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 22 章

◎這小姑娘怎麽總冷不丁放大招？◎

半小時後, 終于到了慶豐村。

白兮凝下拖拉機時，身體都快散架了。

她還沒站穩，唐棠驚喜的聲音突然響起，“兮凝, 你總算回來了！”

白兮凝被唐棠吓到, 條件反射往旁邊躲, 後背直接貼上一具滾燙寬厚的胸膛，“啊, 抱歉。”

她下意識扭頭, 就撞進褚宸修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

這會兒衆人都忙着從拖拉機上下來，亂糟糟的, 倒是沒什麽人注意到這邊。

饒是如此，安竹的眼角還是狠狠跳了一下。

他總懷疑褚宸修是故意的，不然怎麽明明第一個下拖拉機，卻不急着走, 反而在白兮凝下來時才慢悠悠去拿放在拖拉機上的東西？

可褚宸修只是扶了一下白兮凝的腰, 等她站穩，就迅速收手，然後拉開距離, 不給人任何指摘的餘地。

安竹頭越發疼，偏偏不能說什麽，差點憋出內傷。

白兮凝注意到安竹神色有異，正要開口, 唐棠就湊了過來, “哎呀, 你怎麽拎了這麽多東西, 我幫你拿吧！”

她說着, 就要去接白兮凝手裏的包裹。

唐棠從前也這樣，平時不見她多殷勤，可每次原主拿到家裏寄的東西，她總是搶着幫忙拎。

原主投桃報李，每次回到知青院，給她的分量都比其他人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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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兮凝可不想慣着她，手一轉，順勢将包裹塞到褚宸修懷裏，“褚同志，我之前答應過等去鎮上，就另外備些謝禮，正好家裏寄了些東西，你要是不嫌棄，就收下吧。”

褚宸修眼中柔情瞬間消散，嘴唇也一點點抿緊了。

他正要回絕，衣袖卻輕輕被扯了扯。

白兮凝面上笑盈盈的，眼睛卻往唐棠那裏瞟了一下，然後飛快收回來。

褚宸修動作微頓。

“兮凝，這麽多東西，你怎麽能全給他？”唐棠頓時急了，她如今在知青院的口糧只能保證餓不死，卻沒多餘的力氣幹活兒，工分自然拿得少。

可工分少，到時候分的糧也少。

這簡直就是惡性循環！

她就指望白兮凝家裏給寄的東西能補貼一下自己，怎麽能眼睜睜看着白兮凝贈與他人？

“可是褚同志救了我好幾次，我要是連個表示都沒有，這像什麽話？”白兮凝反問道。

“表示當然要表示，但也用不着這麽多吧？”唐棠裝出一副為白兮凝好的樣子，“你在鄉下也不容易，想買個東西都要等農閑了才能去鎮上，不得給自己留點兒？”

“我已經留了，就在那個包裹裏面。”白兮凝擡了擡下巴，示意唐棠去看陳海蓉手裏拎着的小包裹，“你覺得多，我還覺得少呢，我可不覺得我的命連這點東西都比不上。”

說到最後，她還有點小驕傲。

褚宸修被她鬧得手背癢癢的，心裏也癢癢的，沒忍住，嘴角輕輕勾了勾。

“褚同志，你願意收下我的謝禮嗎？”白兮凝微微仰着頭，眼睛亮晶晶的。

她都暗示到這程度，褚宸修應該能明白她的意思吧？

唐棠心頓時提了起來，生怕褚宸修答應。

可她想到先前白兮凝幾次給褚宸修送東西，褚宸修都毫不留情拒絕了，這次應該也不例外？

她正這樣想着，就聽到褚宸修冷淡的聲音，“我願意。”

唐棠嘴角輕翹，正要接過那個包裹，随即動作一頓。

等等，褚宸修剛剛說的是什麽？

他願意？

他願意什麽？！

白兮凝笑得見牙不見眼，她将包裹徹底交到褚宸修手裏，然後朝他揮了揮手，“那我先回去了，褚同志再見。”

“再見。”褚宸修微微颔首。

唐棠眼睛死死黏在那個看着分量不就輕的大包裹上，胸膛劇烈起伏。

可一來周圍這麽多村民和知青看熱鬧，二來褚宸修瞧着就不像好惹的主兒，她只得忍着肉痛，咬緊牙關轉身去追白兮凝。

白兮凝還有一個小包裹，這次去鎮上想必買了不少東西，她可得把人看緊了，免得白兮凝又像前幾次那樣給你給他的。

先前東西多倒也罷了，這次就那麽點，哪兒夠知青院那麽多人分的？

可她不過耽誤了一會兒，就看到白兮凝将小包裹裏面的東西送了許多給宋伊。

除了一些女孩兒喜歡的小飾品，還有幾個牛肉罐頭和午餐肉罐頭！

唐棠眼前一黑，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她這會兒殺了白兮凝的心都有了！

宋伊不經意瞥見唐棠的表情，眉頭微蹙。

趕在唐棠沖過來前，她壓低聲音道，“兮凝，那個唐棠不是好東西，你最好離她遠點，免得被她騙了。”

疏不間親，若是從前，宋伊肯定不會跟白兮凝說這話，因為沒用，還會引起白兮凝不快。

如今白兮凝顯然跟她更親近，她就不能對這條環伺在白兮凝身邊的毒蛇視而不見。

白兮凝猶豫片刻，糾結要不要解釋。

在這檔口，唐棠已經過來了，她只能點點頭，道，“好。”

宋伊誤會她猶豫是不相信唐棠不是好人，可這會兒當着唐棠的面，她又不好直接說。

畢竟白兮凝還要跟唐棠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這要是徹底撕破臉，她又沒辦法時時刻刻守着白兮凝，萬一唐棠起了歹心，想要傷害白兮凝怎麽辦？

鄰村去年就有個男知青半夜突然發瘋，趁着夜色砍傷了一個女知青。

要不是其他人反應快，命都沒了。

她思來想去，決定跟安竹念叨念叨，叫他盯緊白兮凝，萬萬不可給唐棠可趁之機。

要不是知青都要住在知青院，自家人又多，實在擠不下，她都想把白兮凝放到眼皮子底下護着。

這樣一個單純乖巧的小姑娘，哪兒鬥得過唐棠那種心機深沉的白眼狼？

思及此處，宋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兮凝，你們在聊什麽呢？”唐棠看着宋伊懷裏抱着的那堆東西，臉色難看得厲害，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可聲音還是帶着些許強忍憤怒和嫉妒的顫意。

“我們在聊宋伊姐的小侄女，她長得特別漂亮，嘴也甜，家裏這次正好給我寄了一些發卡和發繩，我就叫宋伊姐帶幾個給她玩。”白兮凝笑盈盈道。

“這樣啊。”唐棠臉上的笑幾乎維持不住。

白兮凝就只知道宋伊的小侄女喜歡這些東西，就沒看到自己頭繩都磨破了，裏面的橡皮筋還斷成了好幾截？

“對了，唐棠，海蓉姐這次買了幾根大骨頭，還有糯米粉和面粉，說要給咱們做好吃的，你別忘了準備錢和糧票。”白兮凝嫌刺激得不夠，又往唐棠心口紮了一刀。

“啊？”唐棠傻眼。

白兮凝知道她家裏窮，從前除了分她吃的用的，每次從鎮上回來，買的東西需要平攤時都會悄悄幫她給了，還顧忌着她的臉面，不讓陳海蓉告訴別人。

唐棠那時候只覺得白兮凝惺惺作态，是故意通過這種方式從自己身上尋找優越感，可當白兮凝這會兒讓她自己掏錢掏糧票，唐棠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想讓白兮凝幫忙墊付，可當着這麽多人——尤其是安竹的面，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白兮凝見目的達到，便不再搭理唐棠，繼續跟宋伊和陳海蓉他們聊天。

安竹含笑看着宋伊和白兮凝，眼神十分溫柔。

唐棠雙眼被這一幕深深刺痛。

憑什麽白兮凝和宋伊生來優渥，樣貌不俗，還有疼愛他們的家人，并且能夠輕輕松松獲得安竹這樣優秀的人青睐，而她卻跟陰溝裏的老鼠似的茍延殘喘？

明明之前白兮凝還跟宋伊針鋒相對，怎麽就莫名其妙握手言和，還把那麽貴重——她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東西随随便便就送給宋伊？

他們越是光鮮亮麗，就越襯得唐棠仿佛一只可憐蟲。

不甘和憤怒在胸腔裏瘋狂翻湧，幾乎化成實質。

如果眼神能殺人，白兮凝跟宋伊這會兒怕是已經死了一千次一萬次。

可惜不能，所以唐棠只能打斷牙齒往肚裏吞。

到了岔路口，安竹送宋伊回家，白兮凝一行人則是直接回知青院。

唐棠心念微動，剛要上前，林莉莉動作更快，迅速将宋伊的空補上，跟陳海蓉一左一右将白兮凝護在中間，不給唐棠靠近的機會。

唐棠怄得半死，可陳海蓉是知青院的老大姐，林莉莉又是個牙尖嘴利的，她哪個都惹不起，只能硬生生咽下這口惡氣。

她這會兒都覺得自己晚飯都不用吃，氣都氣飽了！

回到知青院，白兮凝将剩下的東西一股腦塞到箱子裏，直接上鎖。

唐棠看着那微微搖晃的銅鎖，感覺自己身體也在搖晃。

她本以為白兮凝把那麽多東西送人已經足夠挑戰她的底線，可現在看白兮凝這架勢，剩下的東西是真不打算分給其他人了？

這麽想的不僅是唐棠，另外三個女知青也頻頻往白兮凝這裏看。

只是她們跟白兮凝不是特別熟，往常白兮凝給東西，順手就接了，這會兒白兮凝沒分，他們也不好意思要。

白兮凝自然察覺到屋內尴尬的氣氛，卻毫不在意。

當千葉白蓮時，她要是不高興，荷葉稍微黃一點，或者花瓣蔫吧一點，就有無數人抓狂，拼命伺候她，恨不得哭着喊着求她別死。

如今變成人，她沒這麽嬌氣已經很給面子了，指望她顧忌別人的看法，這不是笑話嗎？

更何況那些人既不是褚宸修這類的金大腿，也不是陳海蓉這般真正關心自己的人，她管他們怎麽想？

唐棠等了半天，沒見那三個女知青開口，哪怕林莉莉在一旁虎視眈眈，她還是硬着頭皮道，“兮凝，你家裏這次給你寄了些什麽東西？”

白兮凝聳了聳肩，“還能是什麽，不過是一些吃的跟用的。”

“是嗎？”唐棠勉強擠出一個笑，後槽牙都快咬斷了，“你家裏人對你真好，不像我，下鄉這麽久了，除了寫信說家裏日子難過，一粒米都沒給我寄過。”

“沒事，日子總歸會好起來的。”白兮凝笑着安慰道。

唐棠：“......”

光動嘴有什麽用，好歹給點實質性的東西啊！

唐棠還想賣慘，陳海蓉推門進來，“大家來院子裏集合一下，帶上錢和糧票，咱們合計一下這次買的東西該怎麽分配。”

唐棠心裏一緊，下意識看向白兮凝。

林莉莉“正好”走到白兮凝身邊，臨走前，還深深地看了唐棠一眼。

唐棠心思被看破，臉漲得通紅，恨不得從地上找條縫鑽進去。

陳海蓉買東西的時候已經考慮到諸多因素，無奈有些人家裏條件實在太差，這次買的東西也就沒他們的份。

唐棠也是其中之一。

這倒不是陳海蓉心狠，她家裏條件也一般，實在是有心無力。

更何況有些口子一旦開了，之後肯定收不住，這就是人性。

沒花錢和票的時間久了會覺得我窮我有理，理所當然享受着別人的贈與倒也罷了，甚至想要更多。

花了錢和票的也會心裏不平衡，想着憑什麽把我的東西分給別人，我日子就好過了？

小矛盾積攢多了，遲早大爆發。

與其等到那時候收不住場，不如一開始就把苗頭掐死。

所以除了分完東西後有人願意把自己的那份分給其他人，不可能讓那些沒出錢和票的人占出錢出票的人便宜。

這就是集體生活的不便之處。

白兮凝光是看着就頭疼，更別提自己處理。

她看着陳海蓉認認真真記好賬，轉身時卻面露憂愁，歪了歪頭，在陳海蓉準備做飯時跟了上去。

“海蓉姐。”進到廚房，白兮凝突然喊了一聲。

“怎麽——”陳海蓉一扭頭，嘴裏被白兮凝塞了個東西，她一愣，正想問這是什麽，甜甜的奶香已經從唇齒間蔓延開來。

“你別難過，吃個糖心情會變好哦。”白兮凝眉眼彎彎，聲音也甜甜的。

陳海蓉心裏一暖，“謝謝。”

“你跟我還客氣什麽？”白兮凝往外看了一眼，見周圍沒人，壓低聲音道，“我還留了點吃的，以後偷偷給你，還有莉莉和安竹哥，不給別人了。”

“不用，這是你家裏給你的，你自己留着吃吧。”陳海蓉揉了揉白兮凝的頭發，語氣溫柔。

這年頭奶糖可是個金貴東西，要不是已經到了嘴裏，白兮凝還是那愛幹淨的，她非得還回去不可。

“我一個人吃不完那麽多東西，時間久了也會壞掉。”白兮凝抓着她的衣袖，輕輕晃了晃，“海蓉姐，你就幫幫我，好不好？”

陳海蓉哪裏不知道白兮凝是想補貼她？

不過小姑娘确實不差錢和東西，她要是強硬拒絕，怕是會傷了情分。

她思索片刻，緩緩開口，“行，那以後飯我幫你做，你有什麽衣服要洗也拿給我，別把自己手給弄傷了。”

陳海蓉還記得上次在河邊洗衣服，白兮凝差點把手給搓破皮的事。

“這個就不用了。”白兮凝連連擺手，“我又不是想讓你幫我幹活兒。”

“順手的事。”陳海蓉眼弧微彎，“總不能白占你便宜。”

白兮凝拗不過她，只得同意。

“行了，你找莉莉玩去吧，我要做飯了。”陳海蓉溫聲道，“廚房油煙大，別把你衣服給弄髒了。”

白兮凝笑着應了一聲，歡歡喜喜出了廚房。

陳海蓉看着她的背影，笑容又加深了許多，只覺得這小姑娘比嘴裏的大白兔奶糖還要甜。

白兮凝出去後，也偷偷給林莉莉塞了點東西。

林莉莉嘴上嫌棄，手上動作卻十分麻利，将奶糖和餅幹揣進兜裏後，她也把自己家寄的東西給白兮凝分了些，兩個人就坐在知青院牆根處一邊吃一邊閑聊。

唐棠從屋裏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又聽到兩人咔嚓咔嚓吃東西的聲音，饑餓感瞬間湧了上來。

她捂住灼燒的肚子，掙紮許久，才艱難朝着白兮凝走了過去。

林莉莉正跟白兮凝聊得熱火朝天，聽到腳步聲，她下意識回頭，就對上唐棠那張因為情緒太多而微微扭曲的臉。

林莉莉嘴角抽了抽，暗罵一句晦氣。

“唐棠，你有什麽事嗎？”白兮凝倒是神色如常，笑盈盈看着她。

“兮凝，我肚子有點餓，你有沒有吃的？”唐棠強忍羞恥，開口道。

話說出口的瞬間，她覺得自尊都被踩在腳下，同時對白兮凝的恨也達到了頂點。

白兮凝就是故意的，故意想看她伏低做小。

不然為什麽以前都主動給，這次卻對她視而不見？

可她現在還不能跟白兮凝翻臉，不然以後這日子實在沒法過，她會餓死在鄉下的！

林莉莉看着她變化莫測的臉，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眼瞧着白兮凝要開口，她一把抓住白兮凝的手腕，語氣十分強硬，“陳海蓉不是在做飯，你再等等不就行了？”

唐棠都快讨厭死林莉莉了，怎麽哪兒哪兒都有她？

更何況就那點稀粥和紅薯，怎麽能頂飽？

白兮凝還想火上澆油，可她一動，手腕上的力道瞬間加強了許多，微微偏頭，就對上林莉莉威脅的眼神，她想解釋，林莉莉瞪得更兇，最終只得作罷。

唐棠又站了一會兒，見白兮凝沒有半點反應，終于繃不住，主動離開了。

林莉莉冷笑，眼中滿是不屑。

“你以後離她遠點，也別偷偷給她東西，要不然讓我知道，我就......我就......”她卡殼片刻，惡狠狠道，“我就跟你絕交！”

白兮凝好懸沒笑出聲來，林莉莉這種類型，放在後世就是傲嬌。

明明在意她在意得不得了，卻死鴨子嘴硬。

別說，還怪可愛的。

白兮凝不怕堂堂正正的壞，就惡心唐棠那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

“好啦，我都聽你的，別生氣了。”白兮凝捏住她的臉往上拉了拉，“生氣會變老，你不想自己年紀輕輕的就一臉褶子吧？”

林莉莉見她是真的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沒有像從前那樣維護唐棠，這才舒坦了許多。

今天的晚飯特別豐盛，有菜有肉又饅頭，可這些都跟唐棠沒關系。

她喝着寡淡的玉米糁紅薯粥，怨氣和憤怒幾乎沖身體裏沖出來。

白兮凝瞥了她一眼，壞心眼兒地拿起包子，然後皺眉，“我好像又吃不下——”

唐棠猛地擡頭，她剛要開口，一只手動作更快。

“你吃不下給我。”林莉莉說着，在唐棠滿是震驚的目光中狠狠咬了一口。

她就算把自己撐死，也絕對不能便宜唐棠這個白眼狼！

白兮凝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她以前怎麽不知道林莉莉還有當搞笑女的潛質？

白兮凝心情好，晚上也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清晨，吃完早飯，她拿着東西就往山那邊跑，打算多采點草藥，試着做些中藥成分的化妝品。

遠遠瞧見路口站着一個人，身形高大，脊背挺直，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光是背影就足夠帥氣。

她眼睛一亮，剛要開口，突然想到什麽，放輕腳步，慢慢走了過去。

距離一步遠的時候，她猛地拍了一下褚宸修的後背，“褚同志，早上好！”

“早上好。”褚宸修不緊不慢轉過身，那雙向來淡漠的眸子裏此刻帶着些許笑意。

白兮凝特別失望，“你怎麽沒被吓到？”

她明明已經很小心了。

褚宸修嘴角輕輕勾了勾。

他常年在山裏打獵，要是連這點警覺和聽力都沒有，怎麽可能平安順利活到現在？

白兮凝被他這昙花一現的笑晃花了眼，方才的郁悶瞬間消散，她真心實意誇道，“褚同志，你笑起來真好看。”

這記直球打得褚宸修猝不及防，他愣了一下，随即耳朵又紅了。

先是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偷偷摸自己的手，又是直白的誇贊。

這小姑娘怎麽總冷不丁給他放大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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