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求婚了

☆、被求婚了

就在肖梓涵要睡着的時候,茶上來了。鐘帥拿起茶具,有模有樣地洗壺、洗茶、燙杯子……寬厚的大掌和小巧的紫砂杯形成強烈對比,她發現他有雙好看的手,幹淨修長的手指,健康的黝黑的膚色,骨節清晰,一看就是長年鍛煉,讓人感覺很有力量。

“來,嘗嘗老爺子的珍藏!”他夾起一小杯給她。

肖梓涵接過來,把杯子放在鼻翼下深深一嗅,“真香!”

“那是,不是誰都能喝得到。”鐘帥又給她續了一杯。

她捧起來,不說話,身子軟軟地靠在椅子上,享受這難得的靜谧。如果時間的洪流就此停住該多好,她不用煩惱複雜的人事關系,不用去相親,不用去在意別人的看法和難聽的言語……她再堅強,再擁有一顆強大的心髒,可終究是女人,終究還是想有避風港。

她凝視茶,鐘帥凝視她,饒有興趣的看她挑眉,抿嘴,眼角上揚,釋然地笑……她一定不知道自己這樣安安靜靜的時候有多漂亮,柔和寧靜,淡然雅致,像是籠在霧裏讓他看不真切,而那雙清幽的黑眸更如一口深不見底的井,引得人直往下掉,這一刻他竟萌生出執子之手,天荒地老的錯覺。

刺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一室的靜谧,肖梓涵從包裏掏出擾人夢的手機,談微微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躍。

“親愛的,你沒睡吧?”微微的聲音無時不刻都充滿活力。

“沒,怎麽了?”

“呵呵,你明天回是吧?家裏想帶點果脯,我媽要杏仁和蜜棗的,我爸要茯苓餅,我随便,多多益善。”

“嗯,好。”

談微微聽她答得幹脆,猜她在忙,便壓低聲音試探,“不方便接電話?”

“沒,跟個朋友喝茶。”她剛說完,話筒裏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十倍。

“朋友?男的女的,該不會是前男友吧?”

肖梓涵把手機從耳朵邊移開些,“是男的,但不是你說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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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微微失望地嘆氣,然後閑聊了兩句就準備收線。臨挂電話時又想起件事,“對了,你媽給我打過電話。”

“她怎麽有你電話,找你幹嘛?”

“還能什麽事兒,叫我勸你去相親呗,說這次這個條件是真的好。”微微一想到肖梓涵的媽腦袋就疼,纏人功力一流,可說來說去絲毫不考慮女兒的幸福,一切都向錢看。

“你別理她,我回來會找他們說清楚,再逼我相親就斷他們口糧。”她越來越不能忍受父母的行為了,居然企圖通過親戚朋友逼她就範。

“早該這樣了,哎!老天爺真眼瞎,怎麽竟讓你攤上這些個破事……”

“好了,回來再跟你聊,漫游貴着呢!”她及時打斷微微的感慨。命由天定,既然不能改變,唯有更加努力地生活,做個打不死的小強!

挂掉電話,肖梓涵赫然發現鐘帥正目不轉睛盯着自己。她心裏一陣慌亂,幹笑着喝掉面前的茶,可他倒好,絲毫不理她的尴尬,眼睛像是粘了膠水,死死黏住她。她被看得發毛,只得轉移注意力去提爐子上的水壺泡茶,剛打開茶壺蓋,耳旁就傳來鐘帥的聲音,“咱們結婚吧。”

What?她瞪大眼睛,驚恐地望着他,一不留神手上松了力氣,水壺就哐當砸在桌上,茶壺翻了,開水散了一桌,濺到她手背上,燙得她直龇牙甩手。

明明被燙的是她,可鐘帥的反應卻更迅速,一把抓過她的手就往內室走,邊走邊嚷:“老爺子,快拿燙傷藥。”

老頭聽到外頭的聲響,一看她的手立刻明白啥事,“快去廚房拿冷水沖一下,我去拿藥。”

鐘帥打開水龍頭,初冬裏刺骨的水就這樣沖下來,她疼得縮手,可卻被他握得死緊,“忍着點,不沖透起水泡就麻煩了。”

她咬着牙點點頭,疼得眼淚花兒都出來了。

冷水緩緩流下來,灼傷的疼痛開始慢慢減輕,這時她才察覺到他們的動作有多麽暧昧,自己幾乎整個人被圈在他懷裏,近到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聽到他的呼吸,以及那幹淨清爽的男性氣息。認知到這個事實,她的臉嘭地爆紅。

“我看沒起泡,先擦點藥,三兒你帶她趕快去醫院再看看。”老頭子拿來幹棉花和藥膏,遞給鐘帥。

他拿起棉花,捧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擦幹,一邊擦還一邊用嘴吹着氣,生怕弄疼她,那樣子就像在擦拭一件稀世寶貝,格外珍惜。

肖梓涵的心微微顫了下!

“老爺子這兒的藥很好,但也得去醫院看看。”他用手指挖出燙傷膏,均勻地抹在手背上,指腹上的薄繭劃過皮膚,讓她一陣顫栗,忍不住漏出聲呻/吟。

他以為她是疼,慌得擡起頭哄她,“忍着點,一會就不疼了。”

這一瞬間,肖梓涵在他的眼裏看到了驚慌、失措、心疼還有她看不懂的愠怒!

去醫院時鐘帥車開得飛快,可還時時注意她的反應,生怕會碰到傷口。醫生檢查完傷勢表揚他們處理得當,開了些消炎藥并囑咐了幾句注意事項就打發他們回去。

送她回酒店的路上鐘帥又冷着臉沉默無話,像在跟誰生氣,而肖梓涵,傷口塗上老爺子的藥後已經不疼了,可腦袋卻因為鐘帥莫名其妙的求婚脹得厲害。

車到酒店樓下,鐘帥沒有熄火,只把車停在邊上挂上p檔。肖梓涵摸不清他想幹嘛,只好幹坐着不動,可這一晚水喝太多,沒多會兒就想去廁所,正尋思怎麽開口,鐘帥先打破沉默,“傷口不要碰水,睡覺時注意點,不要壓着。”

“嗯。”她會注意的,那現在是不是可以可以走了?

“還有,記得吃藥,不要吃發物。”

“哦。”她知道了,這些醫生都說過了啊,她快憋不住了啦!

“還有……”

“我都知道了,我都會照做的啦!”她夾/緊腿,打斷他的羅裏吧嗦。

鐘帥也不惱,嘿嘿一笑,“會照做?那我回去就打結婚報告。”

蝦米?神馬結婚報告?他們不是在說燙傷注意事項嗎?什麽時候說到結婚上去了?

肖梓涵着急地問,“什麽結婚報告?”

“部隊談戀愛、結婚都要打報告的啊。戀愛報告我就省了,直接打結婚報告。”

廢話,她做人力資源的,當然知道軍婚要打報告,可是,“我沒有答應跟你結婚啊!”

“那我叫你回去把身份證、戶口薄給我,準備給你政審,你說會照做嗎?”

肖梓涵凝視着一臉無辜樣的男人,終于知道啥叫腹黑了。她敢肯定,他是故意的,絕對、絕對是故意引着她往溝裏翻的!

“你誤會了。我以為你叫我注意傷口的事情。”

“這樣啊!”

對呀,就是這樣啊!小樣兒,你以為本姑娘這麽好騙?

她正在得意,鐘帥又說,“那你現在知道了也一樣。”

哐當!肖梓涵心裏那個正在手舞足蹈的小人碎了。不帶這樣的啊!連哄帶騙,步步逼近。

她清清嗓子,委婉拒絕,“我們不合适吧。”

“我覺得挺好。”

她咬咬牙,繼續找理由,“可是我們才見面三次啊,怎麽都不到談婚論嫁的份啊!”

“我爺爺奶奶結婚前都沒見過,但他們是我見過最幸福的婚姻。”

她握緊拳頭,耐心勸說,“現在不是以前,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不會幸福的,而且我離過婚。”

“我知道你離過婚,可我不在乎,而且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白頭偕老和愛情無關。”

她忍無可忍,“老大,最關鍵的是我一點都不想嫁給你!”

“為什麽?”他問。

肖梓涵剛想回答“因為我們不熟”,才發現這又進入惡性循環,這家夥故意帶着他繞圈子!

啊,她要瘋了,怎麽攤上個情商為零的男人?說不通嘛,對牛彈琴!

“你看,你又說不出來原因。”他無奈地攤攤手,臉上卻滿是得意。

肖梓涵被氣得發抖,憋了半天才想出反駁,“那你為什麽要娶我?”

鐘帥愣了幾秒,半晌才悠悠地說,“因為你不愛我!”

靠,這是什麽鬼答案!這男人腦子被門擠了,壓根就一傻子嘛!

“結婚嘛,就是過日子,不需要那些虛啦吧唧的東西。愛應該是對等的,如果你愛我,肯定希望我也很愛你。可是我愛部隊,愛那些兵,愛身上的軍裝,怕是分不出更多的愛給家庭。愛情是很累很累的東西,也是很傷人的東西,我怕累,也怕傷人。”他靠在椅背上,雙眼注視前方,緩緩地說。

“你離過婚,肯定也不願意再折騰了。我呢,爹媽催得緊,也逼着我結婚,再不結估計都該懷疑我是同性戀了,剛好你父母也逼你,咱倆整好搞個組合,互惠互利!”

“結婚後你要是願意随軍,我就申請把你調到駐地附近,要是不願意,你就留在C市,放假時想來看我就來看,不來也沒事,跟你現在的生活沒啥兩樣。”

看出她有些心動,鐘帥再接再厲,“咱倆互不相愛,就是合作夥伴,我吃住都在部隊,你也不用做賢妻良母,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會對這段婚姻負責。要是有一天,你遇到愛的人,就跟我說聲,咱就離婚。”

“那萬一你遇到了呢?”不知為何,想到這個可能,肖梓涵心裏竟有些堵得荒。

“除非我真是個gay,身邊全他媽男人,我遇誰去?”他笑着說。

“怎麽樣?”他趁勢再逼她點頭。

“可是……”可是他們好像才見面三次啊,不過就像他說的,白頭偕老與愛情無關,當初嫁個萬裏也并不代表她有多愛,只是習慣和順從罷了。

“可是什麽?難道是那些相親的比我好?”

肖梓涵一想到那些個相親的對象就毛骨悚然,再怎麽着,鐘帥也算個帥哥啊!

見她猶疑,鐘帥拉起她未受傷的手,一本正經地凝視着她,“肖梓涵小姐,你答不答應嫁給鐘帥先生?”

在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和擔憂時,肖梓涵輕輕地點了點頭,說出“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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