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害羞
時潤。總裁辦公室——
林旭照例進門彙報。
“會議的資料都準備好了？”座位上的人擡眼看他。
“都放在您桌上了，陸總。”
“待會兒你就不用跟進去了。”陸時衍交代說。
林旭點頭說好，轉身離開之際，又聽見上司叫住了他。
陸時衍頓了頓，遲疑片刻才開了口，“‘憂郁的喵’，這個項目......進展得怎麽樣？”
林旭反應了一會兒，才勉強消化。您直說想了解周小姐的工作情況不就得了？雖然不該自己過問，可他還真的有意關注了一下。
“好像不太好。”他打量着陸總的眼色，疑心他非比尋常的态度，“周小姐......貌似改了很多遍劇本，結果都不盡人意，所以這陣子天天往公司跑。”
“是嗎？”陸時衍下意識回想，這幾天好像并沒有看見她。警覺自己也沒理由關注這些，他這才收回思緒。
或許是因為她身上那一點陌生的熟悉感，所以視線才會不自覺轉移，留心得越多，就越覺得不可思議。
“行了，你先下去吧。”
林旭帶着滿腦子胡思亂想離開，總覺得哪裏有些蹊跷。
周詩萌的确郁悶極了，開始怎麽說的來着？一個兩個不都誇她寫的好嗎？可轉眼态度就來了個大轉彎，對着初稿指指點點，一會兒說這句臺詞是廢話，一會兒又說劇情銜接不夠連貫，總之能挑剔出好大一堆毛病出來。
雖然态度還算不差，可批評她的作品就有些讓人受不了了。
虛心接受吧，又覺得那不是自己的想法，她知道還有很多情節需要細化，可這樣下去，劇本遲早會被修改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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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詩萌這才體會到艱難，她年齡小，那些經驗豐富的業內人士總會不自覺地看輕她。所幸掌握權始終在自己手上，沒人忽略她的意見。
怎麽辦？好像越來越沒信心了！
“唉~”出了會議室，她仍是灰頭土臉的模樣。
不過再怎麽沮喪，一想到陸時衍好像又有些氣力了。
好想見到他！
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才被告知他去開會了，“那他什麽時候出來？”
“說不清，至少需要一個小時吧。”林旭看她失落的表情，詢問道，“有什麽急事嗎？待會兒陸總出來我可以幫忙傳達。”
“不用，不用。我在這兒等會兒就行。”瞥見外邊的沙發，她自顧自走到那裏坐下。
這期間，又有人給她端來了茶水飲料，周詩萌客氣地朝着她笑。
周圍清靜，幾乎沒人過往，這裏空間很足，一左一右是透光的通道，走廊上放有綠色的盆栽，清新自然，使整個環境少了一份肅然。
無聊的時間其實很好打發，周詩萌有随筆塗畫的習慣，從包裏拿出一張紙，一只鉛筆，看到什麽就畫什麽，不會刻意挑選。
暫時沒了煩惱，時間倒也過得很快。不知不覺，竟然在這兒坐了兩個小時，直到通道盡頭的人影緩步走來。
光線從玻璃透入，像是被柔化了。她正握着筆勾勒線條，安靜淡雅的姿态讓人不忍打擾，低頭的動作從容閑适，若是不去理會，大概能坐上一整天。
感覺遲緩，周詩萌轉頭去看，一堆人正朝着這邊走來。最前面的那人那麽醒目，她瞧見了趕忙起身揮手，笑容漾開，激動的臉微微發紅。
陸時衍看得微怔。
“你怎麽在這兒？”他的話裏流露出不易察覺的淡淡的愉悅。
“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吃飯嗎？”她歪着腦袋，不假思索。
忽然傳來幾聲隐約的咳嗽，周詩萌看向他的身後，年齡不一的員工面面相觑，最邊上的人仿佛還在竊竊私語。
“陸總，那......我們就先走了。”有人注意觀察眼色。
其餘的人忙點頭迎合，接着一溜煙離開。
陸時衍看着眼前這人，無奈地嘆息。
周詩萌好奇他帶自己去哪兒，憋了一路，這才忍不住開口，“不是去餐廳嗎？”扭頭一看，面前分明是一家電影院，門口擺放着近期上映的熱門電影的海報，電子屏幕播放的是一部動畫預告片。
陸時衍随手一指，“看過這個嗎？”
她懵懂地搖頭，“不過聽說最近挺火的，票房好像也很高。”
跟在他身後，周詩萌心裏産生了一種莫名的悸動。進出的人幾乎都是成雙成對，她随處打量，視線轉到他的後腦勺，緊張又期待。
這......好像約會！
正竊喜着，對方已經把票遞了過來。
“待會兒就看這個？”她隐隐感到失望，難道不該看浪漫一點的愛情片？
他“嗯”了聲，跟着坐了下來。
“那個......”周詩萌看了他一眼，“這是‘時潤’旗下的電影院吧？”
她扭捏了一陣，好像有些為難，“待會兒，我可不可以，多要一桶爆米花？”
她讪讪地笑，模樣有些呆。
陸時衍先是一愣，緊接着不由失笑，看她的表情，還以為是什麽了不起的要求！
沒等多久就到了下一場的放映時間，入口光線太暗，黑黢黢的，周詩萌一個不小心就絆到了階梯，眼看着重心不穩，身旁的人趕忙扶住她的胳膊。
而當事人呢，反應倒是迅速，死死護住了懷裏的兩桶爆米花，陸時衍簡直哭笑不得。
“謝謝！”她轉過頭對着他笑。
他微微颔首。
漆黑的影院，氣氛剛好，可大屏幕上播放的卻是老少皆宜的動畫片。
她放下偏見，漸漸被故事情節感染。出來之後還有些意猶未盡，感慨說，“不愧是迪士尼出品的影片。”
陸時衍回應說，“過不久，你的作品也會出現在大屏幕上，被更多人看見。”
周詩萌這才意識到他帶自己來這兒的目的，僅從劇本來看，差距确實明顯。“《憂郁的喵》還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你會相信我的，對嗎？”
他分辨得出她眼裏的懇切，那份純粹的信賴令他有些微的失神，陸時衍輕笑，“如果不信任，‘時潤’也不會在這個項目上砸錢。”
“對于動畫電影來說，雖然目前國內的技術還有缺陷，不過這幾年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相信到時候會讓人驚豔。”
“制作過程會很快嗎？”她接着問。
“不太清楚，不過人物的原型早就已經構建，具體的故事......”他看了她一眼，“也掌握在你手裏，相信不會需要過多的時間。”
當初之所以選中這個故事不僅僅因為它在網絡上的好評度，更多的是“時潤”需要提高動畫領域的競争力，發展産業鏈。
他在工作上一向精益求精，所以希望最後能夠完美呈現。
說不清出于什麽意圖，總之對她的感覺很奇怪，譬如現在來到了這家餐館，目睹到她吃飯的習慣。
私人菜館裏有屏風隔開，不大不小的地盤只坐着兩個人而已。完整的魚骨整齊地排列在了桌面，她吃完一條就緊挨着擺上，看樣子心情好像很不賴。
這一幕十分的眼熟，陸時衍想起萌萌吃飯的喜好，一下子怔愣在那兒。
“你怎麽不吃？”周詩萌疑心自己點錯了菜，可在一起的時候他分明也喜歡吃酸辣的東西。
“你......”他欲言又止，遲疑一陣，還是将想法揮散。
結賬的時候，周詩萌沒出一分錢，她對于自己行徑愧疚不已，“不都說了是我請你嗎？”
陸時衍多少有些無奈，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女生，他還真能讓她付錢？
“也是，”周詩萌噘了噘嘴，“反正我的錢也是你給的。”
這話有很大歧義，她大概是想說酬勞是從“時潤”那裏得來，他拿卡的動作一滞，轉頭看她，正要出口解釋，卻見她仰起明媚的笑臉。
“陸時衍，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她輕聲細語地問，輕微的腼腆。
他只覺錯愕，還沒想好如何回應，面前的人倒捂起了臉，“別，你別說，”又從分開的指縫間觑看，眼底有盈盈的笑意，“我會害羞的。”
“......”她到底誤會了什麽？！
腦袋裏有太多想法，一回到家，周詩萌就拿起了畫筆。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她只是遵從着內心将他的形象一點點勾勒出來。
不上色，依舊美好。
她看癡了，支着胳膊欣賞起來。
這一次，嘗試一下愛情故事怎麽樣？她在電腦上慎重地打下第一話的名稱——夢一般的遇見。
樓下的車停在陰影處，暫時沒有發動離開。陸時衍撥通了電話，只是簡單的交代，“林旭嗎？”
那頭回應了一聲。
他緊接着道，“幫我約一下賀決編劇的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關注人家的作者專欄，以後會有更多好看的文喲！
一定不負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