這個求婚的架勢絕了,還好我比他早結婚。”

“嗚嗚嗚,不愧是我磕的CP,我拍我拍我拍拍拍。”

帶着老公一塊兒來的徐詩雨還特意拉着葉晚夏到角落裏祝福:“江承這個求婚真是用心了,對了,晚點我有件事要和你說,你記得騰出點時間給我啊!”

“诶……”

說完,趕忙把葉晚夏推回到紅毯上,都沒給葉晚夏回複的時間。

葉晚夏朝徐詩雨笑笑,繼續往前走。

她看着紅毯兩側不斷對她送祝福的熟人:葉晚夏在各行各業認識的朋友、同事來了,就連Demo住院時對她格外照顧的醫生、護士都來了。

這七年來,葉晚夏一路磕磕碰碰、遇見的好人全部都被江承請來了。

江承錯過了葉晚夏七年,卻又用一種新奇的方式,填補了這七年的空白。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葉晚夏擁抱着每一個人,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她怕自己一張口,眼淚就會止不住。

每個人默契地站到紅毯兩旁,向葉晚夏送上最真摯的祝福,引導着葉晚夏通往大鐘樓。

鐘樓底下,江承西裝革履地站在中間,朝緩步走來的葉晚夏笑了笑。

他整了整衣襟,左手擡起介紹站在他左邊的王海霞——她是葉晚夏的恩師王海霞;右手擡擡,介紹他的父母江猛、程越麗。

葉晚夏吃驚地看向幾人,最後瞪着杏仁大眼丢給江承一臉疑惑。

江承卻是了然地朝她點點頭。

程越麗不懂小兩口的啞謎,先一步走到葉晚夏面前。

不茍言笑的程女士,頭一次在葉晚夏面前展顏:“七年前,我也有一句話沒有告訴你——只要你真的能把我給你的那筆錢還回來,那我一定會讓我的兒子把你追回來。”

葉晚夏抓了抓額頭,想擋住落下的淚,最後卻還是忍不住一把抱住程越麗:“謝謝!謝謝您!”

程越麗先是吃了一驚,随後回抱住葉晚夏,笑道:“是我該謝謝你。”

江猛見縫插針地補充:“謝謝你肯收了我家那個臭屁小子。”

葉晚夏失笑地擦了擦眼淚,王老師走過來,感慨道:“沒想到啊,兜兜轉轉還是江承。”

她笑着拍了拍葉晚夏的手,板正道:“不過到時候結婚,別說早戀的事,我琢磨着校長估計也要去參加你們的婚禮,這點作風紀律還是要保持的。”

今晚江承的班主任因為學術交流的關系遠在外地、趕不過來,已經在教師群裏對校長發表小作文、提出意見了,以至于校長拍板定音,保證一定排出假期,和大家一起參加江承和葉晚夏的婚禮。

葉晚夏忍不住笑了起來:“到時候就說我和江承是畢業後好的哈哈。”

接受了所有人的祝福,葉晚夏終于走到江承面前。

她擦了擦臉上的濕潤,嘆了口氣:“怎麽辦,我現在一定難看死了。”

江承左手伸出去牽住葉晚夏的左手,右手撫上她的臉頰,替她輕拭淚珠,然後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不會,你怎麽樣都是好看的。”

“咦。”葉晚夏哭哭笑笑,“那我倒掉在過山車上那張女鬼照,也好看嗎?”

江承揉了揉葉晚夏的臉頰:“好看,至少是鬼中一美。”

“噗。”葉晚夏笑完才覺得自己在這個檔口說什麽鬼不鬼的,“是不是有點不吉利?”

“你連葉大建那種牛鬼蛇神都不怕了,還怕這個?”江承好笑道。

“那确實是不怕的。”葉晚夏突然就釋然了,突然反手抓住江承的手,“那你呢?”

“什麽?”

“你真的要娶我嗎?我可是連牛鬼蛇神都不怕的家夥哦,江承同學,你要娶我,真的不怕嗎?”

江承垂眸深笑,俊朗的五官沾染着滿溢的柔情。

他伸手,遞到葉晚夏面前:“來,戒指給我戴上,回去就領證——讓你看看我到底怕不怕。”

葉晚夏完全不矜持,拿出戒指就把錦盒丢到一旁,給江承套上,然後火急火燎地伸手讓江承也給自己套上。

江承鄭重其事地給葉晚夏戴上戒指,然後摟着她對大家道:“謝謝各位前來捧場,我答應葉晚夏的求婚了。”

“哇!”一片恭喜之中,穿插着葉晚夏的滿是幸福的不滿,“喂,不是你向我求婚的嗎?”

江承側身擁吻葉晚夏,在她耳邊輕聲:“我好歹也是高中校草,朋友們都是我一家一戶請來的,最後給我留點面子不行嗎?”

“噗。”葉晚夏靠在江承懷裏,忍不住亂笑,然後突然想到什麽似的,一把推開江承,“對了,回去還不能馬上領證。”

江承一把扣住葉晚夏的腰,把人鎖在懷裏:“葉晚夏,一分鐘都沒過去呢,你就反悔了?”語氣卻是調侃的。

“沒有!”葉晚夏被江承撓癢癢的架勢都得咯咯笑,解釋道,“我的戶口一直挂在葉大建那,我打算先獨立出來,再跟你結婚,雖然沒多大意義,但是我就想着,不能帶着葉大建這個晦氣嫁給你。”

“那好辦。”江承松了一口氣,吻上葉晚夏的耳,“回去就找人幫你辦了,然後我們就去領證。”

葉晚夏揉了揉發燙的耳朵,摟住江承的脖子,滿心滿眼都只有他:“好!”

然後又想到了什麽,紅着臉踮起腳尖、貼在江承的耳邊小聲哔哔。

江承頓時也燥了起來,環着葉晚夏腰肢的手緊了幾分,然後擡手擰了擰葉晚夏的臉頰,最後俯身直接把人打橫抱起——

在衆人被煙火吸引注意力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帶着葉晚夏回了房。

*

第二天葉晚夏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江承環在葉晚夏腰上的手動了起來、給她揉揉,聲音幾乎是貼着葉晚夏的後頸酥過來的:“想吃點什麽?”

葉晚夏一動不動,老實靠在江承懷裏享受按摩服務,反正她一身酸痛都是江承惹得,就該他收拾:“想吃大龍蝦、紅燒魚頭、麻辣香鍋、泡椒鳳爪……”

為了養傷,她憋很久了。

江承哼笑一聲,額頭貼着葉晚夏的後頸,笑聲帶着葉晚夏都被震起來了。

葉晚夏沒好氣地拍了拍江承的手:“別亂動,難受着呢。”

江承止了笑,意味深長地“啧”了一聲,反問道:“昨晚是誰讓我不要停的?”

“啊,大早上的吃龍蝦什麽的确實不合适哈。”葉晚夏裝傻充愣,硬轉話題。

江承笑着将床頭地手機點亮,遞到葉晚夏面前:“中午12點了,葉小姐。”

“……”看樣子,她昨晚真的是操勞過度了。

葉晚夏推開江承的手機,默默轉身窩進江承懷裏抱了一把,然後把人推開:“你該起床了,快去把我戶口本的事情辦了。”

然後轉身,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江承被推出被窩,好笑地坐起來拍了拍繭子似的葉晚夏:“你呢?”

“我還要賴一會兒的床。”該說不說,葉晚夏真沒有溫存之後,當着對方的面穿衣服的習慣,更別提昨晚那些荒唐的行為這會兒條清理順地開始在腦海裏回放,她這是後知後覺地羞了起來。

江承倏地俯下身來,抱着被子湊到葉晚夏耳邊輕笑:“那我穿衣服了?”

“你穿,跟我說幹嘛!”葉晚夏已經準備把臉也塞進被窩了。

“咦——”江承故意地拉長尾音,視線捕捉葉晚夏游走的目光,笑道,“昨晚是哪個人啊,連我去洗漱都要管,還說我是她的人了,以後不管做什麽都要問她……”

“啊啊啊!你快走!我、我我睡了!”葉晚夏直接鑽進被窩,假裝自己不存在。

江承卻不繞她,巴拉地扯下葉晚夏蓋頭的被子,捧着她的臉笑道:“我幫你辦事,你一點表示都沒有?”

葉晚夏從喉嚨裏發了聲“嗚”,擡頭在江承的嘴上小啄一口:“去吧,神奇寶貝!”

江承失笑,垂下頭來,惡狠狠地撬開葉晚夏的唇,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戰。

“給你們安排了下午2點返航的游艇,大概3點到碼頭,我派人來接你去辦理戶口的事,然後差不多4點,我們在民政局見。”江承起身撿起地上淩亂的衣服分文別類,套上皺得不值錢的襯衫,無奈地笑了笑,改口道,“我可能會晚點,得換一身。畢竟要拍結婚證,可不能太随便了。”

葉晚夏擡頭看了眼穿戴整齊的江承,對發生在襯衫上的那些痕跡視若無睹,卻又心虛地鑽進被窩捂好了臉面,開始思考自己今天穿哪件。

然後腦回路一個拐彎,她覺得江承這個辦事效率真是太恐怖了。

葉晚夏噗嗤笑了起來:“哎呀,江承,你真的好愛我啊。”

江承撞上葉晚夏狡黠的目光,毫不吝啬地吻了過來:“才知道啊,葉晚夏。”

甜甜蜜蜜的小兩口,難舍難分地道了別。

卻不曾想,下午5點,江承沒能在民政局外等到葉晚夏。

消息不回、電話不接,就連派去接送葉晚夏的司機也聯系不上。

五指骨節泛白,江承拿起電話,一字一句泣血般,讓丁力查詢市內各大醫院急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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