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挑事
挑事
6章修
一個小時前,下了課回到辦公室暫時休息的蔣校長,推開門,就看到辦公桌後面站着的人,穿着簡單的白襯衣,翻折的袖口往上卷着,陽光從窗戶裏透出來照在對方曬黑的臉上留下一個片光影,如同千千萬萬次的習慣,對方筆直的站立着,臉上似笑非笑,手裏托着……
那是他昨天丢失的書稿。
覺察到對方拿的是什麽,臉嘭的一下就紅了,他偷偷的寫是一回事,這樣拿出來被人看,還是熟人,有種赤身裸體在大街上被圍觀的羞恥感。
“寫的挺不錯呀”
“這……”剛想說不是自己寫的,就立刻反映過來,以對方的敏銳和記憶,這簡直就是欲蓋彌彰,還不如默認顯得好些。
除了昨天匆匆一見,他躲着人,差點摔傷,細算起來,他們應該有三年半的時間沒見過了。
其實蔣林風心底也清楚自己和他也僅僅是見過幾面的關系,連熟識都談不上,異國他鄉時候,對方多半也是因為自己和傅佩芳有婚約才對自己多加照顧。
而現在,傅佩芳死了,死的不明不白,年輕的生命突然間畫上了休止符,各種消息傳來,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曾經和她有關的人和事。
來人就是現在惹了滿城風雨的張盛年。
張盛年擡頭看了蔣林風一眼,随後将目光移開,輕放下書稿,人從桌子前繞過來,徑直的走向局促不安的人,停在他的身側,“唐姨想見你一面。”
唐晚晴是張大帥的四姨太太,張盛年口中的唐姨,也是傅佩芳唯一在世的血脈親人。
傅佩芳的老爹以前是跟着張大帥争地盤的小兵,他這人一直怕哪天自己小命丢了,姑娘和小姨子無人照顧受欺侮,就把當時已經十幾歲的小姨子和小幾歲的姑娘送去張大帥府上當傭人,後來傅佩芳的老爹死在了混戰中,小姨子成了帥府的四姨太太,傅佩芳也被張大帥收為義女。
傅佩芳當初能和蔣家次子訂婚,尤其蔣家二子少有才名,并不是什麽纨绔子弟,足見傅佩芳在張府肯定是有一定的份量。
蔣林風愣了幾秒鐘,才轉過身,認真的問道“學長,傅小姐有消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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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張盛年能夠确認蔣林風對傅佩芳目前的情況一無所知。
時間回到一周前,時隔一年,周華終于帶來了傅佩芳的消息,雖然人最後跟丢了,但至少能夠證明傅佩芳還好好活着。
這一年以來,傅佩芳既沒有給家裏送信,也沒有給蔣林風聯絡,這其中緣由不見本人誰也不知道,出于某些考慮,張盛年暫時隐瞞了傅佩芳的消息。
“沒有”
……
回到貓兒巷的沈七零也遇到了糟心的事情,旁邊巷子,朝街的地方有位老住戶,房主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叫朱李氏,個子不高,面頰無肉,看着有些刻薄。
她和丈夫靠着出租為生,這附近巷子人員簡單,唯有這一戶,一個房子竟然住了三戶人。
一個是常見不了出門的讀書人,一戶是個小腳太太,身邊還跟着個丫鬟。
原本也住的相安無事,只是前幾日這位房主的兒子回來了,還是從監獄回來了。
朱李氏的兒子一直沒有成親,像是黃花閨女他不敢奢望,就打起了這位小腳太太的主意。
這位小腳太太,姓袁,也是有點家底的,狠了狠心,厚着臉皮拿了錢讓熱心腸的劉嬸幫忙在巷子裏買了房子,搬出了朱李氏家中。
袁太太也因此成了沈七零的鄰居。
這朱李氏的兒子名叫朱守財,也是個潑皮無賴,剛開始還是好言好語,現在袁太太一搬走,立馬的露出了本性,就堵在袁太太門口,非說家裏丢了東西。
袁太太不出門,朱守財就堵在門口扯着嗓子胡說八道。
朱守財和他娘一樣,個頭都不高,但是挺胖,又矮又胖,遠遠看着像個石墩子。
一到了巷子口,沈七零就看到養父正在和人吵架,旁邊還有劉嬸,其他的一些鄰居。
“就你那窮酸樣,還想當英雄,不會是看上寡婦了,還是你們早就有一腿,”他胖的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線,惹得大家氣憤不已。
朱守財斜着眼,傾着脖子,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告訴你們這寡婦手腳不幹淨,在我們家住的時候沒少拿我們家東西,我今日來,也是好心給你們提醒提醒。”
劉嬸頭紮布巾,穿着藍色的褂裙,擋在袁太太屋前,“朱守財,你娘沒告訴你,潑髒水這事,別的地或許行的通,貓兒巷這裏不行。”
“你哪裏出來的,大家不提不代表不知道。容不得你在此處胡咧咧,敗壞鄰裏的名聲。”
朱守財小眼睛滴溜的一轉,他記得自家老娘說過,巷子裏最好不要得罪劉嬸,她雖然是個寡婦,但和消防隊的人有關系,他們這種出租房子的就怕消防隊來查。
“誰潑髒水誰是狗,我句句屬實”朱守財拿住一張紙,攤開,舉着轉了一圈“都睜大眼睛看看,這白紙黑字寫着呢,金手镯抵押給我們家,上面還有樣式,現在嬸子您去看看,是不是手镯在她手脖子上,然後再說我有沒有給她潑髒水。”
屋裏袁太太不可置信的歪了歪身子,還是小丫鬟扶了一把,才沒倒下。
小丫鬟一把推開門,“你們欺負人,我們夫人把錢已經還了,當時你們說欠條丢了,房先生能作證。”
當時是小丫鬟病了,袁太太當時剛搬來,身上現銀花的差不多了,朱李氏主動墊的錢,還非要袁太太用手镯抵押,後來袁太太也還了錢,要回了手镯,只是欠條沒要回來,不過當時喊了另一位租客房先生作證。
朱守財翻着白眼,“那個病秧子不在,你們當然可以胡說八道。”
他加大聲音,對着袁太太的院子喊道,“不過警察只相信證據,我手裏這個東西才作數。你們可想好了,要不要包庇這個小偷。”
屋裏袁太太氣的發抖,她足不出戶,沒想到還能惹上這樣的潑皮無賴。
這原本還幫着袁太太說話的鄰居,一看有欠條,心裏也打鼓。
這要是真的告到警察局,袁太太也不占理。
朱守財一看四鄰都猶豫起來,嚣張的舉着欠條,“大家都看清楚了,這凡事都講法,我可不是欺負她女人家。”
“呸。”見不得他那得意勁,知道朱守財是什麽貨色的都恨不得吐他臉上。
沈七零看不慣他一副小人的嘴臉,尤其剛才還把髒水潑到他養父身上。沈七零看到現在一直沒有說話,回到院子裏看着養父洗過手沒到的肥皂水,端起來就往外走。
佯裝不知,一盆水全部的朝着舉着欠條的朱守財潑下去,這時候身高優勢就體現出來了,朱守財是從頭到腳濕的透透的。
頭發貼着額頭,打着縷,又滑稽又好笑,肥大的褲子被水一浸濕,褲子的裆*部往下墜,顯得腿更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