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宴辭推着謝究白從大廳離開了, 容清跟着兩人一起。

等走到半路時,宴辭突然頓住:“謝叔叔,我手表好像遺落在廁所的洗手臺了, 你跟容先生先走,我回去找找。”

謝究白咳嗽兩聲, 虛弱地朝他揮手:“去吧。”

等宴辭走遠了,他才卸下溫柔又刻意的笑。

容清在旁邊看着,大為震驚,又莫名覺得佩服:“你學過變臉啊。”

謝究白本來就沒打算瞞着容清, 這個人跟他沒有任何利益糾葛, 而且對他是真心實意的好, 沒必要瞞着。

他輕緩眨眼:“騙騙小孩,畢竟在他眼裏, 我是個溫柔慈善,又病弱的人。”

容清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他想到剛才謝究白那猛烈的一腳, 還是覺得渾身一凜。

眼前的人,跟以前那個佛系柔弱, 手無縛雞之力的謝究白相比, 反差太大了。

他覺得謝究白能把他踹死。

容清試探:“那你的身體……是真病弱,還是裝病?”

其實他總覺得謝究白對他吧, 算不上冷淡,但也算不上交心。

不管他怎麽努力朝謝究白靠近, 都仿佛有隐約一層淡淡的疏離, 像是在提醒他, 他們關系并不那麽親密。

所以容清問出這個問題, 是覺得自己有點冒犯的, 但他心裏又期待謝究白能回答,像是想要求證什麽。

謝究白瞥了他一眼,把手心展開伸到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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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掌心中,赫然一團鮮豔的紅色液體,是他剛才咳出來的血。

容清臉都白了,慌忙掏出紙巾去給他擦:“怎麽回事,我還真以為你演戲呢。”

謝究白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胡亂地擦來擦去,神色淡淡的:“有一半是演的吧。”

在宴辭面前裝溫柔叔叔裝慣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

而且覺得逗弄小孩兒挺有意思。

但又不想讓宴辭擔心,所以沒讓他知道自己吐血了。平時但凡他打了個噴嚏,男生都緊張得不行。這段時間為了他的病,宴辭多辛苦他也是知道的。

不必要再給宴辭制造多餘的焦慮,他才十九歲,扛不起過重的擔子。

容清看着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情複雜地嘆了聲。

一方面他高興謝究白對自己的坦誠,這至少說明,謝究白信任他,他們之間可能要比他想象中要親密。

另一方面是擔憂謝究白的病,怎麽看吐血都不是好征兆,偏偏謝究白自己漠不關心,像是不在乎生死。

容清希望他能更在乎和愛惜自己一點。

兩人不緊不慢地走着,沉默半晌,容清問:“那宴辭那邊呢,你打算瞞着?繼續演戲?”

謝究白不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的病,還是其他什麽,慵懶道:“目前先這樣吧。”

反正這是一局死棋,早知道自己的結局是死亡了,中途怎麽樣他都覺得無所謂了。

謝究白一定程度上是個消極主義者,一旦他覺得某件事結局已經注定,就會失去繼續前進,和努力改變的動力。

雖然宴辭給他請了醫生,但其實謝究白并不看好,他接受治療,只是為了讓宴辭安心,也不想辜負宴辭的心意。

關于裝溫柔騙小孩兒的事,能騙一輩子,那就不算騙。

他還能活半年多,再裝半年不是什麽難事。

宴辭回到宴會廳,他目光巡視一圈,很快就捕捉到了甄獻的身影。

甄獻也看見了他,瞳孔猛然一縮,轉身就往一個休息室去了。

宴辭快步跟上,那雙平時深邃卻平和溫柔的眼睛,泛起狩獵的戾氣和兇狠。

在甄獻躲進休息室,正要關門時,一只胳膊猛地伸了進來,把門卡住了,他驚恐地往後退了幾步。

宴辭推開門,又輕輕地關上,然後無聲地看着面前的人。

甄獻腿都在抖。

他原本只是隐約記得,這個人似乎在哪兒見過,父親還特意告誡他千萬別招惹。

現在他想起來了,兩年前,在一個地下娛樂場所,這人還是個青澀的少年,卻能端着酒杯在一衆大佬中,游刃有餘,衆星捧月般受人尊敬。

盡管不清楚宴辭到底什麽來頭,但甄獻知道,他很厲害。

光是同他對視一眼,甄獻就感覺一股寒氣直沖脊背,讓他渾身都炸了毛:“你、你想幹什麽。”

宴辭眯了眯眼,大拇指掰着食指,骨節咔嚓一聲:“你找茬找錯人了。”

秦臻發來的文件他看過了,大概知道甄獻為什麽會找上謝究白。

因為謝一秋最近想加入一個商會,并且野心勃勃盯上了商會長的位置,已經聯合了其他的商會會員,獲得了一定支持。

商會長感受到了危機,想要将謝一秋排出商會,但一直找不到理由。

而甄獻作為商會長的兒子,天性又是個忍不住事兒的張揚性子,就想趁着這次謝家壽宴的機會來看看,不好正面找謝一秋的茬,就找上了謝究白。

畢竟傳說中謝家的家主謝究白,性子佛系溫軟好說話,所以也好欺負。

甄獻原本是想着,當衆給謝究白一個下馬威,把事情鬧大,讓衆人都來看熱鬧,也就是給了謝家一個下馬威,到時候謝一秋自然明白他們甄家的意思,識趣兒的就收斂點。

卻不想,謝究白是個硬茬,甄獻還開始表演,就被反殺。

看着步步逼近的人,甄獻心裏發怵,忙說:“對不起,我給謝先生道歉……”

宴辭沒說話。

休息室傳出一聲慘叫,但很快這叫聲落了回去,在門口仔細聽,也只能捕捉到一些細微的痛吟。

半小時後,宴辭從休息室出來了。

他揉了揉發紅的手,把門關上,這才去找謝究白。

宴辭厭惡別人說謝究白殘廢,殘廢兩個字刺痛了他的心。

裏面的人被他收拾得很慘,他的規則一向簡單,這種沒腦子的人,揍一頓就好了,讓他知道口不擇言的代價。

至于甄家,宴辭不會去找麻煩,甄獻犯的錯,沒必要上升到家族。

什麽天涼王破,他只覺得低級。

甄家從事的是醫藥企業,且幾十年來被奉為行業良心,造福百姓,這種集團的存在,對底層的百姓來說是救贖。

一旦破産或者出現問題,最終只會反噬到普通人身上。

光不說失業的人有多少,就說醫藥市場缺失的這麽一大塊蛋糕,被其他無良企業分食,對國家社會以及人民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宴辭回去時,謝究白已經在車上等他了。

已經是深冬時節,外面下起了纏綿的小雪,那樣綿密溫柔,是雲朵落下的親吻。

謝究白看見他,拍拍自己身旁的座位:“阿辭,來。”

男人嘴角弧度淺淺,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彎起,似笑非笑地凝視着他。

寒風是淩厲的,但宴辭卻覺得沐浴着三月暖陽,心裏軟成一片,又說不明的甜滋滋的。

他上了車,坐在謝究白身旁,把準備好的毛毯拿出來,蓋在男人身上。

柳司機問了句去哪裏。

謝究白扭頭問宴辭:“想去哪兒。”

宴辭淺笑,搖搖頭:“看謝叔叔的。”

只要謝究白在,去哪兒都無所謂。

謝究白說了個地名:“房子是容清的,難得的大雪,我們去賞景吧。”

徐钰的事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介意的,所以想跟宴辭多體驗普通人的戀愛。

據說年輕人會比較喜歡和戀人一起去看風景。

謝究白覺得,宴辭有資格去喜歡別人,誰都有愛人的自由,也有結束一段感情的自由。

但他會讓宴辭喜歡自己,喜歡到發瘋,完全看不進別人,心裏的每個空隙都是他。

他知道自己的占有欲是變态的,所以在選擇跟宴辭開始前,格外的慎重。

謝究白看向低垂着眉眼,為自己整理毛毯的男生,突然伸出手牽住了他。

宴辭有一瞬錯愕,随後耳朵悄然變紅:“怎麽了,謝叔叔。”

謝究白同他十指相扣,牽着他的手一起鑽進了毛毯裏:“不可以嗎?不想嗎?”

宴辭心頭徒然一跳,眼神變得溫柔,低聲說:“想的。”

他的手僵硬得不像話,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讓謝究白覺得冒犯和不舒服。

看他這麽緊張,謝究白笑了下:“戀人之間,牽手很正常吧。”

宴辭瞳孔閃動:“嗯。”

分明是很開心的事,但心裏卻有種莫名的情緒。

窗外的雪很大,羽毛一般紛紛揚揚,覆蓋了整個城市,入目皆是一片柔軟的白。

宴辭覺得有些恍惚,他似乎有些畏懼這樣的大雪日子。

每次下雪,心情都很沉重,有一股沒來由的壓抑。

很快他們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個兩層別墅,頂層上的天臺,用玻璃全方位圍了起來,視野極好,是個商景的好地方。

還放置着暖爐,藤椅,還有榻榻米,以及烤肉的裝置。

謝究白想着,來都來了,邊吃邊玩兒吧,就讓宴辭去冰箱裏取食材。

他知道容清很喜歡來這裏吃烤肉,冰箱裏一定會備着。

半小時後,兩人坐在軟絨絨的地毯上,一人開了一瓶啤酒。

謝究白臉上始終是笑着的。

他想起了穿書後的有一世,他死在了這樣的大雪天氣。

所以這樣寧和的日子,真的很好。

抿了幾口酒後,謝究白扭頭對宴辭說:“聊聊?”

宴辭目光始終溫柔地落在他身上:“謝叔叔想聊什麽。”

謝究白笑笑:“給你個機會反悔,再想想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宴辭眉頭驟然蹙起,果斷拒絕:“不要。”

好不容易得來的珍寶,他死都不會放手。

謝究白笑意更深,好小子:“我是個很偏執的人,尤其是對感情。一旦決定了開始,那我不會讓我們任何一個人有退路。”

他扭頭看向宴辭:“哪怕是糾纏至死,你明白嗎。”

宴辭也看着他,定定地回答:“好。”

那就糾纏至死。

男生眼裏的光很柔和,将他整個人都包裹其中,謝究白喉結微動,首先挪開了目光,掩飾性地喝了口酒。

宴辭:“謝叔叔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謝究白看向遠處的雪景:“不是突然,本來之前,就該說的。”

在老宅時,他跟宴辭表明心意前。但當時太愉悅了,那個吻讓兩人都失去了分寸和理智。

以至于明明是很重要的話,卻沒能在最合适的場合說出來。

現在謝究白是在補上,他是個很重儀式感的人,哪怕決定了開始,也一定要聽到‘開始’的口號,才會出發。

更何況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兒,所以他把喊開始的權利,交給了宴辭。

宴辭低柔的嗓音響起:“那,需要我發誓嗎。”

謝究白笑了,又看向他,看了好一會兒。

突然伸手,輕輕彈了下宴辭的額頭:“多大了,還發誓。誓言又不值錢。”

結了婚還有背叛離婚的呢,誓言只在相愛時才算數,人一旦變了心,什麽都攔不住。

宴辭卻很認真,捉住他的手握在掌心:“那謝叔叔,知道一種心理暗示術,和洗腦術嗎。”

謝究白反握住他的手,一邊把玩一邊饒有興趣地問:“說說。”

宴辭目不轉睛:“人如果頻繁地表達一種觀點和想法,長久下來,就會被洗腦,從靈魂深處,把那個觀點或者想法,當做自己的信仰。”

謝究白忍不住笑起來:“你在哪兒學的。”

他覺得宴辭這一瞬可愛極了,在他的手背上親了下。

宴辭驀地身體一僵,耳尖泛紅:“心理學,曾經看到過。”

謝究白翹着尾音嗯了聲,愉悅地點頭,示意他繼續。

宴辭:“以後我會每天早上,晚上,都跟謝叔叔說‘我愛你’。”

謝究白一怔,擡頭看卻對上男生認真的神色,甚至帶了幾分莊重,那雙眸子裏像是盛着碎月,只倒映出他一個人的影子。

他猛然心頭一跳,只覺得心髒軟得像是塌陷了塊兒。

謝究白勉強笑了下:“有什麽用。”

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宴辭握得更緊。

宴辭:“有用,我想讓愛你這件事,變成我的信仰。”

宴辭湊近了些,他總覺得,每次他剖明心意時,謝究白的下意識就是退縮和逃避。

但這次他不想再讓男人躲開。

謝究白有種領地被入侵的危險,和羞惱,他試圖往後縮,但背後是玻璃牆壁。

他退無可退,以一種狼狽的姿勢半仰着,語氣冷了幾分,帶着警告:“滾回去。”

宴辭瞳孔閃爍,炙熱無比,他沒有動,保持着把男人半圈在懷裏的姿勢,自顧自說:

“謝究白,不是你要開始的嗎,那你為什麽連正視我的感情,都做不到。”

謝究白胸膛開始不斷起伏,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咬着牙:“再說一遍,滾回去,我不喜歡你這樣。”

宴辭也咬着牙,不甘地同男人僵持着。

他有預感,一旦他現在退了,往後再也沒可能走進這個人的心。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不破不立,他不可能放棄。

喉嚨又酸又澀,心跳也快到爆炸。

兩人陷入了僵局,只覺得世界都變慢了。

半晌後,宴辭紅了眼眶,像只受傷的小獸,緩緩低下腦袋,将額頭抵在謝究白的肩膀。

他嗓音低啞,滿是無助:“謝究白……看我一眼……”

謝究白突然覺得喉嚨發澀,眼睛也發熱。

他擡手想安慰一下這只受傷的小狗,手伸到半空,卻又軟綿綿地垂落了下去。

他真的有在逃避嗎?

好像是的。

他想起容清問他,是不是要在宴辭面前一直裝下去。

他的确想騙宴辭一輩子,反正他只能活半年了。

但這究其根本,其實是因為,他根本沒想過認真地對待宴辭,也沒正視過宴辭。

他是個惡劣又自私的人,貪圖宴辭帶來的溫暖,卻并不想讓宴辭擁抱他的靈魂,讓對方住進他的世界,共享他的安全領域。

謝究白以為,宴辭什麽都不懂。

但其實宴辭什麽都懂。

肩膀上的分量很重,男生用額頭,一下一下撞擊着他的肩膀,乞求一般:“謝究白,你看看我……看我一眼。”

謝究白咬牙忍着酸苦,半晌後,終于再次擡起手,輕輕撫上宴辭的頭:“好。”

宴辭僵住了,頓了兩秒後,突然發狠地将謝究白揉進了懷裏。

他啞着嗓子,欣喜地說:“謝究白,你要記住,今天你跨出了這一步,就再也不能收回去。”

謝究白垂着眼:“好。”

這一瞬,他解脫地想,一個惡劣又自私,立志只愛自己的人,違背了原則,出賣了靈魂。

可是,他只是想抱抱眼前這只難過的小狗,讓他不要那麽傷心。

宴辭抱得更緊了,謝究白的腰都被勒得生疼。

宴辭輕聲說:“那我會每天說‘我愛你’。”

謝究白承認,他聽見那個三個字,身子都酥麻了一瞬。

他不禁淺笑:“但我真的覺得沒用。”

宴辭把臉埋在他脖頸,貪婪地感受着男人的體溫:“有用。不是說給謝叔叔聽的,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它會是我的信仰,我想把它刻在我的靈魂裏。每一次呼吸,都在提醒我,我愛着一個人。”

“它會變成枷鎖,變成詛咒,讓我永遠都不能離開你。”

謝究白覺得世界變得寂靜,耳邊都只剩下宴辭清泠泠的嗓音,一字一句鄭重無比,震蕩着他的靈魂。

突然地,謝究白釋懷了。

宴辭這麽好,值得他違背原則,值得他背棄自私的本性。

這樣一份赤誠的感情,灼熱得要将人融化,謝究白覺得,如果自己不能接住,那會是一種罪過。

人活着,從頭到老,都在學着怎麽不讓自己後悔,當下他想要用真實的自己去擁抱宴辭,這個意願強烈到如果他不那麽去做,以後一定會後悔。

于是謝究白把人推開了些,雙手捧着宴辭的臉,緩緩笑了下:“阿辭,接吻吧。”

宴辭瞳孔猛烈顫動,也笑:“好。”

他們摟住彼此的腰,在大雪中,歪着頭珍重地湊上去,親吻對方的唇。

這個吻并不深,一下一下的,一觸及分,卻滿含愛意和憐惜。

不色.情,也不激烈,但謝究白卻覺得仿佛靈魂都被洗滌了一般,體感比前幾次接吻都要好。

只親了一會兒,就渾身發軟,心裏也發軟,還甜滋滋的,讓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宴辭擁着他,間歇時停下來,一邊輕啄他的唇角,一邊說:“謝究白,不要怕,我會一直在。”

“把我當成你的錨,在欲望裏攀附着我去堕落,就不會迷失。”

謝究白驟然被擊中,他害怕失控的愛欲,讨厭失控的感情,原來宴辭也都懂的。

他摟着男生的脖頸,回吻他,調笑着說:“怎麽不叫我謝叔叔了?”

現在才反應過來,宴辭從剛才起,就一直叫他謝究白,再也沒有叫過謝叔叔。

宴辭被親得滿臉緋紅,嗓音低啞:“因為這種時候,我希望自己跟你是平等的,不管是身份,還是年齡,還是靈魂,我希望你能正視我。”

而不是以年上的視角,看一個比自己小的孩子,連答應戀愛,都帶着幾分對小孩兒的縱容和溺愛。

這是不對的。

謝究白指尖摩挲着他的後頸,唇瓣厮磨間,似笑非笑地說:“哦?”

宴辭有種自己被戲弄的感覺,眸色深了幾分:“還是說你更喜歡我在這種時候叫你謝叔叔?”

謝究白一僵,心髒突然猛烈地跳動起來。

糟糕,好像打開了奇怪的性.癖開關。

宴辭也愣了下,随後惡劣地摟緊他,追着他的唇瓣撕咬,間隙時不斷地呢喃:“謝叔叔……”

謝究白羞恥得眼尾泛紅:“閉嘴。”

宴辭呼吸粗重:“謝叔叔,我親得好嗎?舒服嗎?”

謝究白一陣一陣頭皮發麻,微仰着頭任他索取,沒忍住輕輕哼了一聲。

随後兩人都呆滞住了。

謝究白不是有那種羞恥的人,他只是不習慣自己發出這種聲音,但擡眼看卻發覺宴辭臉紅得快要滴血。

謝究白驀然發覺了好玩兒的事兒,湊近宴辭耳朵,輕聲說了句什麽。

宴辭渾身一顫,呼吸頓時急促,像只蓄勢待發的狼崽子,眼神網一般鎖定了他。

作者有話說:

我來啦QVQ乖乖們晚上好,尤其是我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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