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魔界太子壽宴于五日後盛大舉行，神界太陽星君雖未赴宴，卻為這個喜慶日子添上了一片豔陽天。
雁回閑來無事，早早便入了席。
“将軍，您今日真真好看。”元桢作為雁回的随侍，站在雁回後方，眼睛不自主的往坐席上那位杏臉桃腮，我見猶憐的将軍身上瞟。
雁回今日還換上了淡粉留仙裙，襯得她更是嬌柔可愛。
雁回被元桢這樣一誇，心裏有些發羞。她回眸一笑:“我覺得，元桢今日也是真真美麗。”
元桢頓時喜笑顏開。
談笑間，萬衆矚目的長乘仙君落了座。
“神族長乘，恭賀太子喜壽，祝願太子日後，人生自在，桃花如面。”祝壽完畢，長乘的壽禮被侍從接過。
元桢:“将軍快瞧，是長乘仙君。”
雁回随着元桢的目光望去。不愧是美名在外的長乘，的确相貌堂堂，只是不似那般威風凜凜。
雁回剛想收眼，卻又被站在長乘身旁的那位留住。
“山鬼雲時，恭賀太子喜壽，願太子往後，平步青雲，鵬程萬裏。”雲時同樣送禮後落座。
山鬼。此詞傳達魔君腦海，猶如碎石落入山洞，不斷回響。
對于山鬼不聲不響誕生這件事，魔君稍露驚色。
雁回當真未想到，他們會在壽宴上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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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一直目視雲時，直到他挨着長乘坐下。
他竟與長乘相識？
雲時整理好衣擺，舉頭便對上了雁回的眸子。
元桢:“将軍，長乘仙君身邊那位，生得也好生俊俏。”
雁回一面聆聽元桢的話語，一面承接雲時那自眼底迸發的溫柔的笑意。
或是笑意的感染，雁回心坎滋發出幾許淡淡的愉悅。
來人逐漸增多，很快，宴上已座無虛席。
“諸位，在用膳前，本座要切謝諸君屈尊赴我兒壽宴，本座與太子，向在座各位敬酒一杯。”
酒飲，席開。席間先是請入琴師的高山流水，再是歌姬的餘音繞梁，進而又有舞姬的婀娜多姿，配以香茗，讓人如癡如醉。
“精彩!”
一道鼓掌聲響。
“我魔族兒女果真能歌善舞。”二皇子慷慨出言，瞧起倒有些情到深處有感而發的意思。
“意猶未盡，意猶未盡啊，我猜各位也定未盡興!不若，讓在座多才多藝的魔族兒女，再給各位來上點妙舞清歌可好？”
“父君，您看——”二皇子問魔君。
魔君:“也好，如此既盡地主之誼，也彰顯我魔族風采。”
“多謝父君。”
二皇子環視一圈，最終選中雁回，嘴角露出點意味不明的笑。
“既是如此，不知可否請雁回将軍，打個頭？”
雁回自幼習武，對歌舞既無興致也無天賦，識得她的人幾乎都知道。讓她上去打頭跳舞，雁回想想都覺着荒謬。
雖說雁回知曉二皇子因為一些原由容不下她，但她着實沒想到他會在這時給她使絆子。
方才才道魔界兒女能歌善舞，彰魔界之風采，若雁回再用不善歌舞的說辭來回絕，那便是打了魔君的面子。
見雁回還無響動，二皇子又道:“雁回将軍，可有聽見我說話？”
雁回正打算上臺，就聽到太子幫她解圍。
“我聽說，前些日子雁回将軍為母後去淩天峰取雪瑩草，受了許多傷，要上些日子調養才可痊愈，二弟，還是莫要勞動雁回将軍，累着她的身子。”
二皇子面色微沉。
雁回動身飛走至中央:“多謝太子體諒，雁回身子已無大礙。”
“雁回自幼好武，長大，便覺劍舞深得我心，略習了一二。諸位，獻醜了。”
開頭，雁回背劍行步，而後，撩劍，劈劍，崩劍，一招一式，游刃有餘，最後，以持劍望月結束。
“舞得好！”不知是誰領頭，喝彩聲轟動。
太子:“雁回将軍這場劍舞，可謂是幹淨利落，英姿飒爽啊。”
“承蒙太子謬贊。”雁回話機一轉:“一舞已盡，各位盡興，雁回心卻燃起。早聞二皇子劍術精湛，不知今日可否賞臉，與雁回比上一場？”
雁回粉嫩聲柔，卻擲地有聲，算是給二皇子不恥行徑的回應。
與雁回不通歌舞一樣，二皇子不通武法，修煉數百載，武法仍舊平平。
見二皇子氣的強顏歡笑，雁回收了口:“且慢。猶記得前陣子二皇子研制一法器，內力耗損，應是不宜打鬥的。此事雁回竟如今才記起，二皇子莫怪。”
二皇子臉徹底垮下。
宴席結束，雁回跟随衆人散場。
“雁回姑娘。”
來聲入耳，雁回便知道是何人了，她停步:“一別數日，別來無恙。不想，會在太子壽宴上與你相見。”
“也乃我意料之外。”雲時道:“說來也巧。那日我正思考如何與雁回姑娘再見，長乘就同我講魔界要舉辦壽宴，于是我便與長乘一道來了。”
“原來，你與長乘認識。”雁回随眼一瞟，留意到雲時頭上的簪子，是祥雲的樣式。
玉下公子雙眼溫柔若水:“我們都住長玉山。他是長玉山山神，而我，誕于長玉山”
雁回:“原是如此。”
“既然再見，不知雁回姑娘上回所說，可還作數？”
雲時說這話時，銀舞仙子從他身後掠過。
可她方才不是已經離開了嗎？雁回不解。
“自然是——”雁回回神作答，話未盡，被太子打斷。
“雁回将軍，留步。”太子信步而來。
“方才，二弟莽撞，對你多有冒犯，你切莫放在心上。”
“太子殿下放心，如此小事，自然如過眼雲煙。”
太子本想溫和一笑，怎知笑顏未展，就有人喧嘩。
“聚陰珠呢？本官的聚陰珠不見了!”判官大人摸遍了全身上下，連周遭也未落下搜尋:“方才分明挂在腰間，是何人偷了本官的聚陰珠!”
判官此言一出，四下喧鬧起來。
雁回第一時間想到了那位銀舞仙子，立即追了出去。
“雲時，比試之事稍後再說，等我尋你。”
仙子剛離開不久，速度快些應該追得上。可見鬼的是，雁回在附近搜了好幾次，也沒見着她的蹤影。
難道她已經走遠？
“雁回姑娘可是看到了可疑之人？”雁回跑得太快，雲時慢步尋找，終是在一處找見。
雁回頭上下微動:“她應是走遠了。我去向魔君禀報。”
“不對。适才追出，我撞見了一個未曾見過的面孔。”雁回恍悟。
而且，那人與掠過雲時身後的銀舞身高無差。
雁回向來記性好，宴席上，雁回東一張，西一望的差不多将在座的皆端量了一遍，唯獨那人她沒有絲毫印象。
“易容。”雲時脫口而出:“她易成了他人模樣入宴。”
是的，有人易成銀舞仙子的模樣，入宴盜取判官的聚陰珠。
“雲時，我們趕緊追上。”
二人拔腿飛奔。
“聚陰珠，是冥界之物。冥界是致陰之地，因擔憂身上陽氣過重與陰氣犯沖，所以冥界特制聚陰珠聚集陰氣，挂在腰間，能遮掩大半陽氣。”雁回雖在跑動，說話卻穩定平緩。
“常人要聚陰珠有何用？除非，她要聚陰養魂。”雲時猜到雁回所想，接話道:“你是覺着，她是真正的劫魂者？”
“不錯。”
此刻，他們已追到了魔界集市，路上行者絡繹不絕。
“此處是從壽宴出魔界的必經之路，也許她會在這條路上。”雁回同雲時講明。
“在那!”雁回捕捉住那抹身影。
她食指豎在嘴前 ，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雲時放輕步調，以免打草驚蛇。
可即便如此，那人照樣察覺了。她用輕功躍起，加速逃離雁回他們。
雁回同樣飛升上空，奮力直追。
但那假銀舞飛速極快，雁回自知趕不上，食指中指并攏伸直，比出劍指，伸肘劃出，一道術法形成的鋒利的橫波筆直飛向假銀舞，削掉了她一撮黑發。
雁回落地拾起:“發絲，乃個人血液滋養而生，有個人特質。我準備用她一撮頭發，融入追蹤法器，百裏之內，追無不至。只是需要些時日。”
“無妨，總有一日能擒住她。”雲時體貼安慰。
“我猜，她是個蝙蝠精。”他又冷不丁冒出一句。
雁回:“怎的如此說？”
雲時一本正經與雁回解釋起來:“我們已經放輕步調，集市又嘈雜，這般情況她都能覺察，聽力甚好，加之飛速又快，大有可能是蝙蝠精。”
雁回被雲時逗笑，嘴角兩邊笑渦凹陷:“為何不能是貓頭鷹？”
“貓頭鷹飛速較之蝙蝠稍慢。”
“有道理。”雁回贊同。
“我們耗費了很多時間，我需得折返，趁判官大人離宴前和他說明。”她真誠目視雲時:“比試之事只能改日了。下回相見，我定不推脫。”
“下回。”雲時揪着這二字念:“聽聞冥界鬼市有一法器抽魂鞭，一直在等一位能訓服它之人。待雁回姑娘處理完手下事，我們相約鬼市可好？”
“好。”雁回爽快應下，在身畔攤販處買下兩個鈴铛，塞給雲時一個:“這個鈴铛你拿着，待我閑下了，搖響鈴铛，你手中那個也會一同響起。那時，我們便鬼市赴約。”
“好。”
雲時還未來得及端詳鈴铛，雁回聲音便已漸遠:“還有，下回，喚我雁回便可。”
雲時一愣，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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