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鬼火少年
鬼火少年
“衍子！收拾好沒！”
張智飛照着客廳的落地鏡捋了捋頭發。
王曉虹燒了一桌子的好菜，光是聞着都香。
“收拾好了先來吃飯，不着急。”她說。
江衍推着行李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好了。”
張智國也熄了煙，拿着車鑰匙，走了出來。
四人圍在飯桌前吃着豐盛的早餐，就好像是一家人般，其樂融融。
雖然是早上，但王曉虹還是想着江衍這麽久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所以，她一大清早就出門買了好多菜回來。
張智飛和江衍還在夢鄉的時候就聽見廚房乒乒乓乓的響聲了。
吃完早飯，張智國還是先擰着兩人的行李下了樓。
江衍和張智飛整理好期末複習資料才背上書包下了樓。
兩人剛出大門，只見一個戴着黑色頭盔，身穿黑色夾克牛仔的少年開着輛挺拉風黑色的摩托朝這邊過來了。
“上來，我送你。”
少年停下車，摘下頭盔的那一刻，兩人的下巴差點沒掉地上。
“顧葛宇？”兩人異口同聲道。
顧葛宇得意地笑了笑，又拍了拍後座，“十八歲成人禮，怎麽樣？帥吧？”
一身黑，兩人不知如何評價。
“你還真覺得自己是個鬼火少年了？”江衍打趣到。
“不過我覺得确實比我爸那車拉風多了！”張智飛說。
顧葛宇沖江衍擺了下頭，“上來，宇哥帶你去學校。”
江衍咳嗽兩聲，看了看一旁的張智飛，尴尬地笑道，“不了，我還是坐智飛他爸的車吧。”
“你知道我這車有多少人争着搶着想坐麽？真不上來？”顧葛宇調侃道。
張智國也從樓上下來了，剛走到大門就看見倆人傻站在門口。
“上車啊，愣着幹什麽？”他眼瞅了下顧葛宇的摩托，“車不錯，挺帥。”然後徑直朝駕駛門走去。
張智飛也跟了上去。
江衍看了看顧葛宇那副滿臉期待的樣子，又側過頭看了看張智飛。
“下次吧，我都答應智飛他爸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說完，他就一頭紮進了張智國的車裏。
臨走前，張智飛還不忘從車窗探出頭朝他笑了笑，“走啦！有篷的車就是爽！”
張智國啓動引擎，汽車的尾氣全噴到了顧葛宇臉上。
“操！”
顧葛宇看着他們走遠後沒好氣地龇牙咧嘴道：“咦快走啦～，有篷的車就是爽嘞～，毛病！”
顧葛宇騎着摩托，很快就追上了張智國他們。追上的時候還不忘朝後座裏的兩位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一路上，張智國和顧葛宇好似在比誰更快一樣，兩人上演了一場現實版的速度與激情。
只是後座的兩位被晃得夠嗆，下車的時候都還覺得頭暈目眩的。
顧葛宇把車停到了校門口外邊的停車場裏。等他跑過來的時候，一路上的回頭率爆表爆表再爆表。
“哇塞！顧葛宇燙頭發了更帥了！”
“你剛剛看見了嗎？他開着摩托來的！好帥！好酷！好拉風！”
只見顧葛宇急忙朝着一輛白色五菱跑了過去，衆人的視線也跟着他看了過去。
“江衍？他回來了？！”
“什麽？重磅消息！江衍他回來了！”
“他也燙頭發了！！已暈勿扶！讓我死在他倆遙不可及的顏值之下吧！”
“快看快看！我家宇哥就是去找他老婆的！兩個人同時燙發！同時到學校！好磕！”
張智飛先擰出江衍的行李箱，再擰出了自己的箱子。
“我就不進去了，等會公司要開個會。”張智國手指了指張智飛：“智飛，你幫江衍把行李箱推進去。在學校要是還缺什麽就叫陳班給我和你媽打電話，我有空給你們送過來。”
說完，張智國就急匆匆地開着車走了。
張智飛左手推起江衍的行李箱，右手拉着自己的箱子，“走吧，大家好久沒看見你都快憋瘋了。”
江衍笑了笑，正準備讓張智飛把箱子給他自己推，結果被對面沖過來的顧葛宇搶了先。
“哪個是你的？”他問。
張智飛滿臉疑惑地看了看兩人。
“你手裏的。”江衍說。
顧葛宇二話沒說拖起箱子就往大門走去。
“他今天到底想幹什麽？”張智飛問。
“誰知道呢？”江衍看着他的背影笑道：“管他的，走了。”
顧葛宇先把江衍的箱子拖到了寝室，又仔仔細細地打掃了一遍寝室衛生。
等江衍和張智飛趕到的時候，只見 301 的寝室門敞開着。
張智飛和江衍探了半個頭進去看了看，只見顧葛宇正趴在陽臺上擦着瓷磚牆。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沒看錯吧？那是顧葛宇嗎？”張智飛打死也不信。
“應該……是吧。”江衍疑惑地看向張智飛，“不對啊，他怎麽住這個寝室來了？”
張智飛笑了笑，“陳班給你安排的，教室座位也給你倆安排了同桌，說是為了增進你倆的同學友誼。”
江衍朝他翻了個白眼，小聲嘆了口氣。
江衍：我真的會謝謝你，陳班。
叮鈴鈴～
上課鈴剛響，7 班同學就已經全部就位了。走廊上還有些平行班的同學零零散散的在外邊瞎逛，直到陳凱旋路過的時候冷眼看了幾下，這才貓捉老鼠似的跑回了各班。
江衍剛從陳班辦公室簽完一系列的表格，現在他正跟在陳班背後。幸好全校師生沒幾個不認識他的，不然他那氣質看起來還真挺像個教師的。
顧葛宇還是在上課前往江衍的桌上放了一顆奶糖。他剛剛在宿舍的時候又換上了校服，畢竟學校裏穿成鬼火少年的模樣，要是被範校抓住了肯定又少不了 6000 的小作文。
陳凱旋讓江衍先等在門外，她先進去給同學們打了個預防針。
江衍在門外也沒怎麽認真聽，反正主要就是提醒同學們不要在他面前提及他的任何家事、親人，還有金錢幫助之類的話。
雖然每次一想到這些，江衍還是會很傷心很難過。但好在他現在學會掩飾了，至少不會把負面情緒傳遞給周圍的人。他也不想時刻都讓周圍的人關心着他，以他為中心。
他現在只想好好地生活，只希望一切都好好的，就夠了。
陳凱旋講完之後朝他揮了揮手，江衍這才挺直腰杆進了門。
就在進門那一刻，前排靠門的同學悄悄躲在門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Surprise！”
只見段宇和吳靜各站一邊沖着屋頂拉了響禮花。
陳凱旋轉過身點開了教室屏幕上的音樂。
接着，顧葛宇捧着一大束紅色康乃馨緩緩走了過來。
江衍接過花時特意瞄了一眼，最中間藏着一束紅色玫瑰。
顧葛宇這小子還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實際上人家只是瞄了眼就看穿了。
不過……江衍也沒當面拆穿。
“歡迎你回來！”顧葛宇當着衆人的面擁抱了他。
“震驚震驚震驚！學神返校第一天慘遭霸總強擁！”
“啊啊啊啊啊！磕死我了！小奶狗手捧紅色玫瑰當衆深情表白！BGM！禮花！還有一群人的祝福！天吶！這到底是我的幻想還是現實的甜蜜啊！”
“樓上描述有誤！那是康乃馨，不是玫瑰花！如果真是玫瑰，那家人們對不起了，我 7 班腐女一姐的名號從此就要徹底打響整個華川了！”
江衍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其他同學，“好好好，快松開吧！那群女的都快瘋了。”
聽到這話，顧葛宇反倒是抱得更緊了。
“怕什麽？咱倆抱的還少麽？”他說。
“那就先放開，回去再抱！”江衍朝他翻了個白眼。
等到音樂結束，顧葛宇才終于松了手。
陳凱旋推了推眼鏡，又從皮包裏拿出了一只英雄鋼筆遞給了江衍。
“老師知道現在已經不流行用鋼筆寫字了，但是老師還是要送給你。希望你以後可以成為自己人生故事裏的大英雄！”她說。
江衍謝過陳班，接過筆，回到了座位上。
顧葛宇也跟了過去。
陳凱旋上課還是一如既往地全程說着英語，“Good morning, everyone. Please turn your textbook to page 45. Today we will study the text of Chapter 11, Section 4……”
江衍看到了桌上的奶糖，他自然知道是顧葛宇給他放的。他也沒多想就撕開糖紙塞進了嘴裏。
直到他準備從課桌裏拿出英語課本。
啪啪啪～
一堆奶糖噼裏啪啦地掉在了地上。
“什麽事？”陳凱旋轉過身看向臺下。
顧葛宇沒忍住笑出了聲。
“顧葛宇！你在笑什麽？”陳凱旋問。
顧葛宇站起身忍着笑勁說到：“報告！沒什麽！我筆盒掉地上了。”
陳凱旋也沒再多問，只是轉過身接着講起課來。
“行啊你，給我準備的驚喜還真不少！”
“那是，我可是每天一顆放你桌上給你攢的！你自己數數你有多久沒來學校了。”
兩人低着頭悄悄咪咪撿着糖果。
後邊的同學替他倆打着掩護，只要陳凱旋準備回頭，他倆就立馬探出頭來。等陳班再一轉身，兩人又趕忙低下頭去撿着糖果。
“這麽多！你想膩死我啊？”江衍小聲打趣到。
“你就偷着樂吧，別人想吃都吃不到！”
兩人低着頭撿了好久，可算是把滿地的奶糖收拾幹淨了。
江衍從書包裏摸了只筆出來，剛打開英語課本，他驚呆了。
只見課本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各種顏色的标記，甚至還有自己中期考試的分數！
雖然全都是 0。
他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拿錯了課本。
接着，他又從課桌裏拿出了數學、語文、物理、生物、化學，毫無意外，全都做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和标記。
他又翻到每本書的第一頁，仔細确認了一下自己名字的字跡。
是我的字跡啊？我課都沒來上哪兒來的筆記？
他納悶到。
接着，他又瞄了眼一旁的顧葛宇。
算了，怎麽可能是他？他連課都懶得上，怎麽可能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情。
他從書包裏拿出王曉虹送他的那本五三做了起來。
很顯然，他并不需要再聽什麽課做什麽筆記了。
只是可惜了我們的顧葛宇，白忙活了！
快下課的時候，陳凱旋通知了同學們本學期的期末考試時間以及英語考試範圍。
江衍在她走後靠着椅背伸了個懶腰，卻無意間看見了顧葛宇桌上翻開的英語課本。
顧葛宇正睡着覺，他小心地從他手底下抽了出來。
他将兩本字體仔細核對了一下。
一模一樣。
真的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