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魇足

魇足

姜年連和文蕤出去旅游的第一天,姜姝還有些不适應。

已經不算很精準的生物鐘依舊讓她在不到六點就睜開了眼睛,在床上放空了一會兒後,她翻了個身,抱着柔軟的兔子玩偶再次陷入了睡眠。

其實畢業後的幾天,她甚至起得比這個時間更早,然後迷迷糊糊地睡個回籠覺,直到文蕤來叫她起來吃早餐。

但是現在文蕤不在家裏,姜姝沒人管着了,理所應當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應該是受周珊婷灌輸的“報複性娛樂”心理影響,姜姝最近從她這裏接收了很多很多小說、漫畫,甚至還有一些帶了些顏色的、卻被她稱之為“純愛番”的動漫。

當初她轉發給姜姝時,還信誓旦旦地說:“這些可都是我的寶貝噢,仙品!小周嚴選,值得信賴!”

只不過姜姝那段時間才和季冷确立關系不久,根本沒來得及點開過。

有的東西好似有魔力,不接觸前完全想象不到這樣令人沉迷,姜姝昨天第一次點開周珊婷整理給她的合集,随便一掃就被某部“純愛番”的畫風所迷惑,熬夜将其追完。

周珊婷是個十足十的夜貓子,畢業後如同脫缰的野馬,要是白天沒有約,她就完完全全地活在了另一個半球,白天幾乎都聯系不到她。

被姜姝私聊的時候她都覺得新奇:乖乖寶寶怎麽還沒睡捏?

得知是因為那部番而熬到這麽晚時,忽然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但結果也是顯然易見,姜姝睡回籠覺的時間顯然超出了之前的平均值。

好不容易睡飽了打算起床,睡醒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時間尚未躍入眼簾,倒是季冷的消息先鑽了進來。

姜姝幹脆先點進了微信。

季冷換頭像不久後她就發現了,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覺得他很可愛,居然截了她頭像的“邊角料”當情頭,虧他想得出來。

後來官宣的時候,不論是照片還是文案,都是他一手操辦的。

因為她今天實在起得太晚了,季冷跟她發了好幾條消息,最近的一條是不久前發的,“我進來叫你起床噢寶寶。”

依次往上是:

-做好飯啦。

-那我現在來你家做飯,等你醒了就能吃了噢。

-小豬。

-還沒醒嗎?

-早上好,寶寶。

基本都是每半個小時一條。

再往上翻就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半的“晚安”了。

姜姝勾了勾嘴唇,磨磨蹭蹭地掀開被子下床,眼神還有點迷茫。

但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了正擡手準備敲門的季冷,身形高大的男孩襯得原本不算狹窄的走廊都變得逼仄起來,姜姝略帶惺忪的睡眼驀地睜大,有些呆呆的。

她興許還沒緩過神來,居然鬼使神差地擡高手,手掌分毫不差地按在了季冷平日裏看不怎麽出來的胸肌上——

甚至還下意識地抓了抓。

季冷忍不住繃緊了渾身的肌肉,企圖讓姜姝的手感變得更好一些。

他只穿了件柔軟的白色棉T,雙方對觸感的感觸都十分敏銳。

姜姝僅存的困意頓時泯滅,她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無比清晰的短促聲音蕩漾在兩人身側,火似的燒紅了她的耳朵,并蔓延到她的臉頰和脖頸。

兩個人都僵住了,好像在玩什麽“一二三木頭人”的幼稚游戲。

季冷緩慢地眨了下眼,鴉羽似的眼睫簌簌顫了顫,他偏了偏頭,聲音莫名有些啞:“感覺怎麽樣?”面上的表情卻很真摯,好像真的只是想要從姜姝這裏得到一個關于他胸肌的反饋。

其實他也有點拿不準姜姝到底喜歡不喜歡,因為他不是那種肌肉很明顯的體型,從他在那個不小心聽到、并長期潛水混到了擁有一個“富有名氣”的名譽頭銜的超話中得知的是,現在的女孩兒大多都喜歡那種肌肉很明顯的男生,如果是男媽媽,那就最好不過了。

一開始季冷還有點費解地想道:“男”這個字怎麽可以和“媽媽”組詞?

而等他徹底明白了“男媽媽”究竟何意之後,居然感到了認同,網友的智慧果然不容小觑。

如果專門指性格的話,他和“男媽媽”并沒有非常明顯的界限,但“男媽媽”的标注之一還有身材。

“大胸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這句話被超話裏的女生傳頌,振振有詞到煞有介事,以至于季冷都開始默默增肌了。

他喜歡姜姝,卻搞不清楚姜姝具體的、關于男人的審美,只好病急亂投醫似的胡亂提升自己,企圖每天讓她多愛他一點點。

他并不是沒有肌肉的,但是是很薄的一層,緊密地覆蓋在他的骨骼上,套上衣服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來,脫下衣服時也只能夠隐約地窺見那層漂亮的肌理。

就這麽點可憐的肌肉還是他在學習之餘費心鍛煉出來的,最初也只是無心插柳,為了增強體質而鍛煉,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意外發現自己居然有了一層薄薄的腹肌之後,定期鍛煉的習慣也就保留了下來。

現在也只是加強了鍛煉的頻率和訓練量而已,這麽短的時間幾乎看不出什麽成效,肌肉也只是比之前緊實了一點點。

季冷垂着眼,說完那句話後便不再開口,安靜地等着姜姝的回答。

現在情景,很像他參與了一場并沒有多少底氣的考試,閱卷人是他心愛的女孩,而他卻成為了忐忑而又期待着結果的考生。

說實話季冷很久沒有這樣緊張過,略顯新奇的體驗令他的心髒不斷地快速跳躍,幾乎都要跳出他的胸腔,在姜姝的面前起舞,只為讨取她的歡心——如果她喜歡的話。

姜姝語塞,迷茫地抿抿唇,剛起床時的臉頰邊還帶着可愛的粉紅痕跡,小巧的唇瓣是清淺的嫩粉色,整個人柔軟得不像話。

季冷寬大的手掌将姜姝的手背包裹起來,他的耳朵尖已經紅了,卻依舊不依不饒地說:“回答我呀,妹妹。”

好像沒有了臉皮和廉恥,成為了一只不達到目的就會不擇手段的狐貍精。

姜姝的大腦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處于宕機狀态了,可咄咄逼人的季冷又一定要她給出一個答複,只好胡亂點頭。

得到她的肯定之後,面前的少年忽然笑了開來,俊氣又明媚。

他稍微往邊上撤了撤,剛好讓出一條縫來,低眉順目地掩藏喜悅,卻又什麽都藏不住,就連聲音都被雀躍侵.占,“快去洗漱吧,我已經做好飯了。”

季冷的廚藝師承文蕤,又對姜姝的口味了如指掌,而姜姝睡了這麽久,早就饑腸辘辘了,美餐一頓之後,有些忘乎所以,眼皮開始打架,厚重得不像話。

小豬一樣。

“休息會兒再睡。”季冷接過姜姝的碗,放到洗碗機裏,見她擰了抹布要去擦桌子,又将手上的水擦幹,從她的手裏拿走擰巴巴的、還沒有完全擰幹的抹布,“我來。”

俨然一副主人模樣。

姜年連和文蕤在家的時候,就沒讓姜姝幹過什麽活,他們現在在外面玩,他也沒有理由讓他們的寶貝受苦。

說不清是什麽原因,今天的姜姝格外得能睡,在她午睡即将結束,将醒未醒時,半開的窗戶将微風送來,吹起她散落在耳邊的碎發。

細碎的發絲在她的鼻尖晃動,癢癢的。

姜姝下意識地伸手撓了撓,指尖卻驀地被握住,溫熱的、帶了一點薄薄的繭,那是寫字留下的。

她費力地睜開眼,朦胧間對上一雙深邃好看的、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

季冷蹲在她的床邊,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見她醒了,小幅度地晃了晃圈着她的手指,溫聲地勸:“好啦——小豬寶寶該起床了,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姜姝點點頭,季冷順勢将她拉了起來,抱了抱她,厚實的手掌輕柔地拍拍她的肩背:“醒了嗎?”

姜姝再次點頭。

季冷退開一些,高挺的鼻梁幾乎要與她小巧的鼻尖相抵。

昨天晚上看的“純愛番”裏的某些畫面不合時宜地躍入腦海,姜姝抿抿唇,主動往前湊了湊,略顯幹燥的嘴唇觸碰到了一個格外柔軟的東西。

“親我呀。”姜姝往後挪了挪,黑漆漆的杏眼中浸潤着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她撒嬌似的呢喃,“你親我呀。”

“…寶寶。”心中難以抑制的弦終于斷裂,季冷止不住地親她,從小巧粉嫩的唇瓣到纖長白皙的脖頸,一路往下,直到令他沉迷的深淵。

他驀地挺住,擡起頭問:“可以嗎?”得到肯定回答後這才再次俯身,盡情地取悅着她。

生理性的淚水不斷溢出,姜姝的大腦暈乎乎。

她恍若蕩漾在波浪翻湧海上,沒有可以依靠的地方,驚慌而又懷揣着隐秘的期待,在季冷的推動下探索着未知的寶藏。

忽然,她的手被握住,不容置疑一般強硬地與他十指相扣,黏稠的汗水自手心滲出,透過緊貼着的手掌傳遞着灼熱的體溫。

好熱。

要化了。

姜姝奮力仰頭,圓潤晶瑩的汗珠慢慢滑落,滴到微微下陷的鎖骨上,又隐匿于純棉的布料間。

季冷擡起頭,安撫似的摸摸她的臉頰,薄薄的嘴唇亮晶晶,被水光浸潤。

“叫我。”他的嗓音沙啞,浸潤着洶湧的危險,就連呼吸都帶着欲的喘息。

“……”姜姝咬着唇,努力抑制着即将決堤的嗚咽。

季冷眸光沉了沉,修長漂亮的手指不斷進.出,破碎的“哥哥”輕飄飄地于他的耳間降落,仿佛打開了某個馬上瀕臨阈值的閥門,澎湃的湍流席卷,帶着兩人陷入夢的樂園。

“大胸是男人最好的嫁妝!”*-化用于網絡熱門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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