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冥王制法器期間，又發生了一起妖魂被吸事件，渡魂的打更人同樣因內髒盡碎而亡。近日之事的聯合發酵，使冥界與一衆打更人人心惶惶。為防事态繼續演變，冥王只好下令，待捉拿到真犯前，魂魄引渡之事暫停。
“将軍，你說，魂魄暫停引渡，會不會造成輪回大亂啊？”元桢拿上手帕，上前給才練完功不久，額前一片濕汗的雁回擦汗。
“我自己來便好。”雁回接過帕子輕擦:“冥王做事，自有她的考量，她自然是能應對，才會出此指令。
元桢眼珠轉了一圈，點頭：“将軍說得對。”
陽光燥熱，雁回躲進陰涼處：“對了元桢，我有事需得出去一趟，若有急事，用魔鴿給我傳信便可。”
元桢：“我知道了将軍。”
她目送雁回離開，面上是抑制不住的開心。
她可太喜歡将軍往外跑了，這樣，她便可以偷懶不練功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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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妖界有件蠶妖以其絲制成的衣衫，輕若無感，還能抵禦攻擊，功力淺薄之人是無法擊破此衣的。雁回念着雲時的好，心想，雲時送了她那麽多東西，她總要回贈幾件，故她今日趕往妖界求取那件蠶衣。
路過熱鬧人間，雁回東走走，西轉轉，嗅到絲絲香味，追其源頭看去，原是幾步前的一家糕點鋪。
來都來了，便買些吧。
她剛往糕點鋪那走沒幾步，一高大的男子從她身旁擦過，那人疾馳掀起的風，吹動了雁回耳鬓處修飾的一縷發絲。
好險，差一點便撞上了。
雁回目光下意識追随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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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他往前直沖，在經過一老人家經營的水果攤前猛地一停，而後出人意料的将老人家的水果攤掀翻。
各色各樣的水果滾了一地，阻礙了人前進的去路。
“水果，我的水果啊！”老人家驚慌失措，心疼地看着他滾落四散的水果卻無能為力。
“追不上我了吧。”那男子全然不顧老人家的感受，只是朝身後得意地笑，那笑容，比今日的陽光還刺眼。
說完，那男子又如瘋狗一般奔走了，甩出身後追他的那人一大截。
追人的那位則在滿地的水果中尋找落腳的地方，幾步跨過水果後，也如瘋狗一樣醜陋的跑追上去。
老人家見掀攤位者跑了，急得直錘自己的腿根，繼而紅着眼把水果一個一個撿起來。
雁回最見不得老者難受，她決然大步沖跑至老人家面前，幫她拾撿水果。
“老人家，我同你一起撿。”雁回道。
老人家佝偻着背，擡頭看了雁回一眼後，擡手用衣袖抹過雙眼：“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啊。”
“不謝。”雁回笑笑，撿水果的動作不停。
撿得懷裏兜滿了水果，她至攤位上放下，留意到不知何時多了一人，在幫他們撿水果。
很快，那人也直起身，抱着一懷水果走來。
是位清秀的公子哥。
他對上雁回的眼神，示好一笑。雁回周到揚唇回應，以示禮數。
不等那人放下水果，雁回又闖入日光下，忙不停歇地撿水果。三人合力，不用很久，水果便全數撿回。
“真是多謝二位了。”老人家神色感激地目視二位，擇了幾個個他以為個頭大汁水甜的水果遞給他們：“我無他物可贈你們，唯有這水果是我的寶貝。我挑了幾個品相上乘的，你們若不嫌棄，便拿回去吃吧。”
雁回推拒，美目似和風溫柔：“無需如此老人家，不過舉手之勞，這水果您留着賣銀錢吧。“
說罷，她轉眼看了下那男子，便走去糕點鋪買糕點了。
雁回步伐輕松，影子也一晃一晃的。男子半眯眼緊盯雁回的背影，嘴角緩緩始現一道不明意味的笑。
糕點鋪香味四溢，雁回在各類糕點中挑的眼花缭亂。
她每樣皆想買一點。
“方才掀攤的可是向太傅家的公子？“
雁回的雙耳敏銳地捕捉到他人交談的話語，手上擇選糕點的動作慢了起來。
“不錯，在後邊追他的，便是自幼與他交好的禦史中丞家的公子。看他們方才那笑容滿面的模樣，應是在嬉鬧。“另一人答。
“所以，他便将人攤位掀翻了？”這人言語間滿是驚疑。
“未想到。”這人又想道些什麽，注意到此刻乃大庭廣衆之下，便有意放低了聲音。這人湊到另一人耳邊說：“未想到向太傅此般品德高尚，四方贊譽之人，其子竟如此頑劣。”
不過他此話說得太過小聲，雁回沒能聽清。
此後，那兩人未再交談，雁回也已買好糕點，前往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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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長玉山，長乘竹屋。
長乘雖未山神，可此職責與神界其他仙官相較，卻是個閑職。也是得了這閑職的好，長乘此刻才能有時間沐浴在這春光明媚，惠風和暢的長空下，閑情雅致地雕木雕。
長乘雕的是座佛像，在他熟練且精湛的技藝下，佛陀飄逸的衣擺都被他雕刻得唯妙唯俏。
“又在雕木雕？”雲時舉直雙臂，伸了個懶腰，跨國門檻慢慢悠悠地走到長乘身旁。
長乘上擡眼皮看了雲時一眼，沒作聲。
雲時大致觀賞了一下佛像：“雕的可是西天梵境的佛陀？”
長乘默認。
“神在雕刻神。”雲時扯了句：“頭回見，你從前都是刻些山間的動物。”
雲時喋喋不休，長乘嫌煩，索性不予理會。
“雕刻得很精致。”雲時在端詳過木雕的細節後，發出了一句由衷的贊嘆。
長乘一聽，不自覺地擡了嘴角，決定理會雲時這句十分悅耳的話語。
“我知道，顯而易見。”
對此，雲時無奈笑笑。他是比長乘更閑之人，見眼下無事，他便也坐下摸索着雕了起來。
他之前從長乘那學了皮毛。
兩人一刀皆一刀，弄得一地木屑。
在雲時的木雕初見雛形時，雁回來訪。
雲時見到雁回時略微驚訝，但随即他便切換了合乎禮儀的微笑：“下回你若來，提前與我說一聲，我便去山下接你。”
“無妨的，左右都是走，而且我已記得清路了。”雁回笑道，留意到長乘在一旁，她友好地喚了句:”長乘仙君。“
長乘聞聲擡頭，清冷的臉上帶了點笑意，他停下手中雕刻的動作，手臂伸直做了個請的動作:“請坐。”
雁回順勢坐下，得以近看到長乘的栩栩如生的木雕。
她忽的想起先前雲時與她說，長乘什麽都會的那句話。
雁回靜靜欣賞了一會兒:“長乘仙君的木雕實乃精品，在凡間應是能買個好價錢。”
長乘謙虛道:“雁回謬贊，長乘還需練學。”
這突如其來的謙遜可把雲時下了一跳。他提眉，不可思議地朝長乘投去一個眼神，随後向雁回語氣輕快地“吐苦水”:“方才我稱贊他時，可不見他如此謙虛。”
長乘面無表情地睨了雲時一眼，以示他的“不滿”。
雁回被他倆逗笑，兩個酒窩若隐若現，片刻後，她憶起正事，将酒窩收回。
“對了雲時，我有樣東西給你。”雁回手掌與桌面平齊，懸在桌面上空，掌心發出光亮，一件被規整疊置好的蠶衣出現在桌上:“這件蠶衣，你穿應該會很合身。”
他骨子裏那道溫潤的氣韻，與這素白的衣裳最是相稱。
雲時對妖界的蠶衣稍有耳聞，要得來應是不容易的，雁回應是費了番功夫。定是她覺着他總送魚給她，她心中過意不去。
“你可喜歡？”雁回滿含期待問。
雲時撫摸上蠶衣，感受到它順滑的面料:“我很喜歡，雁回費心了。”
雁回舒了口氣。
“雁回，我們可是朋友？”雲時兀的問雁回。
雁回不明所以般點頭。
雲時眼裏樂意攀升:“即是朋友，便不用如此客氣。我将你當好友，自然是想将好的都與你分享。”
雁回愣了一瞬後莞爾:“雲時說得對。”
日頭愈發燦爛，天已入晌午之時。長乘用掃帚将木屑掃淨，準備烹饪午飯。
“你可會下廚？”雲時邊擦桌子邊問雁回。
雁回:“不大會，但我喜歡下廚。”
喜歡下廚？
雲時不帶任何情緒的直視雁回:“你若喜歡，可要與我們一同烹饪菜肴？”
雁回不假思索答道:“好啊!”
炊煙袅袅，飄香四溢。飛過疱屋上方的喜鵲精纏繞菜肴香裏，感慨:“好香，山神大人好會做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