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禁止吵架15

一路沉默無言,柳宇楓忍不住開始嘟嘟囔囔:“甘雁之,做什麽一直不說話?”

甘雁之沉默地開着車,柳宇楓忍着心裏的難受,不是說搞暧昧嗎,怎麽現在他說什麽都不回答,他又怎麽他了?

“又來,又搞冷暴力?有事就憋着。喲,當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會讀心術嗎。你沒嘴巴,我怎麽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有脾氣,我也有脾氣,好好跟你說話,你也一樣不吱聲,一直是我的錯一樣。”

甘雁之一直看着前方,眼神認真,當柳宇風空氣一樣。

柳宇楓受不了,直接大聲喊:“甘雁之,你給爺适可而止!”

甘雁之剎了車,開了鎖,對着柳宇楓冷靜地說道:“下車,你家到了。”

柳宇楓一把揪住甘雁之的衣領子,咬牙切齒地說:“也是你家!耍我是不是很好玩啊,覺得我每天纏着你,跟着你,想着你,你特有成就感,是啊,先喜歡上你的是我,你就可以這麽拿着我的真心踐踏是嗎……我知道我不夠好,沒什麽文化,也看不懂那些書,話很多很吵,我是配不上你。可你為什麽又回來照顧我呢?”

甘雁之被揪着領子,衣服皺了,臉依舊沒什麽變化,沒什麽情緒地說:“請你下車。”

柳宇楓拳頭跟打在棉花上一樣,甘雁之給他解開安全帶,說:“走吧。”

“每次都這樣,你要是這次不說,就算了。我就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還喜歡我嗎?”

柳宇楓說着眼眶就濕了,揪着甘雁之的領子不松開,甘雁之捂住了他的嘴說:“宇楓,你太吵了,下車吧。”

柳宇楓甩開甘雁之,流下一滴眼淚,生氣地推開他:“我知道了!我走!”

甘雁之被柳宇楓猛得推一下撞回車椅子上,沒多大力,但他眼前眩暈黑了一會,耳朵裏感受到了一陣陣疼痛,随後便是耳鳴和一股液體流動的感覺,好像被棉花堵住了一樣,溺水了一樣,柳宇楓的聲音忽近忽遠。

他下意識地捂住耳朵,手上沾到一點液體,在昏暗的車裏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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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雁之?”

柳宇楓看他不對勁,立馬開了車裏的燈,看見一股血液從手縫裏流了出來。

“靠,甘雁之,血,血!怎麽辦,打電話,你別吓我,我……我……錯了,我不該推你的……”柳宇楓着急地拿着手機都抖,開鎖都不知道怎麽開了。

甘雁之用幹淨的手,立馬捂住柳宇楓的嘴:“宇楓!別說了。”

他現在什麽都不聽見,他只能聽見柳宇楓不停的張嘴,他很想跟柳宇楓搭話。

可他無法知道他在說什麽,只言片語進入他的耳朵破碎不堪,那充滿活力,吵架都特別大聲的聲音,他都聽不見了。

他想象過,可是親身經歷這麽一次,心裏鋪墊再多,他還是會難過。

“宇楓,我聽不見,所以別說了,求你了。”

原來只有你張口的模樣,卻沒有你的聲音,會快把我折磨死了。

這讓甘雁之自信也裂了縫隙。

他知道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時不時聽不見,所以他有時候聽不見柳宇楓喊他,也不知道他回家,也不知道他在喊開抽風機。

他連半個月前接通的十一秒電話,他聽見了柳宇楓的一個字,他說“雁”,後面便什麽都聽不見了。

萬一呢,萬一是柳宇楓是出了事給他打電話,他連對方怎麽樣,他要做什麽,他連正常的交流溝通都做不到了,算不上健全的人了。

要說順水推舟,他不也是一樣嗎,他想要是情況嚴重了,他真的什麽都聽不見了,柳宇楓那些話語,那些可愛又陽光的聲音,他就要永遠聽不見了,太可惜了。

他當時說完分手離開房子的時候,走遠了一會,他就回來了站在門口,聽見柳宇楓叫了幾聲自己,他剛想要沖進去。

柳宇楓就自己搬開了,明明痛得站不起來,坐在地上那麽久,那麽的撕心裂肺,聽着就疼,後面卻可以自己安慰自己,不疼,沒事的。

連打個電話讓他來幫幫忙的想法都沒有。

在這座城市打拼,這裏除了他能夠依賴,還有誰呢?

那幾聲名字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柳宇楓只要冷靜下來,有了問題至始至終都不再想到他,自己消化所有,不依靠他,想着要贖罪,真的放他離開。

看到那一幕,他的計劃就要好好的施行下去,絕對不能心軟。

可惜,柳宇楓生病發燒,他還是心軟了,還在慶幸自己回來了,準備放棄那個懲罰柳宇楓的計劃。

現在他又重新拾起來了。

甘雁之捂着他的嘴巴,手有點抖,他把帶血都手拿遠了說:“滾,下去,回家。”

“你!”

柳宇楓想到他聽不見,心口一疼,就噼裏啪啦打字舉到甘雁之面前:滾個□□!去醫院!

甘雁之嘆了一口氣,流了點血,耳朵能聽清楚一點,他下了車把柳宇楓拽了出來。

柳宇楓掙紮:“你做什麽?!”

“你回家。”

柳宇楓抓住甘雁之的肩膀,摟過他的腰,甘雁之想要扯開他箍在腰上的手,柳宇楓将他摟進懷裏說:“雁老師,別這樣,我知道你難過,你也別演了,你手和身體都在抖,別害怕,我在呢,我在這裏,我不走。”

甘雁之成熟了這麽多年過來,他以為自己不會因為挫折而悲傷,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可是柳宇楓這麽一抱,他就有又心軟了,要不算了吧,和好吧,以前那些一筆勾銷,糊弄着過下去算了。

那次被砸到頭,只是做了簡單的止血,并沒有什麽大問題。

可是回來的時候,他發現耳道裏也有血,以為是從頭上流進去罷了。

可半年後,耳朵逐漸變得不舒服,想忍一會就好了,再過一年,柳宇楓不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多。

他耳朵經常耳鳴,當時卻不想去做檢查,他知道耳朵出問題了。

他在等,等柳宇楓重新信任他,等他願意開口說話,等他不再假笑,不再偷偷背着自己在公司辦公室裏借酒消愁。

等着柳宇楓夏天繼續跟他天天談戀愛,冬天鑽進他的懷裏相擁而眠。

而不是每天晚上等到淩晨沒有人回來,看到說要加班應酬的假消息,一有事就自己先道歉,承認錯誤。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甘雁之在等只要他坦白,不再撒一個接一個謊,他就能把自己耳朵有問題這件事說出來了。

可是柳宇楓沒有,他還打算繼續演,可他已經無法再裝還能聽見他的聲音。

現在柳宇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何嘗不是他三年前想在柳宇楓生病時候想說的話。

他想穿越回去說:宇楓啊,我在,別害怕,我們不會分手的。

那溫暖的懷抱促使他心硬不起來了,“我們和好吧”快到嘴邊。

可是一回想到,三年前,柳宇楓不接他電話,拒絕視頻通話。病了半個月,在生死邊緣掙紮的時候,瘧疾稍微耽誤就會腦瘧,直接喪命。

他連他的死訊可能都接收不到,會率先接到他們分手的消息。

他到底算什麽呢?

那一個個想象畫面占據他的頭腦。

所以他現在就不做那種大善人了,他就要柳宇楓愧疚,就要讓他嘗一嘗那種隐瞞欺騙的煎熬,他經歷了整整三年。

無法開口問,無法關心,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看着自己愛人自導自演。

他要剝奪自己愛人的任何權利,讓他不敢再做欺瞞。

他慢慢地推開柳宇楓,笑了一下,推開柳宇楓說:“我的耳朵耳膜穿孔了,要手術了,手術失敗的話我就失聰了。但我們分手了,說這些話就越界太親密了,暧昧結束了。”

柳宇楓傻了一樣,回味不過那些話。

“耳膜穿孔”和“失聰”像是一顆顆驚雷。

甘雁之上了車,把一直藏在車裏的那個柳宇楓在大學畢業畫的□□拿出來,丢到柳宇楓鞋子前,微笑着說:“手術期間,你也見不到我了,祝你見不到我的日子一切過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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