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第 32 章
◎一個歪的鍋配一個歪的蓋◎
白兮凝換好裙子, 剛拉開試衣間的布簾，就看到她哥笑得十分滲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哥, 你怎麽了？”
她眨了眨眼, 小聲問道。
該不會中邪了吧？
“沒什麽。”白蕭策搖了搖頭, 他剛準備誇白兮凝穿這條裙子好看，耳畔突然傳來一陣略帶急促的腳步聲, 他微微偏頭, 嘴角輕翹，“喲, 來得還挺快。”
許臨瑤下意識扭頭，就見褚宸修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盡管心裏有不少疑惑，現在卻不是開口的時候，她暫且按捺住。
白兮凝三人生得都不錯, 而且出手闊綽, 褚宸修很容易就問道他們的位置。
快到那家服裝店時，他下意識放慢腳步，然後努力平複略微紊亂的呼吸, 同時接着玻璃的反光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
确定沒有失禮之處，才推門進去。
他一擡眼，正要打招呼，就被剛從試衣間出來的白兮凝給驚豔到了。
小姑娘穿着一條荷葉邊的白色小裙子, 水靈靈嫩生生的, 十分漂亮。
“老板, 這條裙子多少錢？”白蕭策突然開口。
“不貴, 只要五塊。”老板樂呵呵的, 還挺高興。
“這麽貴？”白蕭策擰眉，“一尺布才多少錢，還不如扯些回去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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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同志，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們這家店的衣服用的都是頂好的料子，做工裁剪也不錯，哪兒是供銷社那些土布和鄉下小裁縫能比的？”老板不知道白蕭策怎麽突然變了态度，頓時急了。
要不是白兮凝是個小姑娘，他都恨不得拉着她在白蕭策面前轉幾圈！
白蕭策還想說什麽，一只手動作更快。
褚宸修直接點了五塊錢給老板。
老板一愣，看看褚宸修又看看白蕭策，不知道這錢他該不該接。
“哎，這錢怎麽能讓你掏？”白蕭策連忙去擋，他不過是想試探一下褚宸修，又沒眼皮子淺到真把人當冤大頭，這樣他成什麽人了？
別回頭褚宸修連白兮凝一起輕賤。
“沒事。”褚宸修把錢直接塞到老板手裏，“她穿着好看，這個錢我也不是掏不起。”
褚宸修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十分平靜，完全不像打腫臉充胖子。
白蕭策撓了撓頭，語氣無奈，“唉，這年頭小姑娘也太難養了，吃穿用度都不能差，我家的還格外嬌氣，細皮嫩肉的，完全穿不了那種特別粗糙的布，必須要好料子，也不知道将來誰那麽倒黴，請了個小祖宗回去。”
褚宸修抿了抿唇，反駁道，“她很好，一點都不嬌氣，每個人體質不同，這個怪不了她。”
白蕭策見褚宸修這麽淡定，突然想逗逗他，“體質再不同，到了部隊也一樣要操練，她躲不掉的。”
褚宸修驀然回頭，眼中滿是驚訝。
“實不相瞞，我跟臨瑤這次過來一方面是想看看她在慶豐村過得如何，另一方面也是想帶她一起走，畢竟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都沒個人照應，我們實在放心不下。”白蕭策攤開手，語氣十分誠懇。
可他眼睛卻直勾勾盯着褚宸修，不想放棄他的任何細微表情。
褚宸修腦中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不遠處笑眯眯跟許臨瑤說話的小姑娘，竟是不知道此刻他該做出什麽反應。
褚宸修清楚地知道白兮凝這一走，兩人可能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小姑娘到現在都沒開竅，他也沒表露過心意，兩人都沒正兒八經在一起過。
可部隊裏最不缺的就是年輕單身的士兵和軍官，白兮凝又這麽優秀這麽漂亮，但凡腦子沒問題的，幾個不會動心？
保不齊等他想辦法追過去時，白兮凝跟別人結婚證都領了。
好不容易想要抓住的光如今卻要離自己而去，饒是褚宸修心性強大，此刻心中也掀起驚濤駭浪。
他只覺得心被瘋狂撕扯，疼得都有些無法呼吸。
“哎，你沒事吧？”白蕭策吓了一跳，想要扶他。
褚宸修搖了搖頭，他猶豫片刻，掏出剛到手沒多久的紅絲絨首飾盒，“這個，能幫我送給她嗎？”
“別說是我送的。”
既然他跟白兮凝在一起的可能微乎其微，也就沒有必要平添煩擾。
別管先前有多少念頭，可他無法阻攔白兮凝奔向更好的生活和更好的人。
白蕭策打開，裏面果然是剛才白兮凝特別喜歡的白玉蓮花項鏈，“這個不便宜吧，你真舍得？”
“也沒多少錢。”褚宸修垂下眼眸，“我第一次看到，就覺得适合她。”
“除了她，誰戴都不合适。”
那時他還想過小姑娘看到這條項鏈會有多高興，如今卻是看不到了。
褚宸修心裏有些惆悵，但更多的是希望白兮凝能夠幸福安康。
白蕭策長這麽大，就沒見過比褚宸修還實心眼的人，好笑的同時又有些心酸。
他大概能猜到褚宸修為什麽會喜歡上白兮凝，任誰冷冷清清了這麽多年，身邊突然出現一個單純善良并且粘人的小姑娘能控制住不心動？
有些男人喜歡上條件好的姑娘，知道自己配不上，會想盡辦法将那個姑娘弄到手。
而有些男人則是會努力提升自己，想叫喜歡的姑娘跟着自己也能過好日子。
白兮凝幸運，遇到的是後者。
白蕭策絲毫不懷疑只要褚宸修有那個能力，哪怕白兮凝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這人都會想盡辦法給她摘下來。
“不逗你了，我們雖然問過兮凝要不要一起走，她直接拒絕了。”白蕭策把這條項鏈推回去，“所以這個，你還是自己給她吧。”
“啊？”褚宸修再次愣住，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為什麽？”
白蕭策也有些懵，他還以為褚宸修得知白兮凝不會離開會狂喜，再不濟也該松口氣，結果第一反應竟然是問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他反問道。
褚宸修握緊首飾盒，聲音有些艱澀，“她跟你們走，比呆在這裏好。”
白蕭策本來想當個人的，可看到褚宸修這副模樣，惡趣味又上來了，“你說呢？”
“她為什麽不肯走，還不是因為被某個人勾住了心？”
白蕭策以為褚宸修聽到這話會害羞，熟料他卻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
白蕭策嘴角抽了抽。
明明同為男人，褚宸修的腦回路怎麽跟他不在一條線上？
“你在想什麽呢？”白蕭策捏了捏眉心，語氣透着濃濃的無奈，“你以為那個男人是誰？”
“不是......安竹嗎？”褚宸修垂下眼簾，斂去其中的落寞。
白蕭策徹底無語了。
他心裏的小人已經徹底暴走，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都恨不得抓着褚宸修的肩膀瘋狂搖晃，好将褚宸修腦子裏的水全部倒幹淨！
這小子怕不是眼瞎，沒瞧見自家寶貝妹妹每回看到他眼睛裏都容不下別人了？
都到了這種程度，褚宸修到底是怎麽自欺欺人，還覺得白兮凝喜歡的人是安竹？
“哥，褚同志，你們在聊什麽呢？”白兮凝見這邊情況有些不對，小跑着過來問道。
“聊你是不是還喜歡安竹。”白蕭策冷笑一聲，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褚宸修沒想到他突然來這麽一句，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擔心白兮凝生氣，連忙擺手，“不是，我沒有！”
眼瞧着再不說話，褚宸修恨不得把心都挖出來給她看，白兮凝哭笑不得，“我不是已經解釋清楚，現在只把安竹哥當哥哥，沒有半點其他心思，這有什麽好聊的？”
她态度坦坦蕩蕩，絲毫不像說謊。
褚宸修自然是信白兮凝的，又想到白蕭策方才的話，隐隐有了幾分期盼。
所以，白兮凝願意留下來，是不是也對他......
褚宸修還沒來得及蕩漾，白蕭策下句話就接了上來，“還聊了你為什麽不跟我們回部隊的原因。”
“你自己跟他說吧。”
褚宸修屏住呼吸，眼中帶了幾分期盼。
白兮凝不明所以，歪了歪頭，耿直道，“還能因為什麽，麻煩呗，我都在慶豐村呆習慣了，不想跑那麽遠重新開始。”
“嘩啦”一聲，褚宸修只覺得一盆冰水從天而降，把他澆了個透心涼。
白蕭策扭過頭，肩膀劇烈聳動，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許臨瑤看不下去，瞪了他一眼。
欺負老實人就這麽好玩？
白蕭策輕咳一聲，努力收起笑容，重新擺出大哥的派頭，他看了一下手表，“哎喲，這都快十二點了，先去吃飯吧。”
聽到“吃飯”兩個字，白兮凝頓時來了精神，“好呀！”
褚宸修摸了摸口袋裏的項鏈，想拿出來直接給白兮凝，又覺得這樣太随意，只得暫且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
翌日上午，白蕭策在鎮上逛了一圈，又添置了些東西，便打算去慶豐村轉轉。
褚宸修出去了一趟，回來說事情解決完了，于是四人一同回村。
要是以前，白蕭策肯定會大擺宴席請大家夥吃飯，希望能看在這頓飯的份上其他人能多照拂一下自家小妹妹。
如今家裏出了變故，不能這樣大張旗鼓，再加上白兮凝也覺得錢應該花在刀刃上，她靠着精湛的醫術在村裏人緣還不錯，完全沒這個必要，只得放棄。
今天不用上工，知青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處，或者聊天或者下棋，也有幹其他事的。
白蕭策一行人出現，院子裏瞬間安靜下來。
安竹主動上前打招呼，有他帶頭，陳海蓉和林莉莉對視一眼，也過來幫忙拎東西。
唐棠瞧着那大包小包，眼中滿是妒忌和貪婪。
她也想上前刷好感，可剛擡腳，就想到白兮凝去鎮上那天，她哥和嫂子那銳利的眼神，仿佛自己那些肮髒陰暗的想法全都無所遁形，瞬間蔫吧了。
不過白兮凝的哥哥和嫂子總歸會離開，只要她找到機會避開陳海蓉跟林莉莉稍微說兩句軟話，白兮凝肯定會跟她和好，到時候自己日子不就又好過了？
得虧白兮凝不會讀心術，不然知道唐棠內心os，她都由衷稱贊一句頭鐵。
當然，這或許也跟唐棠除了白兮凝沒有其他羊毛可以薅，白兮凝還沒徹底跟她割袍斷義有關，于是她總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不然怎麽熬得過去這苦日子？
白兮凝整理好東西，偷偷分了一些給陳海蓉和林莉莉，叫她們收好，別讓其他人看見。
陳海蓉還想推辭，許臨瑤低聲跟她說了幾句，這才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林莉莉家裏條件也不錯，她倒是爽利，還笑眯眯道了聲謝。
這邊安頓好了，白蕭策便讓安竹帶路，打算去村長家坐坐。
他也不知道白兮凝會在慶豐村待多久，跟村裏主事的搞好關系總歸不是壞事。
白兮凝他們前腳剛離開，唐棠後腳就趁人不注意，蹑手蹑腳進了屋子。
她不知道白兮凝今晚回不回知青院，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突破林莉莉跟陳海蓉的防線重新拉攏住白兮凝，左右白兮凝東西那麽多，少一兩個怕是不知道。
可走到白兮凝那堆箱子前，看着最上面三個挂着的大銅鎖，唐棠臉頓時黑了。
怎麽全鎖上了？
她還以為那麽多東西，箱子怕是放不下，會堆一些在旁邊呢！
思及此處，唐棠靈光一閃，陳海蓉跟林莉莉剛才幫忙拎東西，依照白兮凝的性子，肯定分了不少給他們。
她呼吸又急促起來，這會兒屋子裏沒有其他人......
“你在幹嘛？”林莉莉尖銳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唐棠吓得一哆嗦，連忙把手往回縮。
林莉莉動作更快，三兩步沖上前，一把抓住唐棠那只手，厲聲問道，“你是不是想偷東西？”
“我、我沒有！”唐棠心亂如麻，下意識反駁。
“還說沒有，我都看到你手往陳海蓉放東西的包伸了！”林莉莉脾氣火爆，才不會顧及唐棠的臉面。
更何況事關偷竊，她要是視而不見，把唐棠的膽子養肥了，以後怕不是還要偷到她那裏。
知青院就這麽大點地兒，林莉莉聲音又不小，很快就有不少女知青湧了進來。
男知青也好奇，可這畢竟是女知青的屋子，他們只能豎起耳朵站在門口，看都不敢往裏面看一眼。
“我。我真沒有，就是瞧見東西有點亂，想收拾一下！”對上幾個女知青警惕的目光，唐棠更是六神無主，說話也颠三倒四起來。
“你放東西的地方可不在這裏，更何況你的全部家當兩只手就能拿完，有什麽好收拾的？”林莉莉翻了個白眼，直接怼道。
唐棠連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你說我偷東西，有證據嗎？”
林莉莉被她給氣笑了，“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你手都伸進陳海蓉包裏了，還要什麽證據！”
唐棠腦子終于跟了上來，語氣也強硬了許多，“我人就在這裏，有本事你搜身，你啊要是能搜到我偷的東西，我就承認，要是搜不到，你得給我道歉！”
林莉莉頓時炸了，擡手就要抽她，陳海蓉連忙阻攔。
動嘴倒也罷了，這要是動手，可就鬧大了，到時候保不齊會被村裏人傳成什麽樣。
知青院裏亂成了一鍋粥，可畢竟唐棠偷竊未遂，他們沒有證據，自然沒辦法拿她怎麽辦。
唐棠還挺得意，覺得自己保住了名聲，殊不知，她這個舉動只會讓原本就警惕她的知青們越發防備着她。
從前唐棠還能趁着其他知青不注意偷偷用他們的牙刷和洗衣粉之類的東西，做飯的時候也會往嘴裏塞點，這天之後怕是再不可能了。
另一邊，村長家也是一地雞毛。
“村長，你可要為我家耀宗做主啊，他當兵當得好好的，本來能留下，結果褚宸修這個小王八蛋從中作梗，硬生生毀了他的前途，簡直太過分了！”
“是啊，他這樣做，不僅害了耀宗，還讓咱們慶豐村在部隊領導那裏挂了名，影響多不好！”褚宸修的大伯娘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你一定要好好懲罰他，再讓他打電話給他爸的戰友，請對方幫忙轉圜轉圜。”
“沒錯，就應該讓他去給領導下跪，領導不同意留下耀宗就不許他起來！”年邁的女聲充斥着濃濃的惡意和憤恨，“這小子就是個喪門星，克死他親爹不說，如今還想害我家耀宗！他當初出生的時候就該把這個災星扔茅坑裏溺死，也不至于把我們褚家禍害成這樣！”
白兮凝聽到這番話，瞬間怒了。
她還沒開口，白蕭策動作更快，直接推門進去，“老太太這話說得有意思，烈士明明是為了保家衛國才犧牲的，怎麽烈士子女就成了災星？”
“照你這樣說，以後誰還敢為國家效力？”
白蕭策性格爽朗，還不喜歡擺架子，人緣向來不錯，看着也好相處。
可他一旦生氣，不提那懾人的氣勢，就說那高大的身形和強壯的體格就能給人極其強烈的壓迫感。
“我們在解決家務事，跟你——”褚老太太眼中滿是不悅，可當她看清白蕭策那身體面的穿着淩厲的眼神，聲音越來越低，“跟你有什麽關系？”
宋伊跟安竹交好，村長又是宋伊的親爹，自然知道白兮凝的兄嫂是什麽身份。
他本來還慶幸褚家人過來鬧事時白兮凝他們已經去了鎮上，誰成想會叫白蕭策和許臨瑤撞個正着！
村長腦子裏嗡一聲，眼前開始發黑，他用力抓了一下大腿，好懸緩過來，連忙起身迎接，“兩位領導，你們怎麽來了？”
秦老太太聽到村長的稱呼，心裏一個咯噔，再看向白蕭策和許臨瑤，面上就帶了幾分驚疑不定。
領導，什麽領導？
哪裏來的領導？
褚宸修全程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靜靜地看着褚家一群人發瘋，仿佛自己不是當事人之一。
直到白兮凝幾人出現。
他瞳孔驟縮，身體也僵硬得仿佛石頭，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忐忑極了。
這件事雖說不是他的過錯，可褚老太太畢竟是他親奶奶，其他人也跟他有血緣關系，白兮凝他們不會覺得他太無情、太冷血、太不是東西了？
又或者覺得他有這麽一群糟心的家人，擔心白兮凝跟他在一起後日子也過不安生，反悔不同意他追求白兮凝？
褚宸修越想心越涼，臉也白了。
他破天荒頭一遭産生這麽強烈的恨意。
不僅是恨褚家那群吸血螞蟥，也恨當初那個不争不搶的自己！
就在褚宸修心裏那只兇獸瘋狂咆哮，想要扯斷鎖鏈沖出來的時候，衣擺突然被人輕輕扯了扯。
“褚同志，你沒事吧？”白兮凝擔憂的聲音突破層層血霧，落到褚宸修耳中。
他眼中翻湧着的瘋狂和執拗陡然頓住，然後潮水般散去。
理智重新歸攏。
褚宸修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
“你別怕，有我哥和嫂子在，不會讓人欺負你的！”白兮凝眉眼彎彎，語氣溫柔又堅定。
褚宸修眼睑輕顫，心裏也酸酸漲漲的。
他長這麽大，從來都沒有人跟他說過這句話。
他有記憶以來見過寥寥數面的父親沒有，改嫁前相依為命的母親沒有，褚家其他人更不用說，不往死裏折騰他都是好事。
蔣老爺子和秦老太太倒是心疼他，可他們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怎麽可能這般英氣？
褚宸修覺得自己就像一條被抛棄的野狗，獨自摸爬滾打着長大，雖然給自己弄了個窩，卻也跟荒郊野外沒區別，不過是稍微能夠遮風避雨罷了。
野狗，還是那種兇悍又不親人的類型，肯定是不讨喜。
人人喊打倒是稱不上，可任誰瞧見，都會遠遠避開，生怕不小心被咬上一口。
卻有一個小姑娘不嫌他髒，哪怕偶爾被他的龇牙低吼吓到，卻還是會堅定地走向他，笑盈盈跟他說話，并且用各種方式對他好，褚宸修怎麽可能不動容？
他願意收起獠牙，藏起利爪，套上缰繩，溫順地趴伏在地上，只求能夠留在白兮凝身邊。
如果能一輩子都這樣，就更好了。
白兮凝看不懂褚宸修複雜的神情，她只覺得這個人現在特別脆弱，仿佛說一句重話就會碎掉，頓時心疼壞了。
白蕭策将二人互動盡收眼底，嘴角輕輕抽了抽。
他腦子裏突然蹦出來一句話：一個歪的鍋配一個歪的蓋。
作者有話說：
褚宸修：我好柔弱啊~【壯漢捧心.jpg】
感謝在2023-08-07 03:13:59~2023-08-08 02:33: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月月 3瓶；輕靈靈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