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進入月末,旱情越來越嚴重。中南部地區幾月未落雨,莊稼枯萎,滴水難求。
因為缺水,阿茶的茶樓也暫時閉館了。
阿茶無神的盯着因大門緊閉,沒有光線進入的昏暗的茶樓:“你們說,為何雨神不降雨啊?”
兔子激動附聲道:“就是!我們一同去神界讨伐雨神吧!”
兔子在與阿茶第一次相見後,無意間聊了幾句,便發覺甚是投緣 ,相見恨晚,來往便逐漸增多。
“吱”地一聲,門被推開,光束掃進茶樓。同時,在外邊想法子尋吸魂者的雁回與雲時走了進來。
雁回一臉心事重重,她跨過門檻的腳剛落地,便定在了原地。
她對雲時說:“雲時,我先回魔界取水。”
雲時跟着雁回停下,溫吞道:“我和你一起去。”
于是乎,阿茶看見,半個身子踏入茶樓的兩人又默默地退了出去,将門合上。
“你是,想取水救人?”雲時與雁回并肩。
雁回點頭:“回茶樓時,我在街角看見了幾個瀕臨渴死的乞丐。我不知道神界為何不降雨,或許是為這個朝代寫下的命運,又或許,是為了磨煉在位帝王而落下的一筆,我無法改變,也幫助不了所有人,但我想,我至少能幫助那幾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能讓他們有限的餘生中少一些痛苦。”
從雁回說出第一個字時,雲時就一直看着他,目光依舊似以往柔和,只是多了一種朦胧的情緒。
雲時:“好,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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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朝廷發糧赈災,百姓們迎來了曙光。
有了糧食,情形本應向好,可事與願違,那些吃了救濟糧的百姓,離奇地皮膚開始大面積潰爛,撐不過三日,便吐血身亡震驚了朝廷。
為此,朝廷派了數名醫官來救治百姓,民間醫師也自發免費開館救人。
醫師派藥人手不夠,雁回閑來無事,便去給幫忙,雲時也跟着一起。
可奇怪的是,即便對症下了藥,病也無好轉的跡象,且患病的人數還在不斷增加,這代表,還有人在吃糧。
雖然衆人知道這糧食吃了會壞身子,但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糧啊,過久了苦日子的農民百姓怎會舍得扔。
無奈,朝廷只好強制百姓扔糧。
這天,雁回和雲時送藥到一戶人家中,正碰上那戶人家扔糧。
“真是可惜啊,這麽多糧食。”扔糧人口中念念有詞。
一袋食糧,就這麽被扔在了地上。裝糧的袋口微微敞開,雁回經過時,無意間瞟見了大米的最上層有綠色液體覆蓋。
雁回下意識便拉住了雲時手腕。
雁回:“這米。”
“這米如何?”扔糧那人聽見雁回的聲音,疑惑湊上去問。
“這米上頭,為何有一層綠色的黏液?”雁回壓眉。
“黏液?”扔糧人抓着米糧看了又看:“這袋中只有米啊,何來黏液?”
雁回一頓,與雲時對看了一眼。
“是嗎?”雁回再向米糧看去,故意露出一副驚愕的神情:“怎的又沒了?”
雲時恰到好處地幫襯道:“定是你眼神不好,看錯了。”
“哦。”雁回又一副了然模樣:“興許是如此。”
随後,她和雲時把手裏的藥塞到那人懷裏:“此為醫官開的藥,一日兩副,需得按時吃。”
“好勒好勒,多謝二位。”
“舉手之勞,何需言謝。對了,醫官命我們取一些扔掉的米糧回去,好看看是出了什麽問題。不知這米糧可否讓我拿走?”
那人:“二位盡管拿去。”
雁回揚起一副笑:“那我們便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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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裏,米糧被雁回放在桌上,雁回,雲時,阿茶,兔子四人圍着桌子讨論那綠色的黏液。
雁回道出心中所想:“這黏液,凡人看不着摸不見,叫人難以發現,定不能出自凡人之手。”
“難怪朝廷查不出米糧的問題,難怪醫官治不好百姓的病症,若是有妖特意作祟,那便說得過去了。”阿茶撐着下巴,聲色沉沉:“這妖,為何要為禍人間?”
兔子:“可能瞧出是何妖的毒液?”
雲時伸出手掌覆在毒液上方,閉眼以術法感知。
片刻後,他睜眼:“此毒液極為特殊,我未能得知是何種妖類的毒液,至少,在我所熟知的妖類中,未有使用此毒液的。”
“又或者,此毒液乃某個惡神邪魔特制。”雁回補充道。
而後,她祭出一個玉瓶,将瓶口對準毒液,下一瞬,毒液便被盡數吸入瓶中:“我先将毒液收于此瓶中,好日後探查。”
次日,雁回幹脆加入了救治傷員的隊伍,幫大夫打打下手。
有了雁回的引領,雲時也跟着雁回加入了幫助救治的行列中,做了他從未做過的事情。
某天,雁回正蹲在瓦罐前煽火煲藥,一直魔鴿停在了雁回肩上。
雁回一如既往地溫柔地輕點了下魔鴿的頭,再慢慢将魔鴿爪子裏那小卷信件拿出展開。
紙上是父親小而方正的字跡:九川劍重于千金,實乃寶劍,我無比欽佩于如此天賦的鑄劍師,故令人留意許久,如今在長玉山山腳下古田村中木屋得見鑄劍師真顏。
透過字句間,雁回想象到了父親興奮而展笑的模樣,不由得略提嘴角。
正巧她對那位鑄劍師也十分好奇,他日,可勞煩父親引見。
雲時在另一個瓦罐前煽火,被罐中飄散的藥味熏得雙眉相蹙。
見雁回對着信紙微笑,他也舒展了眉眼:“可是有開心之事?”
雁回看向他點頭:“你聽了應該也會開心的。”
“我父親尋到了九川劍的鑄劍師。我記得你先前可是十分相中這把劍,若有機會,我想我們可一同去見那位鑄造者。”
不知為何,看着雁回的笑,雲時只覺得刺鼻的藥和熏眼的柴火都消失了,眼前只有雁回,令他內心動容的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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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強制百姓丢棄米糧後,染病的人數逐漸減少,治愈的人逐漸增多,情況大有好轉。
不出半月,這場災病徹底結束。
煲了半月湯藥的雁回本以為能自在幾日了,結果當晚手鏈閃起了藍光,吸魂者正在附近吸魂。
雁回當即告知雲時,二人摸索着在吸魂者離開前趕到了現場。
是那日在茶樓行為詭異的女子。
可先前他們撞見的吸魂者分明是位男子。
難道吸魂者不止一人?
雁回來不及想,直接使出一招術法向那女子碰去。
女子沒注意,被術法擊中胸口,她吸魂的動作被遏制,剩下未吸入的魂魄四處飄散。
“又是你們!”女子捂着劇烈起伏的胸口,含恨地望着他二人。
雁回那一招出得狠,在女子胸口處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不斷從傷口溢出,先染紅了衣料,後滴落幾滴在地面。
女子被雁回傷得厲害,已使不出高階的術法,她強忍着疼痛,将毒液彙聚掌心,朝雁回雲時揮灑而去。
雲時拉着雁回躲避毒液,因此沒注意到,女子鮮血落在地面幾秒後,生出一縷黑煙,再看,鮮血已将地面腐蝕。
趁着他們躲避的間隙,女子飛快地逃離了此地。
雲時沒有在女子逃走的問題上糾結,而是觀察起地上女子灑出的綠色黏液。
他冷靜道:“和我們在米糧中發現的毒液相同。”
聞言,雁回也蹲下察看。
“她吸魂也就罷了,如今竟禍害起了人間!”雁回眼中有了少有的恨意:“雲時,我們一定要盡快抓住她。”
如果說,先前雁回只是為了向抹掉被冥王記錄在案的名字而擒住吸魂者,那麽此刻,雁回是真心想為了四界而捉拿這個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