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錯誤
錯誤
“葛宇，東西都收拾好了吧？”
顧靈之正照着鏡子打扮着自己也不忘問候一下他。
“嗯，差不多了。還差什麽我去學校那邊買就行了。”顧葛宇說。
“行，那走吧。”
顧靈之出門前特意留意了一下顧葛宇的房間，确認沒什麽東西落下後才關上了門。
顧葛宇其實也沒什麽東西，只是顧靈之習慣了這樣。
出租車上，顧靈之的關心從未停下過，顧葛宇雖然聽得心煩，但表面上還是會掩飾出一副乖乖小孩的模樣。
“到了學校，一定要多交朋友。特別是那種成績好的，一定要向他們好好學習，知道嗎？”顧靈之拉着顧葛宇的手說到。
“奶奶，您明知道我成績不好，就別這樣取笑我了。”
“奶奶怎麽會取笑你呢，奶奶這是對你的信任。你總不能讓你爸爸取笑你吧？所以，你一定要證明給他看，他越是覺得你不行你就越要悄悄努力，就越要讓自己足夠優秀，等你超越了他，你才有足夠的實力證明你自己。”
出租師傅開的很快，估計是想順帶接一單回去。本來 20 分鐘的路程，結果 10 分鐘就到了。
顧靈之本想送顧葛宇進去的，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她就站在路口，目送着他進入學校。
“多注意身體，和同學好好相處。”顧靈之朝他喊到。
顧葛宇停下腳步，轉身回頭看向她，朝她揮了揮手。
“您快回去吧，放假了給您打電話。”
顧靈之點了點頭，看着顧葛宇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她才離開了。
顧葛宇是前幾天才辦理好轉學手續的，還沒來得及和班主任聊上幾句，高二 7 班的班群裏也還沒有他。
不過徐浩已經在群裏一個月了。
嗡嗡～
-宇哥，你猜怎麽着？
顧葛宇發送了一個問號。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班有一個跟你同名同姓的男生！
顧葛宇再次發送了一個問號。
-真的！不信我發給你看！
「對方發來一個文件」
顧葛宇看着文件擡頭：華川縣一中高二年級寝室入住分配表。
等等，華川縣一中？
顧葛宇點開文件，忍不住笑了起來，命運真是捉弄人，昨晚還有點小傷心呢，今天就又在一個班了。
不過，他打算逗逗徐浩。
-還真是同名同姓，不過我覺得他肯定沒我帥！
-不是我說啊宇哥，你這自戀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雖然你确實長的不錯，但做人重在謙虛啊？
顧葛宇沒回他，才半分鐘，屏幕頭上又是對方正在輸入中……
-我操？宇哥，你說咱倆不會又在一塊兒了吧？
-你奶奶住哪兒的啊？
-我操，我現在怎麽還有點小期待呢？
-我倒要看看是這個顧葛宇帥，還是我宇哥帥。
-宇哥？你還活着嗎？
顧葛宇跟着高一新生到物資領取處領了套校服，去寝室的路上又買了些床上用品。
東西好像有點多，要不……
顧葛宇點開手機，拍了張照片給徐浩發了過去。
徐浩回複一個問號。
-快來幫你哥搬東西。
只見聊天框裏再次冒出來一大排的問號。
-你說什麽？
顧葛宇懶得跟他廢話，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我特麽叫你快點到 A 棟來幫忙搬東西，你宇哥特麽的快要累死在這兒了！”
“A 棟？哥，你是說華川———”
顧葛宇打斷了他的發言，“是的沒錯，就是我，你宇哥。快點的。”
電話剛挂斷沒兩分鐘，一個人影就朝顧葛宇這邊跑了過來。
“我操！宇哥，真的是你啊，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好想你！”
徐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搭在顧葛宇身上。
“宇哥，我真的差點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沒想到緣分讓我們再次相遇，我真的要被感動死了。你該不會是私下調查我之後特意為了我才轉到這兒來的吧？”他說。
顧葛宇一把甩開他，有些無語地看着這傻 B，他突然有點後悔叫這玩意下來幫忙了，畢竟有這麽個顯眼包在這兒，臉都快掉地上了。
“滾蛋，叫你幫忙拿下東西，沒叫你在這兒賣騷。”
顧葛宇扔給他一床棉絮，自己肩上也扛了一床，手裏擰着行李箱，背上還背着個書包。
“操！我他媽怎麽就賣騷了？”徐浩抱起棉絮邊走邊抱怨到，“宇哥你也是，幹嘛不叫幾個人幫你搬啊，這麽多東西，你一個人拿，你爸真是狠得下心來。”
顧葛宇停下腳步看向他，眼神裏帶有些許憤怒，“在我這兒，賣騷叫做賣弄騷姿。還有這學校，要是能讓陌生人随便進那就不會設置門禁了。最後再提醒你一句，不許再提我爸，否則別怪我揍你。”
“行，我錯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閉嘴。”徐浩說。
江衍本來打算再找個小診所或者藥店看一下，實在沒有就算了。但張智飛今天不知道犯什麽毛病，必須拉着他到醫院看看。
從人民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 8:25 了。班會已經開了快半個小時，張智飛急忙打了個車，出租師傅的“黃色法拉利”開的确實有實力，才幾分鐘就到了校門口。
“慢走。”師傅說。
“操，完了完了完了。待會陳凱旋非殺了我不可。”張智飛邊跑邊吐槽到。
江衍倒不是很急，只是被張智飛拉着，想不跑都不行。
畢竟是人家江衍生病，又不是張智飛。
江衍被張智飛拉着，一路狂奔到了 3 教樓下。
“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動了。死就死吧，但願陳班能給我留個全屍。”張智飛雙手撐着膝蓋，嘴裏大口喘着粗氣。
“走吧，”江衍拍了下他的背，“放心，有我你死不了。”
江衍拉着他上了樓，兩人到了教室後門就開始商量起什麽來。
“你說的這個理由可靠麽？她會信你？”張智飛躲在教室後門回頭看了看江衍。在江衍點頭後，他才起身到前門喊了聲“報告”。
陳凱旋手推了推眼鏡，餘光撇了一眼張智飛，問到：“幹什麽去了？暑假沒玩夠？開學第一天就遲到，你挺行啊張智飛。”
“報告。”
陳凱旋剛想說話，餘光中看見了江衍，這才轉過身來。
“江衍？”
“陳老師，我有點不舒服，江衍他送我去醫院來着。其實我倆 7 點多就到學校了。”張智飛解釋到。
陳凱旋一個眼神停留在張智飛身上，滞留幾秒後問到：“我問你了嗎？”
随後，她又把目光停留到江衍身上。這次看起來柔和了許多，語氣也變得溫柔了不少，“江衍，是這樣嗎？”
此刻，張智飛心裏已經罵了一萬遍媽賣批。
江衍“嗯”了一聲。
陳凱旋上下打量了下兩人，又清了清嗓子說，“進來吧，下不為例。”
張智飛和江衍剛回到位置上，陳凱旋就頒布了這學期的第一條班規：走讀生早自習必須按時到班，晚自習可以提前一節課離開。住讀生所有上課時間不允許有遲到早退。
陳凱旋話剛說到一半的時候，講臺底下就是一片哀嚎聲了。
畢竟，真能在陳班手上走讀的只有那兩位特殊同學，現在那兩位走讀生算是徹底淪為“衆矢之的”了。
“憑什麽走讀生晚自習可以先走啊？”
一個男生發出了質疑，另外的同學也跟着起哄。
“就是啊，走讀生為什麽要比我們少一節課？”
“這不公平！要不把我們最後一節晚自習也取消算了，反正也沒有老師來。”
“就是！”“對啊！”“我贊同！”
陳凱旋拿起教材書猛砸了一下講臺，這才把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鎮壓住了。
“怎麽？不服？”陳凱旋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臺下，“你們要是有那個家庭條件走讀，那我是完全沒意見的。沒有那個條件就給我靜下心來好好學習，讀書是你們唯一的出路，這句話我不想再重複了。如果你們現在也在一線城市有幾套房，有幾輛法拉利保時捷超跑，我根本不需要逼着你們上課。但是你們，都住在華川縣！你們都是需要靠知識來改變命運！難道你們想一輩子待在這兒嗎？你們想一輩子工作在別人的影子下，靠着替別人打工賺來的幾張破錢來養活一家老小嗎？”
每次陳凱旋發火，教室裏都沒人敢再吱聲。班主任這一塊兒，她是威懾力最大的。現在還好，不比剛入學那會兒了。至少，同學們現在都知道，她說的是對的。
沒有誰的人生是一帆風順，只有當自己足夠優秀時，才能彌補缺失的遺憾。
班會上主要讨論了每位同學新學期的學習目标以及制定新的班規。陳凱旋對于管理方面很是有一套熟練的技巧。高一入學先是用不講理的方式懲罰犯錯的同學，先給大家來個了下馬威。高二她覺得應該稍微放寬了，但也不能太松懈，只能說相比之前，這一年不能給孩子們壓力太大。在她的計劃裏，高三基本就可以不用她操心了，畢竟高考是他們自己的人生大事，不用她強調，同學們也會好好學習。
顧葛宇和徐浩整理完宿舍已經是上午 8:45 了。徐浩多多少少也聽聞過陳凱旋的威風事跡。但有顧葛宇頂在這兒，他也沒太多擔心。畢竟在之前的學校裏，他和顧葛宇每天能到教室坐夠半天就已經是很給老師面子了。至于現在，他倆決定先去喝個奶茶，等上午的時間快磨完了再進教室。
課間休息的時候，張智飛有些納悶。他跑到江衍桌前坐下，問到：“你室友到了嗎？”
江衍低着頭寫着卷子，都沒看他一眼。
“不知道。”
張智飛看到卷子突然好像想起來了點什麽，上了三節課，他連書包都還沒打開過，都差點忘了王曉虹交代給他的事兒了。
“操！你等我一會兒。”張智飛飛回自己座位上，拉開書包拿出了那兩本五三，又急忙飛回江衍前桌的位置上。
“喏，給你的驚喜。”張智飛笑道。
江衍停下筆，一本嶄新的五三擺放在他的書堆上。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張智飛，“嗯？”
張智飛拿起自己的那一本五三，手指了指送給江衍的那一本，“我媽，讓我送你的驚！喜！”
“你媽送我這個幹什麽？”
江衍翻開書看了看，比起學校發的教材，這本習冊裏的題型更豐富一些。
張智飛笑了笑，“別問，問就是我媽把你當親兒子。”
江衍笑到：“行啊，那我豈不是你哥了。”
張智飛翻了個白眼。“快滾！”
江衍說了聲“謝謝”，随後便把書放到桌子底下，繼續做起試卷來。
“行了，話已帶到，驚喜也送了。至于補習，我看就不必了。我媽要是問起來，你就說在學校寝室裏邊補的。”張智飛說完就溜回了自己的位置。
江衍回頭看他的時候，他還不忘做一套自我編輯的手語。大概意思是：你敢告狀我就死給你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