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第 19 章
◎他絕不會把白兮凝讓給任何人!◎
盡管褚宸修努力給自己壯膽, 動作卻小心翼翼的,生怕白兮凝會不高興。
可小姑娘卻沒有避開,還在他收回手時擡起頭,那雙靈動璀璨的眸子仿佛在問他為什麽不摸了。
褚宸修只覺得一把火從心底竄起, 幾乎将理智燃燒殆盡。
得隴望蜀是人的本性, 他也不例外。
既然摸頭不拒絕, 那他能不能——
敲鑼聲催命般再次響起,褚宸修猛地驚醒。
白兮凝很喜歡被人摸頭, 這讓她有種被寵愛的感覺。
可她也知道褚宸修生活拮據, 要是遲到被扣工分會很麻煩,便體貼道, “褚同志,你快點去上工吧。”
褚宸修抿了抿唇,按捺住将人變小揣兜裏帶走的念頭,點點頭, 轉身大步離開。
白兮凝看着他的背影, 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嘴角下撇。
褚宸修摸頭的時候她心裏特別歡喜,怎麽輪到自己, 就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她嘆了一口氣,又想起褚宸修送的木雕蓮花,輕輕碰了碰那輕薄精致的花瓣,心情又好了起來。
白兮凝擔心不小心弄丢, 想了想, 将這個木雕蓮花系在香包上。
确定不會掉, 這才美滋滋往醫務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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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兮凝說不着急賣野山參, 褚宸修卻擔心時間久了出什麽意外。
翌日上完工, 他回去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打算徒步去鎮上,把那支野山參換成錢。
正午烈日炎炎,幾乎沒有人在外面走動。
褚宸修也不是健談的性子,并不覺得孤獨或者無聊,滿心都是白兮凝收到賣野山參的錢後高興的模樣,嘴角輕輕翹了翹。
走到中途,他遠遠瞧見一輛車停在路中間,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正焦頭爛額圍着車子這裏敲敲,那裏錘錘,急得都快哭了。
褚宸修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可想到要是能幫對方修好車,說不定能順路載自己一程,這樣也能早點把錢給白兮凝,主動過去,“要幫忙嗎?”
青年吓了一跳,對上褚宸修那張不好惹的臉,臉刷得白了。
褚宸修沒忘自己的目的,又問了一遍需不需要幫忙。
青年仔細觀察褚宸修的表情,見他沒有惡意,才稍稍松了一口氣,“你會修車?”
“可以試試。”褚宸修答得言簡意赅。
這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青年實在沒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他瞧着褚宸修一副落魄鄉下人的打扮,原先沒報什麽期望,結果褚宸修還真排查出故障,問他要了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車修好了。
褚宸修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沁出來的汗,道,“你看看能不能發動。”
青年坐到車裏,幾聲轟鳴過去,汽車終于有了反應!
“同志,真的太謝謝你了!”青年握住褚宸修的手,用力晃了晃,語氣十分感激,他從口袋裏掏出十塊錢,“這個是修理費,希望你不要推辭。”
“不用。”褚宸修直接拒絕,然後問道,“你們這車是不是去鎮上的?”
“呃,對。”青年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能捎我一程嗎?”褚宸修開門見山。
青年往後座看了一眼,面露猶豫。
車窗搖下,裏面坐着的中年男人看了褚宸修一眼,聲音透着股不怒自威的感覺,“讓他上來吧。”
“領導,這不太好吧——”青年試圖勸說,對方淡淡地看向他。
青年立刻改口,“同志,你上車吧。”
說着,他幫褚宸修拉開後座另一邊的車門。
“多謝。”褚宸修微微颔首,坐了上去。
小轎車再次發動,裏面的氣氛卻有些古怪。
開車的青年頻頻往後看,生怕褚宸修會做出什麽不好的舉動。
除了白兮凝和隔壁老兩口,褚宸修壓根不在意別人怎麽看他,只想着快點到鎮上把野山參賣了,因此裝作沒看到,只等到了鎮上就離開。
青年又一次看過來,褚宸修依舊沒反應,倒是中年男人捏了捏眉心。
他主動跟褚宸修搭話,“小同志,你是哪個地方的人?這大中午的你不在家帶着,出來做什麽?”
褚宸修沒想到對方會主動跟自己搭話,還有些意外。
不過中年男人一身正氣,不像奸猾之輩,他便答了,“我是慶豐村的褚宸修,前幾天上山挖了些藥材,打算去鎮上藥鋪換點錢。”
“藥材?”中年男人坐直身體,“都有什麽?”
褚宸修有些警惕,沒有回答。
“小兄弟,你別怕,我不是壞人。”男人從外套裏拿出一個證件,“這是我的工作證,你看看。”
褚宸修掃了一眼,看清職務,有些意外。
“實不相瞞,我家老太太病了,醫生說她傷了元氣,需要好好補補,我這趟除了工作,也是想看看附近有沒有誰家有藥材的。”中年男人語氣十分誠懇,“你那裏要是有,我願意加錢收。”
褚宸修聽到最後一句,有些意動。
他仔細觀察兩人,中年男人文質彬彬的,顯然是常年坐辦公室的文職幹部,前面開車的青年也不像練家子,要是他們起了歹心,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權衡利弊之後,他拿出小木盒,然後打開。
“這是——野山參?”中年男人定睛一看,語氣都有些激動。
“嗯。”褚宸修點頭。
“你出什麽價?”中年男人問道。
“你願意給多少?”褚宸修反問,他跟白兮凝商量過定價,最低也得七八百,少于這個數不如暫時留着,到市裏或者省城再問問。
中年男人皺眉沉思,最後咬咬牙,道,“一千五,你看怎麽樣?”
他真的很需要這株野山參。
褚宸修點頭,“可以。”
“我出來沒帶這麽多錢,先給七百,剩下的等下到我家再給你行不行?”男人從兜裏掏出一疊鈔票,數了數,全給了褚宸修,“還有十塊錢是給你的修車費。”
褚宸修并沒有被這麽多錢沖昏頭,留了個心眼,“等下到鎮上,把我放到供銷社就成,我在那裏等你們。”
青年聽到這話,又忍不住看了褚宸修一眼。
這小子難不成是個文盲,不認識工作證上的字?
巴結領導的人他見多了,頭一次瞧見這樣油鹽不進的。
中年男人卻沒惱,笑了笑,将木盒還給他,“那這七百就當是我付的定金,等我把剩下的錢拿來,咱們再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青年這下徹底忍不住了,“領導——”
中年男人皺眉。
要不是他的司機家裏有事,不得不請假,也輪不到青年當臨時司機。
可這後生太沒眼色,回去還是得換個人。
青年再蠢,這會兒也發現領導不高興了,他不敢再多話,老老實實開車。
褚宸修不想引人注目,快到鎮上時就下了車。
青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閉了嘴。
褚宸修确定錢和木盒都收好,這才往供銷社走去。
他等了十幾分鐘,中年男人匆匆趕了過來,還有些喘。
錢貨兩訖,褚宸修點點頭,就要離開。
“小兄弟,你這就要回去了?”中年男人喊住他。
“嗯。”褚宸修點頭。
“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要不我讓小張送你吧?”對方道。
“不用。”褚宸修搖頭,“我走回去也用不了多久。”
來的時候是順路,他搭個便車無所謂,回去就成了專程,這不符禮數。
中年男人便沒有堅持。
他看着褚宸修挺直的背影,眼中滿是贊許。
來回時間比預估要少,褚宸修回到慶豐村時,上工的敲鑼聲還沒響起。
他回去洗了個戰鬥澡,又囫囵擦幹淨頭發,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到白兮凝去醫務室的必經之路等着。
褚宸修一上午都在幹體力活兒,中午除了坐車的那會兒歇了片刻,一直在奔波,哪怕他身強體壯的,也有些扛不住。
想着白兮凝還要一會兒出門,他藏好錢,打算靠坐在樹下眯一會兒。
沒多久,輕柔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褚宸修敏銳地睜開眼,見是白兮凝,神色頓時柔和了許多。
他手撐着地站起來,拍掉身上的泥土和草屑,在小姑娘歡喜奔過來時往前迎了幾步。
“褚同志,好巧。”白兮凝笑眯眯打了個招呼。
“我是特意等你的。”褚宸修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才把那個牛皮紙封遞給白兮凝,“這是賣野山參的錢,一千五,你數數。”
白兮凝看着那磚塊一樣的牛皮紙袋,目瞪口呆。
她這才想起現在是七十年代,還沒通貨膨脹,紙鈔最大的面額還是十塊,一千五百塊真的很有分量。
知青院那麽大的地兒住了那麽多人,壓根找不到能藏東西的地方,自己又只有一個帶鎖的木箱,要是有人趁着他們上工的時候把鎖撬了,這麽多錢被偷,她哭都沒地兒哭去。
白兮凝臉垮了下來。
這哪兒是一筆巨款,分明就是燙手山芋!
她糾結片刻,小聲問道,“那個,褚同志,你能不能暫時幫我保管一下這筆錢?”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這不是擺明了給褚宸修添麻煩?
“可以。”褚宸修直接道,“只要你放心。”
白兮凝猛地擡頭,這一瞬間,褚宸修在她眼裏格外高大偉岸,身上還在冒金光!
“過段時間農忙結束,我可以陪你去市裏的郵局存起來,鎮上人多口雜,難免會走漏消息。”褚宸修回來的路上就盤算好了這些。
白兮凝感動得眼淚汪汪,“褚同志,你真是個大好人!”
明明是誇贊的話,褚宸修卻覺得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敲鑼聲再次響起,褚宸修這下不敢耽擱,“行了,你去醫務室吧,錢放我這兒不會丢。”
“嗯。”白兮凝連連點頭。
褚宸修看着她這信任的模樣,心裏癢癢的,擡手摸了摸白兮凝的腦袋,“走了。”
白兮凝看着他的背影,想到那磚塊一般厚的錢,籠罩在心頭的陰霾消散了許多。
她打算把這筆錢分成三份,一份存活期,留着手頭周轉,一份存定期,為将來做打算,再寄一份給兄嫂,讓他們想辦法打點好農場那邊,別叫父母遭罪。
這一次有錢還有藥,父母應該能撐到她去農場的那天吧?
到了醫務室,她更努力地制作藥膏藥粉,那拼命的勁兒叫李大夫都被感染到,跟着一起忙活起來。
時間一晃而過,農忙終于暫時告一段落,衆人也能稍微松快松快。
好多村民帶了家裏攢的雞蛋和其他東西,打算到鎮上換點錢和票,再買些油鹽之類的必需品回來。
白兮凝到村口時,拖拉機上三分之二的位置都滿了。
她這段時間治好了不少人,跟村裏人也熟悉起來,有個胖大嬸屁股往旁邊一擠,騰出來一塊地兒,熱情招呼道,“白知青,我這裏有位置,你過來坐吧。”
胖大嬸小孫子貪嘴,吃野果時沒注意被卡住喉嚨,急急忙忙将人送到醫務室。
那時候李大夫不在,白兮凝用海姆立克法救下那孩子,胖大嬸特別感激她,每回瞧見都會笑着打招呼,或者塞點東西,不值錢,卻是一份心意。
白兮凝道了一聲謝,給了開拖拉機的老趙兩分錢就上了車。
唐棠習慣性跟上,卻被開拖拉機的老趙攔下來,“唐知青,你還沒給錢呢。”
唐棠一愣,下意識看向白兮凝。
白兮凝正被胖大嬸拉着說話呢,壓根沒往她這裏看。
換做旁人,這會兒怕是已經自己掏錢了,唐棠卻是個臉皮厚的,她走到白兮凝坐的位置那裏,可憐巴巴哀求道,“兮凝,我出來得太急,忘了帶錢,你能不能幫我墊一下,回頭我再還你?”
白兮凝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唐棠這話跟原主說了沒有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哪次真正還過錢或者東西?
可她還記得自己的傻白甜人設,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唐棠,你也知道我花錢向來大手大腳的,我這次想給家裏寄點東西,錢勉強夠用,實在沒多餘的。”
唐棠哪兒管她有沒有多餘的,還要開口。
胖大嬸快言快語,“這拖拉機不是沒坐滿,距離出發還有一會兒,唐知青你跑快點,肯定能趕上,大不了大家夥兒再等等。”
唐棠笑容有些僵硬,“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都一個村的人,唐知青你快去吧。”胖大嬸笑呵呵的,沖她擺了擺手。
“是啊,唐知青,你要是不放心,我旁邊這個位置給你留着,誰來都不讓坐,這樣行嗎?”另一個被白兮凝幫過的嬸子也接腔道。
唐棠被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堵得啞口無言,臉也漲得通紅。
她試圖向白兮凝求助,可那胖大嬸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跟個小山似的将白兮凝擋得嚴嚴實實,最後只能咬牙找了個借口,灰溜溜離開了。
林莉莉坐在拖拉機上,看着唐棠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十分舒暢。
她發現慶豐村這些女人不說別人是非的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唐棠離開後,氣氛重新變得熱絡起來。
直到扛着大麻袋的青年從路口出現,衆人齊齊噤聲。
白兮凝坐在最裏面,後知後覺不對勁,探出腦袋一看,頓時笑開了,“褚同志,你也去鎮上啊。”
她這一聲仿佛平地一聲雷,一拖拉機人看看她,再瞅瞅褚宸修,神色變了幾變。
褚宸修腳步微頓,冷淡地“嗯”了一聲。
他給了開拖拉機的老趙兩分錢,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白兮凝看着褚宸修腳邊放着的麻袋,有些好奇,“褚同志,你麻袋裏裝的什麽東西?”
褚宸修沒想到她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一再跟自己搭話,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可他做不出讓白兮凝下不來臺的事,只得開口,“幹木耳和幹蘑菇,山上摘的。”
白兮凝恍然大悟,緊接着又有些懊惱。
她這段時間光顧着跟草藥拼命,都沒想起來寄點山貨回去。
不過也不用着急,慶豐村後面的那座山又不會長腿跑,以後再寄也一樣。
白兮凝想通後,臉上又帶了幾分笑。
褚宸修獨來獨往慣了,幾乎不跟村裏其他人來往。
再加上他生得高大健碩,還總板着一張臉,就差把“別惹我”三個字刻腦門上,哪怕之前白兮凝幫他扭轉了一點印象,還是沒什麽人敢主動跟他搭話。
這會兒見他雖然面無表情,可白兮凝問的話他都答了,便有那膽子大的村民試探着跟他交談。
褚宸修自然不會只理會白兮凝一個人,能說的就說,不能說的就閉嘴。
氣氛逐漸和緩,衆人也有說有笑的。
但很快,随着宋伊跟安竹的出現,村民們再次消聲。
白兮凝嘴角抽了抽,覺得自己坐的不是拖拉機,而是瓜田,周圍這些村民則是那些上蹿下跳的猹。
宋伊瞧見白兮凝,還挺高興,“兮凝,你也去鎮上啊?”
白兮凝回以微笑,“海蓉姐跟莉莉想去鎮上買點東西,正好我想去郵局一趟,就跟她們一起。”
“原來是這樣。”宋伊點點頭。
她村長家的閨女,在村裏人緣也不錯,方才招呼白兮凝的胖大嬸見兩個小姑娘似乎化幹戈為玉帛,立刻往旁邊挪了挪,給宋伊騰了快地兒。
安竹沒往女人堆裏擠,想了想,坐在褚宸修旁邊。
沒人再過來,趙叔便啓動拖拉機,“突突突”往鎮上去了。
白兮凝還是頭一回坐拖拉機,因此哪怕人擠人,還搖搖晃晃的,依舊十分新奇。
她長得本就漂亮,如今被原形溫養着,那些細小的缺陷也被補足,仿佛極品羊脂玉雕琢而成的工藝品,叫人見之忘俗。
再加上家世不錯,整個慶豐村就數她日子過得最滋潤。
更別提她點亮了醫術技能,真是哪兒哪兒都出挑。
如今她似乎真的放下安竹,還跟宋伊關系不錯,原先還在觀望的嬸子們頓時坐不住了。
白兮凝對面那個穿紅衣服的嬸子率先開口,笑眯眯道,“對了,我要是沒記錯,白知青是不是還沒對象?”
褚宸修聽到這話,瞳孔驟縮,下意識朝白兮凝看去。
安竹就坐在他旁邊,哪兒會察覺不到他的變化,眉梢輕輕挑了挑。
白兮凝斟酌了一下詞彙,禮貌道,“謝謝嬸子關心,我年紀還小,不急。”
“你如今十六,過年就十七,怎麽不急?”趙嬸子笑道,“我在你這個年紀,娃都能滿地跑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白兮凝只是笑,并不接腔。
“白知青,我家老大在部隊當兵,條件特別好,你要是願意,回頭我就給他寫封信,叫他回來相看,要覺得不錯就叫他打結婚報告,我保證比疼親閨女還疼你!”
褚宸修本來強迫自己低下頭,不去過問這些事。
可聽到這熟悉的女聲,臉色還是變得難看起來。
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他大伯娘,她口中當兵的大兒子就是兩年前搶了褚宸修入伍資格的大堂兄。
褚宸修從前什麽都不在乎,哪怕後來知道褚家老太太瞞着自己做的糟心事,也懶得生氣。
現在他們竟然還想搶白兮凝......
褚宸修放在身側的手逐漸捏成拳頭,眼中也閃過一絲殺意。
別的東西褚家人拿走就拿走,可白兮凝,他絕對不會讓!
可要是白兮凝願意呢?
褚宸修想到這個可能,恐懼和後悔交織在一起。
早知道當初他就該把事情鬧大,這樣同為鄉下泥腿子,他那個廢物大堂兄拿什麽跟他比?
褚宸修心亂如麻,人也越發沉默。
就在這時,白兮凝終于開口,“謝謝嬸子好意,不過我現在真沒打算處對象。”
她并不知道這個嬸子跟褚宸修的關系,态度禮貌又疏離。
褚宸修大伯娘笑容頓時淡了許多,眼中也帶了幾分不快。
自從她大兒子入伍,她在慶豐村也格外有面子,其他人也願意捧着她。
她覺得叫白兮凝嫁到自家來是給白兮凝臉面,可白兮凝竟然想也不想直接拒絕,未免太不識好歹。
褚宸修注意到大伯娘對白兮凝的輕蔑和不滿,眼神逐漸泛冷。
褚家這些人怕是早就忘了為救戰友犧牲的是他父親,而不是他的好大伯。
偷來的東西霸占久了,還真以為是自己的了?
從前褚宸修不耐煩扯皮,也不屑賣慘,可他卻無法容忍褚家這些人利用本屬于他的榮光看不起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
褚宸修目光沉靜,心中卻滿是狠意。
如果沒記錯,義務兵服役期限為兩年,要是沒辦法往上升,大多數都會退伍。
褚宸修自然清楚他那個好大堂兄什麽德行,整一個爛泥糊不上牆,能有什麽出息?
那樣的臭蟲,哪裏配得上白兮凝?
他腦中閃過一串數字,那是父親戰友離開時留給他的,讓他有事可以找自己。
這麽多年過去,褚宸修從未聯系過對方,如今卻覺得,有些事,也該說清楚了。
褚宸修大伯娘不知道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再過不久就要滾回老家種田了,還想挖苦一下白兮凝。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另一個嬸子急吼吼跳了出來,“哎喲,你家老大條件雖然不錯,那級別到底還沒能叫媳婦随軍,離那麽遠,小兩口一年到頭能見幾次?”
“白知青,我家老二就在鎮上電影院上班,你要是點頭,回頭領了證,我就叫他想辦法給你也在鎮上找份工,省得在鄉下受苦!”
“我兒子......”
幾個大嬸你一言我一語,有兒子的安利兒子,沒兒子的就誇贊家裏的侄子,完全沒想過想要介紹的小夥子會瞧不上白兮凝。
笑話,這白知青長得這麽漂亮,脾氣又好,家世還不一般,這樣的都看不上,那臭小子怕不是想上天?
他們吵着吵着,完完全全把白兮凝撇到一邊。
白兮凝還想解釋,卻怎麽都插不上話。
宋伊忍俊不禁,湊到她耳邊道,“這些嬸子平時也經常這樣,你習慣了就好。”
這麽一靠近,原先若有若無的蓮花香頓時濃郁了許多,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兮凝,你用的什麽雪花膏,怎麽這麽香?”
白兮凝微微歪頭,思考片刻,道,“我今天沒用雪花膏,可能是香皂的味道?”
“這樣啊,還怪好聞的。”宋伊點點頭,她看着白兮凝毫無瑕疵的姣好面容,心裏仿佛有個貓爪子在撓,“兮凝,那什麽,我能摸一下你的臉嗎?”
白兮凝有些意外,卻也不介意,“可以呀。”
宋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試探性碰了碰,眼睛頓時瞪圓了。
白兮凝這小臉軟乎乎的,仿佛剛發酵好的面團,手感也太好了吧!
自從這些大嬸開啓相親話題,褚宸修面上冷淡,餘光卻一直關注着白兮凝。
他瞧着宋伊從剛開始小心翼翼的觸碰逐漸猖狂,白兮凝還好脾氣地任由她上下其手,後槽牙逐漸咬緊。
褚宸修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狠狠地瞪了安竹一眼!
作者有話說:
安竹:這野豬瞪我幹嘛?
感謝在2023-07-26 21:58:11~2023-07-27 04:44: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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