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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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歲卿神色恹恹,對所謂的獎勵并不是很感興趣。

靈石幫不了秦不欲。

許梁宇見狀,上前道:“靈石對你有用處的。”

說完就将靈石一股腦塞進顧歲卿的懷中,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接受,甚至是連自己那份都一起塞了進去。

應接不暇的顧歲卿下意識打開了儲物袋,将靈石全都放了進去。

正要詢問秦不欲這種情況該怎麽辦的時候,就見時鬼市将桌面上的狐貍給抱起來,小心翼翼的讓其靠在自己的懷抱中。

看起來像不是抱寵物,比較像新手抱小孩。

他目光怪異的問道:“你在做什麽?”

時鬼市理直氣壯的應聲,“當然是照顧她!”

顧歲卿表示不是很懂你們大家族人的想法,抱着儲物袋跑到了秦不欲的身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握住對方的手。

希望能夠将自己的體溫帶給對方,讓其感受到自己的存在,這樣也許會更有心理安慰。

他沒注意到握住的手指微動,只是盯着露出的鎖骨處驚訝的張開了嘴巴,然後側身看着另一邊,急道:“你們看看他這個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會發作吧?”

墨字好像比之前還往上了一點,雖然并不算多,但的确是往上了,字都不一樣!

時鬼市上前幾步,掃到秦不欲身上的墨字,目光從驚詫到若有所思,作為化為一抹玩味,“你的?”

“沒想到這世間真有這東西的存在,下禁制的人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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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口氣,就好像這東西世間罕見!

顧歲卿瞬間慌了,“那怎麽辦?是不是要出現什麽症狀了?你幫幫他啊!”

一舉一動都落入時鬼市的眼中,讓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也沒想到顧歲卿竟然半點不知啊!

許梁宇見狀,上前寬慰道:“你別擔心,暫時不會危及生命。”

“秦師弟這傷看起來吓人,實則只需要一點時間慢慢恢複,這丹藥繼續服用定然沒事的。”他将丹藥交給顧歲卿,眼中一片真摯。

這使得顧歲卿冷靜許多,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好像有點太着急,手指捏緊了又松開,喃喃道:“他沒事就好。”

他可是主角,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這樣的認知讓顧歲卿又輕松不少,見時鬼市竟然要帶着昧心離開,當即阻攔,“你能帶她離開!”

笑魇金的事他還沒有詢問!

時鬼市下意識将狐貍抱緊了一些,質問道:“你不會是想要跟我争吧?你不是都有……”

“算了,反正你不能跟我争!”

顧歲卿對昧心的去處并不擔心,時鬼市再怎麽樣都不會有狼妖可怕,簡單明了的開了口,“昧心知道我姐姐的下落,我要等她醒過來才行!”

本就是臨時搭夥,現在狼妖已經被滅,時鬼市豈不是随時都會離開!

到時候想要在見到對方定然是靈境,而且不一定會再次碰見。

兩人正僵持着,一旁靜默的許梁宇卻突然開了口,“時兄是不是去靈境?若是靈境的話,我們豈不是同路?”

話音剛落,時鬼市恍然大悟。

“差點就給忘了,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們竟然也要去靈境。”他這話聽起來有些傷人,但也是事實。

畢竟秦不欲這個名額還是因為受傷才得來的。

顧歲卿卻沒想那麽多,一聽昧心不會被帶走後松了口氣,他還惦記着笑魇金的下落。

至于秦不欲身上的禁制……

他不知道為什麽秦不欲不願意直接告訴他,又因為信任對方所以才從未詢問過,可現在看見秦不欲閉着眼睛躺在床上,墨字開始擴展,心裏難免慌張。

秦不欲不可以有事。

至少他不希望對方出事。

時鬼市見顧歲卿神情恍惚,臨走前沒忍住多說了句話,“你要是真想知道,不如就問問,秦兄會跟你解釋的。”

他的眼神意有所指,讓顧歲卿有些漂浮不定。

很快,房間內就只剩下他一人。

許梁宇交給他的靈石并不多,他也沒有要拿出來用的意思。

只是坐在一側看着秦不欲蒼白的臉,有些焦躁不安。

丹藥又塞了一顆進入口中後,顧歲卿漸漸有了幾分睡意,他早已習慣與秦不欲同睡,根本沒多想就将自己蜷縮進裏面的位置。

手指還握着對方衣服的一角,像是這樣才能獲得安全感一樣。

不知過去多久,床榻上的人緩慢睜開了雙眸。

漆黑的眉微蹙着,剛一準備起身就發現有人攥着自己的衣角,一側身就望見恬靜的睡顏,之前的場景浮現眼前。

幸好他沒事。

秦不欲的目光飛快掃過對方全身,發現并無大礙後松了口氣。

然而還未等他有所動作,原本閉着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睜開,正滿是驚喜的看着他,随後慢慢轉化為小心翼翼。

一睜開眼就見對方清醒,顧歲卿是開心的,但很快就想到時鬼市的話,握住衣角的手不由用力,可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明明禁制與他有關,可他卻說不出口。

他也很想問秦不欲為什麽要這麽奮不顧身的救他,是因為禁制的原因嗎?

四目相對下,先一步受不住的人竟然是秦不欲,他微微垂下眸,低聲開口,“怎麽了?有話就說。”

不要再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了。

顧歲卿眨了眨眼,當看見露出的墨字後急了,也顧不上那些糾結,幾乎是脫口而出,“禁制,你的禁制是怎麽回事?你知道它已經擴展了嗎?”

一旦開頭,剩下的就好像容易很多。

“還有就是……禁制是不是跟我相關性特別大,你救我是不是因為……”

說到這裏他又開始吞吞吐吐,心裏覺得堵得慌。

上一世會這麽竭盡全力救他的人只有醫生,就連父母都已經放棄了他,可他知道是因為已經沒救才會這樣,父母比誰都希望他還活着。

只能說命運弄人。

“不是。”秦不欲悶聲回應,停了一刻又補充,“不全是。”

他看着顧歲卿的眼神裏夾雜着幾分疑惑,開口詢問,“你為什麽會這麽想?你不是不知道……”

秦不欲突然嘆息,似乎是覺得這樣不太正式,伸出手将衣角給拽出來,然後坐起了身。

而顧歲卿根本就不用秦不欲開口,就十分主動的跟着一起起身,面上一臉嚴肅的看着對方,一副我已經準備好的模樣。

氣氛瞬間嚴肅。

秦不欲将衣服又扯開幾分,不用低頭就能感受到墨字的浮現,這樣做只是想讓對方看的更清楚寫,“這是心罰。”

他吐出一句話後,又停頓住,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該用什麽樣的措辭。

顧歲卿等的有點急了,自個兒猜測道:“是不是我們的生命共享?我要是出事的話,你也會覺得難受,或者是我死了,你也會跟着一起死?”

這都是他看的一些小說裏寫的。

要不然無法解釋秦不欲的奮不顧身,如果都不是的話,那秦不欲就是單純的重情重義。

可是,真的有必要這麽拼命嗎?

顧歲卿的目光逐漸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尋到什麽答案,只是下意識依賴着面前的人。

“然後呢?”

秦不欲又是一聲輕嘆,只覺墨字的灼燒感不知何時爬上了耳畔,燒的他口幹舌燥。

“心罰,是失傳的禁制,是用來懲罰負心人的禁制。”

“中了心罰的人會跟産生心動的人綁定,失去對方就會日日受到灼燒刑罰。”

“每進一步,墨字就會增多,意欲告誡負心人……”

告誡負心人,你是如何一步步在意對方,直至病入膏肓。

不過這些大概信息都是書卷上描述。

顧歲卿已經完全懵了,這些話分開他都能聽懂,但結合一下實際他就不懂了。

負心人?秦不欲?

心動的人!

看着秦不欲通紅的耳朵,緋紅飛快往下蔓延,将蒼白的皮膚浸染。

這抹緋色燙了顧歲卿的眼,飛快從床榻上爬起來,剛準備爬出去又發現不太方便,當即一把将秦不欲重新推到在床上,一開口就是結巴,“你,你好好休息,休息好,好就好了!”

他這話颠三倒四,可手腳比話語更亂,爬出去的時候自然也壓到了躺着的人。

可這次他沒說對不起,只是自顧自套上鞋子就往門外跑。

救命!他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顧歲卿渾身燥熱,随着秦不欲的話腦海裏浮現出兩人第一次面對面的場景。

少年目光中的冷意,出鞘的鋒利刀刃。

哪裏能看出一分心動的影子啊!

“歲卿?”許梁宇手裏提着剛買的糕點,卻在走廊外見到顧歲卿,見對方渾身發軟的貼在門上,不由擔憂的快步上前。

誰知一觸碰就能感受到對方炙熱的溫度,神色一變,“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太舒服?”

顧歲卿掙開了對方的手,轉而捂住自己的臉,聲音又輕又沉悶,“我沒事,就是有點熱而已,你別管我,別管我。”

丢臉死了。

可除了走廊他也無處可去,他現在真的太亂了,耳畔都是自己的聲音,不斷說着一句話。

秦不欲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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