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說好了我們請，你怎麽去把單買了。”褚琳嗔怪地推了把男友，意思是“都怪你”。
“沒事。”趙思源說：“你搶不過他的，唱歌咱們付不就行了。”
“那說好了，你千萬別偷偷去買單了。”褚琳不放心，快走到門口時還在叮囑林嘉一，發現他目光飄忽，仿佛在尋找什麽，便問：“你找什麽？”
趙思源和陳曦也看向他。
林嘉一這才意識到自己無意識的舉動，笑着解釋：“看看裝修。”
幾人去了附近的一家KTV，陳曦不愧是播音系的，不僅聲音好聽，唱歌也好聽。加上褚琳不遺餘力的撮合，趙思源越看越覺得倆人有戲。
去衛生間的時候，褚琳偷偷跟出來，問林嘉一怎麽樣。
“挺好的。”林嘉一去前臺點了個果盤，又買了點零食，遞給褚琳：“我去下衛生間。”
褚琳接過來，比自己談戀愛還激動：“我覺得你倆特別般配，真的！”
林嘉一笑起來：“那我先謝謝你。”
這家KTV的廁所是單人的，隔幾個房間就有一個，林嘉一進了離他們包房最近的一間，出來時竟然看見姜淮。
一天見三回，能有這麽巧的事？
林嘉一不信有這麽多巧合，甩甩手上的水，挑眉：“這麽巧，你來唱歌？”
姜淮穿着簡單的襯衫黑褲，左肩挎着用來裝書的背包，略白的膚色在燈光下顯得更加蒼白。
丹鳳眼輕挑，揚出一道沒有感情的弧度，男生清冷的聲線被一衆鬼哭狼嚎襯得如此清爽悅耳。他說：“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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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專程來找你的。”
林嘉一怔了一剎，不可置信：“你還想搞我？”
“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你告訴我，我跟你道歉行嗎？”林嘉一不至于真跟他動手，又覺得煩人，薅着頭發無奈問道：“我就想談個戀愛，到底哪礙你眼了？我又沒把你怎麽樣，你至于這麽跟我過不去嗎？”
“林嘉一。”姜淮的臉又白了幾分，露出幾分病态的白，明知道林嘉一不可能是，還是執拗開口：“我喜歡你。”
“我真服了，你誠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老虎不發威你還真……”
聲音戛然而止。
林嘉一一臉怔愣：“你，你說什麽？”
一旁包廂門打開，兩個女生結伴出來找廁所，姜淮往旁邊避了避，等她們過去，才更加堅定地開口：“我喜歡你。”
林嘉一仿佛被冰凍了，半晌才找回聲音：“你有病吧！”
姜淮手指微蜷，額頭滲出薄薄的汗：“我很早就喜歡你了，你可能不記得，大一的時候我被拉去做社會實踐，體驗了一天滴滴司機的工作，拉的第一個客人就是你。”
林嘉一一臉問號。
那又怎樣，他只是上了輛車而已啊！
“我剛拿駕照，開得還不是很熟練，有個老太太突然跑出來碰瓷，圍觀的人很多，我一向不太會處理人際關系，更別說這種事。”
“本來已經打算賠錢了。”姜淮講述的語調很平淡，就跟高中生背課文似的，很難引起共鳴，更別說讓林嘉一已經死去三年的記憶複蘇。
“你阻止我，說你有辦法。”姜淮擡眸，蒼白的臉上蕩開一抹極淡的笑，雖然像煙火一樣轉瞬即逝，卻給冷清的五官添上了一層柔和的保護罩：“接着你就下車了，我以為你是要去扶她，結果是假摔，還說是她拽的。”
林嘉一五官擰成一團，心說有這回事？
“然後……”姜淮停了停，陷在回憶裏，從容了許多。
“然後什麽？”
“你就躺下了，叫得比她還大聲。”
“不可能！”林嘉一信誓旦旦：“絕對不可能！我不可能幹這麽丢人的事！”
不管他承不承認，都沒能阻止姜淮繼續說下去。
“喜歡一八五+的猛男也是你在車上親口說的，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并沒有胡說，只是向她們陳述了事實。”
林嘉一臉憋得通紅：“你放屁！”
林嘉一不可能承認自己說過這麽羞恥的話。
“不管你信不信，從那天起，我就喜歡你了，喜歡了三，不，準确的說，應該是暗戀。”
“那你就繼續暗戀啊！”林嘉一滿臉通紅，又羞恥又崩潰：“我他媽又不喜歡男的！”
“那你就要跟別人在一起了。”說到這句，姜淮的聲音突然輕下來，一半自嘲一半認真：“我總不能一直給你搗亂，這樣太缺德了。”
林嘉一：“……”你他媽缺德事幹得還少？
倆人堵在廁所門口，一個面紅耳赤，一個雖然在冷氣充足的室內出了點不合時宜的汗，但仍舊穩如老狗，怎麽看都不是一副和諧的畫面。服務員看了半天，終于走過來，問他們：“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媽的！
林嘉一搓了把臉：“沒。”
一直等服務員走開，林嘉一才伸出一根手指，惡聲惡氣地說：“剛才的話我就當沒聽過，你也不許再說了！”
姜淮皺了皺眉：“為什麽？”
“你說為什麽？”林嘉一低低罵了聲操：“我不喜歡男的，對你一丁點興趣都沒有！你聽見了沒有？”
鳳眼微垂，露出了幾分難過。
更難聽的話已經到了嘴邊，愣是讓林嘉一給憋住了。
“哎，你……”林嘉一啧了一聲，頭疼不已。
他戀愛經歷幾乎為零，根本沒有處理這種問題的經驗，碰見這麽個人，打不能打，罵也不能罵，話說重了，又怕被扣上一頂歧視同性戀的帽子，真是煩死了！
“你讨厭我？”姜淮問。
林嘉一撓撓頭，本來是挺讨厭的，但實話實說的話他會不會哭啊？
“還行吧。”
姜淮擡眸，眼睛裏閃動着躍躍欲試的光：“那我能追你嗎？”
“雖然我是男的，但我有189，穿上鞋大概192左右，如果你覺得不夠，我也可以墊鞋墊。”
林嘉一：“……”
他到底是怎麽能用這麽淡定的語氣說出這麽羞恥的話啊！！！
“我對其他男性的身高沒興趣！”林嘉一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別給點陽光就燦爛，我只說不讨厭你，沒說喜歡你。”
沉默片刻，姜淮終于好像聽懂了人話，點點頭：“我明白了。”
林嘉一如釋重負：“明白就行。”
“那先這樣。”姜淮說：“我再想想看。”
林嘉一苦口婆心，希望他能盡早認清現實回頭是岸：“別瞎耽誤工夫了，我不可能喜歡男人！”
“我知道。”姜淮說：“但我相信水滴石穿。”
林嘉一：“……”他根本沒明白。
算了！
林嘉一懶得跟他叽歪，擺手道：“你愛怎麽想怎麽想去吧，最好想一輩子，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個人知道，清楚嗎？”
姜淮點頭：“我會替你保密的。”
林嘉一：“……”
神他媽替我保密！這事說出去到底誰更尴尬啊！
“作為交換。”姜淮再次蹬鼻子上臉：“你能先不要着急談戀愛嗎？”
林嘉一：“……”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對一個母單至今的男大學生提出這種強人所難的請求，他的良心難道就不會痛嗎？
按照林嘉一的性格，本來應該怎麽難聽怎麽怼回去，但天知道他吃錯了什麽藥，一張嘴，竟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回到包廂，看見拿着麥克風沖自己羞澀一笑的陳曦，林嘉一悔得腸子都青了。
剛剛說出去兩分鐘，現在撤回還來得及嗎？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林嘉一整晚都懵懵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點入姜淮的眼，雖然被人喜歡挺高興的，但一想到對方是個189的大男人，林嘉一心裏別提多別扭。
不過有一點他不能否認，狗東西長得真不賴，說句校草都不過分。
說到這，他拍了拍趙思源的肩，問：“咱們學校有校草嗎？”
趙思源讓他問懵了。
“有啊！”褚琳說：“你們認識。”
林嘉一好奇道：“誰？”
“常路。”褚琳納悶道：“你們不是一個宿舍的嗎，竟然不知道？”
“哈？”趙思源難以置信：“常路是校草？”
得到肯定答複後，林嘉一仰頭灌了半瓶汽水，心說這個世界真迷幻。
過了一會兒，他扭頭對趙思源說：“他掏錢了。”
趙思源兩臉懵逼：“啥？”
“常路。”林嘉一有理有據道：“校草是他買的，為了泡妹子。”
趙思源恍然大悟：“有理啊兄弟！”
褚琳無語：“承認別人優秀有這麽難嗎？”
“常路？”趙思源笑着擺手：“別開玩笑了，他渣到身為男性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但他帥啊！”
“帥嗎？”趙思源看向林嘉一。
林嘉一想了想，中肯道：“還行吧，但離校草還差點。”
褚琳來勁了：“你能找出一個比他更帥的？”
“怎麽不能。”林嘉一脫口而出：“姜淮就比他帥。”
陳曦插不上話，一個人坐在點歌臺搜歌，突然的安靜吸引她轉頭，見林嘉一一臉菜色，仿佛被石化一般怔在沙發上，不由問道：“姜淮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