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昨晚睡得不算好，但歲寒已沒了困意。
他輕手輕腳下床，拉上窗簾，免得太過明亮的光線影響到顧朝睡覺。
然後又坐回去，靠在床頭，摸來櫃子上的手機。
春、夏季聯賽之間只有一個月休賽期，再過兩天，他就要回基地開始訓練。
LR的隊員個人實力都是有的，但團隊之間還需要大量的訓練賽進行溝通磨合，為夏季賽做準備，因此一旦訓練開始，歲寒和顧朝相處的時間就屈指可數了。
左手揉了揉顧朝的頭發，他用右手解鎖屏幕，點進知乎，搜索關鍵詞：男朋友、禮物。
熱門答案無非是電子設備、耳機、手表、球鞋、男士香水之類，顧朝都不缺，而且用的都是最貴的。
歲寒垂下眼，手從顧朝頭發上拿開，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點。
其實方醫生所說的容易自卑、缺乏安全感，歲寒也是有的，只是每當冒出這種念頭，他會用抽煙、打游戲之類的法子轉移注意力，逼迫自己不去想。
因為最近壓力過大症狀有明顯複發，之前幾天在家，歲寒每天早晨起來都會服一片藥，但他沒有把藥帶到顧朝家，這會兒出現壓抑情緒也只能試圖自己緩解。
無意識地盯着屏幕，把答案一條一條往下滑，旁邊的被窩忽然動了一下。歲寒低頭，就看見顧朝翻了個身，往自己這邊蹭，手摸索了兩下，搭在他身上。
但因為歲寒坐在床頭，顧朝的手就放在他腰腹的位置。
歲寒挑眉，把顧朝的手拿開。
不出三秒，他又環上來。
連睡着了也粘人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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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寒只好也躺進被窩裏，背對着顧朝，然後被從背後當成抱枕抱住。
翻了一會兒答案，他大概總結出，可以送顧朝衣服飾品類的禮物。
于是他又開始找有什麽漂亮的領帶推薦，在網上下單。
以前給自己買東西，歲寒基本沒在購物軟件上花超過半小時，這次卻一下刷到了中午。
察覺到顧朝醒了，他才退出去，點進外賣軟件裏，輕聲問：“想吃什麽？”
顧朝在他背後迷迷糊糊地蹭，聲音很軟：“哥哥，下午我們去哪裏約會？”
歲寒搖頭：“這個我也沒有經驗。”
“那就出去随便逛逛好了。”顧朝說。
于是吃過午飯，兩個人就換了衣服戴上口罩出去了。
歲寒的毛衣和牛仔褲都洗了，身上穿着顧朝的連帽衛衣，有點大，顯得人更瘦了一圈。
漫無目的地溜達一陣，走到附近一個商圈，他想起林語疊說過這裏新開了一家大型生活超市，就和顧朝進去逛。
在個人護理用品的貨架前停下來，歲寒拿起一瓶護色洗發水瞅了兩眼，想問顧朝的頭發褪不褪色。
一轉眼，發現人不見了。
他拿着洗發水，走過兩排貨架，看到顧朝半彎着身子，在仔細挑選什麽東西。
走近了一瞧，一列排開的方形盒子，品牌寫着什麽Durex、岡本……
歲寒：“……”
顧朝拿起來一盒仔細看：“還有尺寸？”
他轉回頭，湊到歲寒旁邊：“我沒買過，哥哥幫我挑一盒。”
歲寒翻到背面看看，木着臉說：“這個應該不夠，拿最大的吧。”
頓了頓，他又問：“買這個幹嘛？”
顧朝笑起來，卧蠶格外明顯：“哥哥身體太差了，我怕你感染細菌會生病。”
“……哦。”
顧朝又拿起旁邊一排貨架的東西，問歲寒：“哥哥喜歡哪個味道？草莓還是薄荷的？”
他們倆皮膚都白，發色又太惹眼，站在貨架中間格外顯眼。
歲寒注意到有服務員往這邊走過來，随口說：“都行。”
“那就各拿一個？”
“好。”
走過來的是個男服務員。
他本來想着自己站旁邊，這兩個客人肯定不好意思在這塊挑太久。
然而那個長相有些混血的男生仿佛根本沒看見他，還在很認真地挑着，似乎并不覺得有什麽羞恥。旁邊銀發帥哥偶爾伸出手指選一個，全程滿臉寫着：冷漠.jpg。
最後男生往購物車裏塞了一堆形形色色的小盒子，撿起來一只：“今天用這個。”
再撿起另一只：“明天用這個。”
歲寒木着臉說：“好。”
服務員：……
車轱辘，從臉上碾過去了。
一直等到顧朝挑完了，歲寒才拎起手裏的洗發水問他：“你頭發掉色嗎？”
最後兩人推着這些小盒子以及一瓶護色洗發水到前臺結賬。
畢竟是曾被稱為上單魔王的人，出門在外歲寒從來不會露怯，況且原本也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
直到夜裏，他的漂亮男孩叼着片方形物體半跪在面前，仔細從擺在床上的一堆盒子裏進行挑選時，歲寒終于有點不好意思地別開了臉。
顧朝的眼神過于幹淨無辜，像只漂亮柔軟的小動物，然而過一會兒，可能會變成小動物和禽獸的結合體，或者直接就是禽獸。
“哥哥。”顧朝軟聲喊着他，翻身壓上來。
事後也是那樣溫柔又親昵地蹭，仿佛在歲寒身上留下痕跡的人不是他。
有個這樣的男朋友，除了慣着，歲寒也是沒有別的辦法。
回基地前一天，他給顧朝買的禮物到了。
整整三十條領帶。
只要是看着覺得漂亮的，歲寒都買了。
他見過顧朝打的領帶都是低調的純色，其實有些怕自己挑的條紋和暗紋對方不喜歡。
所以在把禮物交給顧朝的時候，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這些是給你備用的，平時不戴也沒關系。”
第二天一早，顧朝打上了其中一條，送他去基地。
歲寒不想讓顧朝覺得自己在意他是否喜歡這份禮物，權當沒有看見，表現得就像三十多條是批發來的，而不是精心挑選過。
于哥坐在駕駛位，和他倆打過招呼，收回視線正準備開車，聽見顧朝咳嗽了一聲。
“怎麽了？顧總。”
顧朝說：“你看我的領帶。”
于哥轉頭一瞥，立刻誇獎：“新買的？真好看。”
顧朝彎起桃花眼：“Age送的。”
于哥：“……”
“別秀了顧總，我狗頭都要掉了。”
歲寒低頭啃煎餅，當作什麽也沒聽見。
半小時後，車停在基地樓下。
袁平野下樓來接他們。
顧朝走過去，給他展示自己的新領帶：“你看。”
“Age送的。”
歲寒：“……”
走進基地，林語疊和盛開正好從樓上下來。
顧朝：“你們看……”
歲寒立刻捂住他的嘴，把人拐上了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