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蘭花

第28章 蘭花

28.

未婚妻?

哥哥什麽時候有了未婚妻?

姜毓寧微微張大了眼睛, 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自從這個妹妹回了景安侯府後,姜毓秋只在那日去公主府赴宴的路上,和她說過幾句話, 之後在府裏, 兩人連面都沒見過幾次。

這麽長時間以來,姜毓秋還是第一次看她露出這麽豐富的表情, 她莫名覺得有趣,故意逗她, “我說淮王殿下有未婚妻,你這麽激動做什麽?莫非那日驚鴻一面,便情根深重?”

姜毓寧能聽懂她這話裏的每一個字, 偏偏合在一起,就聽不明白了,她和哥哥是兄妹, 兄妹之間也能用情根深重這樣的詞嗎?

又開始發呆了, 姜毓秋拿帕子遮着, 翻了個白眼,轉身朝自己的婢女伸手, “鏡子拿來。”

她的貼身婢女遞上一柄巴掌大小的靶鏡,姜毓秋左右照了照, 見妝容依舊, 才勉強滿意,又去問自己的婢女,“如何?”

婢女從善如流:“姑娘光彩奪目。”

姜毓秋得意一笑。

從上次出門,姜毓寧就發現了, 她這位二姐姐特別愛照鏡子。

每次出門在外,竹葉都是揣着零食點心, 怕她路上會餓,而姜毓秋的婢女身上,則是揣着各式樣的胭脂水粉,還有靶鏡。

姜毓秋察覺到姜毓寧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以為她也覺得自己今日的打扮十分好看,高傲地仰起頭,“在看什麽?”

姜毓寧很誠實,“二姐姐,我們下車之前,你不是在馬車裏補過妝了嗎?”

伯母和大姐姐還都催她來着。

姜毓秋又想翻白眼了,“你這小傻子懂什麽?”

她俯下身,貼在姜毓寧的耳邊,挑眉道:“女為悅己者容,你沒聽過嗎?”

姜毓寧想了想,覺得有點耳熟,應當是在哪本書裏讀到過,但記不太清了,于是便誠實地搖了搖頭。

這下瞪眼睛的成了姜毓秋,“你都要定親了,怎麽什麽都不懂啊?”

姜毓寧不明白她的意思,“誰要定親啊?”

卓霖原本是娘親給她選定的未婚夫,可她心中早有心悅之人,不願嫁到卓家。那日在公主府她故意跑開,就是不想和卓霖見面。

後來聽母親說,卓霖對她這位四妹妹很滿意,她就以為,這樁婚事已是板上釘釘了呢,卻不想她什麽都不知道。

她自知說錯了話,輕咳一聲,岔開話題道:“你是繼續在這兒坐着,還是跟着我走?”

一邊說,一邊還指了指不遠處的小亭子,那麽坐着三四個年輕的姑娘,正朝她們的方向看。

姜毓寧不愛湊熱鬧,正要搖頭,便聽姜毓秋驚訝地說:“呀,邱姐姐也在?”

邱?

“我和二姐姐一起。”

姜毓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稀裏糊塗地改了口。

竹葉一愣,偷偷去扯她的袖子,很不放心,姜毓寧偷偷撒嬌,“我沒事的。”

姜毓秋也有些沒想到,可一想到自己若是走了,她就要自己呆在這,怪可憐的,便點頭道:“走吧。”

她帶着姜毓寧去見自己的幾個小姐妹,婢女們都留在臺階下。等在亭子裏的幾人都好奇的看着姜毓寧,有驚訝又打量,但沒有一個人先開口。

“這是我四妹妹,姜毓寧。”姜毓秋介紹道。

姜毓寧站在姜毓秋後面,有些拘謹地行了個禮,然後便等着姜毓秋給自己介紹她們。

沒想到,姜毓秋說完這句,便挽着其中一個的手臂,坐到了石桌旁,沒有半點向她介紹的意思。

姜毓寧有些失望,卻又不知說些什麽,只好默默坐在角落聽她們講話。

她想知道,哪個是邱姑娘。

結果她們講得都是各高門大戶的八卦瑣碎,姜毓寧聽了半天,什麽都沒聽明白,反而昏昏欲睡。

“阿秋,你這妹妹,倒是有趣。”

一個穿着鵝黃羅裙的年輕女子,正對着姜毓寧,一擡頭便見她背靠着廊柱,腦袋一點一點地在打瞌睡。

姜毓秋聞聲看過去,沒想到她這麽不懂規矩,自覺有些丢臉,遮掩道:“我這二妹妹自幼體弱,在家裏靜養多年,也不曾學過什麽規矩,讓雪柔姐姐見笑了。”

“見笑什麽。”楊雪柔以扇遮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悠悠說道,“你妹妹如此好模樣,我看,比你也不差多少了。”

姜家人的相貌一向都十分出衆,畢竟已逝的太後便是憑着那張臉坐上寵妃之位,而後生下皇子,母憑子貴。

姜毓秋則是姜家幾個女兒中,最出挑的那一個,她也一向自傲于此,将女子容貌之類的話挂在嘴邊上。

便是楊雪柔幾個和她關系親近的,也大多受不了她,此時看見更加年輕嬌豔的姜毓寧,忍不住拿話刺她。

“你!”姜毓秋一向最得意于自己這張臉,聽了這話,不由得臉色漲紅,騰得站了起來。

她想要吵架,卻礙于這是在自己大姐姐的夫家,不敢真的惹事。

楊雪柔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好了,別生氣。”有人伸手去拉姜毓秋的胳膊,寬慰道,“絕色容顏又能如何,你這妹妹這般粗魯不懂規矩,在人前都能打瞌睡,可見是個上不得臺面的,你何必自貶身份,将自己和她放在一道去比。”

聽了這話,姜毓秋心底舒服不少,“還是邱姐姐說的在理。”說着,她還使勁瞪了一下楊雪柔。

邱素心莞爾一笑,推了推姜毓秋的茶杯,示意她喝茶,不要理會。

姜毓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才悄悄和邱素心咬耳朵,“邱姐姐,我聽你語氣不對,可是又見到淮王了?”

邱素心輕嘆一聲,點了點頭,姜毓秋見她不甚高興的樣子,便想着安慰幾句,邱素心卻道:“咱們說別的吧。”

她做出一副不願再提的樣子,實際上,自從淮王回京那天在巷子口見了一面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對于這個結果,她本是很開心的,因為她打心眼裏看不起行伍出身的淮王,粗魯又冷厲,沒有半點皇族該有的矜貴風雅。

可她爹和兄長都罵她太傻,淮王眼看着便要扶搖直上,多少人想攀交情都沒有門路,這送上門來的婚事,怎麽能推開呢。

她若是嫁過去,多半就是未來的太子妃了。

有那個女子能不夢想着坐上鳳位,邱素心不禁又有些動搖,抗拒之意也弱了幾分。

可沒想到,到現在淮王回京已近三個月,先前十分熱衷湊成這樁婚事的陛下,也再沒提過退婚之事,就連她的姑母德妃,都再也沒召她進過宮。

她這才有些慌了,想着要不要遞個帖子試探一下淮王的态度,結果別說淮王府,就連平郡王府都沒回過一次。

态度冷硬又直白。

邱素心不僅有些擔心,莫非是自己第一次和淮王見面時,哪裏惹了他不高興,還是他根本不知道陛下的意思,才冷落了她兩個多月,要不然他怎麽會這樣對她。

她有心找淮王問個清楚,卻又見不到他的人影,偏偏和她交好的幾個姐妹都知道她将要與淮王定親的事,每次在外面碰上都要問她。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幾個月都不敢接帖子出門赴宴。

然後,她就聽說了上個月清河長公主府的宴會,淮王到場了。

誰不知道,清河長公主不喜熱鬧,她辦的所有花宴茶宴,幾乎都是為了給寧壽郡主擇婿,只可惜寧壽郡主眼光太高,這京中的青年才俊,她一個也看不上眼。

而淮王突然出席,莫非是長公主有心将寧壽郡主嫁過去?

邱素心不僅有些慌,這次安遠伯府的馬球會,就接了帖子。

安遠伯府雖然爵位不算高,但是兩家姻親——姜家、朱家,都和皇室沾親帶故,因此每次都宴會都十分熱鬧。

邱素心今日也是想碰碰運氣,只是現在才是上午,用過午膳才是馬球會,具體都有誰來還不能清楚。

她有些焦急,看着身邊的姜毓秋,想了想,拿肩膀輕輕撞了她一下,“阿秋,你可知下午都有誰會來?”

姜毓秋以為她是擔心會撞上淮王,便保證道:“你別擔心,淮王肯定不會來。”

邱素心:“……”

姜毓寧就坐在兩人身後不遠,她原本就是打瞌睡,沒有真的睡着,方才姜毓秋和人争執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

但因為當時氣氛尴尬,她就沒有睜開眼睛,仍舊靠在那裏裝睡,不想卻将姜毓秋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全。

原來,坐在她正前面的這個姑娘,就是哥哥的未婚妻嗎?

可聽她的語氣,好像不怎麽喜歡哥哥,也不怎麽喜歡她。

若是她日後嫁給了哥哥,那她還能繼續住在常青園嗎?

姜毓寧忽然有些擔心,也沒有心思再繼續裝睡,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

姜毓秋聽到動靜,轉頭看過去,只見姜毓寧眼睛有些發紅,不知是用手揉的還是困的,好像是一只受了欺負的兔子。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方才好像和邱素心一起說了她幾句壞話,一時有些心虛,開口時聲音都溫柔了許多,“醒了?”

實際上,在聽到她們提起沈讓之後,姜毓寧就已經把他們罵自己的話忘掉了,此時聽她的語氣還有些奇怪,她搖搖頭,說:“我沒事,就是坐的肩膀疼,想起來走走。”

姜毓秋求之不得,“那就去吧,讓你的丫鬟跟着你一起去。”

姜毓寧點頭應了,走出涼亭,竹葉連忙見她出來,急忙迎上前将她扶住,擔心地問:“姑娘,脖子疼不疼?”

她剛才就看見她靠着廊柱打盹兒了,可是亭子裏人太多,她貿然過去只怕要給姑娘惹麻煩,只能忍耐着沒動。

姜毓寧按着脖頸左右動了動,笑着說:“我沒事。”

兩人一直往前走,期間有伯府的丫鬟過來指路,問她要不要到廂房去歇息。

眼看着就快到午宴的時間了,姜毓寧知道分寸,問清了卓氏和姜毓柔在哪兒,帶着竹葉過去找她們了。

卓氏和姜毓柔正在主屋同幾個貴婦人說話,見姜毓寧過來,不免又是一通拜見寒暄。

姜毓寧一一見過禮,在卓氏身邊坐下,沒多久就開席了。

午宴過後,下午才是馬球會。

安遠伯府家花園不大,因為在最後面單獨辟出來了一塊空地,劃做馬球場,專門用來舉辦馬球賽、馬球會。

男賓們午膳是在前院用的,他們開席早些,結束的也早。等姜毓寧跟着卓氏,和各家女眷一起到馬球場時,觀賽臺上已經坐了不少年輕的公子。

馬場中間,還有幾個正在試馬練球的少年郎,姜毓寧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不禁有些好奇,偷偷地往遠處張望。

卓氏見她這樣,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姜毓柔走在她身邊,稍稍推了推她的手臂,示意她不必在意。

卓氏到底沒說什麽,帶着姜毓寧到席上坐下,因為姜家和伯府有姻親關系,所以位置極佳。

幾乎是她們這邊一坐下,其他人就都看見了,多數人都沒見過姜毓寧,此時看見她跟在卓氏的身邊,都有些好奇她的身份,卻沒有一個上前來的,只在原位默默觀察。

只有一家例外,申國公府的二夫人齊氏主動迎了上來,且點名要見一見姜毓寧。

卓氏面色淡定,心下卻十分驚喜,強忍着激動和姜毓柔對視一眼。

姜家和卓家雖為姻親,實際上卻并不親近,主要就是因為,當年卓氏嫁過來的時候,本以為景安侯府會憑借着太後扶搖直上,結果混得反倒不如前朝,族中子弟在朝中連個六品官都沒有。

如此一來,許多人都笑話申國公府眼光不好,以為自己搭上了新貴,特意下嫁嫡女,結果反被牽連的一道被陛下厭棄。

申國公府咽不下這口氣,幹脆連女兒一道舍了,這許多年來都不往來。

景安侯府又自恃皇親國戚,不願向已經沒落的國公府低頭,沒想到,申國公府出了個卓霖。

年少有為,十九歲就中了舉,成了天子門生,不靠祖輩蔭封就當了官,前途不可限量。

如此,景安侯府這些年又生了親近的心思,為這,卓氏便想将姜毓秋嫁回去,親上加親。

三姑娘毓迎又是早早定了親,下面的兩個又年紀太小,挑挑揀揀,卓氏便想到了姜毓寧。

只是她身份太低,嫁過去只能做個妾室。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攏住卓霖,攏住申國公府。

眼下看來,計劃還算順利,今日齊氏願意主動過來,想必是那日卓霖回去後,主動和家裏提起了姜毓寧。

不過一面,就能叫卓霖留心,卓氏眼看着姜毓寧那張如桃花瓣濃豔勾人的臉,心裏頗有些感慨,面上卻不動聲色,招呼她過來見禮,“這是你卓家姨母,你卓表哥的母親。”

回到景安侯府的這段日子,姜毓寧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向各種人見禮,此時再聽到卓氏的介紹,她都有些麻木了,根本不管眼前的人

是誰,一律矮下身去問安就是。

齊氏一邊喝茶,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姜毓寧,模樣出色,身段也好,嬌嬌柔柔的,一看就惹人憐惜。

看起來性子也溫順,叫做什麽就做什麽,還算聽話懂事。

日後嫁過來,既能博取男人的心,又不會心大的謀算上位。

齊氏滿意地點點頭,從腕子褪下一個碧玉镯子,套到姜毓寧空蕩蕩的左手腕上,“好孩子,姨母給你的見面禮,收着吧。”

卓氏見她這态度,便知道她這是對姜毓寧十分滿意,那事情就成了大半。兩人相對一笑,隐秘的心思藏在唇邊的褶皺間,誰也沒多說什麽。

齊氏又抿了兩口茶,便告辭離開。

卓氏也算是暫時了了一樁心事,她看了看太陽的方向,說:“馬球會開始還要得一會兒,毓寧,你不用在這兒陪我了,去找你卓家哥哥說話吧。”

從剛才齊氏來了之後,姜毓寧就在走神,這會也根本沒聽清卓氏說了什麽,只聽到一個尾音,就點頭答應。

她帶着竹葉一道走出席位,今天的天氣很好,正午的驕陽十分刺眼,竹葉怕曬到她,便勸她,“姑娘,要不還是回去吧。”

姜毓寧卻不想回去,不知為什麽,她在卓氏身邊的時候,總覺得很不自在。她搖搖頭,指着不遠處的幾顆海棠樹,說:“那是海棠嗎?”

常青園種了很多的花草,各種名貴種類都有,姜毓寧賞了這麽多年,卻仍是只認識一個海棠。

因為,這是哥哥曾經送給她的花,自那之後,她就對海棠十分偏愛,連衣裳首飾,都多數都是海棠紋樣。

她走近想要欣賞,卻見姜毓秋和邱素心手挽手從對面走過來。

姜毓寧下意識頓住腳步,但因為花枝十分茂盛,那兩人并沒有看見她,只是一邊走一邊閑聊——

“以前我來這伯府的時候,怎麽不記得有這麽多海棠樹?”

“已經入夏,怎麽還落這麽多花瓣,混進泥土裏,看起來好髒呀。”

“在樹上倒是挺漂亮的。”

“我不喜歡海棠,看起來妖妖調調的,還是蘭花更好,花中淑女……”

兩人漸漸走遠,這幾句閑聊卻順風傳入姜毓寧的耳朵。

雖然只見過邱姑娘一面,可是她竟然很清晰地就分辨出剛才的哪一句是她說的。

——她不喜歡海棠。

那常青園的海棠怎麽辦呢?

她和哥哥成婚後,那些海棠還會在嗎?

她忽然有些難過,她看向竹葉,今日壓抑了許久的話,忽然想要說出口,可是話到嘴邊,竟然又有些猶豫了。

竹葉瞧出她有話想說,等了一會兒,主動問:“姑娘想說什麽?”

姜毓寧沒答,隔着一叢花枝,她遠遠看着遠處的邱家姑娘。她着一身素淡的竹青羅裙,此時正停下來,和幾位公子說話。因為離得遠,看不清具體的表情,但即便是一個側臉,也能瞧出她舉手投足優雅得體,當真如清雅蘭花。

便是和幾個公子說話,都是落落大方的,笑的時候,還拿帕子輕掩着嘴角,讓她想起書上寫的那些先秦淑女,想來就是她這般吧。。

看着她,姜毓寧不知為何又想到了自己,別說禮儀規矩了,她好像每次在哥哥面前都很狼狽,上次在公主府的後花園,都能抱着他一直哭。

一開始哥哥還安慰自己,後來連話都不說一句,他是不是也覺得她太煩了呢?

尤其是在看到邱家姑娘之後,是不是更覺得她不乖了?

姜毓寧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她分明和這位邱姑娘話都沒說上一句,卻總想拿自己和她去比。

她到底在想什麽?

她有些懊惱地咬了咬唇,搖頭否認道:“沒什麽。”

竹葉跟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臉色,猜測道:“可是太陽太大曬得不舒服了?”

姜毓寧搖搖頭,“沒有。”

竹葉又問:“是……今天那幾位姑娘給您臉色看了?”

“還是您想念公子了?”

姜毓寧全部搖頭,“都不是,別猜了,沒什麽。”

聽到她的回答,竹葉有些意外。

她從姜毓寧七歲就照顧她,到如今也快十年了,姑娘對她一向是十分信任,有話也都直說,從沒有什麽遮遮掩掩。

更何況,姜毓寧也是不是一個能夠藏得住心事的性子。

可是眼下,她分明有事,卻又不說。

竹葉奇怪地順着她的視線停留的方向看過去,幾個姑娘公子正在說笑。

其中,有一個是姜家二姑娘,難道姑娘是在看她?

姑娘難道和這位姐姐很親近?還是被她欺負了?

竹葉思索着,又覺得不可能,且不說兩人根本沒說幾句話,就算是說了什麽,姑娘應當也不會在意的。這姜家的每一個人,她都不怎麽在意。

而姜二姑娘旁邊那個,上午也在亭中,應當是她的手帕交。但據她觀察,她和自家姑娘根本就沒說一句話。

沒準姑娘連她是誰都不記得。

不是看兩位姑娘,難不成是在看那幾位公子?

竹葉一邊覺得不可能,一邊眯着眼睛仔細打量。

倏地,她發覺現在最邊上的那個年輕公子,看起來有些眼熟。

好像是卓家那個公子,卓霖。

那日公主府裏,她就瞧出了卓氏的心思,她想讓姑娘嫁到卓家聯姻。

可竹葉并沒有擔心,因為她知道,姑娘的婚事,最終還是要她們家殿下做主,殿下選定了誰,誰才可能娶她家姑娘。

無論卓氏怎麽張羅算計,到最後,也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可是,她現在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她家姑娘一直盯着那個卓霖,還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難不成,當真是動了心?

那,那她們殿下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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