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滅國之力
滅國之力
一、四千年恩怨,神獸白澤現身欲化解。
四千年前,黑暗種族大舉入侵,亞土各族結成第一次亞土同盟,黑暗種族被驅散後,亞土同盟馬上陷入內戰,其中擁有強大神力的巫師和古桡特一族,竟然也針鋒相對。史書上倒是沒記載,這兩個不好戰的種族為什麽大打出手,不過這梁子算是結下了,而且一結就是四千年。兩族的戰争使族中的好手幾乎損失殆盡,後來兩族都引入深山,沖突才漸漸淡化,但是四千年來積攢下的仇恨實在無法化解。
置身與參天的楠木樹林中,雖然是烈日炎炎,但鑽到地上的日光卻只有斑斑點點而已,亞土大陸西部,西涼國,瑞楠森林。女巫師池昕微笑着對孫一凡說:“你是這三百年來我收的第一個弟子,叫我‘老師’之前,我得先考驗一下你拜師的誠意。”身着王室禮袍的孫一凡興奮的點了點頭,人類法師如果能得到巫師的些許指點,完全可以受用一生。
池昕又對孫一凡說:“在這瑞楠森林裏,有種叫‘溪邊’的動物,你知道麽?”孫一凡點點頭:“弟子在宮中的圖檔裏見過,‘溪邊’其形如狗,頭生雙角,四爪鋒利,口中有兩枚巨齒,性情暴躁,易傷人。”
池昕點點頭:“你知道就好,現在你去給我抓一只來,我要活的。”此言一出,差點把孫一凡難為死,“溪邊”是神獸白澤的部屬,雖然現在白澤已隐入深山,不再管這些世事,但“溪邊”兇暴殘忍,極難捕捉。池昕見他一臉苦相:“怎麽?不願意去?”孫一凡馬上點頭:“願意,願意。”說完嘆息一聲,找“溪邊”晦氣去了。
孫一凡剛走,一直躲在樹後的秦子曦氣沖沖的質問池昕:“你瘋了,真要收他為徒?”池昕咯咯笑了笑:“怎麽?吃醋了?”秦子曦沒有回答,只是冷哼了一聲,池昕搖了搖頭,找了塊巨石坐下等孫一凡回來。過了幾分鐘,秦子曦仍舊有些氣惱:“希望巫師小姐別忘了咱們此行的目的。”池昕點頭:“你是付師弟的弟子,我說過幫你,就一定會幫你。”
秦子曦的口氣這才緩了一些:“那就……。”池昕突然擡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秦子曦一愣,池昕已經在側耳傾聽。此時正值盛夏,森林裏幾乎無風,偌大的瑞楠森林深處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哨聲。池昕自言自語的說:“古桡特族怎麽來人族的國度了?”秦子曦一愣:“是古桡特族的哨聲?”池昕點點頭:“走,去看看。”秦子曦拉住她:“古桡特族和巫師不是有過節麽?咱們過去不大合适吧。”池昕已經拖着他走出數米:“哎呀,就算有過節,去看看熱鬧怎麽了?”秦子曦點頭跟上。
兩人随着哨聲走出七八裏,又聽到幾句古桡特語的吆喝聲,池昕懂古桡特語,那些吆喝聲是古桡特族首領在指揮古桡特戰士合圍,兩人弓着身又向前走了幾百米,見五個古桡特戰士,在合圍一個滿身灰毛,身高一丈,狼首人身的怪物。兩人找了個隐蔽的地方伏好,池昕輕聲解說:“這是狼戰士。”秦子曦剛一點頭,兩人同是納悶,狼戰士可是黑暗世界的生物,它怎麽會出現在光明神營造的世界中?
手持狼牙棒的狼戰士已經是強弩之末,五個古桡特戰士中,有三個手持長劍攔住狼戰士的去路,另外兩個用羽箭攻擊,這次行動的指揮官池昕也認識,叫納多,是古桡特族九位将軍之一,四千年前曾經跟巫師和人族并肩作戰過。納多在一旁觀戰,見狼戰士被兩個持劍的古桡特戰士逼得護不住下半身,他馬上下令射它小腿,狼戰士中箭倒地,三個古桡特戰士揮劍疾刺,狼戰士一聲哀嚎,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納多勉勵了五個古桡特戰士幾句,六個人開始挖坑,像是要埋掉狼戰士的屍體。池昕看完了熱鬧剛要走,突然林中“唔”的一聲鳴叫,五個古桡特戰士迅速張弓搭箭,站定四方。秦子曦眼尖,指了指左邊,原來是孫一凡抓到“溪邊”回來了,池昕暗呼糟糕。
納多也看到孫一凡拖着只一人多高的“溪邊”往這邊走來,他用人語喊:“人族的朋友,請說出你的來意。”孫一凡見這幾個人身着綠衣,神情靈動飄灑,他認出這是古桡特族,便畢恭畢敬的說:“在下西涼國王子孫一凡,奉師命捕捉‘溪邊’,打擾了各位,請多多擔待。”說完鞠了一躬。
古桡特戰士見孫一凡沒有惡意,便把長弓放下了。納多還了一禮,對孫一凡說:“王子殿下,‘溪邊’乃白澤部屬,不知它這麽得罪了你師父,希望你放它一條生路。”孫一凡一笑:“這是老師對在下拜師的考驗,怕是現在不能放。”納多一愣,已經猜出七八分,口氣中已經不怎麽客氣:“不知你師父叫什麽名字?”孫一凡忘記了巫師與古桡特族有仇,還引以為豪的說:“巫師池昕。”
池昕搖了搖頭,看來今天非出手不可了。果然,納多冷笑一聲:“原來是池昕的高徒,那今天我可不能讓你走脫。”孫一凡一愣,這才想起精靈與巫師的沖突,他深吸一口氣,仍舊淡定的說:“古桡特族的勇士要跟在下為難?”納多搖了搖頭:“你既然在拜師,那池昕肯定就在附近,我跟她打過幾次交道,這次只是想找她敘敘舊。”池昕剛要閃身而出,聽納多這麽一說,她想考驗一下孫一凡,就又伏下了。孫一凡笑了兩聲:“老師就在西涼城,請您移步,同我一起回去。”納多微笑:“看來王子是不想告訴我池昕的下落了?”孫一凡笑而不答。
納多命令三個古桡特戰士圍住孫一凡,他滿臉肅然:“既然王子不肯說,那我只好帶上你自己去找了。”孫一凡也翻臉:“我以前敬重古桡特族是高貴的種族,現在看來你們面對仇恨時,還不如我們人族理智。”納多一愣,他嘆息一聲,口氣緩和了許多:“年輕人,四千年前,我帶領三千木古桡特戰士奔赴聖戰前線,聖戰打了五年,回新奧爾森林的時候只剩下了五百人,其中有八百古桡特戰士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巫師的手中。從此後,只要我見到巫師,就一定把他們擒住,然後關在洪林中,直到他們的生命消盡。”
孫一凡苦笑:“可是巫師一族也在四千年前元氣大傷啊。”納多輕笑一聲,對那三個古桡特戰士說:“你們退下,我來會會這位王子。”孫一凡愕然:“你要殺我?”納多搖了搖頭:“我只是讓你在這裏躺一會兒,免得給池昕報信。”孫一凡點點頭:“好吧,是死是活也為老師拼一把,不過……。”孫一凡頓了頓:“不過老師是女的,你不會下重手吧。”納多“嗯”了一聲:“不會打死她。”
秦子曦伏在池昕的耳邊說:“這小子看上你了。”池昕瞪了他一眼。這時納多已經出手,只見他手拉長弓,指間卻沒有羽箭,孫一凡不明白他的用意,只是撐起了魔法盾。突然,納多食指與中之間多了一支淡綠色的氣箭,這氣箭威力奇大,只一箭就射穿了孫一凡的魔法盾,幾乎在同時,第二箭已經把孫一凡的肩頭射了個對穿。孫一凡被氣箭的力道帶倒在地,起了兩次都沒起來,他大呼:“你耍賴,你耍賴。”原來古桡特族高手的羽箭,都是以氣為魄,以魔法精靈為型。
池昕離得太遠,沒來得及救孫一凡,她馬上用飛翔術飛到納多上空,幾乎是痛斥他:“納多,你活了這幾萬年,就學會欺負小孩子麽?”納多微笑:“終于出來了。”池昕想也沒想,拔出法杖就甩給納多一個“火氣術”她比邊戈大一百多歲,對巫術的造詣也厲害得多,像這種小巫術連口語都不用說,就能施展。
納多早已被仇恨逼得失去了古桡特族的風度,他向右疾躲,反手拉弓還了三箭,池昕迅速飛落,然後馬上飛起,電光火石間,已經躲開這三箭。納多手不離弦,追着池昕連射了十幾箭,池昕都紛紛躲開,那些氣箭全都砸到了周圍的楠木樹上,被射中者不是枝斷葉碎,就是攔腰截斷,有些比較粗的樹幹,硬是被這一擊,砸出個巴掌大小的窟窿。
池昕躲身樹後,迅速從魔法囊中抓出一團上古淨火,躲身的樹幹又被納多射穿,池昕一轉身躲開納多一箭,她迅速用三尺巫仗在空中畫了一個直徑半米的圓圈,接着把淨火放在巫仗上,直接喝破一個高階巫術“赤明靈火”。一道火光從池昕剛才畫的圓圈中穿過,那道火光變成半米粗細的火焰直逼納多,納多連射兩箭都被火焰化為烏有,見火焰來勢兇猛,納多疾躲,但還是燒着了他的衣角,納多馬上在地上滾了兩滾,不過那股火焰就像有知覺一樣,貼着納多的屁股就跟了過來。
現在變成了池昕追納多,不管納多上蹿下跳,左突右逃,那股火焰總是如影随形。納多圍着池昕跑了幾圈,雖然沒有被火焰追到,但也被逼得滿頭大汗,突然納多朝池昕奔去,池昕馬上操控火焰阻擋納多,越接近池昕,納多就越難躲過火焰的攔截,奔到近處,他幹脆向左一倒,險險的避過火焰,就在倒地的瞬間,納多朝池昕連射兩箭,池昕一聲嘆息,只好把火焰收回來攔截納多的氣箭。
納多翻身而起,趁勝追擊,連連向池昕射出氣箭,池昕只好操控火焰左攔右擋。這樣池昕又落了下風,她現在只能阻攔納多的攻擊,卻無力還手,而且她用的“赤明靈火”要損耗大量的魔法精靈,長此以往池昕必敗無疑。無奈之下,池昕只好撤了火焰,朝天空急退。池昕暗想:看來只好兵行險招,才能盡快擊敗納多。她一邊躲避氣箭,一邊召喚了雷神之力,天空本來萬裏無雲,池昕開始召喚神力之後,馬上便烏雲密布。一時間風起雲布,電閃雷鳴,真應了這個巫術的名字“雷霆萬鈞。”
納多見池昕竟然召喚了雷神之力,也不敢怠慢,他馬上用木系魔法精靈,在周身做了個淡綠色的護盾,古桡特族雖然對魔法精靈有強大的控制力,但是他們基本上是用在了弓箭上,對于攻擊性的法控力,古桡特族就不太在行了。
突然間,狂風大作,池昕的巫師袍被風吹的獵獵聲響,她滿臉細汗,開始指揮着驚雷攻擊地面的納多。古桡特族矯捷的身手不是白給的,每次落下的巨雷,納多都能險險躲開,直到池昕降了一百多個巨雷,納多才被擊中一次,雖然被護盾擋住,但納多的動作卻遲緩了一些。池昕已被雷神之力累得滿頭大汗,巫師袍都濕了一大片,但是她見納多露了敗相,卻攻擊的越發狠了。納多險象環生,護盾又被擦中數次,如果再中一擊,他非喪命不可。
就在這緊要關頭,天空的烏雲被一道強光沖破,瞬時間萬光普照,幻雲叢生,池昕的終階巫術竟然就這麽被人破了。柔光生處,一只白色神獸踏步而來,雷聲沒了,風聲沒了,整個森林一片寂靜,納多坐在地上氣喘籲籲,他那件綠袍數處被巨雷燒焦,在柔光下分外顯眼,半空中池昕滿頭大汗,巫師袍上被氣箭射破的十幾個空洞也歷歷在目,兩人都覺是劫後餘生,剛才果真是一場惡戰。
池昕緩緩落地,笑着說:“原來是白澤駕到。”那只白色神獸便是白澤,它周身柔光褪去,只見白澤身高五尺,似羊似鹿,周身毛發其色若雪,其形似雲,姿态神情中無不顯得神聖莊嚴。“溪邊”見了白澤馬上掙紮着行禮,白澤朝它一笑,“溪邊”身上的縛身術已被解開。
白澤開口講話,它的聲音神聖莊靜,仿佛是天籁之音:“萬物衆生,各有其命,兩位請看一下周圍。”原來池昕和納多剛才的惡戰,把方圓數裏的樹木、走獸都毀于一旦,巫師和古桡特人都是至善至美的種族,看到這番景象,都覺慚愧。
白澤對納多說:“古桡特族是和善、安逸的象征,你被戰争和仇恨蒙住了雙眼,已越陷越深,望你多思悔改。”納多點頭領教。白澤又對池昕說:“四千年前的恩怨,實非你兩族之過,如今黑暗又滲入人族,請巫師一族幫助他們解脫。”池昕點頭:“這是我們的職責,當仁不讓。”白澤颔首緩緩轉身而去:“新的聖戰即将來臨,希望兩族能同心協力,共抗外敵。”說完化為一道白光而去。
池昕、納多愣在當場,新的聖戰?黑暗種族又要卷土重來了?再看看死在一旁的狼戰士,可能是真的,兩人互瞪了一眼便分開走掉。四千年的仇恨,太深太深了。
二、授業未成,徒增些許愛恨情仇。
孫一凡行了拜師禮,已經是巫師的弟子,當天池昕就教孫一凡,用森林裏的木系魔法精靈給自己療傷,沒出三天,他的傷口已經愈合。秦子曦建議先回西涼城,池昕卻說城裏人多事雜,要在這裏教孫一凡幾個月再回去,秦子曦賭氣先回去了。
池昕每天都生起一堆火,教孫一凡控制火焰,兩人一個會教,一個好學,只一個月孫一凡的魔法造詣就提高一倍,特別是對火系魔法的運用,怕是西涼國找不出第二人。這天,秦子曦又回來了,說是不放心池昕,池昕笑而不語。這時孫一凡正在用功,他盤膝在地,右手握着法杖,指向面前的火焰,火焰被他指揮着朝一棵大樹撲去,熊熊烈火纏繞樹身,但被火燒了幾分鐘樹幹卻沒點着。
秦子曦有些不解,池昕卻說:“又有進步了。”孫一凡收回火焰,原來他讓火焰只是繞着樹幹打轉,火與樹之間始終保持着一定距離,所以樹幹一直沒有點着,這就要用一股巧勁控火,講究的是對魔法精靈的控制力,普通法師怕是一生也達不到這種境界。
孫一凡微笑起身,向秦子曦打招呼,秦子曦微笑回應,三人說笑一陣,忽然飛來一只半米高的烏鴉,池昕一愣:“是邊戈的信使。”秦子曦問:“是極北之國的新宰相邊戈?”池昕笑了笑:“這小子給人當宰相去了?”
烏鴉落地朝池昕行禮:“昕姐,終于找到你了。”聲音與邊戈一模一樣,池昕微笑着問:“恭賀邊師弟為相。”烏鴉:“師姐別挖苦我,我自己欠的債,自然有我自己來還。”烏鴉頓了頓又說:“在極北之國,我遇到一個會用‘控魂咒’的黑暗法師,後來我才得知,她的黑魔法是一個巫師所教,而且這個黑巫師的門徒遍布人族各國,有些竟是身居要位,所以請師姐在西涼國鏟除黑法師。”
池昕點頭:“這是我輩職責,當仁不讓。”烏鴉:“我還要去告知族長,咱們有空再聊。”池昕點點頭:“好。”烏鴉撲打着翅膀,朝東方而去。既然邊戈這麽說,那西涼國肯定有黑法師,現在只好先回城再說。當天三人就開始返程,走了兩天才到了西涼城。沒想到國王竟親自迎出城,這個面子也算是給足了,國王先謝了池昕對王子的教授之恩,又請池昕協助西涼攻擊單國。說到這裏秦子曦愣在當場,池昕微笑回絕,拉着沒精打采的秦子曦回到王宮。
接下來的幾天,池昕一邊指導孫一凡修習魔法,一邊查探黑法師,忙得不亦樂乎,秦子曦卻極少露面了。又過了數日,秦子曦突然神神秘秘的來找池昕,池昕關了屋門,對秦子曦說:“是不是你的國家給你派來任務了?”秦子曦點頭,:“刺殺這次攻單的所有将領。”池昕一口應下:“這個好說,沒別的了?”秦子曦嘆了口氣,不自然的笑了笑:“沒別的了,作為我們先前談的條件,你幫我辦成這件事,單國也幫你做一件事。”池昕點點頭:“好,我的事很簡單,我殺了這些将軍之後,你必須馬上回國,從此不能再做間諜。”
秦子曦黑着臉問:“是因為孫一凡麽?”池昕搖搖頭:“你想多了。”秦子曦轉過身,有些不自然的說:“好,成交。”剛送走秦子曦,烏雲密布的天空,開始下起雨來,到了夜裏,還打了幾個響雷。第二天,國王才得知,五位剛要出師單國的将軍,在昨天夜裏全部被雷擊死,國王馬上召西涼國四大法師問話。
西涼雖然才建國幾百年,但舉國上下軍民同心,國王、官吏又清廉愛民,近百年來已經是亞土西部的大國。但是西涼的實力越雄厚,亞土中部的單國,就越覺得自己的大國地位岌岌可危,所以兩國在國家利益方面漸漸有了矛盾。反觀單國,單國是亞土有名的古國,四千年前,亞土同盟中八個人族國家,就包括單國,但近百年來,單國連出昏君,已是朝政紊亂,民不聊生。
所謂此消彼長,終于在三十年前,西涼大敗單國,大軍一度直逼單國國都,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單國有十個登峰造極的法師護京,西涼攻擊單城時,連損了幾千人都不能攻破,只好先行退兵。後來西涼每五年攻擊單國一次,以削減單國的實力,使其無法反擊,轉眼五年又到,但不想這次出師不利,大軍未動,将軍卻先死了。
國王問四大法師之首梁文:“五位将軍之死,會不會是單國間諜所為?”梁文回答說:“就算是人力所為,那也得像池巫師這樣級別的法控者,才能把天雷引下來。”國王點點頭,命令內侍把池昕叫來,內侍領命而去,國王又問:“如果跟池昕翻臉,你們有把握把她擒住麽?”四個法師互相看了一眼,梁文回答:“能保殿下全身而退。”國王一聲嘆息,巫師的力量,實在太恐怖了。
沒一會兒,池昕來到內殿,她先向國王行禮,又問找自己何事。國王把五位将軍的死告訴了池昕,池昕聽後一聲冷笑:“國王認為那五個人是我殺的?”國王陪笑說:“巫師小姐誤會了,我只是……只是找你來一起商量一下這件事。”池昕又是一聲冷笑:“你身邊的四個法師是行家,我如果想殺那五個廢柴,大可以給他們施咒,讓他們到前線再死,哪會讓你們看出來?笑話。”
國王看了一下梁文,梁文點點頭,國王笑着說:“巫師誤會了,你是一凡的老師,你怎麽可能幫單國呢!”池昕微笑着說:“你也誤會了,我誰也不幫,我只是來西涼國找一個得意弟子的。”國王這才對池昕不再疑心:“那就有勞巫師了。”池昕嘆了口氣:“國王還是自己保重,刺客既然敢刺殺五個将軍,說不定也敢來刺殺國王和王子。”國王一愣:“多謝巫師指點。”池昕搖頭:“國王又誤會了,我只是還有很多魔法沒有教給孫一凡,如果他繼位做了國王,不就沒時間學了麽。”
國王尴尬的笑了笑,池昕說了聲“告辭”,轉身離開內殿。梁文向國王進言:“殿下,池昕如此無禮,還是把她驅逐吧。”國王笑了笑:“她越是無禮,就越安全。”池昕出了內殿,剛好遇到從史書房回來的孫一凡,池昕問他:“這幾天你都在史書房查什麽呢?”孫一凡有些沮喪:“本來我想查一下,巫師為什麽跟古桡特族結怨,不過西涼立國還不到千年,沒有第一次聖戰的記錄,我想單國的史書應該能有聖戰的記載,能到那裏查一查也好。”
池昕嘆了口氣:“古桡特族背信棄義,首先攻擊巫師,這還有什麽好查的?”孫一凡搖搖頭:“神獸白澤說裏面有誤會,我想查出來解開你們兩族的仇恨,這樣老師就不用冒險再跟精靈打架了。”池昕有些感動,伸手摸了摸孫一凡的頭發:“今晚你搬到我那邊睡。”孫一凡一愣:“這樣不大合适吧。”池昕微笑:“小腦袋想什麽呢?昨天不是有人刺殺了幾個将軍麽,我怕你有危險。”自己撒的慌,自己得圓起來。
國王聽內侍說,池昕親自保護孫一凡,果然對她不再有半點懷疑。月光照得滿屋都是,已經午夜,孫一凡仍舊睡不着,他偷眼看看在椅子上盤坐的池昕,池昕雙眼微閉,神态若然,顯是已經睡着。孫一凡看着池昕,竟看癡了,池昕有古桡特族一般的俊美,平時言行舉止都是明豔動人、精靈古怪,雖然已經三百多歲,但樣子卻像個二十多歲的少女,如果不是那身巫師袍,誰會想到這是擁有強大神力的巫師?孫一凡嘆息一聲,小聲嘟囔着說:“如果你不是巫師該多好。”
突然池昕飛身落到孫一凡身邊,孫一凡還以為剛才偷看被發現了,馬上用被子捂住腦袋。池昕把他揪出來:“什麽時候了還睡!?”說着池昕握起巫仗,直接召喚了“雷神劍”,這時一股巨力撞開屋門,四股火焰直射向池昕,池昕召喚雷神之力對抗,四股火焰哪是池昕的對手?沒一會兒就被池昕将火焰到門口。突然屋頂傳來破瓦之聲,一股黑氣砸中池昕,池昕一個踉跄,雷神之力不複存在,她立即拉着孫一凡飛向屋角,四股火焰沒了阻力,不一會兒便把屋子點着。
池昕在屋角盤膝在地,氣喘籲籲,顯然受傷不輕,孫一凡握住她的手,都快急哭了。這時屋中火勢大盛,顯然敵人怕池昕拼命,所以要燒死兩人,孫一凡抽出法杖,要背着池昕沖出去,池昕拉着他:“外面有個黑法師,你不是他的對手。”說着她從魔法囊中拿出一個小瓶子,裏面有塊小小的鱗片,池昕把鱗片倒在地上,鱗片落地之處馬上滲出水來,沒一會兒,滲出來的水已經流滿半個屋子。
孫一凡大喜:“老師,這是什麽東西?”池昕微笑着說:“這是水麒麟的鱗片,是巫師族族長無意中得到的,後來他又送給了我。”孫一凡點頭說:“我記得書上說過,水麒麟是蠻荒萬載寒潭所出,能禦萬水,沒想到只是它的鱗片就這麽厲害。”池昕點點頭,倚在牆角閉上眼不再說話。
孫一凡眼中含淚抱住池昕,池昕格格嬌笑:“我哪這麽容易死?”她見孫一凡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暗呼糟糕:“你可想清楚,我可是三百多歲的老太婆了。”孫一凡沒答話,只是搖頭,然後又伏在池昕的懷裏。池昕自言自語的說:“我曾經害的兩兄弟變成仇人,這一生是不敢再動情了。”這時大火已經滅的差不多,放火之人已經逃走,宮中的內侍也都趕過來救火,一直折騰到黎明衆人才退去。
太陽剛升起來,池昕就開始用陽光療傷,國王得知後馬上趕了過來,孫一凡說了昨夜的兇險,國王對池昕連連稱謝,池昕只是淡淡一笑。陽光是黑暗的克星,到下午池昕的傷就好了大半,不過一想到黑法師的身份,她卻摸不到半點頭腦。這時有個內侍過來傳話,說秦子曦找她,還讓她單獨過去,池昕以為秦子曦要辭行,就沒帶上孫一凡。
池昕推開秦子曦的房門,見屋中沒有秦子曦,只有國王和兩個法師,池昕一愣,迅速抽出巫仗,冷哼一聲對國王說:“國王就這麽答謝我對你兒子的救命之恩?”國王滿臉不解:“不是巫師小姐叫我來這裏的麽?”池昕愣在當場,大呼一聲:“糟了。”說着運起飛翔術,閃身而出。
池昕撞開孫一凡的房門,見孫一凡滿身是血,四肢已經開始抽搐,她腦中一抽如遭雷擊。池昕抱起孫一凡,孫一凡面帶微笑,輕輕的靠在池昕的懷裏:“老師,是兩……。”說到這裏孫一凡已經氣絕,池昕再也忍不住,伏在孫一凡的屍體上“嗚嗚”的哭了起來,她有多長時間沒哭了?可能從離開巫師族之後就再也沒哭過,新愛舊情一起湧上心頭,她越哭越傷心。
國王也跟了過來,見孫一凡橫屍當場,他拉着兒子的手,仰天哀嚎。池昕哭了一陣,把孫一凡的屍體放下,命令一個內侍把秦子曦找來,過了半個小時,內侍才回來禀報,秦子曦找不到了。池昕一怒之下,一巴掌就把內侍打暈在地,她抓起國王的衣領:“去集合你的軍隊,由你親自指揮,我要……”池昕說的咬牙切齒:“……我要滅了單國。”
三、滅國之力,卻也不能扭轉乾坤。
秦子曦本來姓單,是單國的二王子,他出生的時候已經是單國大敗的第九年,單子曦十五歲時,國家已是人力凋零,經濟蕭條,他發誓要振興祖業。機緣巧合之下,單子曦拜了巫師付雲為師,半年之後他便已是單國一流的魔法師,但是以他一人之力,卻不可能挽回整個國家的危機。
後來,單子曦遇到了周游列國的池昕,他向池昕求助,付雲是池昕的情人,池昕愛屋及烏,便幫他到西涼卧底。池昕與單子曦相處三年,漸漸有了些感情,所以池昕談到替單國做事的報酬時,才勸單子曦不要再做間諜。再後來便是西涼五個将軍遇刺,下手的人當然是池昕,不過她卻沒想到,後來真的出現了一批刺客,還害死了孫一凡,池昕想起與單子曦最後一次見面時,單子曦說起孫一凡神态有些不自然,想來這批刺客定是單子曦所派。
只用了兩天,國王已經集結了三萬人馬,大軍當日便拔寨起營,用了一月時間,終于抵達單城,國王下令圍城,并準備第二天攻城事宜。第二天,朝陽剛露一角,大軍已準備妥當,突然西方閃來一道白光,原來是神獸白澤來了。白澤落在大軍前邊,池昕、國王、衆将軍紛紛上前行禮,白澤是國君的聖獸,一般有聖君執政時白澤才會出現。
白澤的聲音還是那麽神聖莊靜,它對池昕說:“你怎麽摻和到人族的恩怨中了?”池昕回答說:“我在人族的王國中待了幾十年,已有了太多的愛恨情仇。”白澤一聲嘆息,似乎充滿了惆悵:“既然勸不住你,那就請你莫要妄殺無辜。”池昕雖然不以為意,但還是點頭稱是,白澤又是一聲嘆息,這聲嘆息讓人有說不出的悵惘:“衆神為何要賦予人族如此豐富的情感?”說完白澤化為白光,朝西去了。白澤走後,國王這才上馬指揮衆将士攻城。
又用了一個小時,國王才布置好攻擊的陣型,池昕見單城上的守兵,一個個強壯英勇、視死如歸,幾個高階法師站定方位,真是守得嚴嚴實實。池昕對國王說:“照你這個攻法,就算三天三夜也攻不上去。”國王一愣:“不知巫師有何計較?”池昕淡淡的說:“單國的間諜害死了一凡,我要讓全城的人給一凡殉葬。”好歹國王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國君,聽了池昕的話也打了個冷戰。
池昕策馬來到陣前,兩軍的目光全都投向了她,池昕從腰間拔出巫仗,一上來就用了個少見的雙神超階巫術“衆神之怒”。只見池昕的巫仗上出現一個黑色的旋風,這股旋風竄入雲霄,一瞬間,天空烏雲密布,本來的晴空變得黑暗猙獰,池昕已經滿臉細汗,握着巫仗的手都有些顫抖,顯是已到了關鍵時刻。突然黑雲中出現了幾個紅點,後來紅點變得密密麻麻,先前的紅點漸漸變大,竟然是隕石,池昕召喚了隕石!城樓上傳來了一陣驚呼聲,在巫師面前,人力實在太渺小了。
從天而降的隕石帶着“嗖嗖”的呼嘯聲墜入單城,接着是爆炸聲、慘叫聲,隕石一顆接着一顆墜落,每一顆都不偏不倚的砸在城內,雖然個頭不大,但也足以把單城變成一片火海,毀天滅地、生靈塗炭,也就是如此吧。池昕喘息着退回來,她對國王說:“今天先給他們個下馬威,明天我帶你攻進城中。”國王早就被池昕的實力驚呆了,聽了池昕的話,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池昕的“衆神之怒”,何止是給了單城百姓一個下馬威?只一個巫術,便燒死單城兩成的軍民,雙方實力懸殊,單城官兵早已無心作戰。趁着單城軍隊士氣低落,第二天一早,西涼便發動全面攻擊,城牆下,西涼戰士像黑潮一樣湧向四門,城上羽箭齊發,滾石不斷,西涼軍撐盾向前,沖到牆墩下架設雲梯,搭箭還擊,攀梯攻城。
四門中以西門受到的攻勢最淩厲,三裏多長的城牆,架了十幾座雲梯,城上城下都是哀嚎不斷,又一隊西涼盾手沖到城門,單國将軍以滾石擊之,突然從城下傳來一聲嘹亮的呼喊:“冰天雪地。”單國将軍大呼糟糕。只一瞬間,池昕的“冰天雪地”便以城門為中心,向周圍擴散開了,冰峰躍上城牆,沒來得及逃跑的士兵全部被凍成冰雕,西門上下變成了一個大冰坨,這時才是夏末,此處卻像深冬一般寒冷。
一輛西涼沖城車,被百餘人簇擁而來,推到城門近處,沖城車猛力一撞,早被池昕凍脆了的城門一擊便破。有萬餘西涼士兵從西門沖進單城,不到中午,其他三門也都告破,西涼軍入城後,不管降兵、百姓,一律統統砍殺。單城之內,呼喊聲、慘叫聲此起彼伏,整個城市像是人間地獄一般,池昕對此充耳不聞,只是策馬到單國王宮那裏。
王宮已被數千人馬圍的水洩不通,遠遠便聽到宮門有喊殺聲,池昕走到近處,原來有十幾個單國士兵,在宮門抗擊西涼軍,單國士兵後面,有五個法師施法反擊,攻擊宮門的西涼軍雖有數百,但卻絲毫撈不到便宜,到現在已經死傷百餘人。
池昕見五個法師中竟有單子曦,她舉起巫仗,召喚了“雷神劍”,又運起飛翔術朝五個法師撲去。池昕一落地,揮劍便刺,破盾、傷敵,只一擊就結果了一個法師。除了單子曦,其他三人紛紛向池昕施法。池昕左突右沖,沒一會兒又殺了一個法師,單子曦一聲嘆息:即便是登峰造極的人族法師,在巫師面前還是這麽脆弱。
戰勢不利,單子曦下令撤退,宮門打開一道小口,單子曦剛要指揮着衆人往裏撤,沒想一個法師沖過去把單子曦推進門,法師馬上又拉上了宮門,門內的單子曦一聲驚呼,門外其他兩個法師已被池昕殺死,那十幾個單國士兵也都陣亡。
國王随後趕到,他指揮士兵擡着撞木撞擊宮門,其他士兵也開始翻牆而入,宮門撞破,三千西涼軍沖進王宮。又是一陣沖殺,沖到單國執政大殿的時候,單國國王和大王子已經自殺,士兵在□□發現了單子曦,池昕、國王随後趕到。
單子曦盤坐在床,沒有一點要逃的意思,國王問:“你的兩個弟弟呢?”單子曦微笑:“你來晚了,三天前他們已經被送到了東方的唐國。”國王一聲嘆息,這一時的疏忽,實在給西涼埋下了禍根。池昕不關心這些,她問單子曦:“你想殺我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害孫一凡?”
單子曦一愣:“我怎麽可能殺你?!”池昕大怒:“你還……”突然單子曦嘴中吐出一大口血,池昕這才注意,單子曦精神萎靡,臉色蒼白,吐血之後更是搖搖欲倒,池昕上前扶住:“你……你服毒了?”單子曦點點頭,握着池昕的手又說了一遍:“我怎麽可能殺你!”
池昕愣住,難道不是單子曦所為,那自己用神力殺了這麽多人,豈不是跟黑巫師一樣邪惡了麽?單子曦的聲音已經低了許多:“我回國後,在單國的文檔中查到:四千年前,八位人王害怕自己的政權落入巫師之手,就挑撥巫師和精靈結怨,兩族從此一打不可收拾,一直到現在還是針鋒相對。”單子曦喘了幾口氣,接着說:“希望你能跟精靈解釋清楚,不要再冒險再與他們交戰了。”說完單子曦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池昕記得孫一凡也這麽勸自己,心中更難受了。
單子曦忽然呼吸急促,眼看就要喪命,池昕從魔法囊中拿出一片靈芝草的葉片,給單子曦含在嘴裏,又自言自語的說:“望衆神佑你不死。”說着舉起巫仗,把還沒斷氣的單子曦凍成冰坨,然後用巫仗在冰坨上輕輕一敲,單子曦竟在衆人面前消失了。
所有人愣在當場,難道單子曦被池昕變沒了?随國王來的梁文恭維說:“好厲害的空間巫術,不知巫師把他送到了哪裏?”池昕嘆息一聲,随口回答道:“馬特洪峰的積雪區。”突然池昕想起孫一凡臨死前對自己說的話,當時孫一凡說到‘兩’字就去世了,池昕暗罵自己粗心,孫一凡說的可能是“梁”啊,當時他中氣不足,怕是自己聽錯了。
想到這裏,池昕召喚“雷神劍”,突然向梁文發難,梁文一愣,再躲已經晚了,他幾乎是本能的撐起了魔法盾,就在梁文面前,池昕突然停手。梁文又是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在無意中召喚了黑暗之盾,池昕冷哼一聲:“藏不住了吧,沒想到殺死一凡,害的單子曦家破人亡的人竟是你。”國王也看出來,梁文必是黑法師,沒想到殺子仇人每天都在自己身邊,想到這裏國王大怒,馬上命人将梁文拿下。
梁文舉起法杖,用黑暗魔法将國王的四個手下打倒,池昕揮劍疾刺,梁文閃身逃出屋門,他大叫一聲:“布陣。”院子裏四個法師站定四方,布了個防禦小陣。池昕緊随其後,她的“雷神劍”一見到日光,天空馬上就烏雲密布、雷聲滾滾。
池昕見梁文五人成陣,也不敢怠慢,引着天雷朝五人砸去,沒想到五人避的避、防的防,普通的天雷根本奈何他們不得。不止如此,梁文還屢屢朝池昕反擊,池昕躲開,五人步步緊逼要把池昕包圍住,池昕一愣,雖然這五個人傷不到自己,不過五人配合默契,自己一旦被圍,卻也很難反擊。
想到這裏,池昕向後一躍,舉起“雷神劍”,“咔嚓咔嚓……”驚雷一個接着一個降在五人中間,地上的石板被雷擊的連冒青煙,五人被逼的毫無還手之力。池昕橫起“雷神劍”沖向五人,天雷仍舊連連落下,每每擊到池昕,都能被“雷神劍”化解,五人躲得過天雷,卻躲不過池昕的攻擊,沒一會兒池昕已斬殺一人。
天雷一停,四人又彙到一處,兩人防禦,兩人進攻,又把池昕逼得連連後退。沒想到少了一人,他們的攻勢依然不減,池昕又往後一躍,四人緊跟而上,不給池昕再次施法的機會。池昕一聲冷笑:“這就能難到我?!”說着她開起雷盾,舉起雷神劍,絲毫不理梁文和另一人的進攻,她大呼一聲:“五雷轟頂。”
梁文的黑魔法和另一個法師的火魔法同時攻到,兩個魔法竟然沒有破開池昕的巫師盾,要知道巫師盾的強度,是跟巫師的修為挂鈎的,池昕本來就是巫師族中的佼佼者,又得到了雷神的傳承,她的雷盾與邊戈的巫師盾,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梁文攻擊受挫,剛要再進一擊,突然烏雲中落下一個巨雷。巨雷落地,竟震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深洞,四人被雷震的渾身一麻,別說反擊,就是挪動一下都困難。接着又是一個巨雷,四人的魔法盾被震破。第三雷随後而至,四人的耳朵都震出血來,第四雷、第五雷接踵而至,四人已被震得癱軟在地。
過了許久,梁文才掙紮着起身,池昕上前一步,“雷神劍”已經逼在了梁文脖子上,她冷哼一聲:“就這點伎倆?那天要不是你偷襲我,就算十個你也碰不到我。”梁文聽後,甩掉法杖哈哈大笑,池昕問他:“你笑什麽?”梁文回答說:“我笑你妄為巫師,害的單子曦家破人亡,害的單城內外生靈塗炭,巫師本是正義的象征,但巫師的名聲卻毀在了你的手中。”池昕聽後愣了一愣,接着一聲嘆息,梁文說的不錯,自己太沖動了,這跟幾十年前一樣,被情所激,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梁文接着說:“實話告訴你,我是唐國派到西涼的間諜,我是要殺孫一凡,但我卻不想讓西涼攻擊單國,又是你自以為是,非要攻擊單國,結果死了這麽多人,你良心何安?”池昕收起“雷神劍”:“你走吧,我不殺你。”梁文心中一喜,剛要逃命,突然覺得胸口一涼,原來國王已揮劍刺入他的後心,西涼國的黑法師,也榮歸亡靈世界了。
國王殺死梁文,又對池昕恭恭敬敬的說:“梁文已死,國師之位暫缺,寡人鬥膽請巫師繼位。”池昕點點頭:“我欠一凡的情,也欠單國人的命,是該為他們做些事。”國王大喜,有了巫師給他撐腰,何愁不能在亞土成就一番霸業?池昕向國王行禮:“請國王下令,別再殺單城之人。”這時池昕才想起白澤對自己說的話,她暗恨自己又做了件大大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