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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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許梁宇找到顧歲卿的時候,他正坐在後院的臺階上發呆。

兩眼空空的看着正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直到許梁宇坐在他的身邊才回過神,見是許梁宇後也松了口氣。

他還以為是秦不欲追來了,吓的差點起身就跑。

緋色爬上顧歲卿白皙的臉龐,就算過了這麽久還是沒有消退,反而是因為有人在身邊的原因越來越滾燙。

許梁宇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一看見顧歲卿通紅的臉頰,就好像又明白了什麽。

他緊抿着唇并沒有立即詢問,而是坐在一旁等待,直到顧歲卿自己冷靜下來耐不住性子的開口詢問。

“你怎麽來了?我沒事的。”

顧歲卿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舉動會讓人誤會,連忙表示沒事,解釋堵在嘴邊怎麽都說不出口。

可很快他就發現一個很重要的點。

秦不欲知道心罰是什麽,那是不是就代表着許梁宇和明礬真人都知道。

不對,應該說是除了他之外,別的人都知道!

就連時鬼市也知道!

這樣的認知讓顧歲卿不由撐大了眼睛,緩慢的伸出手再次将臉埋進去,他好像真的快要沒臉見人了。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明白後再回憶以前的那些細節,完全就是兩個意思。

“歲卿。”許梁宇見他又開始反複,沒忍住的開了口,“你是不是知道心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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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也不會突然跑出來。

顧歲卿本就是藏不住事的人,他也不擅長對身邊的人說謊,緩慢放下了遮住臉的手掌,一臉沉重的點頭,問道:“其實并沒有那麽嚴重的對嗎?只要我們找到那位前輩?”

許梁宇露出詫異神色,似乎沒想到顧歲卿竟然會這樣覺得,但很快就點頭 ,“心罰其實最開始的源頭就是見色起意,秦師弟也許是一時……一時恍然,只要找到那位前輩就好了,況且他是單向的,對你沒有任何影響。”

你并沒有和秦不欲捆綁住。

顧歲卿下意識輕點着頭,手指按在手腕上,用力就能感受到心跳的速度,許梁宇說的話他當然是相信的,但真的沒有任何影響嗎?

他怎麽感覺影響還蠻大的。

見色起意……

原來他的皮囊這麽有吸引力,就連秦不欲都會受影響嗎?

見顧歲卿似乎已經相信自己的話,許梁宇更加确定道:“沒關系的,只要解開就好了。”

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很沉,沉的像是一種印章,想要就此按下印記。

好像這樣就真的會實現一樣。

顧歲卿略微恍惚的點頭,臉上的溫度逐漸下降,好像真的如同許梁宇說的那樣慢慢平穩了下來。

他深呼吸後告別了許梁宇,一鼓作氣的回到了房間。

然而當他坐在床邊望着閉着眼睛的秦不欲後,心跳的速度好像又控制不住的加快了些,他按在胸口的位置,緩慢的湊近秦不欲。

對方那張冷峻的容顏越發清晰,鋒利的劍眉,深邃的眼窩,挺直卻圓潤的鼻尖,最不能忽略的是幾乎沒有血色的皮膚。

秦不欲在這方面好像更像那位失蹤的母親,膚白若雪,他整個人也如同飄灑的雪,冷的不好靠近。

也不知怎麽的,望着秦不欲的面容,顧歲卿覺得內心逐漸平靜了下來,就如同從前一樣。

然而就在他準備直起身下床的時,原本閉着的雙眼不知何時已經睜開,而手掌也準确無誤的握住他的手腕,緩慢往下抓住了手掌。

“去哪裏?”

他根本就沒有睡着,顧歲卿突然跑了,他又如何能睡得着。

察覺到對方進門所以才上床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對方落在他臉上的目光,直到意識到對方又要離開才猛地出手。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顧歲卿下意識掙紮,可他的那點力氣哪裏争的過秦不欲,最後只能放棄的任由對方握住手掌。

“不去哪裏,我能去哪裏?你不是還要帶我去靈境的嗎?難道你想反悔?”

他都已經纏上秦不欲,怎麽可能輕易放棄,更何況許梁宇不是說了嗎?

就算只是一瞬間的意念也會被捕捉,秦不欲一直都恪守規矩……

不過是一念之差罷了!

“不會反悔。”秦不欲回應的很快,但還是沒有松手,他看着顧歲卿不像從前那樣看着自己,心裏竟有些失落,最後抿唇解釋道:“你不必害怕,心罰記載不完全,也許并不是書卷上說的那樣。”

“看見墨字也不用擔心,我會控制自己的。”

墨字就代表着他對顧歲卿的yu念,哪怕只有一點都會浮現。

顧歲卿哪裏會料到秦不欲會說的這麽直接,下意識反駁道:“你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出現在你身邊的都是女人,除了清姚與昧心外還有好幾個呢!

“我知道的,許梁宇都跟我說了,你就是一時想差了,我會陪着你找到那位前輩的,這禁制對你也不太好,還是盡快解開比較好。”

他急急忙忙的說了一大堆,到最後自己都有些迷糊了,“總而言之,我們還是朋友對嗎?你會帶我去靈境,我會陪着你找到那位前輩。”

秦不欲目光深邃的望着面前的少年,握住對方的手掌不由加重了些,但很快又松開力度,克制又決斷的徹底放開手。

“好。”他聽見了自己的回答。

“一言為定啊!”顧歲卿得到回應立馬就松了口氣,他相信秦不欲一定會說到做到,整個人都輕快起來,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的狀态。

他起身坐到桌椅的位置,将靈石拿出來放在桌面上,“這些都是許梁宇拿過來的,我來試一試到底有多少,雖然我欠你很多,但能不能先分我一點啊?”

顧歲卿數的很認真,根本就沒發現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狂躁。

許梁宇,又是許梁宇。

秦不欲低垂下眉眼不敢再去看顧歲卿,甚至是想要屏蔽對方的聲音,他現在的狀态很不對,因為他充滿了嫉妒。

嫉妒着被顧歲卿念叨着許梁宇。

等顧歲卿數完轉頭準備詢問的時候才發現對方又閉上了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樣。

之前是裝的,現在應該就是真的了。

他倒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受傷的原因,将靈石裝起來的時候還想着該怎麽給秦不欲補一補,再主角的身體也經受不住這樣的來回受傷。

吱呀的門被人從外面關上,躺在床上的人立即就睜開了雙眼。

……

心罰說開的事傳到時鬼市耳中,第一時間就想要去看熱鬧,誰知道卻一切如常,完全不像是攤牌的樣子。

這場面讓他覺得許梁宇在騙人,而他就這麽單純的相信了。

然而當他抓住顧歲卿詢問時,得到的又是肯定的答案,那副坦蕩的樣子看的時鬼市直皺眉。

不應該啊!

“你真的明白完了?”秦不欲身上的墨字可在不斷的加重顏色,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墨字已經多了不少。

那就代表着秦不欲對顧歲卿的欲念越發的多,直到爬上臉頰就會抵達一個巅峰。

等到那個時候,顧歲卿就是秦不欲的主宰。

顧歲卿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時鬼市,無奈确認道:“當然知道了,這不是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嗎?一時間的差錯算什麽,況且我們出來本就是找前輩解開心罰的。”

“你關心這些還不如看看怎麽把昧心養回來,我還要問我姐姐的事呢!”

“你……”時鬼市欲言又止,當看見秦不欲擡眸望着自己後,只剩下一聲輕嘆,“好,我會盡量的。”

他算是看出來了,什麽鍋配什麽鍋蓋,他算個什麽東西呢?

不過是多管閑事罷了。

三日後。

秦不欲的傷已經休養的差不多,幾人才再次踏上征途。

有了時鬼市的加入,隊伍就好像是多了一個收音機,就算沒人理會他也能一個人念叨許久,就連化為原型的昧心都受不了他,徑直跑向顧歲卿,埋進去就不願意擡頭。

顧歲卿有瞬間的害羞,畢竟昧心留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但時間久了也就當做是抱着一只普通的狐貍,只是比較通人性。

出城後他們一路往北,終于在一處懸崖峭壁中尋到山洞。

可踏入後才發現裏面早就人去洞空。

秦不欲眉頭微蹙的上前,啓動了地面上的陣法,很快一個半透明的人影就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人五官端正卻一臉絡腮胡,一雙眼睛滿是揶揄的笑,剛開始還比較含蓄,但很快笑聲就傳遍了整個洞穴。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但我早就走了!怎麽樣?是不是很生氣?生氣就對了,這就叫做父債子償!你就等着被人牽着鼻子走吧!”

話音剛落,虛影急化為煙塵,瞬間消散。

幾人都懵了,完全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秦不欲臉色略微難看的站在原地,就好像真的被氣得不輕一樣。

不過想來也是,受到制約肯定會不舒服,更何況還被人耍了一道。

所以顧歲卿走上前,小聲勸道:“沒關系,我也不會那麽快離開,總會有辦法的,他說的話你也不用在意,我怎麽會牽着你鼻子走呢?”

顧歲卿勸的認真,完全沒看見秦不欲望着自己的眼神。

又深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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