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到底沒能聊上正事。
對着那樣一雙眼睛，林嘉一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散場已經是半夜，宿舍門早關了。今天來的人大多心裏有數，他們有部分住校外，有部分打算去包夜。
姓陸那孫子一出來就湊到姜淮跟前，問他住哪。
喬瑞問林嘉一要不要跟他一塊回去，他在校外租的房子，一居室，足夠收留他一晚。
林嘉一盯着路邊的兩人，眼睛一眨不眨：“我可不想聽你緬懷一晚上已經逝去的愛情。”
喬瑞：“……惡毒。”
“我叫的車到了，捎你一程？”董玉牽着小青梅，一點也不避諱其他人的目光了。
喬瑞當初找房子就是沖着離人家近去的，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用了。”喬瑞看了眼二人緊緊握着的手，飛快挪開視線，擠出笑：“不給你們當燈泡。”
“不會啊，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多得是，不差這一會兒。”小青梅說者無心，喬瑞聽得心都碎了。
小青梅盛情難卻，再推脫顯得太不知好歹，也怕董玉多想，喬瑞只能嘆氣：“那就麻煩你們了。”
另一邊，陸北纏着姜淮正說着什麽，同行的其他人打上車後紛紛和林嘉一告別，他一一回應，接着發現姜淮微微蹙起眉頭，從表情上看仿佛受到了什麽冒犯，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姓陸的欺負他了？
姜淮一看就很好欺負，生氣也僅僅只是皺個眉頭，這換誰不來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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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用！
“不麻煩的，反正宿舍已經關門了，我本來也打算去朋友家住，剛好送你一程。”陸北笑容和煦，盡管意圖明顯到快從眼裏溢出來了，但言語還算規矩，并未讓人覺得冒犯和不适：“姜淮，你在聽嗎？”
“姜淮？”
“嗯。”姜淮收回目光，清冷的眼眸淡淡一掃：“你說什麽？”
陸北好脾氣道：“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今天來的人并不都互相認識，才幾個小時林嘉一就跟他們打得火熱，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
姜淮斂了神，淡淡道：“你對國家的治安有什麽誤解？”
“什麽？”陸北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解釋說：“我只是擔心你。”
“擔心什麽。”姜淮道：“還能有人從草叢跑出來強/奸/我？”
陸北表情怔怔的，顯然是被雷住了。
這讓他怎麽接？
不是，重點是送不送嗎？難道不是我們都喜歡男人，而且我在撩你啊！
“有什麽問題嗎？”林嘉一目送最後一波人離開後，終于決定不再觀望。
再矯情一會兒，他擔心姜淮就被姓陸的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沒。”姜淮眸色一收，突然含蓄起來。
陸北：“……”變臉這麽快，你學的不是昆曲是川劇吧？
“還不走嗎？”林嘉一不動聲色插進二人中間：“不早了。”
姜淮眉眼輕輕垂下，一副任人拿捏的包子相。
他就知道，真是沒用！
林嘉一暗暗嘆氣，心說還好是我來了，不然姜淮可怎麽辦啊。
“你住校是吧？”林嘉一突然開口，問得卻是陸北。
“是。”陸北驚詫于姜淮的變臉藝術，還沒從震驚中回神，就被林嘉一攬住肩膀，生生拖到了路邊。
“巧了。”林嘉一伸手攔車：“我也住校。”
他沖着陸北露齒一笑，扭頭朝身後的姜淮招了招手，等人走近，這才說：“我給你叫了輛車，你自己回沒事吧？”
話音剛落，姜淮的眉頭便極快地擰了一下，旋即垂下去盯着地面，低聲說：“應該吧。”
“什麽叫應該，這才幾點。”林嘉一擺手讓他放心：“快車都是實名注冊過的，很安全。”
姜淮默了默：“嗯。”
一旁的陸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幾個意思？
當他面打情罵俏？？？
林嘉一叫的車到了，他體貼地拉開車門，催促姜淮：“愣着幹什麽？”
就算是傻子這會兒也該看出來了，何況陸北一點也不傻。
姜淮喜歡林嘉一。
但陸北篤定，林嘉一是直男……吧？
他的輝煌歲月在整個學校都廣為流傳，前不久跟許麥可那事，讓蔡羽耿耿于懷一直到今天都沒放下。
他沒有道理是同性戀。
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
車窗降下來，那張足以讓所有男同淪陷的臉在此刻顯得無比僵硬。
他看着林嘉一，又看陸北，說：“你不是要去朋友家嗎？”
不等陸北回答，林嘉一便搶先說道：“不去，他跟我一塊回學校。”
陸北：“……”沒錯了，林嘉一的确是直男。
而姜淮那張漂亮的臉就像漢城的天氣一樣轉眼就涼了。
果然是變臉藝術家。
看着汽車開遠，陸北忽然說：“你得對我負責。”
林嘉一扭頭，一臉惶恐：“我沒對你幹什麽吧？”
陸北深吸一口氣：“宿舍門關了，要是進不去怎麽辦？”
“原來你擔心這個。”林嘉一松了口氣。
陸北挑眉：“不然呢？”
“放心吧，跟着我不可能進不去。”林嘉一低頭點了幾下手機，實時關注快車動向。
“要是進不去怎麽辦？”陸北問：“你帶我開房？”
林嘉一斜眼睨了過來：“饑不擇食？”
陸北愣了愣，随即大笑：“你別誤會，我只是不想露宿街頭，我對你這樣的沒興趣。”
林嘉一皺眉：“為什麽？我不帥嗎？”
“帥。”陸北不是蔡羽那種小肚雞腸的人，相反，他很坦誠，面對姜淮，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和喜歡，就算猜出姜淮喜歡的是林嘉一，也不會因此嫉妒從而陰陽怪氣惡語相向。
“那你憑什麽看不上我？”林嘉一皺着眉，一副我不高興，你敢說句不好聽的試試看的表情。
陸北雙手插兜，意味深長：“撞號了。”
“啥？”林嘉一沒明白。
“沒什麽。”不遠處緩緩駛來一輛亮着路燈的空車，陸北擡手攔下來，回頭看了眼低頭打字的林嘉一。
倒是不難理解姜淮為什麽喜歡他。
這種爽朗到一近身就仿佛能聞見陽光味道的男生，怎麽可能不招人喜歡。
可惜了。
姜淮家住的不遠，不等他們下車，手機就發來了自動扣費的信息。
林嘉一終于不必再盯着行程圖，切進微信，發現常路在半小時前就發來了好幾條微信，問他在哪，什麽時候回，諸如此類。
常路最近怪怪的，他以前也經常聚會到半夜，也沒見常路這麽追問過。
突然間父愛爆棚了？
陸北住林嘉一樓下，兩人在三樓分開，相互瞥了一眼，默契地不說晚安。
惡心。
以為他們都睡了，林嘉一開門的時候格外小心，生怕弄出聲響吵醒他們。
小心翼翼插進鑰匙，還沒來得及擰，房門豁然拉開。
常路陰沉的臉出現在門內。
“還沒睡？”林嘉一輕聲道。
“怎麽不回微信？”常路問。
“沒看見。”林嘉一從他身邊擠進去，輕手輕腳地去摸衣服。
啪！
燈亮了。
“哎，別開燈，我看得見。”
常路停在門邊，表情始終怪怪的：“他們不在。”
“嗯？”林嘉一擡頭看了看，床上的确沒人：“這麽晚還沒回？”
“應該不回了。”
“哦。”林嘉一問：“你怎麽沒去約會？”
常路關上門：“分了。”
“真難得。”林嘉一把鞋蹬掉，随口說：“這次竟然沒有無縫銜接。怎麽着，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常路看着他：“我說是呢。”
“不信。”林嘉一太知道他什麽德行了。
常路沒反駁，靠着床架看林嘉一脫上衣：“聯誼怎麽樣？”
“就那樣。”
“沒喜歡的？”
林嘉一踮腳去夠上鋪的充電器，後背線條流暢的延伸到腰窩。他總愛穿一些寬松的褲子，襯得腰越發窄細。
“哪這麽容易，你當去菜市場買菜呢。”
常路笑了笑：“別灰心，爸爸陪你。”
林嘉一：“得了吧，你能忍住不談戀愛？”
常路張了張嘴，突然傳來敲門聲。
林嘉一一頓：“不是不回來嗎？”
常路也納悶。
門打開，林嘉一的臉肉眼可見的臭下來。
“怎麽是你？”
陸北朝裏看了看：“都沒睡呢？”
林嘉一沒好氣道：“有屁快放。”
“年輕人別這麽急躁。”陸北掏出手機，笑意盈盈：“加個微信？”
林嘉一滿眼驚恐：“你不是看不上我嗎？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你不能這麽反反複複，別讓我看不起你。”
“你想什麽呢。”陸北笑說：“我是想讓你把姜淮微信推給我。”
林嘉一唇角微耷，心說這狗東西還真是賊心不死。
“沒有。”
陸北：“別蒙我，我知道你有。”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要不相信就去報警吧。”
說罷，砰一聲把門砸上。
一扭頭，卻撞見常路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怎麽了？”
“沒。”常路默了默，問：“他今天也去了？”
林嘉一嗯了一聲：“你認識他？”
“見過。”常路随口帶過去，顯然不想多講。
“哦。”林嘉一帶着私人情緒：“別理他。”
常路點頭：“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