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發瘋

第9章 發瘋

聞倦沒有聽見沈時意說話的聲音,把東西放回去後一轉身就看見沈時意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你……”聞倦走了兩步,離沈時意不遠不近的,手擡了一下又放下,僵硬地放在身側,“回來了?”

本來有許多話想問,但開口時又不知道怎麽問出口。

沈時意背後背着一個鼓鼓囊囊的書包,借着身高優勢聞倦能看出來裏面裝着書。

沈時意往前面走兩步,眼看着就要和聞倦正面碰上的時候腳尖一轉,從他身側走到房間裏去了,書包被他取下來扔在床上。

“你最近早出晚歸,很忙嗎?”聞倦沒有出去,走到他旁邊,居高臨下地問他。

沈時意把書包打開,把裏面買的幾本書拿出來,聞倦撇了兩眼,都是些繪畫方面的。

“嗯,是有點忙。”沈時意把書整齊擺在桌上,安靜了兩秒沒說話,低下頭把聞倦翻起來的那副照片又扣回去。

房間裏散發着點月季花的味道,隐隐約約的,不太濃郁。如果不是親密的人,是聞不出這種很淡的味道的。

聞倦和沈時意有最終标記的關系,靠近他,能聞得比較清楚。

他垂眸看了一眼,沈時意的阻隔貼沒有貼好,信息素沒有阻隔到位。腺體隐隐約約露出來。

因為這個人的到來,房間裏的信息素味道仿佛被放大了千萬倍,聞倦聞着不自覺就有些心猿意馬,目光完完全全落在沈時意露出來的那幾分腺體上。

指節不自覺握緊,聞倦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很多時候他都在感嘆百分百契合度的威力之大,在沈時意面前,他很難控制自己沒有其他的想法。

“對了。”沈時意轉過身,沒想到聞倦離他這麽近,腰身往書桌上抵着,把椅子推進去了些,“我在學校旁邊租了個房子,我想出去住。”

聞倦立刻反問:“為什麽?”

沈時意不敢去看他的眼神,他一直挺害怕聞倦的,生氣的時候陰沉着臉,看着要打人。

“為什麽?”他又問了一遍。

沈時意垂頭:“我覺得這裏離學校有點遠,想住進點。”

聞倦嗤笑一聲,捏着沈時意的下巴把他的頭擡起來,逼他和自己對視:“這不是理由,沈時意,這裏離學校并不遠。”

沈時意眼裏閃過一絲煩躁和怒氣,不過一瞬又恢複成在他面前的溫順,忍着下巴上的劇痛道:“聞倦,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我覺得我們應該分開冷靜一段時間。”

聞倦撒開手,把他按在書桌上:“還分多開?分房分時間回別墅還不夠?現在還想出去住了?”

“當時苦心積慮為了跟我結婚的時候沒見你說要分開。”

聞倦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移到沈時意脖子上了,兩只寬大的手掌掐住他脖子。暴怒中的alpha幾乎處于失控,稍微用點力氣就能折斷沈時意的脖子。

“沈時意,你最近在跟什麽人接觸我不知道。”聞倦湊到沈時意耳邊,“他們給你講了什麽把你心思帶歪了我暫且不管,你馬上跟他們斷了聯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沒人帶歪我!”沈時意呼吸有些上不來,面部發紅,還是用微弱的氣息回答。

他明白聞倦肯定知道了些什麽,但他想讓聞倦知道這是自己的意思,跟別人沒關系,是他對聞倦這個人死心罷了。

聞倦力氣加大了幾分:“是嗎?那你最近籌備的那些東西,是你自己打算嗎?你敢嗎沈時意,你們沈家還靠聞家吊着,你敢忤逆你父親嗎?”

沈時意眼睛瞪大,瞳孔地震,聞倦拿沈家威脅他嗎?

可是沈家那些歪歪繞繞他才不想管,他閉上眼,想幹脆死了算了。

活着也挺沒意思的,沒有朋友,也沒人喜歡他,還不如去那邊找母親,或許母親去世這麽多年了,在那邊也多少會想他一點,說不定還會對他施舍一點愛意。

聞倦看他閉上眼,沒有絲毫掙紮的動作,心裏突然升起一抹恐慌。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林叔從後面扯開他的手,把沈時意從書桌上拉起來。

“有什麽好好說,”林叔拍了拍沈時意的後背幫他順氣,“不要這樣動手。”

聞倦看着沈時意難受的大喘氣,脖子上一圈紅痕,煩躁地轉過身一拳打在沈時意牆上挂的一幅畫上。

玻璃紮入他的皮肉,讓他好歹清醒冷靜了幾分。可一想到沈時意在背着他籌備離婚這件事,一股被利用後背叛的憤怒就騰空而起。

“前段時間體貼你大病初愈,沒有強求做伴,如今能有這麽多時間去籌備那些東西,看來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後面晚上便都待在家裏,有事我會讓易遲來接你。”他走出門,捏緊受傷的手,任憑血順着流到地上。

沈時意頭擡起來,立刻就想反駁,葉行清工作繁忙,兩人只能晚上空出一點時間見面。若晚上只能禁足在家裏,離婚這件事恐怕就要耽誤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去。

林叔心疼地拉住他的手,讓他不要說。等聞倦去了書房才道:“先順着少爺吧,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每次聞倦心情不好,沈時意總得遭殃,林叔這樣說也是不想沈時意再受折騰。

“心情不太好?是明憬身體上又有什麽問題了吧?”沈時意反問。

林叔便不再說話了,低頭把他淩亂的衣服拉下來點。沈時意也只是氣頭上的一句反問,沒想到林叔會是這個表現。

笑死人了,沈時意想,只有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小醜,別墅裏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聞倦給明憬養的藥吧,只有我不知道。

可是看着林叔蒼老的面容,又念着平時在林叔這裏受的好,沈時意又對他說不出什麽話來,回過身收拾一團糟的書桌。

越收拾越委屈,狠狠擡手在臉上抹了一把。

林叔嘆口氣,關上門出去了。

晚上醫生來了,給沈時意在書桌上撞出來的地方上了藥。

“醫生,有安眠藥嗎?”沈時意平時不怎麽和醫生交流,醫生也被吩咐過不能和雇主交流太多,往常都是看完病便走了。

醫生收拾着東西聽見他這麽問,疑惑地看他一眼,在收到他求助的目光時問:“沈少爺要安眠藥做什麽呢?最近睡不好嗎?”

沈時意道:“有點,所以能給我一點嗎?”

醫生道:“安眠藥要少吃的,我覺得……”

沈時意知道他在想辦法拒絕,問:“要請示聞倦嗎?”

醫生在沈時意注視下點頭,沈時意便不再說話了,整個人躺入被子裏,側着身子阖眼。

“那算了,我睡了,你走吧。”他冷漠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醫生點頭出去,關上門的瞬間房裏的燈被沈時意關了,房間裏漆黑一片。

房門被醫生輕輕合上,轉身看聞倦從房裏出來。本來安眠藥也沒有開出去,醫生原本是不想說的,但思來想去聞倦才是雇主,還是走過去道:

“沈少爺最近是不是不太舒服,睡不太好,剛剛問我要安眠藥,可以給他開嗎?”

聞倦看一眼他身後緊閉的房門,他在醫生出來之前就在門口站着了,親眼看見沈時意關的燈。

“我看他睡得早,不用給他開。”聞倦聲音故意提得有些高,不是特別大,但他相信房門裏的沈時意聽得見。

醫生點頭,便沒再說這件事了。

後面幾天沈時意每天都能在別墅碰見聞倦,為了避開他,沈時意特意會晚起一個小時,但還是會在樓下碰見磨蹭的他。

去外面也時刻有人跟着,五點半一到就會開始催促沈時意回家,若沈時意不願意,他們就會給聞倦打電話。

有一次沈時意上着課,磨蹭不肯走,六點一到,保镖就從教室外進來,把沈時意當着學生的面帶走了。

一連幾次後,沈時意終歸産生了點脾氣,五點半以前自己回了家,坐在沙發上等聞倦回來。

聞倦到家的時候看見他坐在沙發上心裏還一暖,莫名有種心安。

以前沈時意都是這樣等他的,不管多晚都等,最近卻沒有了。

“今天回來這麽早?”聞倦把外套遞給林叔,走過去問他。

沈時意聽他這樣輕描淡寫地發問就更加來氣:“我自己會知道回來,不要再讓人跟着我了,你這樣我讓我很為難。”

幾次課堂都被打斷,還容易引起學生的恐慌。

聞倦道:“我只是讓你按時回家,不要去和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接觸。”

沈時意站起來,拖鞋都沒穿就沖到聞倦面前:“什麽莫名其妙的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只想讓你不要讓人再跟着我。”

“行啊。”聞倦繞過他坐在他剛才坐過的地方,聞到一股清香的月季味,一天的疲憊似乎都得到了緩解,“那你別出門了,在家裏沒有任何人跟着監視你。”

沈時意捏緊拳頭站在那裏,聞倦道:“把鞋穿上。”

沈時意沒有動,聞倦道:“沈時意,你聽話些,我自然就對你好些。”

“我們倆之間有些事情已經扯破了臉皮,你有點脾氣我也能理解。”

“但是。”他站起來,把沈時意拖過來,按在沙發上,一條腿抵在他肚子上,“別給臉不要臉。”

“當初是你想破了頭要跟我結婚,那些下作手段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了,你們沈家後來也幾乎是把你賣給聞家了。”

他大腿用力往下壓,咬牙道:“你就該聽我的話,別給聞家整出醜事來,讓別人看了笑話。”

沈時意感覺五髒六腑都擠在了一起,難受得五官都皺成一團,用手去抵着聞倦的大腿試圖抵消一點力氣也沒什麽用。

“你跟葉行清接觸,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別人不知道?”他力氣又重了點。

“我告訴你,把腺體守好了,到時候摘下來不是幹幹淨淨的,你別想過得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