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合一
第26章 三合一
日本公安,隸屬于法務省,是反間諜偵察機構,平時主要負責維護國家秩序,用各種手段處理會威脅到國家機構和治安體制的事件。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好心的俄羅斯毛子,地下盜賊團“死屋之鼠”的頭目,國際恐怖組織天人五衰的一員。
一個是公安警察,一個是恐怖分子。
講個鬼故事,費奧多爾是異能特務科的人。
再講個恐怖故事,他現在是日本公安。
眼前一黑。
系統:【恭喜宿主!】
系統:【既不是港口黑手黨,也不是天人五衰的人物卡牌出現了!】
系統:【你的願望達成了!恭喜恭喜!】
說着,系統還十分配合地在屏幕上放出了燦爛的煙花圖像,一時屏幕上的氣氛歡快得就像是在過年,耳邊仿佛充滿了喜慶的歡聲笑語。
森鷗外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紫瞳裏一片虛無,他仿佛是在進行什麽嚴肅的思考,又好像是單純的做出了看這個動作,沒有具體的含義。
什麽叫異能特務科分部死屋之鼠?
什麽叫在橫濱流浪後來到異能特務科工作?
什麽叫現在在日本公安任職?
森鷗外腦子一片空白,這屏幕上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後他就一句話也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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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特務科·費奧多爾?公安警察費奧多爾?這是什麽?這是什麽東西?
系統仿佛沒有注意到森鷗外的僵硬,繼續歡天喜地。
慶祝的煙花放了好一會兒,系統說起正事。
系統:【宿主,回收卡牌需要和卡牌人物有肢體接觸,系統無法隔空回收。】
系統:【請問宿主是否現在前往卡牌所在地點進行回收?】
“……啊。”
如同一滴水落在平靜水面上,森鷗外的思緒終于出現了一點波動,他像是在感嘆,又仿佛只是無意中發出了聲音。亂糟糟的思緒在腦子裏不停盤旋,如同被貓咪撥弄玩耍的毛線球,讓他完全理不清線頭。
深色的紫瞳晃動了一下,紫瞳的主人似乎終于回過神,低下頭,他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最後憋了好半天,才發出了由內心誕生的由衷困惑:
“費奧多爾……他不是個外國人嗎?”
日本公安也沒有不挑到讓外國人來當吧?
系統:【沒錯,卡牌費奧多爾在設定上出生于俄羅斯,是外國人。】
系統:【但在IF線設定裏,費奧多爾因某個意外在橫濱流浪并長大,領取的是日本戶籍,所以四舍五入算是本國居民。】
森鷗外:“?”
這種事情不要四舍五入好嗎,很恐怖的求你了。
他十分真誠道:“我能不要這張卡嗎?”太恐怖了,甚至覺得日本已經完了。
系統:【???】
系統震驚:【你這是歧視!費奧多爾那裏不好?!】
森鷗外:“他是費奧多爾。”
系統:【他聰明能幹是劇本組!】
森鷗外:“他是費奧多爾。”
系統:【他摸頭殺超強!咒靈一摸就散麻麻再也不用擔心我打不過咒靈了!】
森鷗外:“他是費奧多爾。”
系統:【……】
系統:【是費奧多爾又怎麽了!他可是異能特務科的費奧多爾!異能特務科的人物卡牌還不好嗎?你一百張卡牌裏都沒有一張異能特務科if線卡牌!】
森鷗外沉默了幾分鐘:“……他還是個外國人。”
系統:【外國人怎麽了!外國人就要被你歧視嗎!?】
系統:【小小年紀不要學壞!歧視別人要不得!】
森鷗外十分絕望。
這是歧不歧視的問題嗎?費奧多爾是誰?盜賊團死屋之鼠頭目,國際恐怖分子,而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日本公安!這河貍嗎?!
更別提if線在橫濱長大的費奧多爾居然還在異能特務科開了個死屋之鼠分部,這誰敢想?種田知道自家特務科有個死屋之鼠嗎?
異能特務科·費奧多爾?誰敢用!誰有那個膽子用啊!?
系統:【你不想要也行。】
系統:【但是你抽都抽到他了,天人五衰·費奧多爾和異能特務科·費奧多爾,你總要選一個的。】
森鷗外:“……”
系統:【如果這兩個都不想要,武裝偵探社的費奧多爾也不是不能換給你。】
森鷗外:“…………”
左邊是十八層地獄,右邊是十七層地獄,前面還有十九層 、十六層、十五層地獄等各種套餐任你選擇,請問你想要哪一個地獄?
森鷗外:謝邀,如果可以,他哪個都不想要。
痛苦面具.JPG
系統試圖說服他:【費奧多爾也沒有那麽糟糕啦。】
系統勸慰:【好歹是異能特務科的費奧多爾,好人陣營的人物卡牌呢,又是劇本組,四舍五入算半個偵探。】
系統:【你想想,你抽到這張卡牌多不容易啊,武裝偵探社到現在都還沒個偵探。】
森鷗外:“……”
不願再笑。
“算了,”
森鷗外放棄似的垂下肩,系統說的沒錯,異能特務科的費奧多爾怎麽想也比天人五衰費奧多爾要好,他強打起精神,“不能就這樣直接回收嗎?”
系統:【很抱歉,宿主。】
系統:【出于保護原則,卡牌需要宿主通過接觸建立聯結,才能被系統回收。】
這一點剛剛系統就說過了,森鷗外了然地點了點頭:“所以需要我前往卡牌附近接觸他啊。”
系統:【沒錯。】
系統:【宿主是否要前往卡牌所在地進行回收?】
“林太郎,還要在這裏待多久啊!”
金發紅裙女孩鼓起臉拉扯着森鷗外的衣服下擺,滿臉都是不愉,“還沒好嗎?”
“馬上就好了!”
森鷗外聲音一下子軟了下去,“對不起嘛愛麗絲醬,讓你等了這麽久,一定很累了吧?等回去就給你雙倍的草莓蛋糕!”
金發女孩氣哼哼地轉過頭。
他牽着金發女孩向電梯走去,一邊走一邊打量着警視廳,然後對系統說:“費奧多爾現在在哪裏?”
系統:【鎖定丢失卡牌ing】
系統:【卡牌·費奧多爾已鎖定。】
系統:【-地圖loading-】
半空中的屏幕上,警視廳的平面圖緩慢旋轉着出現在森鷗外眼前,地圖上用綠點标注着普通警察,紅點是目标人物,黃點是一般群衆。
代表費奧多爾的紅點在一堆綠點黃點中十分引人注目。
系統将紅點放大,用箭頭指出了最短的前進路線。
“這個地方我記得好像是……”森鷗外仔細辨認着費奧多爾所在的位置,同時在腦中思考着,“警察高層開會的地方吧?”
系統:【沒錯。】
系統:【查詢警視廳最近開會記錄,一般只有警察高層在那裏開會。】
森鷗外微微一滞。
所以費奧多爾還算是高層?警察高層費奧多爾,這個日本真的還有救嗎?
森鷗外閉了閉眼睛,只覺得身心疲憊:“如果是在那邊開會的話,恐怕今天沒有辦法回收費奧多爾了,貿然走到那邊去一定會被懷疑的。”
不知道為什麽,想清楚今天沒辦法回收費奧多爾了以後,他感覺像是被判了緩刑,森鷗外松了口氣,“之後再找機會回收卡牌吧,系統,能标記他的位置嗎?”
系統:【好的。】
系統:【已标記卡牌費奧多爾,并實時記錄移動位置。】
森鷗外點點頭。
這樣以後就不需要跑到警視廳來碰運氣,能直接找個方便的地方回收卡牌了。
處于隐匿性考慮,安室透戴上了帽子,又在旁邊繞了幾圈,确定沒有目擊者之後,重新跑回警視廳樓下。
此時風見已經開着車在樓下等待了有一會兒。
“降谷先生!”
發現熟悉的身影,風見裕也打開車窗,小幅度地朝對方揮了揮手。
安室透壓了壓帽子,左右看了看,打開車門側身坐了進去。風見很快重新啓動了車,轉彎離開了警視廳。
“去燈會。”
安室透靠在座位上,“風見,讓你收集的關于那個武裝偵探社的情報,現在有消息了嗎?”
“抱、抱歉,降谷先生,”風見裕也下意識握緊方向盤:“接到你的聯絡之後,我就立刻去查閱了相關資料,但是武裝偵探社的消息被全部封鎖起來了,我沒有權限查看。”
短發男人從鏡子裏看了一眼坐在副駕的金發上司:“不過我已經以降谷先生的名義提出查看申請,以降谷先生的權限,應該明天就可以拿到他們的情報了。”
“情報封鎖?”
安室透愣了愣,嚴肅的表情中透露出一絲不解,“只是一個偵探社而已,結果不僅和公安有固定的合作,現在居然還被公安特意封鎖了情報嗎?”
風見裕也同樣十分不解:“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
安室透沒有搭話,車內突然安靜了下去。
他用拳頭遮住嘴,同時大腦瘋狂運轉思考起來。
公安是負責處理威脅國家安全事件的機構,封鎖情報就意味着武裝偵探社的存在對這個國家來說非常重要,所以必須通過這種封鎖來保障武裝偵探社的安全。
但是為什麽?只不過是一個偵探社而已,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而且為什麽在此之前他都沒有聽說過武裝偵探社的消息?
何況以公安的實力來說,沒有必要特意和一個偵探社——尤其這家偵探社還是新開的——進行長期固定的合作,除非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武裝偵探社負責的案件和公安的工作有什麽關系嗎?”
安室透沉思着。
武裝偵探社處理的案件也在保密範圍內,原本是不應該外傳的,但是由于有普通警察插手收尾,所以也不是一點消息都探聽不到。
“米花町電影院殺人案,還有別墅爆炸案,一個是毒殺,一個是爆炸。一定要說這兩個案件有什麽共同點的話……”
被害者年齡?死亡地點?死亡時間?
一項項因素被列出,然後又他被迅速排除,寫滿分析的影像在大腦裏如同幻燈片一樣秒速閃過,最終緩緩定格在咖啡廳客人無意中提到的一句話上。
“不可能是毒殺!警察絕對是在騙人!
這話我就跟你一個人說,那天我也在那個影院,雖然只是從門縫裏瞥了一眼,但是我看得清清楚楚,那牆上、椅子上屏幕上全是碎骨頭碎肉!怎麽可能是毒殺啊?什麽毒能讓人……咳,變成那樣?”
“信我,我絕對沒有看錯!”
“——是屍體。”
金發黑皮的男人若有所思,“這兩個案件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屍體都不完整。”
尤其是米花町電影院的那個死者。事後警察也的确從血液中檢測出了神經毒素,但是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裏:只是中毒的話,屍體不應該變成那種樣子。
尤其是檢測到的這種神經毒素被很多犯人使用過,但是屍體碎成一地碎肉的就只有米花町電影院那一個例子。
情報實在太少,思考只能到此為止。
安室透呼了口氣:“辛苦了,風見。明天拿到封鎖的情報後第一時間傳給我。”
頓了頓,佐藤美和子的話浮現在他腦海裏,安室透微微眯起眼睛,“對了風見,你知道是公安部裏哪個人負責和武裝偵探社的合作嗎?”
風見裕也遲疑了一下:“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只有一點我很确定,負責武裝偵探社合作事宜的人不是公安原有=來的同事,是一個前幾天突然被高層調到公安部的人。”
安室透面帶疑惑:“突然被調到公安部的人?”
“那個人似乎沒有經過職業組考試,怎麽說呢,雖然這麽說不太好,但是我覺得他不太像是警察。”
風見裕也有些頭疼,“那家夥的名字叫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安室透:“……?”
安室透沉默了很久,緩緩開口。
安室透:“我怎麽不知道現在公安開始招外國人了?”
風見裕也想了想,誠實道:“我也不知道,降谷先生。”
兩個現任公安面面相觑,兩臉懵逼。
“難道說是因為最近把注意力放在組織那邊太久了嗎?居然漏掉了這麽多事情,”安室透疲憊地揉了揉額頭,“最近組織也來了難纏的新人。呼……讓人頭疼的家夥總是一群一群的來。”
組織的新人?
風見裕也透過鏡子看了看安室透,雖然滿肚子都是問題,但是他堅持遵守着作為公安的原則,沒有多問,開着車抄近路來到了燈會附近。
“就在這裏停車吧。”
路過沒有人煙的小巷子,安室透壓低聲音開口,再一次強調道,“武裝偵探社的消息就拜托你了,無論什麽都好,只要是他們的情報,統統整理起來發給我。”
風見裕也嚴肅地點了點頭。
确認周圍沒人後,安室透小心地關上車門,悄無聲息地從小巷子溜了裏出去,十分自然地混進了人群中。
這裏離案發地點還有些距離,雖然能聽到有路過的人讨論那邊發生了什麽,也有一些人一臉擔憂害怕的往外走,但這裏更多的人都沉浸在燈會的喜慶中,歡笑着慶祝。
循着嘈雜的聲音,安室透從這些人中穿過,一路靠近案發地點,他從外面打量着面前的人群,然後縫隙裏看到了熟悉的橘發身影。
應該就是這裏了。
“嗯?”
橘發青年注意到了再次擁擠起來的人群,語氣有些不耐煩,“不是說過不要擠上來湊熱鬧嗎,只是屍體,看了也只會讓人睡不着而已——”
視線注意到那抹金色,青年頓了頓,“……什麽啊,是你啊,來接他們嗎?”
安室透費力地擠進包圍圈,十分艱難地松了口氣,聽到後者的問話,他擡起頭對中原中也笑了笑:“嗯,剛剛在警視廳的時候恰好遇到森先生,聽說這裏發生了案件,稍微有點擔心柯南他們,所以就過來看看。大家都沒事吧?”
“放心好了,沒什麽事,”中原中也下巴微點,示意安室透看過去,語氣有些複雜,“直面這種場景還能這麽冷靜,該說是心理強大還是經驗豐富,總而言之挺厲害的,那兩個人。”
“大概是經驗豐富吧,”
安室透粗略确認了一遍兩人的狀況,松了口氣,“畢竟那兩位都是毛利老師的家人,所以經常遇到會這種情況,這種時候就會比普通人更鎮定一點。”
中原中也:“……這種悲慘的事情不要用驕傲的語氣說出來啊。”每次都能碰到殺人案不是很可憐嗎。
“比起柯南他們,那兩個人沒關系嗎?”
安室透岔過了這個話題,視線在包圍圈裏掃了一遍,然後就看到了站在邊緣互相瞪着對方的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他無奈道,“他們的關系還是很不好啊。”
“管他們呢。”
中原中也十分疲憊的嘆了一口氣,他已經不知道阻止了多少次幼兒園小朋友打架了,現在很累,只要那兩個人不打起來他就不管了,“警察居然還沒到嗎?”
“這裏在開燈會,剛剛我過來的時候就發現有點堵車,警察大概會晚一點才到吧,”安室透掃了一眼現場,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不過這個現場還真是慘烈啊……”
圍觀的人已經有不少捂着嘴想吐出來了,雖然這裏屍體還不至于讓安室透也覺得反胃,但是這種血腥的場面對普通群衆來說已經刺激過頭了。
“這是他殺嗎?”
“應該是意外吧,好像是樓下掉下來的什麽東西砸中了,真是倒黴,怎麽恰好站在那裏?”
“好、好多血……嘔!”
“喂別吐啊!都這樣了還是去那邊歇歇吧!”
圍觀的人臉色都不怎麽好看,他們三五成群地聚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的打量着站在屍體旁邊的幾個人。
中原中也倒是一副很習慣這種血腥場景的樣子。
因為處理的案件屍體都是這種血肉模糊的樣子,所以才很習慣嗎?安室透猜測着,但這麽幹看着也猜不出什麽結果,只能扭頭繼續觀察屍體。
就像圍觀群衆說的那樣,屍體頭部有被什麽東西砸過的痕跡,花盆的碎片散落在附近,泥土混合着紅白色漿液安靜地躺在地上。
“安室哥哥!”
觀察屍體的江戶川柯南似有所覺,轉身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你也來了!”
“我在警視廳做完筆錄後,正好聽森先生說這邊發生了一起案件,”安室透笑着說道,“又聽說你們也在這裏,我有點擔心,所以就過來看看。毛利老師不在嗎?”
“爸爸吃完飯後說要去打小鋼珠,就和我們分開了。”提到小鋼珠,毛利蘭的表情變得十分無奈,不自覺地嘆了口氣,“我和柯南因為聽說這邊的燈會很漂亮,吃完晚飯後也沒什麽事情做,所以就說正好過來這邊散散心。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結果就不早不晚,正正好好地撞上了案發現場。
明明昨天遇到那種事情的時候還在慶幸沒有人員傷亡,結果今天來燈會就……
“那你還記得發生的經過嗎?”
安室透詢問道,“我想在警察來之前姑且先調查一下。”說到這裏他笑了笑,“正好檢驗一下我在毛利老師那裏學到的東西,對吧柯南?”
江戶川柯南用死魚眼看着他。你根本就不需要和那個大叔學吧。
“我覺得安室先生本來就很厲害了,”
想到自家不着調的父親,毛利蘭深深地嘆了口氣,強打起精神回憶道,“我和柯南從家裏出來之後就在這條街上閑逛,剛剛看到那個燈,就在想如果能和新一……”
“啊啊啊啊啊沒什麽沒什麽!”毛利蘭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臉爆紅,“是跟案件無關的東西!請務必忘記我剛剛說的話!”
“好好好,”安室透安撫她:“你先冷靜一點。”
江戶川柯南睜大眼睛看着毛利蘭,滿臉都寫着“我想繼續聽”。但毛利蘭顯然不打算繼續說,她深吸了口氣,拍了拍通紅的臉頰。
“總、總之我先繼續說了。
我和柯南走到那個燈下,沒過一會兒就聽到背後傳來了什麽東西被砸中的聲音,然後我轉頭一看,就發現那個人倒在地上,頭流了很多血。
因為情況緊急,所以柯南給他做了一點急救,那個時候他看上去好了一點。但是等附近的醫生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
說到這裏,毛利蘭的神色變得有些黯淡。無論怎麽樣,親眼看到一個生命逝去都不是什麽讓人開心的事。
“聽起來似乎是一場意外,”
安室透的視線移向江戶川柯南,明知故問道,“柯南怎麽想?”
“我覺得說不定是謀殺哦,”江戶川柯南看向了死者的方向,“因為剛剛我和小蘭姐姐在那邊的時候,有聽到他說是有人讓他站在這裏等。如果是意外的話,那不是太巧了嗎?對吧小蘭姐姐?”
毛利蘭回憶了一下:“嗯,的确有聽到他這麽說。”
“雖然這樣說很有道理,”安室透沉思,“但也不排除只是意外的可能。還有什麽別的證據嗎?”
“有!”江戶川柯南拉着安室透往屍體旁邊走了幾步,用手指着一片花盆碎片,“就是這裏。”
“線痕?”
安室透一眼就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花盆表面上有一道很淺的被勒過的痕跡,因為這只是一道碎片,所以這道劃痕十分不引人注目,一不小心就會忽視掉,“是被什麽東西固定住的痕跡。”
“嗯!剛剛有個姐姐說,這個花盆一直放在三樓那裏的陽臺上,所以花盆應該是從三樓掉下來的,而且這個花盆好像從去年開始就一直放在那裏了,我想既然放了這麽久都沒有掉下來的話,說明花盆應該放得很安全,不太可能是因為沒放穩出了意外掉下來。”
江戶川柯南繼續補充道,“再加上今天晚上沒有風,花盆也不可能是被風吹落的。我想,花盆應該是因為某個人做了什麽,所以才會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被要求在那裏等待的死者頭上。”
“如果說只是單純的巧合,那不是太奇怪了嗎,”江戶川柯南的眼鏡劃過一道凜冽的光,語氣鄭重,“對吧,安室哥哥。”
“你還是老樣子的很厲害嘛,柯南,”安室透笑眯眯地誇獎了一句,“我也是這麽想的,那麽現在就去找三樓的人問一問吧。雖然不能離開這裏,不過既然發生了這種事,三樓的住戶也應該就在這附近才對。”
“——住在三樓的人是我。”
說話的是一個穿着職業服的女人,她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疲憊,手裏捧着一杯咖啡,咖啡熱氣騰騰的冒着霧氣,見他們看向她,女人晃了晃手裏的紙杯子,“因為工作忙到現在還沒有處理完,想着還有那麽多事情要做,所以我就下來買杯咖啡醒醒神,順便放松一下。結果就看到了這種事情。”
她的聲音沒精打采的:“對了,我叫草川奈美,你們叫我草川就行了。”
江戶川柯南仰頭問道:“這盆花是草川姐姐放在陽臺上的嗎?”
草川奈美搖頭否認:“不,我搬過來的時候這盆花就已經在這裏了。因為開得還不錯,所以我偶爾會給它澆澆水,畢竟路過的時候看一看也能放松一下心情。但是這件事一般是平時負責打掃這棟公寓的管理員在做。”
說到這裏,她自嘲地笑了笑:“要是全部交給我來照顧的話,這盆花現在恐怕就只剩下一個花盆了吧。”
一旁的毛利蘭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沒事吧?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不用擔心,姑且還活着,我都習慣了,”草川奈美舒了口氣,抿了一口咖啡,露出放松的神色,“你們也不用懷疑是不是我把花盆推下去的,我剛剛一直呆在那邊的咖啡店,人有點多,所以我等了很久才等到咖啡,期間我沒有回去過。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去那邊的咖啡店問問,店員應該對我印象還挺深的。”
這種事情只需要過去核實一下就能确定真假,這個人沒有必要說謊。
再加上周圍的圍觀群衆太多,穿過人群很不方便,也顧忌到要保護現場不被破壞,所以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沒有立刻去核實情況。
過了一會兒,管理員也被熱心群衆叫到了現場。
管理員似乎剛剛結束勞動,額頭上布滿細汗,臉上緋紅,他喘息了幾口,确認道:
“你們想問放在三樓的花?那個的确是我來照顧的,不過我一直是上午給花澆水的,晚上不會打開陽臺。
而且我剛剛也沒有去陽臺附近,只是在清理樓道裏的垃圾,因為燈會的緣故,不懂事的年輕人總是會把危險的東西帶回去。明火的燈籠可是很危險的,怎麽能随便拿進公寓裏!”
他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一旁的草川奈美喝了口咖啡,轉動着脖子放松。
聽起來兩個人似乎都跟這件事無關,調查一時陷入僵局。
“如果能去其他地方調查一下的話……!”江戶川柯南抿了抿嘴,擡眼看了看周圍,“起碼能多掌握一些現場的情況。”
“看樣子要去調查其他地方,得先等到警察過來了。”
安室透無奈道,“如果不在這裏守着,案發現場說不定就會被破壞。”
“也對。”
說完,江戶川柯南遲疑了一下,望向另一邊。
安室透追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了武裝偵探社的三人,三人似乎在讨論什麽,從安室透的角度來看,只能看到橘發青年的背影,和兩個少年不甘心的表情。
“我不是說過了嗎,在警察來之前保護好案發現場,這是命令,”只見橘發青年暴躁跺腳,頭發絲都溢滿了怒氣,“所以為什麽只是讓你們看看場子,你們也能打起來啊,幼兒園小孩子嗎?!”
芥川龍之介:“只是保護現場而已,在下頃刻間就能完成任務——”
中原中也:“沒有讓你把這裏的人全部解決的意思,芥川你給我乖乖呆在原地,中島你也是,先下手為強可不是用在這種地方的啊?”
“……是,中也大人。”
“哼,既然不能解決這裏,”黑發少年沒有放棄,目光炯炯,“那麽在下就——”
中原中也:“把那棟樓的人殺掉也是禁止事項,這種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啊。”
芥川龍之介:“在下不會殺掉他們。偵探社乃救助他人的地方,這是太宰大人告訴在下的事。”
“……偶爾也會幹點好事嘛那家夥,”中原中也看起來松了口氣,“那你想幹什麽?”
“兇手一定就在那裏,所以只需要把犯人的腳全部切斷讓他承認犯罪事實就可以了。”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這個不也是禁止事項嗎?!不要只記太宰那家夥說過的話啊!”
安室透臉上的表情:“?”
把這裏的人全部解決?把犯人的腿切斷?這是在幹什麽?
他本能地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是同時,他注意到了腳邊柯南一言難盡地表情,沉默了幾秒:“……難道說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哎?那個,倒也不至于把腳切掉啦!”江戶川柯南幹巴巴地說道,腦子裏重新浮現起了芥川龍之介差點成為兇手的那一幕,神色複雜,“但是,怎麽說呢,應該也沒有比那個好很多吧。”
被揍死和被切斷腿,這兩個根本半斤八兩。
“沒有比那個好很多……”安室透沉默了,年輕的公安罕見的遇到了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的情況,“柯南,你見過嗎?”
見沒見過呢?
江戶川柯南眼前出現了不同的場景,一次是中原中也在他面前說“找證據也太麻煩了幹脆讓那家夥自己交代吧”時帶着不耐煩的表情,一次是芥川龍之介一言不合就把兇手怼牆上揍的表情,還有一次是前幾天服部平次打電話跟他吐槽在破案的時候遇到了不講道理直接上手打犯人逼供的暴力偵探。
江戶川柯南:“……姑且算是見過吧。”
他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在破案的時候。”
安室透:“?”
安室透沒有懵逼多久,警車很快就到了現場,警察們熟練的下車,在屍體附近拉開隔離帶,同時安撫着周圍的圍觀群衆。
鑒定科的人熟練的拍照取證,将現場證物小心地放進袋子裏封存保管起來。
來的警察是柯南的熟人,高木涉。
看到柯南,高木涉下意識地四處尋找了一下:“诶,這麽說毛利先生也在附近了?”
江戶川柯南:“……毛利叔叔的話,現在應該在家附近打小鋼珠吧。來這裏看燈會的只有我跟小蘭姐姐喔。”
“嗯,”一旁的毛利蘭點頭附和道,“的确只有我和柯南來這裏。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了。”
“诶、啊!請不要這麽說,這也是我們的工作,”
高木涉摸了摸後腦勺,嘆了口氣,“但是毛利先生不在這裏啊……我還以為又能見識到沉睡的小五郎了。”
那就抱歉了。江戶川柯南想,就算毛利叔叔來了,恐怕你也見識不到沉睡的小五郎,因為他出門前不小心把麻醉針表放在事務所了。
“有發現!”
鑒定科的人隔着手套操縱着手機,語速很快,“電話顯示,死者在十分鐘之前在和其他人打電話,這個號碼……”
江戶川柯南&安室透:!!!
安室透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柯南,你确定剛剛有聽到死者說有人要求他站在那裏嗎?”
“嗯,雖然因為周圍有點吵沒有聽到全部內容,但是這一點我很肯定,”
江戶川柯南仔細回想着,“他說過類似于‘為什麽我非得站在這裏你才能看到啊’這樣的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最後給他打電話的人就很刻意了。”安室透道。
顯然警察也是這麽想的,很快死者的通話對象就被警察帶到了現場。
“哎,他居然也住在這棟公寓嗎?”安室透看了看公寓樓,“而且是住在四樓啊。”
“沒錯,”四樓住戶摸了摸頭,露出衣袖上的灰塵,“怎麽突然找我?有什麽事嗎?”
高木涉用嚴肅而沉重的語氣說道:“是這樣的……你是緒川明太先生對吧,這裏剛剛發生了一起案件。死者最後一個電話的通訊對象是你,所以我們需要了解你們聊了些什麽。”
緒川明太:“???!!!”
緒川明太:“案、案件,死者……莫非是——”
他驚愕地看着不遠處已經被蒙上白布的屍體,“怎麽會!明明幾分鐘之前我們還在聊天!”
“節哀,”高木涉說,“總之,能請你說一下你們最後聊了什麽嗎?”
緒川明太:“可、可以。”
緒川明太臉上還帶着迷茫的表情,努力組織語言敘述着,江戶川柯南一邊分心聽,一邊向四樓望去。
“……唔?”
江戶川柯南發出了驚訝的聲音,“三樓和四樓用的花盆居然是一樣的啊。”
“嗯?那個啊,可能是之前住在這裏的人一起采購的吧,我也不是很了解。”
緒川明太說,“平時都是管理員在照顧這些花草。”
江戶川柯南天真道:“叔叔袖口有好多泥灰,我還以為叔叔也喜歡照顧花草呢!”
緒川明太慌亂了幾秒:“可、可能是我剛剛在樓上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沾上了吧,因為那個家夥說要借一本很久以前的書,所以我一直在屋子裏找書。”
江戶川柯南:“……诶。”
江戶川柯南:“這樣啊。”
他和安室透對視一眼,視線再一次掃過面前幾個人。
住在三樓,偶爾會給花澆水,案發時在附近咖啡店買咖啡的草川奈美。
負責打掃整個公寓的管理員。
以及自稱剛剛在找書所以弄得一生灰的緒川明太。
這三個人之中會不會有一個是這起“意外死亡”的兇手——
“毫無疑問,兇手就在這三個人之中吧。”
旁邊傳來了熟悉的帶點不耐煩地低沉男聲,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轉頭看向江戶川柯南。
中原中也挑眉:“喂,你那是什麽眼神?”
“诶?沒什麽!”
帶着紅領結的小學生揚起活潑的笑容,“只是在想大哥哥為什麽要這麽說,難道大哥哥已經有證據了嗎?”
中原中也:“證據?那個當然——”
橘發青年頓住,皺着眉看着面前一大一小兩個偵探。
中原中也:“?”
這兩人為什麽已經擺出了一副看到他揍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