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吻”
“初吻”
摘自葉雲起日記——
（新年的鐘身敲響的第3下，我的影子偷偷的吻了他，我很幸運自己的初吻給了他。每當我望向那面白牆時，它像是什麽也沒留下，又像是永遠留下了我喜歡他的印記！）
“吃飯了！”客廳的方茵朝畫室喊了一聲，四人才收住了笑聲去了客廳見一桌子豐盛的年夜飯時葉驚秋傻了眼，他小叔是從哪裏淘來這麽一個寶的，他震驚的脫口而出，“歐叔是不是在酒店幹過廚子？怎麽這麽厲害！”他指着那些盤子邊上的裝飾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果盤，“這全都是酒店級別的擺盤吧！”
葉輝笑着點點頭，“還真是酒店廚子？”葉驚秋不可思議的問。
“現在不是廚子，”葉輝頓了頓，賣着關子，“是開酒店的，以前确實是個廚子！”
葉驚秋和葉雲起一度震驚的說不話來，半晌才脫口而出，“歐叔原來是個土豪！”
葉輝得意的笑了幾聲，“土豪太難聽，還是霸總比較好聽！”
歐景文洗了手從廚房走出來聽見葉輝的調侃極力否認，“我可不霸道！”說完他便把葉輝推到了餐桌前替他放好碗筷杯子，還把離他比較近的湯給往前推了推，生怕燙着。
葉驚秋悄悄地拱了拱身邊地葉雲起，“雲起，我發現小叔被歐叔當成了孩子！”葉雲起贊同的點頭。
本來這些事都是葉威做的，現在他這弟弟突然不依靠他了還有點不習慣，好幾次他習慣性的給葉輝夾菜，手剛舉起來就見歐景文已經先一步幫葉輝夾好了，最後只好又尴尬的放回自己碗裏。
葉輝有人照顧是好事，他心裏是真欣慰，這麽多年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弟弟，現在葉輝有歸屬了他是既高興又擔心，他憂慮兩個男人的感情能持續多久，到時候萬一一拍兩散了葉輝能不能受得住打擊，受不住該怎麽辦？
葉驚秋難得在大過年的征得方茵的同意和大家小酌了幾杯，吃的差不多時他們大人都在看春晚閑聊，葉驚秋對春晚可沒什麽興趣，還沒看完一支開場舞就拉着葉雲起出去放鞭炮。
說是鞭炮其實就是仙女棒，他也不知道葉輝為什麽每年都喜歡買這麽多仙女棒，搞得他們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在門口放仙女棒有點怪怪的，葉驚秋沒放兩根就不放了，他一屁股坐在院子的椅子上看着綻放在眼前的煙花，燦爛炫目卻又轉瞬即逝，就像他的高中生活，快的只剩下最後一學期。
他望着易冷的煙花出神，想起了葉輝和歐景文，也想起了張游和杜嘉，他冷不丁的脫口而出，“雲起，你說是因為什麽才會讓兩個男人互相喜歡并在一起的？”
葉雲起顯然是被這個問題愣住了，半天沒聲音。葉驚秋偏過頭看了他一眼，笑着說，“問你也不知道，你又不喜歡男人。”他脫了鞋盤腿坐在椅子上，“我就是好奇，他們是怎麽接受和自己生理構造一樣的同性的，如果讓我喜歡上一個男的我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葉雲起趁着外面煙花炮竹齊鳴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 “哥！那如果有男人喜歡你，你會覺得惡心嗎？”這句話他其實也沒打算讓葉驚秋聽見，所以才悄無聲息的藏在了炮竹聲中。
不知是天意還是葉驚秋的聽力太好了，他話音剛落就見葉驚秋猛地轉頭盯着他，那眼神莫名讓人心驚膽戰，葉雲起生怕他聽出了這句話的弦外之音，驚慌失措的偏過頭，不敢直視葉驚秋的眼睛。
“這個問題我其實有想過，”葉驚秋依舊目不斜視的看着他的側臉，葉雲起不淡定的偏過頭對上他的眼神，葉驚秋說，“之前張游說他對杜嘉有意思的時候我就想過這個問題。”
“結果呢？”葉雲起問。
葉驚秋連連搖頭，“我當初想到張游和我呆在一起這麽久如果他不是喜歡杜嘉而是喜歡我的話我是接受不了的！”
葉雲起了然的點點頭，垂眸看着桌沿。
“我也不知道我是接受不了張游還是接受不了同性，”葉驚秋說，“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就好比有兩個女生喜歡我，一個喜歡我的，一個我喜歡的，那我肯定接受不了喜歡我的那個，有點像這種感覺。”
“嗯！”葉雲起似懂非懂的點着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回到卧室時杜嘉這個富二代正在群裏發紅包，葉驚秋沒搶，張游還不斷@他怎麽連紅包都不搶，是發財了嗎？
葉驚秋沒搭理他躺在床上玩起了游戲，上了高中以後游戲都很久沒碰了，今天難得喜慶的日子打幾局游戲過過瘾，他上線時還不忘叫上葉雲起和他一起組隊，葉雲起倒也乖乖的陪着他。
于是兄弟倆打游戲打到了深夜，打的正嗨時葉驚秋突然掉線了，隊友們開始叫魂，“這位無敵兄弟該不會是掉線了吧，怎麽站那讓人宰了！”
葉雲起瞥了一眼身邊的葉驚秋不知什麽時候睡着了，手機還顫顫巍巍的拿在半空中，眼見着手機就要砸他臉上時，葉雲起眼疾手快的幫他把手機輕輕的抽走放回了桌子上。
他看着面對着他睡的正香的葉驚秋一時間不舍得移開目光，也就只有他睡着時自己才能這麽肆無忌憚的看着他，恨不得每個毛孔都仔仔細細的看一遍。
擡頭時他看見了燈光打在牆上留下了兩個人的影子，他好奇的左搖右擺，自己的影子随着他的擺動和葉驚秋的影子重疊又分開，就在一個不經意間他往旁邊挪了一下，他的影子和葉驚秋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和剛剛的每次重疊不一樣，這次兩個影子重疊的有些暧昧，像是在接吻。
葉雲起的心結結實實的動了一下，他死死盯着影子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吻了上去，他像是真的在接吻，全程都不敢呼吸，直到滿臉脹的通紅才緩緩将自己的影子移開在一旁深呼吸換氣。
那是他的初吻，葉雲起深情款款的看着熟睡的葉驚秋輕聲喚了一聲，“哥！新年快樂！”
初一那天下了一天的雨，本想出門逛逛的想法被滴滴答答的雨水擋住了去路。電視還重複播放着昨晚的春晚，也就只有方茵和葉威有這個耐心又窩在沙發上嗑着瓜子看的津津有味。
葉輝和歐景文一直在畫室沒出來，葉驚秋本想去找他的但還是沒選擇去當電燈泡，他看着院子裏的炮衣被雨水沖刷退成暗紅色的小水溝染紅殘敗枯黃的草坪，百無聊賴中一盤剝的幹淨剔透的橘子放在自己面上。
他剛笑着接過橘子塞進嘴裏方茵的嫌棄接踵而來，“雲起，你哥他自己會剝橘子，別慣着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哥哥！”
“沒事，”葉雲起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反正也沒事幹。”
“你哥今年下半年去上大學估計會不習慣！”葉威接了話茬打趣，“大學可沒你這個弟弟跟前跟後的照顧他。”
葉雲起笑着笑着就陷入了沉默，所幸他的失落沒人發現，葉驚秋無奈的搖着頭，“我好歹是個成年人，基本的自立能力還是有的好吧！”
“希望如此！”方茵繼續貶低他，“就怕到時候回家直接瘦的我和你爸都不認識了。”她認真的掰着手指頭，“又挑食，又懶，毛病還多，不是鼻炎就是過敏。”方茵說着都嫌棄的搖頭，“媽媽是真不知道你是怎麽長這麽大的，養着太費勁了，比女兒都嬌貴！”
“我……”葉驚秋無語凝噎，氣不順的直接吞了一整個橘子，葉威和葉雲起見他吃癟的樣子不禁失笑。
葉威看了一眼葉雲起，關心的問，“雲起，你現在有什麽想考的大學嗎？”
這問題一問大家都好奇的齊刷刷的看着他，葉雲起看了一眼葉驚秋淡淡的說，“我跟哥一樣，去爸的母校。”
“真的嗎？”葉威自問自答，“那感情好啊，我們父子三個都是一個大學畢業的，還真是難得的緣分！”
“好什麽好！”方茵不滿的白了葉威一眼，“你們父子三以後一輩子都呆在實驗室，讓我這個老太婆一個人在家裏等死嗎？”
葉威輕輕推了她一下，“死什麽死！大過年的！”葉威看着兄弟倆笑着說，“他們倆以後結婚生子你在家照顧孫子都來不及，哪還有空想着我們！”
方茵腦補了一下孫子孫女繞膝喊她奶奶的畫面不禁笑出了聲，“說的也是！說的我都想早點抱孫子了！”
“你們倆是真行！”葉驚秋搖頭，“這才多大就想着抱孫子了，真當老婆孫子是批發的嗎？”
“哈哈哈哈……”方茵笑着打趣，“我倆兒子長的這麽帥不愁找不到老婆！”
“那确實！”葉威笑着附和。
…………………………
葉驚秋心想，原來他的自戀是遺傳，他見身邊的葉雲起低頭沉默輕輕踢了踢他，“怎麽了？”
葉雲起拉回了茫然的思緒擡眼，“沒……沒怎麽……”
“那你一副深沉的表情？”葉驚秋小聲湊到他身邊，“是不是想到你暗戀的那個人了！”
見他沉默葉驚秋了然，果然是想到了暗戀的人，這個傻弟弟，暗戀能有幾個成真的，到頭來不過都是自己感動自己而已。
他想勸他這個傻弟弟認清現實，思慮了很久還是放棄了，他總歸是要經歷愛情的，或早或晚，沒什麽大不了的，明戀暗戀都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