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唐閱說這話原本是想惡心施承佑的，沒想到施承佑居然接茬了。
“當然了，我看着你那個樣子，不知不覺就激情起來了。”
唐閱：……怎麽辦，好像失算了，我已經感覺自己夠不要臉的了，沒想到這個瘋子居然比我還不要臉。
施承佑單手扶着地站起來，嘴裏還念叨：“我要換件衣服，這件都成露臍裝了。嘶，褲子也好黏，不舒服，要不咱倆先回碼頭那邊搞兩條幹淨褲子換上吧。”
這句話剛說完，兩個人就像同時想起了什麽似的，一起回神去觀察四周的情形。
剛才突然出現的密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與他們初登陸碼頭時那段小路差不多的一條路。
這條路兩邊空空蕩蕩，沒有店鋪、也沒有人，只在路的盡頭有一座黑色屋頂的簡陋平房。
這一切都不太正常，唐閱皺起眉頭，看了施承佑一眼，恰好發現施承佑也已同樣的目光、同樣的表情回看着他。
盡管心裏仍有點別扭，但唐閱還是決定先說正事。
“現在還是幻象嗎？”
施承佑也斂起了剛才的吊兒郎當，認真地說：“應該還是，我們進去看看。”
說着，施承佑走動幾步撿起一邊地上躺着的長刀，率先朝那黑屋頂的平房走去。
唐閱沒有猶豫，也大踏步地跟了上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唐閱沒忍住拉住了施承佑的袖口，問他：“我們要不要先搞個口罩戴上，遮住口鼻？”
“對啊，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施承佑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這次可以用你的衣服，來，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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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閱本以為施承佑是認真的，他沒多想地把襯衫從褲子裏拉出來，拽平展衣擺把自己遞到施承佑面前。
可施承佑卻遲遲沒有動作，唐閱疑惑地擡頭，才看到施承佑臉上戲谑嘲弄的表情。
“你什麽意思？”唐閱皺着眉頭，有點想給施承佑來一刀。
“逗你真挺好玩的。”施承佑哈哈大笑，“好好好，別瞪我了，我老實告訴你，同一個巫師面對相同的人是不會施展兩次同樣的幻術，這是游戲裏不成文的規矩。”
“所以，拿好你的刀，下一次沖出來的，可能就是會吃人的醜八怪了。”
唐閱聞言點頭，側身從腰側抽出了刀，故意劃了一圈從距離施承佑很近的地方劃過。
“你說得對，我得把刀拿好，以防哪個不長眼的總是要來惹惱我。”
施承佑伸長了手臂，熟稔地搭上了唐閱的肩膀：“看你說的，咱倆什麽關系，連不該看的地方都互相摸了，你可不能再把刀對着我。”
唐閱嘴角一抽，面無表情地甩掉施承佑的爪子，正準備說話，卻突然聽到一個蒼老尖細的女聲。
“看來我的幻術效果當真不錯。這麽快就讓你們兩個如膠似漆了。”
這聲音難聽的很，而且語調陰陽怪氣的，聽的人極不舒服。
施承佑立即收起痞笑，轉身朝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并且還下意識地，邁前了一步，将唐閱護在了身後。
唐閱：……
“既然都說上話了，就請現身吧。”施承佑大聲地說，“我跟我的搭檔剛剛上演了一出活春宮，有點乏了，所以那些亂七八糟的過程能不能直接省了，咱們直奔主題。”
唐閱：？
“哈哈哈哈，行啊，那我老太婆可就出來了。”
語畢，原本被半推開的平房大門突然被一股強悍的風吹開，砸在牆上發出“哐哐”的聲響。
接着，那風就變換了角度，仿佛無數只無形的手，推着唐閱和施承佑往屋子裏面進。
剛剛邁步進入屋裏，唐閱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潮濕又鹹腥的味道，帶着深海的幽暗、撲面而來。
四下看去，這房間裏到處都是嶙峋的怪石，石頭上長滿了墨綠色的油膩膩的海藻，明明沒有水，卻讓人莫名感覺像是身處海底。
緊接着，一串拐杖敲打地面的聲音就從那怪石的後方傳來。
唐閱循着聲音看去，只見一個佝偻着身體的白發老太從鱗次栉比的怪石堆中緩緩地走了出來。
她的拐杖不知是什麽材質的，通體死白，有點像某種骨骼、又有點像貝類。那拐杖最上頭有一個黑色長條形雕塑，這會兒離得近了，唐閱才看清楚，那居然雕的是一條仰天嘶鳴的人魚。
雖然小，但惟妙惟肖、醜的一逼。
女巫一走出來，滲人的目光就在施承佑和唐閱身上掃了幾個來回，然後陰陽怪氣地說：“本來面對擅闖我領地的人，我一般都會放些巨鱷。可是最近我種出的豔紅正值花期，而你們又正好是兩個人，雖然不是一男一女，但也勉強能用，湊合着幫我試驗一下豔紅花香的功效。”
唐閱冷哼一聲：“那可真是難為你了，這麽将就。”
施承佑把手伸到唐閱後背輕輕地上下撫了撫，意思是讓他不要繼續跟女巫杠。
然後自己岔開了話題：“巫婆婆，我想要的東西你要怎麽才會給我呢？”
女巫站定在距離二人2米開外的地方，眯着眼睛看看施承佑、又看看唐閱，笑的十分猥瑣。
唐閱一想到就是這個老太太剛才看到了那一切，就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本來呢，我是不再想刁難你們的。”女巫開了口，露出滿嘴歪歪扭扭的黑牙，“畢竟，那麽年輕美好的□□我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
唐閱：……
“但是呢，”女巫敲了敲自己的拐杖，“我最近再做一味解藥，還缺一份藥引，如果你們能幫我拿到，我就可以把尋找無主之地的地圖送給你們。”
果然，唐閱心道，不會那麽容易。
施承佑大概也是同樣的看法，他偏過頭與唐閱對視一眼，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沒問題，你需要我們做什麽？”
女巫伸出一根枯槁幹瘦的手指，豎在面前：“我要一顆，人魚卵。”
唐閱想起之前在船上遭遇過的那些醜陋的生物，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想要人魚卵，勢必要深入人魚窩。他們船上那麽多船員，要三人一組才能勉強贏過人魚，而現在居然要他們深入人魚窩，面對不知道數量上不知道要多過多少倍的人魚，簡直九死一生。
施承佑挑眉，顯然也對女巫獅子大開口的要求有所不滿：“巫婆婆，都說同你交易公平公正。失落大陸的地圖放在你這也并沒有什麽用，而一顆人魚卵可能會要了我們的命，你真的覺得它值一顆人魚卵嗎？”
女巫盯着施承佑看了一會兒，忽然陰恻恻地說：“你覺得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你得老對手閻羅，他覺得值。”
“你什麽意思？”施承佑的聲音沉了下來。
“就兩個小時前吧，他來找過我，也要跟你一樣的東西。而我，也提出了跟這次一樣的條件，施爺，不像你這麽婆婆媽媽。閻羅可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女巫摩挲着拐杖頂端的黑色人魚像，“這會兒算算，說不定他已經快要拿到人魚卵了呢。”
施承佑将手放在腰側的刀柄上，緊緊握着，然後慢條斯理地轉了轉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響。
唐閱知道，施承佑這個樣子是在生氣。大概是氣那個閻羅居然又搶到了自己的前頭。
上回在喪屍圍城副本裏的時候，閻羅被施承佑虐的那麽慘、老巢都被炸上天了，這一次，想必也是攢着一口氣要狠狠報複一頓施承佑的。
最起碼，也不讓他們痛快。
“行啊。”施承佑修長的食指輕輕扣着刀柄，似笑非笑地說，“但我還是要提個條件，畢竟閻羅比我們早出發了2個小時，所以如果他有命活着回來，那你也要再等我們2個小時。”
“如果到時候我們也帶着人魚卵回來了，地圖還是要給我們。畢竟，剛才那場演出也不能白看。巫婆婆，你說是不是？”
女巫的表情有些微妙，大概是沒想到居然有人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跟自己讨價還價。
半晌，女巫冷笑道：“可以等你2個小時，也可以把地圖給你們。但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的豔紅花香可還要再來一次。”
“沒問題。”
“不可能。”
施承佑和唐閱幾乎同一時間脫口而出，而後又同時轉頭，怒目瞪着對方。
僅僅對視了兩秒鐘，施承佑就輕嘆口氣，做出一副“好好好、你都對、我不跟你争”的投降表情，還用一種哄騙的口吻對唐閱說：“好了，別鬧，我這兒跟人談正事呢。”
那口氣、那話語，唐閱怎麽聽，都感覺像是在外應酬的男人溫言去哄在家鬧脾氣的女人。
這還能忍！
唐閱握緊拳頭，正準備給施承佑重重地來上一拳，卻被這家夥搶先一步攥住了腕子。
“一言為定，我們走了。”施承佑朝女巫揮了揮手，然後硬拉着唐閱走了。
女巫滲人的笑聲從身後傳來：“一言為定，施爺慢走。不過你也不要太拼了，畢竟考慮到你現實中的那種情況，還是悠着點好。”
唐閱沒有聽清這句話，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掙脫施承佑的禁锢上。
說來奇怪，明明兩人體格相當、身高也相差不大，但施承佑這個人力氣奇大，唐閱掙了幾次竟然都沒能掙開。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施承佑是花錢在游戲裏增加了自己的力量度的。
一直到走出門口，施承佑才主動放開了唐閱，而此時唐閱的右手手腕上，已經有了一道深紅色的、十分明顯的勒痕。
重獲自由的右手像是有了自主意識，在唐閱還沒來得及站穩的時候就呼嘯而出，直撲施承佑的面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