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先前西關王前去西北魔域鎮亂，頗有成效。可近日不知那兩位域主又因何事争執起來，還鼓動了其他域主參與，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雁回所在之地與戰亂魔域十分相近，魔君極有可能會派她鎮亂，故而她一頭紮進了兵營，加強練兵，一待便是很久。
此時雁回空而靜的房間裏，被淨置在書案上的鈴铛輕震了好幾下，叮鈴鈴，叮鈴鈴的，在安靜的環境中格外吵鬧，卻傳不到數裏之外雁回的耳裏。
夕陽西下，原本蔚藍的天被染紅，化成了一片火紅的晚霞，雁回攜着晚霞，打道回家。
歸家後，雁回癱坐在椅子上，嘆出一日的疲憊，閉目養神。
約摸着一刻鐘後，鈴铛再次震動，雁回被吓醒。
她拿起鈴铛時，雲時的聲音同步響起。
“來凡界石子河，有魚。”
雁回未想到鈴铛能傳聲，眼中閃過一瞬訝異。
石子河是何處？雁回疑惑。
罷了，先到凡界再說。
她趕在天暗前抵達了凡間姜朝都城，走過一片田野，風吹來，似有麥香，還有麥浪。
雁回随意找了個勞作完打算踏上歸家路的農民，問:“叨擾一下，請問你可知石子河在何處？”
農民黝黑的手指向西南方向:“在青山廟下面，你走去青山廟，自然能看見。”
雁回:“可否勞煩你告知我去往青山廟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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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嘴上說手上比劃的，将路線講得格外清楚。
雁回模樣乖巧地道謝:“多謝解答。”
她按照路線走啊走，直至晚霞退了場，可算是找着了石子河。
河邊僅有雲時坐着垂釣，雁回一眼便瞧見了他。
雲時長發半披，換上了略顯冷酷的秀以金絲的黑衫，好在俊朗柔和的五官化解掉了幾分因着裝帶來的冷峻，讓人不覺着生人勿近。
“雲時。”雁回喚道。
雲時一見雁回便和善笑:“你來了，快坐。”
雲時給雁回也備了椅子。
雁回坐下，瞧了眼幽靜的河水，又看了下雲時的魚竿:“為何在夜晚釣魚？”
雲時起了小心思，他有意将嘴角下垂，做出一副委屈的神情:“我下午便到了，搖了鈴铛，卻遲遲沒等到你。”
雲時說後，雁回注意到他一旁的魚簍，已然裝了好幾條魚。
雲時委屈的模樣讓雁回聯想到方才雲時在暗色中孤單的身影，內疚頓時蜂擁而至。
她對上雲時的眼睛:“抱歉雲時，那時我在練兵，未将鈴铛随身攜帶，所以未能及時注意。”
“着實是對不住，讓你等我那麽久。”
雁回實在太抱歉了，她想，定要想個法子補償雲時。
然而還未開始思考如何補償，雲時臉上的委屈便蕩然無存。
雲時收斂了他的小頑皮:“方才只是一時戲言，其實無礙的，你無須抱歉。”
雁回有些發懵。
“真的，你久未前來，我本可回長玉山，可我瞧魚簍中魚甚少，便想留下多釣幾條。此為我自己選擇，而非你之過錯。”
雲時這番話出，雁回才反應過來，她這是被雲時逗弄了。
雁回非但未生氣，反而覺着舒心。
雲時不是因她而委屈便好。
“鈴铛不便于随身攜帶，在消息及時傳遞這方面确有缺陷。”她道。
雁回将右手的拇指與食指環成圈，并用嘴唇夾住吹出聲音。
“你這是？”雲時不明，話語尾調上揚。
雁回俏皮一笑，故意留了個懸念:“等會你便知曉了。”
“你釣了多少了？”雁回湊上去問。
“很多。”雲時移動魚簍，放置在雁回手邊:“都給你。”
雁回:“給我？”
“今日這魚，本就是為你釣的。我在凡間閑逛，偶然聽人說，石子河的魚刺少，且肥嫩鮮美，便想着趁着日落前喚你來一同釣幾條，而後再回長乘那，我烹饪幾條讓你嘗嘗。”
“可眼下已過用餐之時，恐怕，只能讓你拿回魔界自行處理了。”不難聽出雲時話語間的遺憾。
魚簍裏肥碩的魚，該是雲時一人頂着日光獨自垂釣了多久才釣上的。
思及此，雁回心中愧疚橫生。
“雲時，真的謝謝你。”
“小事而已。我們既為朋友，便不用如此客氣。”
“好。”
不經意間，月亮已展露頭腳，倒映在河面，微微晃蕩。
雲時:“近日，你可聽聞冥界打更人之事？”
雁回不似方才的歡快，凝重地點頭:“已有耳聞。五日前，更夫在引渡時，因內髒破碎而亡。”
雲時望着河水深思。
雁回同樣被千頭萬緒所困擾:“他為何要殺更夫？”
雲時無力搖頭:“不知道，或許，更夫的死并非他本意。”
雁回對雲時的想法表露出幾分興味:“雲時何出此言？”
雲時如實道出所想:“此前，我聽聞，冥界在打更人身上賜下護身令，以防有心人附身。當晚，那人再欲附身，卻遭護身令阻擋，他便想擊碎它。可護身令堅固，那人與護身令僵持許久，兩股強大的力量在更夫體內碰撞，更夫凡人之身無法承受，故內髒盡碎而亡。”
“此為我能想到的最為自然，最為直接的致使更夫死因的由來。但也僅為我個人的猜測，我未見過更夫的屍身與現場，最終結論，還需等代冥界的消息。”
雁回聽後頗為贊同:“雲時言之有理。”
夏夜的石子河邊，除了雁回與雲時的交談聲，便只有對岸樹林裏的蟬鳴。突來了聲鳥啼，耳尖的雁回知道，是她養的魔鴿飛來了。
雁回攤開手掌，小巧的魔鴿輕停在她掌心。
她單用食指順着羽毛生長的方向摸了摸鴿子的頭，随後雙手捧給雲時。
“此為我養的魔鴿，聽話乖巧，飛速極快。日後雲時若有事尋我，便寫張紙條，塞進它的小爪子裏，它記得我的氣味，無論我在何處，它皆能找到我。如此，我便能及時看到你的消息了。”
雲時被鴿子藍色的眼睛吸引，與鴿子大眼瞪小眼。
“它很乖的，雲時你可以摸摸他。”雁回又将鴿子往雲時那湊了些。
雲時聽雁回的話，修長的手覆在鴿子身上，撫摸了幾下。
鴿子舒服的閉上了小眼，飛上了雲時的肩膀。
“它喜歡你。”雁回總是笑意盈盈的。
雲時偏頭，側臉蹭了蹭鴿子的頭:“我的榮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