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那天過後,雁回立即将吸魂者可能不止一個的消息詳細寫下傳送給冥王。

冥王得知後,着人按着雁回信中所描述的面貌畫了畫像,在四界搜尋。

但多日無果,好似這兩人憑空消失了般。

雁回與雲時也沒閑着,在四處翻閱文獻,試圖找出有關這綠色毒液的記載。

同樣無果。

渴了一天,水被雁回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裏倒:“他們究竟是什麽妖?這毒液竟如此神秘”

還未等雲時回話,阿茶尖叫着出現在了雁回面前。

阿茶一臉驚恐:“兔子,兔子死了!”

雁回與雲時幾乎同時站起。

雁回悲痛與驚異交加:“在何處?”

阿茶結結巴巴道:“後,後院。”

雁回與雲時一齊跑進後院。

這狹小的露天的院子裏,正正躺着兔妖的屍體。

兔子的脖頸處有一道大刀口,鮮血從刀口中源源不斷的流出。

雁回被這一幕沖擊,呼吸恍若暫停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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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她緩了過來,才注意到兔子那半邊被腐蝕的臉。

而那腐蝕物,正是那攤綠色黏液。

是吸魂者。他翻入後院,将兔子殺害。

“是那夜我們惹怒了他們,所以,他們在報複。”雁回說這句話時,氣沖上頭,眼前一瞬發黑,一個沒站穩往後傾倒。

辛好雲時及時扶住。

雁回從未感到如此憤恨,她恨吸魂者,更恨自己。

但此刻更多的是悲痛,兔子的屍體在眼前,雁回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雲時的心也揪作一團,不知何時他的眼眶也犯了紅,因為兔子,也因為雁回。

他支撐住雁回發軟的身體,安撫地半環住她:“會抓到他們的,很快便會抓到的。”

————

眼下等待雁回承擔的還有很多,她不能一蹶不振。很快,雁回整理好心緒,再投入到調查中。

可上天好似與她玩笑般,讓一件又一件的壞事接踵而至。

此時,雁回擰眉凝神看着信紙上的內容:“西關王失蹤數日,将軍速回。”

是元桢的字跡,她派魔鴿将消息傳到雁回手上。

“雲時,我有急事,先回魔界。”擔憂的情緒一瞬間升至頂峰,她扔下一句話,便匆匆離去。

魔界,雁回住處。

“可尋到線索?”雁回焦急問元桢。

元桢搖頭,神情低落。

這可如何是好?

雁回愈發慌張,半晌,她告訴自己慌張無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突然想起,父親曾與他說過鑄劍師,會不會與那鑄劍師有關?

去看看便知。

雁回不敢耽擱,離開腳步飛快。

可半路,她被淮赫攔了下來。

“聽聞令尊失蹤半月有餘,不知雁回将軍可有消息?”雁回聽見淮赫的聲音。

“可要我幫你啊?”淮赫幸災樂禍道。

雁回只想速尋父親,無意與他在此糾纏,便勉強将淮赫那令人不快的語氣忽略。

“就不勞三皇子殿下費心了,雁回自己解決便可。”

說完,她便要走。可淮赫下一句話便激怒了她。

“願令尊,活着回來才好。”

在淮赫将這句話說出的瞬間,雁回心中對淮赫的最後一絲情義覆滅。

“三皇子嘲諷我無妨,可萬萬不能嘲諷我父親。”雁回看向淮赫的眼神第一回有了厭惡:“從前我将三皇子當至親般的好友,如今我只後悔當年遞出了那一個采仙糕。”

數十年來,這是雁回首次說如此決絕之話,也是淮赫首次如此直接的感受到雁回的厭嫌。

頃刻間,好似有毒針射入淮赫心髒般,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而後是毒滲透脈絡的刺骨的寒。

他滞澀地看着雁回,幼時的畫面閃過眼前。

彼時淮赫和雁回尚是孩童,在慶祝父君五百歲的生辰宴上,淮赫被安排與二皇子坐在了一桌。

二皇子與淮赫向來不對付,二皇子想對淮赫使壞,但礙于在父君的宴席,動不了什麽大動作,于是便打起了淮赫吃食的注意。

一旁侍女給淮赫上什麽,他便拿走什麽,連平日極少見的稀有的采仙糕也沒留個淮赫。

淮赫只覺得二皇子幼稚,本不想理會他。但後邊實在被他煩的不行,淮赫冷冷地撇了二皇子一眼,便離開了宴席,來到了河邊的古玉亭。

在此處,他碰上了覺着宴席無聊偷跑出來閑逛的雁回。

“是你,三皇子殿下。”雁回一見他便道。

本着禮儀,淮赫對她颔首回禮。

而後,雁回肥嫩的下手捧着一塊被包裹着的糕點,掰下一半送到他面前。

淮赫不明所以。

“我方才在宴席上都瞧見了,二皇子不讓你吃東西,連采仙糕也拿走了。”雁回操着稚嫩的聲色道:“這是我的采仙糕,分你一半。”

淮赫有些不敢相信:“采仙糕少有,你也願意分我?”

雁回笑出兩個酒凹,把那半采仙糕塞到淮赫手裏:“正是因為少有,所以才更要嘗嘗啊。”

自此之後,淮赫與雁回成為了彼此第一個摯友。雁回被欺負了,淮赫會幫她出氣,淮赫有了心悅的女子,雁回會幫他追求。

直到那天,古玉亭中,淮赫悶悶不樂。

“淮赫在為何事傷懷?可願與我說說?”雁回欲排解淮赫的憂愁。

淮赫靜靜看了一會兒雁回,垂眼道:“魔界選立太子,西關王選站了大哥。”

雁回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她父親。

“你呢,會懸站誰?”淮赫抛出一個尖銳的問題。

将将一百歲的雁回還不太懂什麽陣營選站,她只能搖頭:“父親同我說,我們尚且年少,無須摻入這些。”

怎知淮赫又問:“若是你,你會選我,還是大哥?”

雁回不知作何答複,只無力地喊了他的名字:“淮赫。”

淮赫卻依舊逼問:“你會與你父親相抗,選我嗎?”

你為我之好友,如果選你你會開心,我定想選你。但父親是我在世間唯一的至親,是我最重要之人,我怎能與父親相抗。可若要選,我卻也不想選別人讓你難過。

我該如何?我可不可以不選?

雁回思緒慌亂,她心裏捉急,不知該如何回答,急得紅了眼眶。

可在淮赫看來,雁回的這一段沉默,便是她的答複。

她不會。

淮赫垂眼,眼底情緒被掩蓋。片刻後,他離開了古玉亭。

從那之後,淮赫不再親近雁回,不論雁回怎麽解釋或道歉,都置若罔聞,再後來,即便是見面交談,也都是冷嘲熱諷或惡語相向。

一直到今日,也是如此。

“我從前不知如何回答你的問題,可如今,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我不會選你。”雁回的聲音将淮赫拉回現實。

“太子殿下仁和,顧大局,有天資,他便是魔界太子的最佳人選,而三皇子,便是太子的反面。”

雁回的話語冰冷,連留個淮赫的背影也冰冷。

淮赫這才感覺到,雁回對他的情義,徹底斷了。

————

眼下尋父親要緊,理智消滅難受,雁回來到父親說的地方,站在村口四處張望。

以為老伯看見雁回,走上前問:“姑娘,可是尋人?”

雁回點頭:“老伯,聽聞有位鑄劍師住在此村,不知是哪一家?”

老伯:“一直往裏走,最後一間木屋便是了。不過那人行跡不定,時常不在家,不知你能否碰上。”

雁回謝過老伯,快步行至最後。

她推開門,便見父親被人掐住脖子抵到牆上,而那掐人者,正是那晚被雁回傷到的女吸魂者。

雁回見狀,喚出九川劍,一個箭步提劍向吸魂者刺去。

女子及時察覺,掐着西關王的脖子,講他提起甩了出去,自己則一個側身,躲過了雁回的那一劍。

女子瞟了一眼雁回的劍,不屑道:“你回因我大意才中了你一招,你以為,你還能傷到我?”

雁回飛身接住父親,将虛弱的父親靠牆放下後,站在他身前将父親護住。

女子松垮的站着,無情地打量雁回,極不把雁回放入眼中。雁回也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你竟是九川劍的鑄造者。”雁回語尾上揚,顯然覺着荒唐。

随即她又擡劍正色問:“為何傷我父親?你究竟是何人?”

“為何傷他?那便要問你那凡人的父親了。他日日纏我,說向我讨教什麽鑄劍之法,煩得我心厭,便想殺了。”女子饒頭興趣回答:“如何?不可嗎?”

嗎字剛落下,女子便用術法幻出尖爪刺向雁回。

雁回微驚,她為何能用術法且不被反噬?

她正面迎擊,用九川劍劃傷了女子的手掌。

這回雁回看見,女子掌心的血滴落地,将地面腐蝕。

女子吃痛後退,惱意上頭,更猛烈的用術法攻擊起雁回來。

雁回在凡間不能用術法,吃力的躲避着女子的術法攻擊。

想必父親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被女子所傷。

可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她需得快速結束此站,盡快将父親帶回魔界醫治。

也顧不得反噬了,雁回彙聚靈力于手掌,而後白色飛揚的火團浮于掌心,她手向前一揮,龐大一片淨火将女子包圍。

女子被淨火所困,如臨大敵般的恐懼。

雁回趁此,扶起父親用術法帶他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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