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禁止吵架10
不去醫院已經是順着柳宇楓的想法了,柳宇楓覺得醫院看病就是坑錢的,開一堆有沒得有藥,好說歹說也沒有用,死活不願意去醫院。
甘雁之看他本來就生病難受,就還是順着他毛捋。
柳宇楓吃了藥之後沒好,還發了噩夢,夢到了很混亂的東西,血液,□□,破碎的花瓶,疤痕,還有甘雁之的背影,自己無法挪動的步伐。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遭了夢魇,在甘雁之旁邊說了許多連不成句的詞。
“不,嗯,等一下,這裏,你,你額雁……”
“宇楓醒醒,哪裏不舒服?!”甘雁之在旁邊看書沒睡,看他不對勁推柳宇楓。
柳宇楓從夢魇裏掙紮了出來,心跳加速,不斷喘氣。
他燒得更厲害了,燒得人糊塗了,話都說出來了,甘雁之拿紅外線槍測了一下,已經到了39.5度了,眼睛倒是睜開了,醒了就開始不停地咳嗽和流鼻涕,臉倒是不紅了,人緩不過來,傻了一樣。
甘雁之喊他,他都是傻愣愣,眼睛裏全是水汽。
他一直在夢裏哭,還有一種靈魂還留在夢裏。甘雁之把他抱起來了,撫摸他的背:“沒事,去醫院,肌肉注射很快就好了。”
“痛,吃藥好不好?”
“不可以,乖,跟我走。”
一般發燒到39度以上醫院都會用上肌肉注射,快速給人降溫,以免溫度再度上升危害大腦。
柳宇楓被甘雁之背下車,走進來還說了兩句話,說難受,說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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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一下,我們挂個號。”
柳宇楓沒應,說完兩句話就燒昏過去了,就沒力氣環着甘雁之的脖子了。
“柳宇楓!”
他從甘雁之背上滑下來,吓得甘雁之不輕,扯不住這麽大個人,旁邊兒護士連忙過來把癱倒的病人弄到病床上。他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柳宇楓現在臉在發白。
他這發現柳宇楓一直呼吸不暢,鼻孔堵住了不能呼吸,喉嚨裏囤積了痰水,柳宇楓嘴巴張大了來拼命呼吸,嘴巴也不能流暢呼吸了。
柳宇楓捂着胸口,呼吸困難,好像回到三年前得瘧疾時候,他想要大口呼吸,卻只有一點點氧氣艱難地進入肺部,仿佛就要缺氧而死了。
情況緊急,進了急救室,醫生趕緊給他插管清了痰,給他戴了一會輔助呼吸的供氧器,打上了針,臉色才好轉過來,正常呼吸了。
甘雁之站在旁邊呼出了一口氣,渾身冷汗,三年前柳宇楓也這樣嗎?沒辦法呼吸缺氧,高燒要燒壞腦袋等等就自己一個人在異鄉待着?!
他抓起來柳宇楓的手,心裏念着:還好我沒走,不然我又要後悔一輩子了。
“宇楓,對自己好點,你這樣我怎麽放心離開你啊。”甘雁之忍不住流下眼淚一滴眼淚蹭到柳宇楓的手背上。
他想念那個健康又快樂的柳宇楓,是他也沒用照顧好他,沒有好好解開他的心結,還想着一走了之,柳宇楓會過的更好。
他以前想,他們一直站在原地,他跟柳宇楓的問題不能解決。他就想着分開,也許問題能夠慢慢有門路解決。
他坐在拿藥窗口那邊等着藥,覺得旁邊人雖然多,但還是挺安靜的,他突然一瞬間耳鳴了一下,過那一下就好了。
他等了許久還沒見着喊號,他便走了過去,這才聽見到柳宇楓的號了。
配藥醫師着急地拿着藥單說:“怎麽喊了這麽久才來拿?”
甘雁之愣了一下,揉了揉耳朵說:“抱歉。”
他嘆了一口氣走到柳宇楓病床旁,沉思了很久,随着水滴一滴往下落,一直等着藥水流完,柳宇楓終于出了汗,體溫降下來了,吊完了三瓶。
柳宇楓終于轉醒了,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雁仔,我想回家。
“醫生說走才能走。”
醫生讓他在觀察半個小時,沒有體溫反複,呼吸不暢就可以回家休養了,多吃點蛋白質和加強免疫力的事物。
他翻到了柳宇楓之前瘧疾的記錄說,再好心提醒幾句說:“現在醫療好了,複查也沒有再燃發生,間日瘧原蟲的卵附着在紅細胞上,消耗掉紅細胞,貧血都是再所難免,以及用藥或者輸液都對脾髒會有損傷,不要沾煙酒。”
甘雁之聽着,眉頭擰緊,抿着唇,沉着臉看了一眼柳宇楓。柳宇楓不燒了,精神就好起來,腦子能轉了。他知道甘雁之鐵定生氣了,這麽嚴重事他只字不提。
他趕忙陪笑,甘雁之坐在他的床邊,沉默不語,他們兩個面面相觑,柳宇楓不敢笑了。
觀察結束後,甘雁之一手拎着藥,柳宇楓的外套設計少了一個口袋,只能揣一只手,柳宇楓感覺放一只手在口袋,就對另一只手不太禮貌了。跟他并肩走。
柳宇楓看了甘雁之一眼,想緩和氣氛說:“雁老師,我就一個口袋,我另一只手能不能放你口袋裏啊?”
甘雁之看了他一眼,沒理。
他的口令沒觸發到甘雁之的牽手動作。柳宇楓一下想到他們分手那事,他說這話就沒資格,前男友的口袋怎麽能給他揣呢?
柳宇楓腦袋瓜轉念一想,他們這樣也不算分手啊,哪有前男友背着他來輸液看病的,陪護到現在的,還要開車送他回家。
想多了就開始頭暈了,他走路飄了一下,甘雁之都不扶他一下,他立馬就理直氣壯生氣地吼道:“甘雁之!你都不愛我了!我要牽手!給我牽着!”
這句口令奏效了,甘雁之立馬就牽上了,暖和極了。
柳宇楓:“怎麽要我兇巴巴地對你,你才做嗎?”
“你以前不會問,會直接牽。”甘雁之認真地糾正。
“我以前這麽沒禮貌?”
甘雁之疑惑了:“跟我談戀愛想牽手要什麽禮貌?”
“哦,也是。”柳宇楓愣愣地點頭。
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直到車門前才松開。
柳宇楓這才想起甘雁之剛剛說的“跟他談戀愛要什麽禮貌”,什麽,他們還在談戀愛嗎?
柳宇楓慌亂地用手指指甘雁之,甘雁之抓住柳宇楓的手指:“又怎麽了?”
“你……”
“上車再說話。”甘雁之把圍巾給柳宇楓摘了下來。
柳宇楓乖乖上車,甘雁之開暖氣問:“想說什麽?”
“我們剛剛牽手了。”
“所以呢?”
“那個……我們不是分手了嗎?”柳宇楓還是沒忍住說出這句話。
“嗯。”
“那我們怎麽能牽手?!”柳宇楓急眼了。
“為什麽不可以?”
“啊?不對,我們分了,怎麽能牽手,這不對啊。那我們這算什麽關系?”
“暧昧的關系。”甘雁之快速地下定義。
“對,不對!怎麽可以搞暧昧?!多不好。”
“所以你結合語境,這裏使用暧昧是貶義詞性的?”甘雁之湊近過來,柳宇楓愣了一下,只不過給他系上安全帶而已,靠近點聲音聽着就耳朵燒了起來
“也不是,我查一下,哦——中性詞。”
“所以我有錯誤用詞形容嗎?”甘雁之敲打着方向盤。
柳宇楓有一種在質疑漢語言老師知識的感覺,無意冒犯,心虛了一下,不繼續看了,懵懵地說:“沒……沒有。”
柳宇楓不敢看甘雁之,側身假裝睡覺,看着路不是回家的路。
“去哪?”
“學校。”
“不回家嗎?”
“不回,去我們飯堂吃飯。”
甘雁之仿佛機器人式回答他的問題,柳宇楓看着擦過車窗的燈說:“帶我去你學校不太好吧。”
“你醜的見不得人?”
“不是啊,我男的啊,老師帶頭搞男男校風不好吧。”
“跟你談過戀愛犯法了?”
“怎麽會?”
“你觸犯我們學校校規了?”
“沒啊,我不是你們學校的。”
“我們學校會抓男同性戀?”
“法制社會不會吧……”
“所以你害怕什麽?”
柳宇楓噎住了,他搓了一下手指:“萬一被你學生同事領導看見,有人背後說你怎麽辦啊?”
“你還是在以我為中心想問題。”甘雁之開了點車窗透氣。
“這就是我一直在想的問題,柳宇楓。”甘雁之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跟你談戀愛這件事并不是錯誤的事,沒人可以指責我,不用害怕我會怎麽樣,聽清楚了嗎?”
“可是我忍不住。”
“那我說不準想,想一下怎麽跟我繼續暧昧下去。”
柳宇楓微張嘴巴,愣住了說:“哦,好吧。”
擺在明面上說搞暧昧,柳宇楓把下半張臉藏進面包服,露出眼睛害羞地瞄了一下甘雁之說:“想不到怎麽辦啊?”
“那就我想。”
“你想到什麽?”
“上課時候坐第一排,讓我時時刻刻看得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