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步

第17章 第17步

16、

“好。”

嚴晴不多問,幹脆拿上包利落翻過窗戶。

樓嶼:“跟我走。”

他像是早就探清路線,帶着她踩過窗沿和空調機箱,在距離地面較近的地方先跳了下去,轉身擡頭看她,伸手。

嚴晴看着一米多高的距離,也不猶豫,抿唇跳下,樓嶼抱住她,重力下兩人往地上倒去,腦袋撞上樓嶼胸膛的時候,他輕悶哼了聲。

“沒事吧。”她低低問。

樓嶼搖頭,抓着她快速往門口走,院子後門不知為何開着,留着小小縫隙。

嚴晴詫異,驚覺不對勁的時候,突然後院燈光一亮,檐下接待他們的老板娘瞪着老圓眼睛盯着兩人,旁邊還有兩個年輕男孩。

這家男人不知去了哪兒,只有孩子和婦人,嚴晴已有猜測,果然聽到大娘怒道:“你們不能走,你撞傷了我男人!”

“對,你們撞傷了索普,不能走!”

嚴晴眉心一跳。

樓嶼毫不猶豫拉她往外走,兩個男孩攔上,稍大那個說:“別想走,索普馬上就要回來了。”

樓嶼不廢話,“不就是要錢,我給你們。”

老板娘冷道:“巴爾思,別相信他們,去把門鎖上!”

“同樣的技巧,我可不會玩兩次。”樓嶼嗤笑,忽然拽過嚴晴的包,在衆人目光中從裏面抓出厚厚一摞錢,嚴晴征愣,他揚手往天上撒去,漫天的紅票在院子飛揚,還有要往水池裏落的,倆孩子那見過這架勢,一個去攔要往水裏落的錢,一個去撿。

“巴爾思!”老板娘驚喊,挺着肥碩身體就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攔,只是一個嚴晴她就對付不了,肥胖身體讓兩人輕易避開她,快速從門口溜走。

樓嶼的車停的不遠,兩人飛奔上去,身後三人已經追了上來,那個叫巴爾思的抓住車把,瘋狂拽着想要打開門,樓嶼朝他挑釁的笑了下,直接點油門轟的開出,巴爾思滾到路邊。

跟着,前面忽有幾道尖銳亮光破開沉沉黑夜刺進來,轟鳴着向此處駛來。

嚴晴面色一沉,樓嶼動作不停,加足馬力沿着大路出村點駛,與對面白光越來越近,像兩道鋒利劍光直直碰撞。兩輛皮卡以攔截撞擊的風格朝着他們駛來。千鈞一發,在嚴晴以為樓嶼要跟對面車撞上時,車忽然沖上臺行駛在店鋪前的小路上,幾個垃圾桶砰砰被撞倒,在安靜路上發出刺耳撞擊聲,後面的車已經掉頭追來,在他從臺階下來時一輛皮卡砰的震天響的撞上。

巨大聲響讓人以為車會在下一秒翻過去,跟着越野重重落地,依舊沉穩急行。

嚴晴冷眸,已經反應過來:“車有問題。”

這輛巴博斯加上樓嶼的開車技術,怎麽都不可能被他們撞上車屁股,越野同他們剛剛分開細縫,後面就跟看到希望一樣發了瘋不顧一切的加速又撞上來。車身猛晃,嚴晴握着方向盤,心口跳動加速,血液翻滾,樓嶼一言不發,車裏依舊是安靜沉穩。

這時,兩輛皮卡沖上兩邊,在大道上逐漸向他們靠攏,想要硬生生夾停這倆車。

嚴晴心口緊繃,呼吸加重。轉頭旁邊皮卡降下車窗,刀聾陰冷張揚的笑在黑暗裏愈發陰恻恻,轟鳴聲裏他笑的不可一世,似乎完全将兩人看成了他宰割一半血的羔羊。

嚴晴面無表情收回目光。

刀聾看女人冷豔眼眸,舔唇笑:“真美啊。”

跟着一擺手,兩輛車往中間擠上來 ,車身在碰撞噼裏啪啦中發出尖銳聲響,越野兩邊倒車鏡在電光火石之間被擠掉,跟着兩邊車就要同時撞上這輛車。

嚴晴心跳加快,腎上腺素激烈飙升,她偏頭看樓嶼,他面無表情,刀鞘側臉陷在溶溶黑暗中,危險緊張的呼嘯風聲中,隐約可見他微挑着唇,緊抿弧度裏露出瘋狂嗜血的笑。

村口就在前方,兩邊車不斷撞擊越野,車身晃的愈發厲害,她緊抓着安全帶貼着椅背,車的重心已經在完全往她這邊傾斜,冷眉擰着。

就在左邊車再要來最後一擊,直接把車門連帶駕駛人撞殘的狠厲中,樓嶼忽然嗤笑了一聲,下一秒車重重撞向左邊,砰的劇烈聲響似乎要把這條喧嚣的黑夜街道直接掀翻。

左邊車輛始料未及,車身猛晃竟不堪重負失了方向的搖晃往左邊胡亂駛去,樓嶼在此時加速,好似剛才都在壓着的速度終于在這一瞬間爆發。巴博斯強悍的“百戰之王”霸氣在這一瞬間爆發,右邊的皮卡與他的距離越拉越大,越野從村口駛離,徹底進入漫漫黑暗。

十幾分鐘後,嚴晴看着眼前死一般的漆黑,溺水的人突然浮出水面般猛地呼了口氣,後面哪還見追蹤車影,兩人像是行駛在浩渺無人的銀河間,除了黑暗和他們,再無活物。

她看着前方,後背有薄薄濕汗。

“別緊張。”樓嶼忽然說,聲音裏帶着笑,“這種環境,他不再占優勢。”

除了黑暗就是黑暗,無所顧忌的巴博斯再也不是皮卡可以追擊的,哪怕對方對車動了手。

嚴晴松了口氣,接受他的寬慰,輕笑打趣:“你要是失業,來這兒當司機也不錯。”

樓嶼偏頭,看向她的深眸幽深如銀月下的海面。

嚴晴挑眉,笑意流轉。

“別人可請不起我。”他慢悠悠說。

“哦?”嚴晴彈開安全帶,飙升的血液依舊在翻滾,吐氣如絲問他:“那我用你這麽久,怎麽還?”

“呵。”他笑聲慵懶微妙,“我教你。”

廣袤黑暗中揚塵在橘黃燈邊揚起落下,尖銳剎車聲劃破天際,穿破夜幕的車燈忽然停下,只留下尖銳長光照亮着前路的翻滾草葉。

車身搖晃,清夢壓上星河。

四野阒然,徹底私下僞裝的野狼咬上女人紅唇,曼妙腰身揉進掌心。

嚴晴早就騎在他身上同他熱吻了起來。

兩人唇上步步緊逼,誰也不願落下風的狠咬,尚未放松的緊繃神經在這一瞬更加灼熱的震顫着,腎上腺素被另一種躁動挑起,嚴晴靈活的舌在他勾唇狠咬過數次後猛攻回去,似乎要把剛才轟鳴暗影裏瞥見的他危險瘋狂的一面再次勾出。

兩人沸騰血液在熱吻中再也無法得到撫平,唇上溫度太熱太燙,吮咬舌吻讓彼此方寸盡失。

嚴晴跳到後座,樓嶼拉着她衣角追上,衣服早已揉亂,她躺壓上皮椅瞬間,樓嶼就貼了上來,兩人再次擁抱着瘋狂挑釁,給予對方張狂霸道的反擊。

呼吸糾纏,熱流掃過,車窗外是死一般的沉沉漆黑,車廂裏溫度不斷上升,手指撞上窗戶,擦出長長蜿蜒的濕潤指印。

火舌卷過,寸草灼燒。

不知疲倦,熱汗暈熱了深夜墨黑到晨光熹微。

……

黑長發絲水洗了一般,淩亂黏在嚴晴脖頸。氣喘籲籲似乎分不清是誰的,平緩稍傾又很快被

掀翻。

越野車裏,車窗降下,氣味擴散,晨光帶着清爽飄進,在很長一段時間後才吹走灼熱情|潮。

黎明破曉,才看清黑亮的大G停在了叢林邊上,再往前是一望無盡的白桦林,沖天筆直,搖曳着未可知的危險。偶有鳥鳴,喚起沉睡大地。

風聲漸歇,安靜中只聽得低喘呼吸。

車裏,冷風帶走氣味,樓嶼上身印着指甲印,下身松垮的套着條褲子,扣子都沒系上,手探在窗外,指尖腥紅的煙燒着淺藍清晨。

窸窣響動傳來,躺着的嚴晴按着他起身,勾着曼妙的腰往外朝香煙探,“給我抽一口。”

樓嶼低頭,瞧她不着衣物的悠閑随意姿态,眼角紅痕還染着未散情潮,收手把煙遞到她嘴邊。

嚴晴吸了口,轉身枕上他大腿,眉眼風流的打量着他笑,餍足滿意,倒是像一場饕餮歡愛後,尚覺不錯的給了個五分好評。

樓嶼好笑,又往她嘴邊喂煙。

嚴晴閉眼休息,倒也不拒絕。在曠野寂靜中,鼻翼飄着還未散去的味,身上卷着薄薄濕汗,兩人擠着抽完了一根煙。結束後兩人分開利落,嚴晴去前面穿甩到那的衣服,樓嶼扣皮帶,金屬響動。

嚴晴:“你看到他們對車動手了?”

她問的突然,好似陳述,樓嶼也不意外,從後面抽了個自己新內褲給她後,彎腰跳到駕駛座,“嗯。”

嚴晴笑着接過,一邊穿一邊笑:“難怪。”

樓嶼升上玻璃開熱氣,還沒穿好衣服的嚴晴被溫熱包裹,“我不冷。”

“嗯。”他應着,也沒關。

嚴晴笑,繼續穿衣服,身上熱汗在濃郁包裹了一晚後終于散去,就是汗淋淋沒有洗澡自然蒸幹的有些難受。

樓嶼說:“房間的被單沒洗,我睡不着,出去拿煙抽剛好撞上那倆小孩在那女人的催促中動手。”

嚴晴好笑:“還說你沒潔癖。”

不過也幸好他有潔癖,樓嶼下去,見到他們想弄壞車讓他們明天不能走,怕發現不能搞出太大聲響,只能拿刀一點點劃車胎。

在這個間隙,樓嶼趕緊拿了東西去叫嚴晴,結果還是被發現。

嚴晴想想,又是哭笑不得,“咱倆是什麽運氣,才能剛好住人老巢裏去。”

樓嶼聳聳肩,“住哪都會被追。”

嚴晴挑眉:“能解釋下,什麽時候給我包裏塞了那麽多現金嗎?”

樓嶼:“昨晚下車後。”

嚴晴:“我以為你放的洗漱用品和衣服。”他這個潔癖用自己的東西也正常,後來分房他沒拿,她也懶得去送,想他也不是那麽挑剔。

“你早有準備?”她問。

樓嶼:“随便放的。”

“哼。”嚴晴才不信,“你放那麽多……不怕我看見了拿着錢跑啊。”

她原本沒想拎包,樓嶼遞過來就也順手拿着了,回房後想到兩人處境,旅館東西洗漱完連衣服都沒脫就睡了,包就被她扔在一邊。

對此問話,樓嶼只是意味不明的哼了哼。

“既然錢都灑給他們了,不想幹脆給錢一勞永逸?”嚴晴問。

樓嶼:“那錢是救咱倆不是給他們。”

嚴晴:“也是,那錢才哪到哪。”

兩人現在在那群人看來就是肇事逃逸的大款,行走的錢包,況且還撞傷了對方兩個人,又經過昨晚那麽

一場,刀聾惱火丢臉 ,現在可不是當初他随口說的50萬能解決的。

“你想?”他看過來,直直問。

嚴晴笑了,“你說呢。”

她目光張揚挑釁,哪有經歷昨夜不要騙命夾擊的害怕。

兩人都沒天真的說報|警,且不說沒有證據,相反他們肇事逃逸倒成了板上釘釘了。地頭蛇這樣追着,就表明現在這事已經不是他們坐在車上,往警局打個電話跑兩趟就能解決的了。

真想解決也不是沒辦法,但顯然……

樓嶼看她眼裏躍躍欲試,問:“害怕草原嗎?”

她還有離開這裏的機會。

嚴晴翹嘴角,“你的旅游打算就這麽結束?”

樓嶼搖頭,慢悠悠道:“才開始而已。”

嚴晴笑:“不錯,我也是。”

安靜車廂,兩道漆黑目光撞上,那深邃眸子背後潛藏的刺激和興奮徹底暴露了出來,像走出牢籠的野獸,沒了束縛,嗅到同類和危險困境讓他們情緒不合時宜的高漲和躁動。

廣袤草原,獵人的腳步才剛剛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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