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第 20 章
◎怎麽會有人腰那麽軟那麽細?◎
安竹不明所以, 正要開口詢問,那些嬸子終于想到白兮凝,目光灼灼,“白知青, 你自己說, 到底喜歡什麽樣的?”
白兮凝一愣, 下意識看向褚宸修。
褚宸修猝不及防對上她清淩淩的眸子,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攥成拳頭。
安竹頭大如鬥, 卻還是不得不為白兮凝打掩護, 輕咳一聲,“你放心, 我不會跟叔叔阿姨打小報告的。”
嬸子們頓時以為白兮凝舊情難忘,有幾個不禁泛起嘀咕。
他們确實中意白兮凝,也覺得能娶到這麽一個又漂亮、又有家世、還有能力、性子也和緩的兒媳婦是祖墳冒青煙,可前提是家裏的小子能把人守住。
有安竹珠玉在前, 幾個鄉下出來的小夥子能比得過?
要是将來鬧出什麽龌龊事來, 豈不是面子裏子都沒了?
白兮凝目光掃過這些嬸子,笑了笑,輕描淡寫扔下一記重錘, “我家條件特殊,需要男方入贅,将來孩子得跟我姓白。”
如今是1976年6月,按照原劇情, 1977年9月會召開會議, 10月宣布恢複高考, 12月正式考試。
白兮凝沒打算在鄉下過一輩子, 就算考不上大學, 她後年也能回城,這麽早處對象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她話音剛落,嬸子們瞬間安靜下來,只餘拖拉機行駛過程中“突突突”的聲音。
這年頭,哪怕家裏再窮都很少有人會同意兒子入贅女方家。
有本事兒子的更不用說,哪裏舍得便宜別人家?
Advertisement
大多數嬸子都打起退堂鼓,只餘幾個心術不正的眼神閃爍。
很多男方家裏領證前同意入贅,可真有了孩子,不講究的會在上戶口時一哭二鬧三上吊,撒潑打滾叫孫輩跟自家兒子姓,手段高的則趁着孩子年紀小不懂事,偷偷在孩子耳邊念叨跟媽媽姓丢人,叫孩子自己去鬧騰。
白兮凝無所謂別人打什麽鬼主意,只要她不松口,知青院有安竹、陳海蓉和林莉莉幫襯,村裏還有宋伊這個村長家的閨女和褚宸修,誰能強娶她?
氣氛正尴尬着,拖拉機突然出故障,動不了了。
白兮凝傻眼,她如今就是個戰五渣小脆皮,哪怕什麽都不拎,來回走上一趟不死也剩半條命,更別提家裏寄的東西只多不少。
從郵局拎到拖拉機上還能拜托其他人幫忙,可她總不能讓人家送到知青院?
白兮凝沉思片刻,咬咬牙,無論如何,她辛苦準備的藥膏和藥粉還有給父母補身體的東西都必須寄出去!
走不動也得走,她就算是爬,也得爬到郵局!
至于家裏寄過來的東西,她可以挑一些輕便的,其他的再寄回去就是。
褚宸修脊背挺直,雙手抱胸站在路邊,他面無表情看着地面,餘光就沒從白兮凝身上挪開過。
眼瞅着小姑娘拎着包視死如歸準備往鎮上走,他嘴角揚起一抹及不可查的弧度,随即道,“趙叔,我幫你看看。”
嬸子們紛紛看向褚宸修,表情狐疑。
褚家這小子還會修車?
“行。”老趙松了一口氣,樂呵呵将位置讓出來。
白兮凝卻是如聽仙樂耳暫明,此刻褚宸修在她眼中也變得格外高大偉岸!
褚宸修捋起袖子,露出強壯有力的胳膊,他接過老趙手裏的扳手,直接忙活起來。
“哎,你們說褚家這小子真的會修拖拉機嗎?”胖大嬸小聲問道。
“他書都沒念幾年,我看懸。”另一個嬸子搖頭。
“也是。”
白兮凝不喜歡別人說褚宸修的風涼話,可她不敢随便打包票,免得褚宸修下不來臺,便道,“就算褚同志修不好,咱們也只耽誤了一會兒,又沒別的損失。”
“大家要是急着去鎮上,可以先提着東西走,反正就那條路,等拖拉機修好,很快不就趕上了?”
她聲音仿佛一泓清泉,并且有理有據,很快就将衆人心中的焦躁撫平了。
有些村民着急賣東西,結伴上路,剩下的便留下來慢慢等。
日頭漸漸上來,衆人散開,找了陰涼的地方待着,只褚宸修一個人頂着大太陽忙活。
一滴汗從他額上冒出,劃過高挺的鼻梁,落到因為用力肌肉繃緊的麥色胳膊上。
褚宸修全神貫注修着拖拉機,認真的模樣格外性感,白兮凝眼睛都看直了。
安竹捏了捏眉心,強忍嘆氣的沖動,不動聲色擋到白兮凝前面。
視線被遮擋,白兮凝如夢初醒,有些不好意思。
又想到褚宸修流了這麽多汗應該渴了,她從牛皮包裏拿出軍用水壺,剛要邁步,手裏一輕,水壺被安竹拿走了。
“外面太曬了,你在這裏歇着,我去。”
說完,不等白兮凝反應,安竹朝着褚宸修走去。
白兮凝也沒堅持,乖乖留在原地。
“褚同志,你喝點水再忙吧。”安竹擰開蓋子,将軍用水壺遞過去。
“不用。”褚宸修擡起胳膊,囫囵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汗,語氣冷淡。
安竹面上微笑,聲音卻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再不喝,兮凝就要過來了,這麽多人看着呢!”
當初下鄉的時候,白兮凝的家人可是千叮咛萬囑咐,請他務必照顧好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家妹妹,他可不能叫白兮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傳出什麽不好的話來。
褚宸修動作一頓,他沉默片刻,接過軍用水壺,隔着段距離把水往嘴裏倒。
他喝了幾口,暑熱消散大半,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謝謝。”
“不客氣。”安竹接過水壺,擰好後轉身離開。
又過去二十分鐘,褚宸修停下動作,“趙叔,您試試。”
拖拉機終于修好了,衆人也很高興,紛紛上車。
白兮凝小跑到褚宸修面前,遞過去一塊手帕,眼睛亮晶晶的,“褚同志,你擦擦汗吧。”
褚宸修看着柔軟幹淨,比自己全身料子還好的淺藍色繡花手帕,垂下眼眸,“謝謝,不用。”
說着,他擡起胳膊,三兩下就把臉上的汗給擦了。
做完這個動作,褚宸修心中忐忑,不敢看白兮凝。
哪怕他是為了白兮凝的名聲着想,到底沒給小姑娘臉面,萬一......
小姑娘崇拜的聲音驀然響起,還帶着些許小激動,“褚同志,你這樣不拘小節,好酷!”
褚宸修:“......”
那種拿麻袋讓白兮凝鑽的沖動再次出現,他喉結上下滾了滾,小臂上青筋都爆了出來,才勉強找回做人的理智。
拖拉機上,嬸子們瞅着這兩人,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有個嬸子忍不住嘀咕,“白知青該不會是想叫褚家這小子給她當上門女婿吧?”
她聲音不大,還被拖拉機的突突聲蓋住,沒幾個人聽清說了什麽。
褚宸修向來耳聰目明,眼睑不自覺顫了顫。
他微微偏頭,避開白兮凝灼熱的視線,聲音有些沙啞,“上車吧。”
白兮凝笑着點點頭,只是上去時拖拉機不知怎的震了震,她沒站穩,身形微晃。
褚宸修離她最近,下意識去扶。
這一碰就發現白兮凝的腰有多細,他兩只手差不多就能掐住。
安竹猝不及防看到這一幕,眼前一陣陣發黑,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村裏那些嬸子八卦之魂也熊熊燃燒起來,要不是褚宸修冷酷無情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這會兒怕是能被打趣到捂臉遁走。
白兮凝渾然不覺,站穩後還歡歡喜喜跟褚宸修道了聲謝。
安竹無力扶額,滿臉生無可戀。
這日子沒法過了,真的。
伴随着突突突的聲音,拖拉機重新上路。
褚宸修掌心還殘留着方才那柔軟溫熱的觸感,耳根微微泛紅。
他不明白,怎麽會有人腰那麽軟那麽細?
不知不覺,到了鎮上。
白兮凝不想當電燈泡,下了拖拉機就拉着陳海蓉跑遠了。
安竹跟宋伊手裏提着易碎的雞蛋,沒法追,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的背影飛快消失在視線中。
“這小丫頭——”安竹又好笑又好氣,搖了搖頭。
“你去幫兮凝吧,我自己可以的。”宋伊道。
“不用,就算我跟過去,她也會讓我陪你,沒必要多此一舉。”安竹接過她手裏的竹籃,“走吧,咱們先去賣雞蛋。”
“也行。”宋伊不是扭捏的性子,安竹都表态,她便直接應了下來。
另一邊,白兮凝跟陳海蓉到了郵局,她笑着跟工作人員道,“同志你好,我來拿東西。”
工作人員本來有些不耐煩,可一擡頭,看到白兮凝的樣貌和打扮,态度都和緩了許多。
他核實完身份信息,給了白兮凝兩個大包裹以及一封信。
白兮凝大概能猜到信裏的內容,拆開一看,果然跟她料想得差不多,她父母已經被下放到農場去了。
兄嫂并沒有寫農場的具體地址,白兮凝思索片刻,決定将東西分兩撥寄過去,叫兄嫂想辦法寄給父母。
填好單子,工作人員檢查完東西,“一共就這些?”
白兮凝剛要點頭,身後突然傳來低沉的男聲,“還有一包幹木耳和幹蘑菇。”
緊接着,她那堆東西上面就多了兩個鼓鼓囊囊的舊紙包。
白兮凝很是驚訝,“褚同志?”
褚宸修漫不經心應了一聲。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這是要賣錢的,我不能收。”白兮凝想把這兩包幹貨給他。
褚宸修直接擡手壓住,“我不缺這點東西。”
兩人對視數秒,白兮凝先敗下陣來,“行吧。”
褚宸修神色柔和了許多。
他克制住輕撫白兮凝腦袋的沖動,轉身直接離開。
“同志,剛才那個是你對象?”工作人員試探性問道,“長得還挺俊。”
就是氣場太強,忒吓人。
白兮凝剛想解釋,又有人來寄東西,她只得道,“那再加兩包幹貨,麻煩您了。”
“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工作人員笑道。
陳海蓉從褚宸修踏進郵局的那一秒心就提着,這會兒人走遠了,她依舊不敢松懈,“兮凝,褚宸修為什麽會突然給你東西?”
白兮凝眨了眨眼,道,“應該是出村的時候我問了一下他麻袋裏裝了什麽,他以為我想要,就分了點給我?”
陳海蓉一噎,繼續道,“我沒問這個,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該不會看上你了吧?”
“怎麽可能?”白兮凝忍俊不禁,“褚同志只是人好,沒別的意思。”
陳海蓉嘴角抽了抽,“除了你,我就沒見他對別人好過。”
白兮凝聽到這話,瞬間笑開了,眼睛裏仿佛裝滿了璀璨星光。
這說明什麽?
說明她快抱到大腿了啊!
陳海蓉被她這反應打了個措手不及,整個人都有些懵。
從前白兮凝喜歡安竹,總阻撓安竹跟宋伊處對象,她愁。
如今白兮凝不瞎摻和,又跟褚宸修似乎有了什麽不一般的關系,她更愁。
“兮凝,你別怪我多管閑事,我覺得褚宸修這人不太好惹,你最好少跟他來往。”陳海蓉苦口婆心勸道。
白兮凝知道陳海蓉不是唐棠那種打着為她好的旗號,将她往火坑裏推的黑心肝,是真的關心自己,語氣十分誠懇,“海蓉姐,我沒覺得你多管閑事,可褚同志他人真的很好,還幫了我許多,你能不能不要對他有偏見?”
陳海蓉:“......”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褚宸修是什麽柔弱無助不敢反抗的的小可憐呢。
白兮凝到底什麽眼神?
她知道小姑娘看着綿軟,決定了的事卻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只得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多看着,別叫白兮凝被人欺負了去。
“行了,我們先把東西送到拖拉機那邊。”陳海蓉嘆了一口氣,道。
“好。”白兮凝笑着點點頭。
陳海蓉一左一右拎起包裹,白兮凝兩手空蕩蕩,還有些不好意思,“海蓉姐,我來吧,我拎得動。”
“我這兩個月吃了你不少東西,幫你拎一下是應該的。”陳海蓉不以為意,“更何況這包裹又不重。”
至少對幹了幾年農活兒的她來說不重,換做白兮凝這小細胳膊細腿兒,怕是走兩步就得歇一下。
思及此處,陳海蓉忍不住再次勸說,“兮凝,不是我多嘴,這年頭誰家都不容易,你家裏肯定也是省吃儉用才給你寄了這麽多東西。”
“要是大部分都進了你自己肚子,他們還能安心些,可你随随便便就給別人,或許有人感激,卻也有那喪良心的吃着你的東西,還在背後罵你瞎顯擺。”
白兮凝心有戚戚,不住點頭。
唐棠可不就是那明晃晃的白眼狼?
也就原主傻,看不出來。
“海蓉姐你放心,我以後保證只對對我好的人好!”白兮凝鄭重承諾道。
見她終于聽進去自己的話,陳海蓉緊縮的眉這才舒緩了下來。
出了郵局,沒走幾步,白兮凝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人往地上一倒,捂着肩膀“哎喲哎喲”叫了起來。
“你們怎麽回事,撞了人連道歉都不會?”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年圍了上來,有些看白兮凝,有些看陳海蓉提着的包裹,顯然不懷好意。
“明明是他自己撞上來的,跟我們有什麽關系?”陳海蓉寒着臉,直接怼道。
“我們這麽多人都看到這小姑娘把我兄弟給撞倒了,她要是不賠禮道歉,今天就別想走!”說話的青年穿着一條破洞褲,目光從白兮凝那張漂亮的臉上逐漸下滑,恨不得直接撕了她的衣服,好好欣賞這曼妙的身體。
“你們這分明就是訛人!”陳海蓉臉都氣紅了,聲音也哆嗦起來。
她跟白兮凝勢單力薄,還都是女同志,要真動手,哪裏打得過這麽多年輕氣盛的小混混。
“誰訛人了?”破洞褲咧嘴一笑,态度越發猖獗,“分明是你們把人給撞壞了,還想不認賬!”
“哎,小姑娘,你別躲她後面,也出來說句話啊。”
破洞褲一邊說,還一邊伸手去抓白兮凝。
白兮凝眸子清淩淩的,裏面沒有半點害怕。
破洞褲不由愣住。
下一秒,嬌滴滴的女聲響徹半條街,“救命,有人耍流氓!”
這幾個小混混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麽一出,人都傻了。
破洞褲最先反應過來,就要去捂她的嘴。
可他還沒碰到白兮凝,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力道之大,幾乎能将他的骨頭捏碎。
白兮凝看着神兵天降的褚宸修,眼睛登時亮了,“褚同志!”
褚宸修視線快速掃過白兮凝,見她衣衫完好,身上也沒帶傷,揪着的心才放回肚子裏。
“喂,小子,我勸你別多管——”破洞褲還想放狠話,可他一擡頭,發現褚宸修比他高了足足一個頭,那雙眼睛更是狼一般充斥着冷漠和威脅,瞬間卡殼。
他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椎沖到天靈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褚宸修周身散發出駭人的戾氣,一把将人摔倒地上,冷冷道,“滾。”
破洞褲特別慫,可看到身邊簇擁的一堆弟兄,又有了底氣,“大家一起上,咱今天好好教教他什麽能管,什麽不能管!”
白兮凝看那群小混混人多勢衆,不禁有些擔憂。
她想勸褚宸修離開,可話還沒出手,褚宸修卻先發制人,一眨眼就撂倒了三個人!
白兮凝目瞪口呆。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佬嗎?
也太厲害了吧!
跟這些毫無章法的小混混不同,褚宸修明顯是練家子。
可他要是一個人,将這群小混混打趴下不成問題,現在多了白兮凝和陳海蓉兩個拖累,有了顧忌,多多少少有點放不開。
很快,就有小混混注意到這點,試圖通過攻擊白兮凝的方式牽制褚宸修。
他們也确實成功了。
眼瞧着褚宸修被人狠狠一腳踢到肚子上,卻半步都沒有後退,白兮凝又心疼又憤怒,拳頭都捏緊了!
等兩個小混混又一次朝她揮拳時,她沒有坐以待斃,搶過陳海蓉手裏輕便的包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砸!
小混混沒想到這小姑娘看起來嬌滴滴的,竟然還敢反抗,猝不及防真被她砸到了地上。
陳海蓉反應過來,也掄起包裹加入戰局。
她是最早一批下鄉的,到現在足足幹了七年農活兒,力氣雖比不上土生土長的莊稼漢,到底比白兮凝要強,也将那些小混混砸得嗷嗷叫。
鎮上就這麽大點地方,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很快就傳遍了。
安竹和宋伊帶着幾個知青趕來支援,齊心協力将那群小混混收拾得利利索索。
不知哪個熱心群衆喊來民警,民警匆匆趕過來,看到這混亂的場景,眉頭皺得簡直能夾死蒼蠅,“大白天的你們竟然聚衆鬥毆,誰起的頭?”
他目光掃視衆人,最後落到神情漠然的褚宸修身上。
白兮凝怕他誤會,連忙開口,“公安同志,是這樣的,這些小混混想訛我的東西,還想占我便宜,是這位同志及時出手,又有大家夥幫忙,我才沒事。”
民警又打量了褚宸修幾眼,将信将疑。
圍觀群衆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完完整整還原了事情經過。
民警依舊對褚宸修保持警惕,不過語氣到底緩和了許多,“你們都跟我走一趟,去局裏說清楚。”
擔心再起沖突,兩撥人進了不同的審訊室。
考慮到白兮凝是個嬌滴滴的女同志,派出所派了個女民警過來做筆錄,對方留着齊耳短發,十分幹練。
白兮凝雙腿并攏,老老實實說完前因後果,最後垂着腦袋,小聲道歉,“公安同志,真對不住,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位同志,長得好看又不是你的錯,家裏人給你寄東西也是心疼你,你不必自責。”女民警記下最後一個字,擡起頭,認真道,“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人民群衆的財産和安全,要是怕麻煩就不叫漂亮的女孩兒出門,還要我們有什麽用?”
白兮凝用力點頭,眼中滿是崇拜。
褚宸修眉頭微蹙,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他沉思片刻,恍然大悟。
白兮凝可不就經常用這種眼神看他?
衆人以為這件事很容易就能解決,誰成想口供做到一半,審訊室的門被一個中年民警推開,他旁邊還站着個幹部裝扮滿的男人。
“小楊,你出來一下。”中年民警對女民警招了招手,他往審訊室裏一瞥,一眼就瞧見最白也最漂亮的白兮凝,心中了然。
女民警眉頭微蹙,不滿工作被人打斷,無奈中年民警資歷比她老,出于尊重,還是起身。
“小楊,來,認識一下,這位是革委會的王主任。”中年民警對女民警道。
楊疏影神色不悅,不明白同僚打斷自己工作,莫名其妙介紹其他單位的人是什麽意思。
“楊同志你好,我叫王建國,我兒子是王宏斌,就是被你們抓起來的小夥子其中一個。”
“今天這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年輕後生看到漂亮姑娘,想吸引人家注意。”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出的個馊主意,這不,弄巧成拙,竟然驚動了派出所,可真是——”王建國說着,還嘆了一口氣,“實在對不住,這樣,我等下把他帶回去,保證好好批評教育,絕對不會再給公安同志添麻煩。”
“王同志,據我所知,您兒子已經不是第一次耍流氓,這回更是三番五次在郵局附近晃悠,還帶了那麽多人去堵兩個女知青,已經不只是簡單的小打小鬧了!”楊疏影十分耿直。
“小楊,你這話就過了!”中年民警呵斥完,又笑着跟王主任道歉,“對不住,年輕女同志就是這樣,沉不住氣,還拿捏不好分寸,您別介意。”
楊疏影想要反駁,那中年民警卻懶得聽,擺擺手叫她去幹別的事。
偏偏今天所長帶人出任務去了,派出所就這個中年民警資歷最老,人脈也最廣,她只是一個新人,沒辦法跟中年民警硬碰硬,只得照做。
她離開前也留了個心眼,讓一個關系不錯的同僚幫忙打探消息,要是中年民警太過分,她就算撕破臉也要把這事掰扯清楚,不叫那個年輕姑娘一行人受委屈。
中年民警打發走楊疏影,推門進了審訊室。
衆人面面相觑,有種不好的預感。
中年民警沒理會旁人,直接走到白兮凝面前,端的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态度,“這位同志,前因後果我們都調查清楚了,不過是年輕小夥子想跟喜歡的姑娘處對象,用錯了辦法,只要你寫一份諒解書,你們就可以走了。”
“什麽叫處對象,我跟兮凝都不認識那幾個小混混!”白兮凝還沒說話,陳海蓉先坐不住了,大聲質問道。
她脾氣好是好,卻也不是任人欺辱的慫包。
“人家都沒對這小姑娘怎麽着,一夥人還被揍得不輕,沒叫你們賠醫藥費都是好事,怎麽還不依不饒的?”中年民警收人錢財,自然要□□,聲音頓時沉了下來,試圖用身份壓制他們。
“先撩者賤,要不是他們滿肚子壞水,好端端的怎麽可能挨打!”有個男知青憋不住,恨聲道。
其他人紛紛附和。
“都給我安靜!”中年民警一拍桌子,“誰再吵就別想走了,統統拘留!”
衆人雖然閉了嘴,心中的不忿卻也愈演愈烈。
中年民警氣順了些,左右事情是因那個漂亮女知青而起,只要她寫下諒解書,這件事就能翻篇,事後再想追究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于是他看向白兮凝這個明顯最軟最好捏的柿子,命令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安竹皺眉,剛要開口,褚宸修動作更快。
他三兩步上前,直接将白兮凝護到身後。
“你、你想做什麽?”剛才還不可一世的中年民警被他震懾住,條件反射後退幾步,手也摸向腰間的武器,眼中滿是警惕。
褚宸修居高臨下盯着中年民警,他語氣平靜,卻帶着濃濃的壓迫感,“有什麽話,你可以在這裏說。”
作者有話說:
褚宸修:我倒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當着我的面欺負我的心上人!【超兇.jpg】
【7月28日更新提前,7月29日上夾子,更新推遲到晚上十一點,到時候會有大肥章掉落!】
感謝在2023-07-27 04:44:34~2023-07-28 02:41: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錦鯉仙子 5瓶;青青、vivi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