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調職
調職
愛是最尋常的事,但愛不常在。
......
這年冬天冷得出奇,幹燥凜冽的北風呼嘯在整個上海的上空,陰雲深埋,在天際之間。
安月坐在溫暖明亮的咖啡店,手裏捧着熱氣騰騰的espresso,意式咖啡嘛,酸苦得叫人忘了冷。
“月月,等很久了麽?”
一個清朗的男音響起,随着他落座到安月對面,一陣寒氣襲來。
“沒有,我也剛到。”安月回頭,看着周越澤被風吹得微微泛紅的臉,勾了勾唇角。把手中的咖啡杯遞給他,“先喝點咖啡暖和暖和,給你點了茶,還沒上呢。”
“我可不喝這個,太苦了。”周越澤皺皺眉,嘴裏抱怨着,卻還是接過杯子輕抿了一口,把杯子放在桌上,他眉頭皺得更緊。
安月看着他有苦說不出的樣子,不禁開懷。
“越澤,今天找你......”
“月月,還記得麽?咱們讀大學的時候,經常去學校對面的沙縣裏喝速溶咖啡,甜的。”周越澤有些急促打斷了安月的話,可能是天冷得讓人心寒,莫名的,周越澤就是不想讓安月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我記得,很甜很甜。”安月也想到了當年,他們兩個人是系裏最惹眼的一對,不論是學習還是外貌,二人總是最般配的。到今天,他們相愛兩年。
“是啊,當時年輕,覺得甜的好,其實那速溶咖啡,難喝死了。”安月看着周越澤的眉眼,如是說道。
周越澤心裏猛地一跳,他看向安月,準備說點什麽。卻被安月打斷。
“越澤,我被調職到北京了。”安月垂眸看着桌上不再冒熱氣的咖啡,有點涼了,安月心想。
“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吓死我了。”周越澤猛地松了一口氣,氣氛這麽嚴肅,他還以為......
“是我要求的。”
“沒事,北京和上海又不遠,我......”周越澤還在繼續說着,卻聽到安月這一句,有些征楞。“為什麽?”
“是你同事還在針對你麽?我和你說過,月月,你們新聞組就是競争激烈,同事之間有點摩擦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太斤斤計較,你不能因為這個就連家都不要了吧。”周越澤有些激動。
“你總是這樣,競争激烈,有摩擦,我都可以接受,這兩年我也是這麽過來的,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總覺得是我有錯?”安月實在想不明白,當年在校園裏,會因為有人說她壞話就去找人算賬的周越澤怎麽會變成這樣,一旦安月把不順心的人或事向他傾訴,他就會讓她不要計較。
“我從沒和別人計較,我計較的是你,你不向着我。”安月鼻尖有點發酸,一激動就哭的毛病從小就有。
“我怎麽沒向着你,我也是為你好,難道我要鼓勵你去跟他們勾心鬥角麽?左右他們又沒傷着你,不過是搶幾條新聞,這不至于吧。”
“沒傷着我?是,我是沒死,可他們往我鍵盤縫隙裏放玻璃渣,往我采訪話筒上噴消毒液,往我采訪稿上亂填敏感問題的時候,你在哪?”安月越說越急,眼淚滴到下巴上。
“我......你沒和我說過這些。”周越澤有些懵,怎麽會這麽嚴重。
“我是想說,可我也要有機會才能說,每次話沒說完就要聽你說教,讓我忍氣吞聲。我實在是忍夠了他們,也受夠你了。”安月擦了擦淚,她不想鬧得太難堪。
“也不光是因為這個,北京有更大的發展空間,而且當年我想面試的也是北京的報社,是你說想留在上海,我才在這邊的分社應聘,現在,我想去那邊看看。”安月說着,想要站起身來。
“月月。”周越澤叫住了她,“我可以改,不走,行麽?”
安月笑了笑,看了看窗外的街景,行人不多,僅剩的幾個也是行色匆匆。
“越澤,好聚好散,我們都冷靜冷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