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葛慧慧VS蔣铮亮
葛慧慧VS蔣铮亮
葛慧慧和蔣铮亮緣分的開始來自周司遠。
那年夏天，周司遠在車上幫她呵退了“猥瑣男”，她連送了好幾天的可樂汽水，後面鼓起勇氣在體育場表白被拒的事在高一鬧得沸沸沸揚揚。
可沒人知道的是，那天在體育場還有另一個故事。
仿佛一切都是天注定，那天體育課後，蔣铮亮發現忘記拔器材室的鑰匙，折回去拿時，遇見了坐在幽暗角落裏傷心的葛慧慧。
原本，他是想裝沒看見，可想想這幾天沒少喝這姑娘的可樂，便決定好心開解兩句。
“被周司遠拒絕過的人沒一百也得好幾十，沒什麽好丢臉的。”
“我不是覺得丢臉。”
“那你哭什麽？”蔣铮亮掃了眼她哭腫的雙眼，揶揄：“你們才認識幾天，總不至于對他情根深種吧？”
說到底，還不是大張旗鼓地宣示愛意後覺得被拒丢臉。
“我……”葛慧慧結舌，瞪他一眼，“我不想跟你說，你根本不懂。”
蔣铮亮不惱，手撐在背後，晃悠着腿，悠哉道：“我是不懂啊？你說，那家夥除了長得帥點、成績好點、腦子聰明點，還有什麽值得你們一個個喜歡的？”
話落，成功收獲一記白眼。
“長得帥、成績好、又聰明，還不夠？”葛慧慧沒好氣地問，“難道我們要喜歡長得醜、成績差還笨的嗎？”
“為什麽不行？”蔣铮亮反問。
這個問題倒把葛慧慧問住了，連哭泣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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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真思忖了下，組織着語言：“人總是喜歡美好的事務，向往和更好的人在一起，這樣更能身心愉悅。”
“那你現在愉悅嗎？”蔣铮亮又問。
葛慧慧這回徹底噎住，半晌才呢喃：“不愉悅。”
“那不就對了。”蔣铮亮循循善誘，“你看，喜歡一個人最終的目标是為了讓自己開心，那衡量這個人值不值得喜歡的關鍵因素就是他是否能讓你快樂幸福。至于他是靠美色，還是智力，還是內涵，這些取決于你的需求，沒有标準答案。”
葛慧慧若有所思，半晌後看向他，“你想得還挺明白的。”
“那是。”蔣铮亮一揚下巴，得意地說：“我這人啥都不好，唯有一點好，想得明白，從不瞎較勁。我要跟你們一樣，老早因為樣樣比不上周司遠含恨而終了。”
“不是啊，我覺得你也挺好的啊。”葛慧慧忙道。
“有眼光。”蔣铮亮沖她調皮地眨了下眼，“小爺我可不就是樣樣都很好。”
他話裏沒有悵然和自我寬慰，反是充滿了自信和豁達，讓葛慧慧着實欣賞。
許是這份欣賞，讓他們鬼使神差地又聊了很多。
落日餘晖暈黃了校園，少女因為被拒絕的傷心漸漸消散。
臨分別前，蔣铮亮喊住她，“等我兩分鐘。”
少年跑向體育場背後的自動飲料機，拿了一瓶水蜜桃汁回來，遞給她，“專家說喝甜的心情會變好。”
葛慧慧垂眸，看着他手裏冒着粉紅色泡泡的飲料，嘴角輕輕揚了起來，“謝謝。”
“客氣什麽。”蔣铮亮笑着打趣，“我這幾天可沒少喝你飲料。”
葛慧慧擡眸，對上少年的笑眼，“下次，我單獨請你喝。”
“好嘞。”少年大大方方地應，“那我先回教室了。”
很多年後，葛慧慧還記得那個傍晚，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紅綠相間的體育場上，少年藍白色的校服被風鼓起，像一只肆意飛翔的鳥。
飛到一半，他突然回頭，朝她喊，“對了，我叫蔣铮亮。”
臨川很大，兩人又在不同班級，那天之後，葛慧慧和蔣铮亮并無交集。但他好像又總出現在她的視野裏——升旗儀式、課間操，學年大榜、籃球賽、運動會……
等有一天，葛慧慧下意識在一班的隊伍裏去尋找他的身影時，她才恍惚意識到，自己好像喜歡上了這個男生。
和周司遠拒人千裏不同，蔣铮亮特別開朗，人緣似乎也很好，總是和一群人在一塊兒，說說笑笑、打打鬧鬧，肆意奔跑。
葛慧慧不是糾結的人，但這一回，她卻不敢再向上次表白周司遠那樣大張旗鼓、随意任性。
她迂回地要來了他的手機號和Q。Q，借着問題的名義，小心翼翼地接近，從網友做起。而越接觸深，她越被他的幽默、率直和豁達的心态折服，越将一顆少女心深陷其中。
從高二到高三，許多個夜裏，他們借着網線和手機聊天文地理體育音樂，分享這一天各自班級搞笑的事；他們互相打氣、相互調侃、插科打诨地陪伴彼此在燈下自習……他們成了網絡和短信裏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他們會在課間碰見時默契地相視一笑，他們會在對方考砸時悄然送上一瓶甜甜的飲料……
日歷一頁頁翻過，高考倒計時的計數在一點點變小。
在那個關系他們命運的日期的隔天，葛慧慧畫了一個小小的愛心，她決定在高考結束後向他表明心意。
可惜，命運似乎總喜歡跳出來打亂凡人的劇本。
高三的二診考試前，蔣铮亮在短信裏支支吾吾地告訴她：【晚上，有個女生說她喜歡我。】
鉛筆芯啪嗒斷在了草稿本上，葛慧慧捏着手機，半晌才找回思緒，問：【誰呀？】
【你認識的，我之前跟你說過】
一個名字跳了出來，她咬住嘴唇問：【陳筱筱？】
【嗯】
咬唇的動作更用力，可唇上的疼意卻壓不住心裏的慌亂。她想大聲問，“然後呢？她喜歡你，那你喜歡她嗎？”可是，她不敢，她怕他說喜歡，說他也喜歡她，早就喜歡她。
因為如他所言，在他們聊天裏，這個名字時常會出現。
【我就奇怪了，小爺雖比不上周司遠人見人愛，可我們班女生跟我都挺好的啊，怎麽那個陳筱筱，每回三句話不到就掐起來】
【我和陳筱筱肯定八字不合，打個羽毛球都能撞一塊，疼死我了】
【笑死我了，今天我們兩個班做值日時，她去倒垃圾，結果直接摔進垃圾堆裏了，哈哈哈】
【我發現她這人脾氣不好，人還挺好的，每天都去喂流浪貓，還幫收破爛的老太太推車】
此刻，葛慧慧仿佛才明白了這些吐槽和抱怨後藏着的“絲線”，軟綿綿、輕飄飄的，可是彙集成繩，足以要命。
【你說，她怎麽會喜歡我？】
手機裏又進來一條信息。葛慧慧壓住心裏的澀意，回：【你應該問她。】
【問了，她說哪有這麽多為什麽？喜歡就是喜歡】
【那你，開心嗎？】葛慧慧小心試探。
對面秒回：【嘿嘿，挺開心的】
心底的酸意蔓到了眼眶，她看見他說：【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向我告白】
【那你喜歡她嗎？】她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信息靜默了好會兒，蔣铮亮欲蓋彌彰的答案才進來：【好像，是有點喜歡。就你懂吧，我覺得她這人挺有意思的，雖然她嘴巴很厲害，但……怎麽說呢，反正我也說不清楚】
一滴眼淚從眼眶裏鑽了出來。
淚眼朦胧中，葛慧慧回：【我懂】
不喜歡一個人時，我們能給出一千零一個理由；喜歡一個人時，卻絞盡腦汁都不明白為什麽是她。
那些說不清楚的理由才是喜歡一個人最根本的理由啊，就像她喜歡他。
那晚之後，葛慧慧減少了和他聊天的頻率，而她痛苦地發現，當知道他喜歡陳筱筱後，有關他的畫面裏，總是會有陳筱筱。
後來，她漸漸明白，或許過去也是有的，只是彼時她的鏡頭只有他的存在，忽略了那個無數次和他一起的女孩。
沒過多久，蔣铮亮就察覺到了她的的疏離。
蔣铮亮：【你們班最近作業很多嗎？】
葛慧慧：【最近成績不太穩】
葛慧慧沒有說假話，她最近成績像過山車，兩回小測都滑出了班級前十，有一回甚至掉到31名，這讓班主任極為擔憂，把她叫去辦公室關心了兩次，追問她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并反複提醒她：“現在可是關鍵時刻，你不要為了其他事分心。”
【哪科？】蔣铮亮問。
不等她答，他又說：【要不明天你把卷子帶給我，我幫你分析分析？】
葛慧慧壓住喉頭的酸意，用力吸了口氣，回：【謝謝，不用了，我再多刷刷題】
老師說得對，現在是關鍵時刻，她不能再分心。
只是，隔天做操回來，看見座位上多出的考點整理冊時，她好不容易築起的心防又土崩瓦解。
“剛才一班的蔣铮亮讓我帶給你的。”前桌男生告訴她。
同桌兼好友則十分好奇：“你啥時候跟蔣铮亮認識了？怎麽都沒聽你提過？”
葛慧慧坐下，扯了個謊：“不怎麽認識，就之前上過一個補習班。”
同桌不疑有他，手機裏卻進來了蔣铮亮的信息：【這是我之前整理的物理和數學考點，你先研究研究，不懂的地方随時可以問我】
葛慧慧：【謝謝】
蔣铮亮：【我字亂，你能認識吧？】
【能，謝謝】
【客氣啥，咱倆誰跟誰】
葛慧慧沒再回信息，她把手機連同兩本筆記本全塞進了抽屜，一如她對他的感情，統統壓在最深的位置。
為了穩定情緒，她開始減少出教室的時間，習慣了戴着耳塞走路，屏蔽自己耳朵的同時也屏蔽眼睛。升旗和做操時，她不再把視線偷偷落向一班的位置，再也不會在人群裏一眼找出那道藍白色的背影……
可是，她也越發安靜，越發沉默。父母和好友漸漸都察覺到了她的狀态不太對，都以為她是前階段成績滑坡、壓力太大，變着法子寬慰鼓勵她。
慶幸的是，她找回了學習的狀态，又穩定在學年100內，并順利通過醫大自招，拿到了降分錄取的資格。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行進。
5月，臨川舉辦一年一度的校運會。由于怕意外受傷，高三不再參加比賽，但要求來學校觀賽。
高考在即，大家都争分奪秒，開幕式一結束，不少同學便回教室背書刷題。
葛慧慧和好友也往回走，穿過體育場後面，看見那臺自動飲料機時，腦子裏忽然閃出了少年為她買果汁的畫面。
她怔怔地楞在原地，看着透明玻璃後的蜜桃汁，心口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怎麽了？”好友問。
“我想買瓶飲料。”她偏頭問好友，“你帶錢了嗎？”
“沒帶啊。”好友瞧瞧四周，沒有熟人，提議：“去小賣部買吧，那邊都有。”
小賣部可以賒欠，下回記得補上就好。
葛慧慧盯着飲料機，苦笑着喃喃：“不一樣的。”
“什麽不一樣？”好友不解。
“沒什麽。”她搖頭，強行移開視線，說：“走吧。”
她們回到教室，拿出書本和資料開始自習
然而，第二道大題還沒做完，葛慧慧突然站了起來，拿着零錢包跑了出去。她一口氣跑到體育場，跑向那臺飲料機。
可是，當她氣喘籲籲地準備投錢時，發現原本那個擺着蜜桃汁的位置空空如也。
她無措地望着那個空掉的位置，心裏有個聲音在哭喊：你剛才就該買的，你應該跑快一點的……
如果沒有猶豫，如果再跑快一點，那瓶蜜桃汁是不是就該是自己的？
如果她早一點說出口……
眼淚奪框而出，她緩緩蹲下來，抱住了膝蓋，無聲哭泣。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拍了她的肩膀。
她擡起頭來，看見了一臉焦急的蔣铮亮。
“真是你？”
“你怎麽了？怎麽哭了？”他緊張地問：“是哪裏不舒服，還是受傷了？”
見她只看着自己不吭聲，蔣峥亮試探道：“你來哪個了？”
少年耳朵微微發紅，臉上有些許不自然。葛慧慧望着他緊張的模樣，心底有一絲暖流拂過，終于啜泣着開了口：“蜜桃汁沒了。”
蔣峥亮愣了下，随即看向飲料機，明白過來，“哎呀，蜜桃汁賣完了是吧？我去，多大的事兒啊？”
見她又淚眼朦胧，他連忙道：“你想喝是吧，等着，別走，我去給你買。”
說完，便轉身跑開。
體育場內，運動會的音樂慷慨激昂，聲音甜美的播音員在播報着各班送來的通訊稿。
一片喧嚣鼎沸中，葛慧慧只看到了那個跑在人群裏的少年。
蔣峥亮很快回來，手裏捧着三瓶蜜桃汁，“都給你。”
葛慧慧不接，他詫異，“怎麽了？不是想喝蜜桃汁？”
葛慧慧不言，只是微仰頭看着蹲在面前的他。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明顯，蔣峥亮的臉上漸漸露出些許不自在來。他稍稍撇開目光，清了清嗓子，戰術性轉移話題：“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
不等她答，他已兀自先道，“體育老師讓我幫忙記下跳高的成績，我剛搞好，想過來買瓶水，就看見你。”
“你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他小心翼翼地問。
葛慧慧依舊沒有開口，眼淚卻是再次滑下來。
蔣峥亮皺眉，嘆口氣，一屁股挨着她坐下，說：“行了，我不問，你想哭就哭吧，反正這裏也沒人。”
“哦，你可以不把我當人，我現在只是一塊人形牌。”他打趣。
外面烈陽高照，他們并肩坐在屋檐遮出的一塊陰影下，仿佛與世界隔絕。
葛慧慧漸漸收住了眼淚，偏頭看向安靜望向前方的少年那好看的側顏，腦中閃過了一個大膽且瘋狂的念頭。
她倏地湊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上了他的臉。
蔣峥亮先是一驚，接着徹底石化，扭過頭來，目瞪口呆地凝着他，耳根到脖子泛起了一片緋紅。
葛慧慧亦望着他，不避不閃，把滿腹的心事和少女酸澀的暗戀全然鋪在眼眸裏，一清二楚。
不知過了多久，蔣峥亮終于找回了聲音，結舌道：“你……”
話剛起頭，一道陰影覆來，葛慧慧精準地封住了他的唇。
蜻蜓點水，像蓬松香甜的棉花糖掃過他的唇瓣。
輕輕一碰後，葛慧慧便退開，然後迅速起身，朝前面的操場跑，留下來不及任何反應的蔣峥亮。
直到好久，他才發信息問她：【你喜歡我嗎？】
葛慧慧看着屏幕含淚笑了，她喜歡他嗎？
她說：【喜歡過，現在已經不喜歡了】
發完這條信息後，她毫不猶豫地将他從手機和Q。Q的通訊錄裏删除。
她不知道他會回複什麽，說什麽，都不再重要。
今天那個吻，不是告白，是告別。
她用凄美的形式告別那酸澀的愛戀。
後來，蔣峥亮曾試圖聯系過她，葛慧慧卻用冷冰冰的話将他打發：“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你拿到保送了，但我還得考。”
少年臉上劃過一絲受傷。“好，你好好準備考試，我們高考後再說。”
只是，葛慧慧沒有給他機會。
高考一結束，她就飛去了山東外婆家，就連錄取通知書都是爸爸去拿的。她缺席了班裏、年級裏的各種聚會，借此逃開和蔣峥亮碰面的可能，但那些關于他和陳筱筱的事還是絲絲縷縷地鑽進了她的耳朵。
他們在一班的畢業聚餐上被起哄，同學們鬧着要他表白；他們在KTV唱甜甜的《水晶》，而他全程跑調，被大夥兒哄笑……
葛慧慧想起他說過：“我五音不全，最讨厭唱歌。”
原來，喜歡一個人時，哪怕讨厭，哪怕會被戲谑嘲笑，也甘願為她改變。
葛慧慧很慶幸，她在最該告別的時候告別，至少，此刻她能看着大海獨自發呆，而不是被迫坐在KTV聽他們唱情歌。
上了大學，她換了手機號，除了好友，幾乎不跟其他同學和校友聯絡。
醫學生很忙很苦，北城醫大的學生更忙更苦。每一天有背不完的分子式，有做不完的實驗，有看不完的書……
生活忙碌而充實，只是偶爾自習回宿舍的路上，看見天上的明月，她會想到那個穿着藍白校服的少年。
其實，進大學來，她身邊不是沒有過比他更出色的男生，也不乏追求者，但她一次都沒有動心過。
好友問她：“你是不是還喜歡那個誰啊？”
她笑着否認：“哪個誰？我現在眼裏只有大福老師。”
從大一到大二，她重複着教學樓-實驗樓-宿舍的生活，成績越發出色。如果按部就班，她會讀完本科被保送碩、博，最後要麽留在北城醫大的附屬醫院，要麽進入其他城市的大醫院。
然而，命運再一次撥動了她生命的齒輪。
因為各科成績出衆，她被列入了航天載人系統培優計劃的人選名單。
“雖然你在名單內，但我們一向主張的是自由選擇，如果你不願意，可以放棄。”負責招錄的載人系統複總工程師說，“說實話，以你的成績和表現，畢業後肯定能找到一份非常好的工作。因此，我沒辦法用高薪和優渥的就業條件來吸引你。相反，我還要告訴你，航天人是一份很艱苦的工作，他們承擔着最重的責任，紮根在荒漠、戈壁和偏遠的山區，遠離父母、親人、朋友和愛人……”
葛慧慧聽她說着航天人的苦，卻發現她臉上沒有一點苦色，反而是洋溢着驕傲和自豪，還有濃烈的熱愛。
臨分別前，她問：“您當年是不是也放棄了留在城市和大醫院的機會？”
“不止我，每一個航天人都曾做過這種抉擇。”
“那您後悔過嗎”
“沒有。”女人搖頭，輕柔卻篤定地說，“我們都不曾後悔。”
那個晚上，葛慧慧在同意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入選後，她需要去高州參加為期1年的封閉學習，訂好機票的當天，她從臨川校友錄裏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意外的是，他居然還在用高中時的手機號碼。
0點，她給他發了信息：【生日快樂】
他還沒睡，回：【謝謝，你是？】
【葛慧慧】
原本以為一章能寫完，發現還是寫不完。下章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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