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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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破碎。

最難受的人應該是秦不欲，顧歲卿時不時去看對方的神色，可對方始終一臉平靜。

好像這點意外并不算什麽。

倒是讓顧歲卿有些愁，他覺得秦不欲這樣總是将情緒壓在心裏，很不好。

可是他又不知道要做點什麽。

尋不到前輩，他們現在只好往靈境方位而去。

夜裏，幾人圍坐在火堆前。

昧心被時鬼市死死抱在懷中，根本就沒辦法離開，只好朝着顧歲卿的位置唧唧交換。

可顧歲卿的注意力都放在烤雞的秦不欲身上，暫時屏蔽了聽覺。

時鬼市悶笑一聲，埋進昧心的背上蹭了蹭，悶聲道：“你叫啊，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這等變态發言被一旁的許梁宇聽見，清秀的臉龐逐漸爬滿緋紅。

而顧歲卿的目光如此專注，秦不欲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只是他還沒想明白該怎麽辦。

從最初的發現心罰成立，他第一反應是緊握寒食，一切威脅只要消失就好。

可他沒下得去手，沒有殺孽只是其中一個原因罷了。

原來師父說的是真的。

“秦不欲？”少年清脆的聲音在身側想起，随後柔嫩的手猛地握住他的手腕，然後往後擡起來，“糊了！”

顧歲卿一臉可惜的看着已經糊掉的位置，但更關心的還是秦不欲現在的狀态，伸出手将烤雞拿過去，嘆氣道：“你別不高興了，實在不放心的話，你也給我下個禁制？”

“是不行嗎？那要不然請明礬真人幫個忙？”

他不明白秦不欲為何會這樣，是因為心罰的禁锢嗎？

如果是不放心他的話，他願意讓自己的性命交到對方手中。

秦不欲是不會要他命的，如果會的話，第一次見面拿起寒食的時候，他就會成為原本的炮灰，在一出場就因為不自量力勾引主角而慘死。

可他并沒有，他活了下來，還跟着秦不欲回到了臨仙門，還認識了新的朋友。

秦不欲不會殺他的。

望着滿心信任的眼神，秦不欲只覺自己被撕裂分成兩半，一半是被全新信任的他，另一半是嫉妒又不甘的他。

來回交織下，他的神色變得更加低沉，最後垂下眼眸斂去那些晦澀不明。

顧歲卿沒有得到回應有些失落，但他并沒有去追問，而是拿着烤雞湊到時鬼市面前，将雞腿拿下來遞給對方，“狐貍吃雞。”

狐貍昧心叫了一聲，然後含住了雞腿。

然後一部分又分給了許梁宇，而時鬼市根本就不需要吃這些，剩下的就全部都進了顧歲卿的肚子。

他伸出手看着上面油膩膩的部分，剛吃飽的腦子回應着清潔法術，可嘴巴才剛動，手指就幹淨如初，身上也同樣如此。

秦不欲！

顧歲卿悄悄靠近對方，然後拿出儲物袋裏的枕頭就倒在一側，只要秦不欲低頭就能看見躺着的他。

火焰搖曳，微涼下一張毯子準确無誤蓋上去。

秦不欲一擡眸就撞上了對面的許梁宇，對方緩緩露出個笑，卻有些苦澀。

所有人都看的出來，顧歲卿的心思都放在秦不欲的身上，別的人都只是淺淺的一層。

對上許梁宇的目光，秦不欲下意識伸出手将身側的顧歲卿護住，像是害怕會被別人搶走一樣。

輕微的灼燒感逐漸蔓延，他也毫不在乎。

一旁的時鬼市摸着狐貍尾巴看熱鬧，就差掏點瓜子出來。

獨自一人出門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夜盡天明。

顧歲卿慵懶的就着躺着的姿勢伸着四肢，感覺到舒适後滿意的輕哼着，最後睜開眼坐起身。

一低頭就看見蓋在自己身上的毯子，當即反應過來是最後可能的人是誰，毫不猶豫的将毯子塞進儲物袋。

回頭就看見時鬼市等人已經收拾好東西，而秦不欲則是站立在不遠處的樹枝上，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一躍而下後大步朝着他走來。

望着對方逐漸靠近，顧歲卿下意識有些緊張，為了擺脫這種感覺大步迎上去，“要走了嗎？我們是直接去靈境嗎？能不能用靈舟啊？”

用靈舟的話，起碼會寬敞很多。

秦不欲沒有回答，只是在兩人彙合後轉身往回走。

時鬼市聽見動靜，朗聲道：“當然得用靈舟，不過現在這個地界還不能用，需要再往北面走才行。”

昧心見顧歲卿靠近，毫不猶豫的撲上去，找到個适合的位置趴着，跟臭男人睡了一晚上，她都覺得自己髒了。

對于這個規矩，顧歲卿似懂非懂，不過既然能夠用靈舟就行。

他樂呵的抱着昧心，小聲念叨道：“昧心姐姐，你要快點好啊！然後告訴我姐姐到底怎麽回事，你之前怎麽不說呢？你要是早點說就好了。”

面對碎碎念，昧心全當沒聽見，心安理得的擺了擺尾巴。

開玩笑，真要是直接說了的話，那現在她不就已經被臭男人帶走了！

顧歲卿不知道昧心的想法，沒有得到回應後抱着狐貍大步往前跟上隊伍的步伐。

深林中，靈舟被啓動。

靈舟很大，幾乎将整個空地塞滿，容納四人綽綽有餘。

顧歲卿驚訝的嘴巴長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門二代，随便一出手就将他們全都比下去。

偏偏時鬼市還有些不滿，小聲埋怨道：“走的時候太匆忙，還是随便打劫的門內人，看起來真夠簡樸的。”

此話一出，立即收到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顧歲卿羨慕的牙癢癢，但很快就想通，有靈舟又怎麽樣，跟着秦不欲才能保命！

這樣一想，他豁然開朗，率先沖上靈舟，尋了個最為安穩的位置坐下，然後朝着秦不欲招手，“快上來啊！不是時間很急嗎？”

剩下的人陸陸續續上舟，将靈石放在固定位置後，靈舟就開始自動導航。

一開始速度還比較慢，但随着時間推移速度越來越快。

顧歲卿原本還覺得那個位置安穩，很快就又移動到秦不欲的身邊，起碼要是被不小心跌落還有人能及時将自己救回來。

這靈舟的自動化功能很強，天色暗淡速度就會慢下來，給了他們休息的最佳狀态。

來回幾日後，靈舟緩緩落下。

腳踏實地的瞬間，顧歲卿竟有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微眯着眼看着不遠處的城牆，喃喃問道：“是要北城了嗎？”

所謂靈境是一副上古畫卷，每隔一段時間會開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出來。

進城門時，幾人紛紛掏出自己的門派标識。

只有昧心沒有，不過她被時鬼市抱在懷中，倒也很輕松的就過了關。

顧歲卿美滋滋的摸了摸玉符，默默給明礬真人點了個贊，這玉符不僅在臨仙門有用，就算是在外面也同樣有用處。

進了城門，他們就要分道揚镳。

看着被時鬼市帶走的昧心，顧歲卿難免有些不甘心，但他也沒辦法，時鬼市一句話就直接将他堵住。

若不是時鬼市的話，他就連帶昧心進城門都困難，更別說之後還一直帶着她。

有權有勢是真的了不起。

顧歲卿神色恹恹的跟在秦不欲身邊成功與臨仙門的大部隊彙合。

對于他們的出現，師門中人并未有何反應，仿佛多他們少他們都沒什麽影響。

秦不欲先将顧歲卿帶回居住的房間，然後再與許梁宇一同去掌門那裏報道。

被留下的顧歲卿并不敢随意亂走，只因來時看見這附近所有建築都相差無幾，來回折疊像是多元空間。

不過這麽多人都能全部安排下，地形複雜是必然的。

只是他不出去卻有人進來。

顧歲卿坐在門檻上，聽見動靜就轉頭望去，看着不遠處的青年有些愣神。

片刻後才記起來，這人好像是之前堂食遇見過的，好像是叫嚴明回。

嚴明回往前的腳步停頓，他遠遠就看見了那抹青色身影，看着那只妖蜷縮着坐在門檻上，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麽，只露出圓潤白皙的側臉。

如春風中的一抹昳麗，讓人難以移開視線，腳下步伐不由加快。

但當對方擡頭露出整張面容後，他卻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張臉，與記憶中、夢境中的完全重合。

不像妖，像一輪明月。

顧歲卿微蹙着眉，下意識有些防備，許梁宇說過這人不懷好心！

他站起身退回屋內，只露出半張臉望着對方，揚聲道：“這位師兄，秦不欲有些不太方便，你晚些時候再來吧！”

碰上這種情況，他自然不能說秦不欲不在。

可嚴明回正是知道秦不欲不在才來的，他一步步靠近顧歲卿，眼中欲望毫不掩飾，嘴上卻順着話，問道：“如何不便？那我就進房間等一等吧！”

神經病啊！

顧歲卿手忙腳亂的要将門給關上，卻還是晚了一步，青年的手臂撐着門，手臂用力支撐着，意圖十分明顯。

見對方硬來，顧歲卿收回力度猛地後退，面前的人瞬間一個踉跄，但很快就穩定了身形。

他快步走到桌前，伸出手握住寒食，冰涼的觸感卻讓他有種安全感，語氣冷硬的開口道：“我說了，秦不欲不太方便，師兄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