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遇霸道男

☆、三遇霸道男

飛機落地首都,一出機場,肖梓涵就被外面的北風吹得打了個哆嗦,北京的初冬還是和記憶中一樣寒冷。

她搭上機場大巴,輾轉入住總行指定的酒店。這次她是來參加一個人力資源方面的培訓,也是來躲她媽的。自從她抵不過肖母的死纏爛打,順從相了兩回親後,她媽就越發瘋狂了,禿頂的、離異的、年齡趕上他爸的……一個賽一個的挫,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有錢!

談微微說她太縱容肖母,她有苦難講,不是她想縱容,她媽是那種為達目的臉都可以不要的人。

她要是犟得太厲害,肖母豁出去什麽事都做得出來,逼她嫁給萬裏的時候就領教過了,來單位鬧,找領導同事哭訴,她再忍得下同事的目光,也忍不了領導的微詞啊,現在她一無所有,唯有保住這份工作才能安享餘生!

辦好報道手續,她給留在B市的朋友打電話,約好在國貿樓下吃韓國烤肉,出來時居然意外碰上秦凱,左手牽着一個女孩兒,右手拎着一大堆購物袋迎面走過來,見到他們也是一愣,然後禮貌地跟衆人打招呼。

望着他們交握的雙手,肖梓涵有瞬間的失神,心理不免苦澀,原來有生之年真的會狹路相逢!

秦凱凝視着她,淺淺地笑,“怎麽來北京了?”這話顯然是忽略掉衆人,獨問肖梓涵。

肖梓涵扯出一抹微笑,“來出差,約了幾個老朋友吃飯。”

秦凱發出一聲意味深長地“哦!”就再沒了下文。

室友張慧一看這狀況,連忙走上來打圓場,“哎呀,我們還要趕着看電影,秦凱,下次約啊!”

秦凱點點頭說再見,拉着女友往反方向走去。

肖梓涵長舒口氣,慢慢回過頭去看他的背影,挺拔俊逸,後腦勺上那戳不聽話的頭發一跳跳的,就如當年。

想當年……真是個虐人虐心的造句,多少人在省略號後帶着悔不當初、帶着戳心窩子的痛。

“聽說快結婚了。”張慧挽着她的胳膊,小聲地說。

她點點頭,他大她兩歲,是該結婚的年齡了。聽到張慧說他現在在UA已經快做到董事,她不禁在心底裏為他高興,她一直都知道他行的,正如他所說,一定會在這個城市安營紮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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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肖梓涵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都找不到合适的睡姿,腦子裏閃過模糊又清晰的畫面。

秦凱是她的學長,也是Z大金融系的風雲人物,人帥、功課好、能力強、體育也棒,如果真的有什麽不好,那就是家世不算好,是個從農村裏走出來的孩子。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女人緣,系裏系外多少女生飛蛾撲火般獻殷勤,可是弱水三千,系草秦凱偏偏喜歡上肖梓涵,從大一追到大三,總算取得抗戰勝利。

畢業時,秦凱頂着名校優秀畢業生的光環進了人稱精英殿堂的UA,做分析師,很有前途的一份職業,但在她父母眼裏依舊是個沒房沒車沒錢沒權的“小北漂”,可她不在乎,她相信只要一起努力,面包牛奶都會有的。大四畢業肖梓涵也順利進入一家外資投行,拿到offer那天他們相擁站在世貿天階,興奮地規劃着屬于他們的未來。

改變這一切的是母親的一通電話,她說患了乳腺癌,說肖父在外面養小三兒壓根不照顧她。那時肖梓涵還太年輕,看不清父母利用親情演繹的騙子戲,可秦凱卻篤定肖母是仗着她心軟,騙她回去。他們有了最大的争執,她堅持要回C市找份安穩的工作,秦凱卻執意留在北京。太過年輕,又都是執拗的人,都不願意為愛妥協,于是分道揚镳。

記得她拎着行李走出校門時,秦凱發狠的眼神和那句咆哮,“肖梓涵,你別期望我會等你,你回去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一語成谶,老天爺是不是也看不慣她盡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所以真的不給她好日子過?

回到C市,她很快就揭穿了父母的謊言,但她卻不敢回北京,一開始是怕秦凱笑話,後來是怕他身邊已經沒有了屬于她的位置。他說得對,沒有人活該為誰等候!

她翻了個身,擁着被子,輕輕抽噎!

一周的培訓轉眼結束,總行人力資源部專門安排了兩天自由活動時間供大家吃喝玩樂。女人天生購物狂,一天內從燕莎逛到賽特,買得那個歡,逛完街出來,一個女孩忽然提議去王府半島吃自助餐,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地殺過去,吃到人家快打烊了才肯出來。

酒足飯飽後她們站在酒店門口等出租車,可這會兒正是飯點,又趕上禁酒令剛剛出臺,等了半天才攔到一輛出租車,先塞進去四個,留下她和省行的一個女孩兒等下一輛。

初冬的北京早晚溫差特別大,寒風吹得兩人直哆嗦,省行的女孩兒剛才灌了太多飲料,冷風一吹就想上廁所,“梓涵,你等會兒,我得去下衛生間。”

“嗯,去吧。”肖梓涵點點頭,獨自站在門外看來來往往的豪車和車上形形□的人,誰想竟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一輛黑色越野車上下來。

鐘帥?他怎麽會在這裏?

她下意識地想躲,怎奈四周都是明晃晃的玻璃,躲了也白躲。別怕,說不定人家早忘記你是路人甲乙丙丁了!

不過顯然某人的記憶力和視力都比她想象的要好。看到她時鐘帥腳步明顯一滞,随後大步朝她走來,“這麽巧?”

她禮貌一笑,“是呀,來這邊吃飯。”

“等人?”他試探地問。

“嗯,朋友去衛生間了。”

“外面冷,進去等吧。”他看她雙頰凍得紅通通的,心裏莫名不爽。

“不用,我們在等出租車!”她客氣有禮地拒絕。

鐘帥環顧四周,連個出租車的影子都沒有,難怪她會冷得臉通紅。他轉過頭,對着剛跟過來的男子說,“小六,把車鑰匙給我。”

被稱作小六的男人眯着丹鳳眼嘿嘿一笑,“要不,我送……”話沒說完就被鐘帥狠狠瞪回去,趕忙閉嘴。

她一再推辭,可鐘帥仿佛聾了,充耳不聞她的拒絕,執意要陪她站在門口等朋友,那小六見狀也不肯進去,臉上挂着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三人都是相貌出衆,往門口一杵,格外引人矚目。

肖梓涵在心底暗嘆口氣,這個人真的不是一般霸道!

同事出來,她可不敢挑釁他的執拗,忙拉着上了車,那小六也想跟來,結果剛拉開車門就被鐘帥甩了個眼刀子,吓得他幹笑兩聲,縮回腦袋。

跟上次一樣,剛才主動要送她們的人一上車就不說話,同事幹巴巴地貢獻了幾個話題,她接得不鹹不淡,鐘帥一聲不吭,鬧得兩人都覺得無趣,紛紛閉嘴看窗外夜色,氣氛凝滞,車內明明打着暖氣,可她還是覺得冷飕飕的。煎熬到了酒店,同事扔下一句“你們再聊會,我先上去”便逃命似的跳下車,扔下她尴尬地坐在原地,尋思半天才說句:“謝謝您送我們回來!”

“你來出差?”

這個人,你說東他扯西,完全不搭調!

“過來培訓。”

“什麽時候回去?”

“明天下午的飛機。”她如實答。

“哦!”鐘帥回以單字節。

肖梓涵不曉得怎麽接話,呆愣片刻,“那我先回去了。”

剛想推開車門,鐘帥又開口了,“一起吃飯吧!”

“我剛吃過飯。”她偷偷翻白眼。

“那就去喝茶。”

肖梓涵詫異地望着他,懷疑要是她不答應,他估計會說“那就一起去喝西北風。”

“可以嗎?”鐘帥見她不說話,又問了一遍,可車子卻已經緩緩駛出。

“嗯。”她應答,重新綁好安全帶。現在是上了賊船,船都動了,她還能說不行嗎?

鐘帥還真帶她去喝茶,車子七拐八拐進了一個胡同,她一下車就看見一間清式的小四合院,門楣上“茶韻”兩個字剛勁有力,雖沒有落款,但筆鋒力道皆能看出寫字之人的功力。

穿過院子,剛走進堂屋,暖暖的茶香就撲鼻而來,她忍不住稱贊一聲:“好香的普洱!”

“好靈光的鼻子啊!”她話音剛落,屋子裏就傳來一聲渾厚的男中音,肖梓涵順着聲音望去,才發現內室門口站着個老頭。

“老爺子,我來讨茶喝。”鐘帥挑了張靠暖氣片的位子坐下來,示意她也過來坐下。

“我看你是來讨打的,自己說說多久沒來了?”老頭敲敲他腦袋,看起來很重,可語氣和神态裏淨是寵愛。

肖梓涵暗自揣測,他們該是熟悉得很才是!

“那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得把寶貝拿出來。”

老爺子不理他,只是望着肖梓涵,“姑娘喝什麽茶?先說好,我這兒可沒咖啡、可可這些洋玩意兒。”

“我都沒關系。”她不太懂茶,大體也就知道基本的幾種而已。

“那就給你們泡壺普洱,我這兒的陳年普洱還不錯。”老頭子說完就下去了。

鐘帥看她從坐下就左右打量四周的擺設,便打趣道,“他這兒盡是古董,咱待會兒順兩樣回去。”

肖梓涵白了他一眼,“你常來?感覺這兒沒什麽生意。”進來到現在就他們這桌客人,堂屋裏也只有兩張桌子,不知道怎麽招待客人。

“剛才老爺子不還說我很久沒來了嘛。”

“你是北京人?”

“戶口不在北京算嗎?”

她懶得跟他貧嘴,托着下巴望着玻璃窗上的霧氣,窗外有風聲,屋內寧靜又暖和,她忽然就想到了八個字——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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