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見到白繡繡,陳尉源的心情顯然不錯,叫了手底下的兵給三人拿了行李,随後主動和白繡繡打了招呼,“好久不見,白同志,沒想到這一次又能在這裏見面了。”
聽到對方的話,白繡繡也微微笑了起來,“別來無恙,陳團,身體好些了麽?”
這一次能夠有機會在學校裏說得上話,除了有蘇佩君和張繼仁的支持以外,還因為上一回自己在中醫院裏,救治了陳尉源的緣故。
學校裏得了醫院那邊過來的表彰,這才讓白繡繡說的話,也就變得有了幾分重量。
說來說去,都是因果。
看白繡繡還記得自己,陳尉源黝黑的眸色裏,染了幾分笑意,“有了你上一次的調養之後,身體好多了,現在訓練都比往常強了不少。”
先前陳尉源一到下雨天,年紀輕輕腿已經開始會隐隐作痛了,這就是平日裏沒有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緣故,不過因為有了白繡繡上一回的調養之後,陳尉源發現到了陰雨天,他也沒那麽難受了。
聽到陳尉源的話,白繡繡放了心。
這會兒,要陳尉源他們接的另一批人也到了,中醫院來的是三位,軍醫學院來的就沒有這麽少了,她們一共安排出了近二十位女同志,正依次的下車,小部隊的前進。
其中有一位女同志,穿的尤為洋氣,跟別人的樸素形成了對比。
這人叫包麗豔。
她是帶了目的來的,前幾天學校突然說要選出一部分的學生去往部隊裏,給士兵們做一個無償的檢查,這立馬就讓包麗豔起了心思。
給普通士兵檢查,她當然沒有什麽想法,只是這一次卻是可以接觸到很多上級領導的,做得好了,說不準自己就能找個部隊裏的軍官給嫁了。
包麗豔考上軍醫學校,其實就是有一部分的心思,是為了能以後嫁到部隊裏來,這樣一來的話,這日子肯定是好過的,而且家裏面也一直這麽和她說。
這一次有了這麽一個機會,如何能讓包麗豔不心動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拿到了過來的名額,當天她就和家裏把這事情說了說,家裏面也想着讓她能以後嫁給一個好人家,直接就給她買了一套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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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氣的很,聽百貨大樓的人說,還是最近時下流行的款。
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包麗豔長得不算特別标致的那種,但這麽一打扮,自然能叫人一眼就給注意到。
等包麗豔姿态扭捏的走過來時,還真是叫陳尉源幾個人都首先注意到了她。
只不過這個注意,卻并不是多好。
陳尉源的眉頭不着痕跡的蹙了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白繡繡,穿着樸素,甚至身上還帶了點補丁,看起來好像家境很貧寒,可從對方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自信,卻是別人比不了的。
更別提現在這種情況,大家都是要往樸素方面靠,偏偏包麗豔還打扮的如此招搖,部隊裏幾個來接人的大老爺們看到了,都是忍不住皺眉。
雖然說他們的确是喜歡看美女,可要是這思想方面跟不上國家,那再好看,他們也是看不上的。
因此,大家對包麗豔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不過這并不影響包麗豔一看到陳尉源和秦浔昌的時候,眼睛瞬間一亮,邁着小碎步的跟在學校隊伍後面,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着兩人。
等包麗豔看清楚了兩人肩膀上的星星後,眼睛就更亮了。
等到隊伍的人一到,陳尉源招呼着其他幾個,趕緊安排人護送着女同志們先上車。
随後看向了白繡繡幾個說道:“還得坐一段時間的車,你們要是暈車的話,提前和我說。”
“沒事,真要暈車,我紮兩針就行了。”白繡繡一本正經的回了一句。
陳尉源:“……”
啞然之餘,卻又莫名被白繡繡戳中了萌點。
他忍着笑點點頭。
這會兒,包麗豔才注意到白繡繡三人,她來的路上就和這批來的同學校校友混熟了,也知道這一次能來,是因為中醫學院的關系,還說那邊也會來三個人,學校讓她們到時候一定要好好表現。
用軍醫學校的話來說那就是,這一次絕對不能丢了學校的臉。
包麗豔和學校讓她們來的初衷不同,自然不關心這方面,只是她本以為自己是最好看的,可沒想到瞧見了白繡繡才發現,對方哪怕穿着補丁的衣服,竟然都比自己要好看不少。
這讓包麗豔不由升起了危機感。
上了車之後,幾個士兵更是争先恐後的要幫助白繡繡她們拿行李。
看到這一幕,包麗豔更是嫉妒了幾分。
一上車,就有了兩個小分隊。
軍醫學校的學生,都是看不上白繡繡那邊的人的,在她們看來,這本就是她們該來的地方,不是中醫學院該來的,她們本身就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現在更是存了攀比心理。
而其中包麗豔的心思最為明顯。
連一向只關心成績和白繡繡,不關心其他事情的童曉雅,都忍不住湊到了白繡繡那邊,小聲道:“我怎麽感覺,軍醫學校的學生,對我們的敵意好像很重。”
“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白繡繡自然知道,兩個學校的人一來,肯定是暗暗存了比較心理的。
要是她們做的比軍醫學校更好的話,那那邊的面子就全無了,這是一早來的時候,白繡繡就已經想到了的。
不過她可不關心這些,救死扶傷不分等級,只要有這個想法就足夠了。
童曉雅這人屬于有什麽說什麽的類型,加上自己一直有着學習方面的優越感,正是因為當初白繡繡的出現,讓她的這種優越感受到了重擊,這才導致了她對白繡繡耿耿于懷。
可在別的方面,她是一向來都不怎麽關注的。
由于童曉雅心思簡單的關系,在學校裏,她的朋友反而挺多。
現在想明白了和白繡繡之間的關系後,人倒也變得讨喜了幾分,做事情都會率先考慮,白繡繡會不會喜歡自己這麽做。
現在她簡直就是把讓白繡繡喜歡自己,變成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比她考第一名都要來得重要。
聽到白繡繡這麽說,童曉雅立馬就應了一聲,非常認真的坐好了。
兩邊就在這種稍顯嚴肅的氣氛下,終于來到了部隊。
有一段路,開車是不好開進去的,陳尉源一下車後,就叫了一小分隊的戰士們,來給女同志們搬行李。
她們這一周要住的地方,組織上面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只需要人過去就成。
白繡繡的東西不多,來之前也和劉茹、童曉雅說過,過來最重要的是給戰士們檢查身體,其他的都不重要,過去最好是輕裝上陣,因此三人拿的東西都不多,就只有一些換洗的衣物。
其他的這邊部隊都會安排的。
不過包麗豔那邊就不一樣了,大包小包的拿了好些,不像是來給人檢查身體的,反倒像是來春游的。
陳尉源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
兩個學校的學生加起來差不多二十出頭的人數,分成了三個寝室,正好白繡繡幾個和包麗豔分在一個寝室。
包麗豔一聽這個分配,嘴巴立馬撅起來了,“為什麽要把我們跟中醫學院的分在一起啊,我才不想和她們一起住。”
其他幾個人也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這話傳到了陳尉源的耳朵裏,他面色嚴峻了幾分,“這是在部隊,不是在你們學校裏,希望你們能聽從上級安排。”
陳尉源沉着臉的時候看起來,自然是吓唬人的很,幾個女生哪裏是見過這種陣仗的,當即吓得閉了嘴。
這話一出,包麗豔生怕讓陳尉源對她的印象不好,自然也不敢再出聲。
一夥人進了寝室之後,士兵們就都走了,只剩下了兩個學校的學生,這會兒包麗豔才松了口氣,她想到之前陳尉源和白繡繡幾個講話語氣都很溫和,對她們說話卻是兇巴巴的,心中不免對白繡繡幾人有了幾分不滿。
她們拉幫結派的,故意在寝室裏要孤立白繡繡三人。
這個舉動明顯的很,白繡繡自然是一眼就看了出來,和劉茹相視一笑,只覺得這幾個都還是孩子,做的事情都孩子氣的很。
反倒是童曉雅,一點都沒有感覺出來對方的惡劣态度,而是把心思都花在了明天開始的診斷上,廢寝忘食的又看起了書來。
她只想着要好好表現,叫白繡繡對自己刮目相看!
至于其他的事情,包括什麽士兵,她一個都沒看在眼裏。
這些哪有學習香!
也沒有白繡繡對她的認可香!
部隊裏的檢查身體,是從明天早上八點開始,一直到下午五點結束,時間為期是五天。
沒有級別之分,每個人都是要來檢查的,排隊記名就行,先結束檢查的,就回去操練場上繼續操練,部隊裏做事情就是這一點好,根本不需要白繡繡去說,這紀律方面簡直就是一絕。
而從診斷開始,白繡繡就明顯的感覺到,包麗豔那邊存了心思,暗暗的跟她們較勁。
她們都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是白繡繡這邊搞出來的,她們覺得這就是中醫學院故意來出風頭的,軍醫學校的幾個學生都是有比較心理的,自然是不想被搶了這個風頭,到時候說起來,還說是他們軍醫學校不如中醫學院的。
到時候回去,肯定是要被校領導批評的。
于是,軍醫學校這批來的,只要是經過她們手的士兵,都很上心。
白繡繡看出了這一點,心裏不免覺得好笑,劉茹也忍不住問了一句,“對方這麽賣力,咱們也得好好的做,要不然的話,就讓那邊出盡風頭了。”
“問題不大,別忘了咱們主要來的目的是什麽,跟比較誰的專業知識更強,沒有任何的必要,咱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對于白繡繡來說,軍醫學校的學生越是上心,那對需要檢查身體的士兵們就越是好,畢竟受益的都是他們,那這就達到她要的目的了。
更何況軍醫學習的是西醫知識,而她們學習的是中醫,兩者要比較也沒有什麽意義。
部隊裏專門辟出了一塊地方來,白繡繡坐在辦公桌前,對着眼前來的小士兵診脈。
她長得好看,人又溫和,幾天下來,就讓部隊裏的人,都對白繡繡有了好印象,一個個的都在那讨論,說要是自己也能分到白繡繡那邊檢查身體就好了。
其他幾個,都不如白繡繡的脾氣好,多問幾句,臉色就要難看幾分,催促着要他們離開,讓下一位士兵進來。
剛開始的時候,包麗豔那邊還能态度好一點,但是她們後來發現,這樣的效率實在是太慢了,而且一直周而複始的做一件事情,還要和那些農村來當兵的人交流,簡直就是雞同鴨講。
沒兩天,大家就都有些煩了。
唯獨白繡繡的态度跟以往一樣,之前看到童曉雅一就診就板着臉,這倒不是她在故意耍脾氣,只是習慣性是這樣,白繡繡就跟童曉雅私底下談了話。
“老實說,這一次是一個很好的體驗機會,往後你要是去醫院裏上班,只會比現在還要忙碌,你要是對誰都這麽板着臉,對病人來說,會給他們的心理造成很大的負擔的。”
“病人來醫院,本身就是心情很忐忑,要是咱們還不給好臉色,她們其實是很難過的,畢竟她們信任我們,才會來找我們,可我們卻對他們态度如此冷淡,這只會讓病人反而會有些抵觸我們,抵觸來醫院。”
這也是白繡繡的切身感受。
聽說過很多去醫院的病人,就是因為醫生的态度問題,有些病情反而就隐瞞了不願意說了,這種賭氣沒有任何的意義,當初做了醫生,她就做好了忙碌的準備,若是因為自己覺得累,就把私人情緒帶給病人,那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必要。
态度親和,其實也有助于醫術的成長。
聽到白繡繡的話,童曉雅似懂非懂,她現在就是很信任白繡繡,所以她說的任何話,她都是會聽進去的。
這就和軍醫學校的學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沒兩天,部隊裏的人就都覺得,中醫學院不管怎麽樣,态度都是很好的,他們就都願意到這邊來檢查,但凡是能被安排到白繡繡這邊的幾個,臉上都洋溢着喜悅的笑容。
白繡繡診完脈後,寫了一點注意事項,“沒有什麽大問題,稍微注意一下飲食就行,吃飯細嚼慢咽,有助于你的消化。”
“下一個。”
這邊的診斷如火如荼。
包麗豔那邊就沒有那麽輕松了,她擰着眉頭,看着排着的長隊伍,發現這跟自己來之前的計劃不同,她原本以為可以靠着這一次的機會,跟部隊的領導有接觸,到時候讓人一眼看到了自己之後,自然就會對自己上心了。
她對自己的樣貌還是很自信的。
只是沒想到,這幾天下來別提看到領導了,稍微大點的班長都瞧不見。
包麗豔哪裏知道,部隊裏人性化處理,讓普通士兵先診斷,他們幾個有需要的最後再說。
這麽一來,包麗豔對檢查身體這個機械的工作,顯得格外的敷衍。
眼前就有個士兵,一直說自己最近總是咳嗽,心痛。
包麗豔敷衍的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麽問題,皺起眉頭道:“你沒什麽問題,要是咳嗽的話,就好好休息,吃點感冒藥就行。”
“不是醫生,我真的是會感覺到疼,你給我好好的檢查檢查。”那士兵看包麗豔這麽說,還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提了要求。
一聽這話,包麗豔的眉頭擰得更厲害了,“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我沒有好好檢查麽,我都說了你的身體沒什麽大問題,好好休息就成了,你要是不信我的話,那就去找別的醫生再看看吧。”
說到這,包麗豔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心中存了點壞心思,似笑非笑道:“我們這邊看都是這樣了,你不如去中醫學院那邊去看,那位白醫生說不定能夠檢查出來什麽,行了就這樣吧,下一位。”
她根本沒什麽心思是在士兵上面的,只想着這一周趕緊結束,早知道接觸不到領導,她就不申請來這裏了。
聽到這話,那名士兵多少有些尴尬,他只能站起來讓下一位進來。
一出去,正巧陳尉源經過這邊,那名士兵是他們團裏的,他是有些印象的。
見人臉色似乎不太好,便叫過了對方,問了一句,“先前我記得你說自己的身體不太舒服,怎麽樣,檢查出什麽了麽?”
士兵搖搖頭。
有些欲言又止。
看他這樣,陳尉源擰起眉頭,“怎麽了,老實說。”
聽到陳尉源的話,士兵張了張口,半晌才小聲道:“包醫生說我沒什麽事情,可我還是覺得不舒服,所以就想要叫醫生再給我檢查檢查,但是包醫生就覺得我是不信任她,讓我去白醫生那邊看。”
最近幾天,陳尉源聽到不少手底下的人,吐槽軍醫學校的學生不夠耐心,只顧着完成任務,都沒有仔細的看過他們的病,反倒是白繡繡那邊,一個個的都問的很仔細,雖然效率不如軍醫學校的高,可是一個個的都是好評。
至少他們的身體問題,在白繡繡那邊是能夠得到回應的。
陳尉源心中有不滿,直接就給士兵做了主,“小周,你要是覺得還是不舒服,現在就去白醫生那。”
既然是來檢查身體的,這個身體的原因肯定是最重要的,如果只是為了完成任務,那何必浪費這麽多的人力物力和精力。
陳尉源一向來看重手底下的兵,現在感覺小周受了委屈,當然心中記下了,只打算到時候寫思想報告的時候,把這些都給寫進去。
聽到陳尉源這麽說,小周還有些怕給領導惹麻煩,“陳團,可能我真的沒什麽,是我自己太小心了。”
“去看看總是安心的,我現在帶你去。”陳尉源也聽說過小周一直說自己咳嗽,心疼。
天氣冷了之後就很明顯,有時候連訓練都沒辦法堅持下去。
說完話,陳尉源就帶着小周去了白繡繡那。
包麗豔在給別人檢查身體的時候,就聽到說陳尉源來了,但是沒進來,直接把剛剛從她這裏出來的人,帶去了隔壁診治,她心裏立馬不服氣了起來。
她就不信了,對方能比自己厲害。
這麽想着,也直接去了隔壁。
這會兒白繡繡正看好一個病人,就見陳尉源帶着個陌生士兵走了進來。
瞧見陳尉源,白繡繡有些詫異,“陳團,你怎麽來了?”
“是這樣的,小周的身體不太舒服,那邊說沒什麽問題,但是我不太放心,想讓你再給瞧瞧。”陳尉源解釋了一句。
聽到這話,白繡繡點了點頭,叫小周坐下來後,讓對方将手伸出來,就開始診脈。
沒一會兒,白繡繡的眉頭就蹙了起來,語氣嚴肅了幾分,“是不是天氣寒了之後,就開始咳嗽了,還會感覺到心痛麻痹?”
一聽這話,小周趕緊點頭,“白醫生,你怎麽知道?”
白繡繡臉色不太好看,“你這是心腹痛,要是嚴重的話,早上發作晚上就能沒了呼吸,要麽晚上發作,第二天人就沒了,好在你還沒有這麽嚴重,不過現在必須得及時救治。”
小周的臉色都白了。
他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心中更是一陣後怕,要是自己剛剛不聽陳尉源的話,不來診治任由身體這樣,等情況變嚴重了,那還得了!
一旁的陳尉源臉色也難看了,“這麽嚴重麽?那現在還有辦法救治麽?”
“沒事,現在問題還不大。”
聽到這些對話的包麗豔,這會兒忍不住了,對着白繡繡就是一頓冷嘲熱諷,“白醫生,我看你這是在故意出風頭,在嘩衆取寵,明明這位同志沒有毛病,也被你硬是說成了有毛病。”
聞言,白繡繡冷淡的看了一眼包麗豔,原本以為那邊能夠好好的診治這些士兵,可沒想到差點就釀成了大禍,而包麗豔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她冷冷道:“軍醫學的是西醫,而中醫學院學的是中醫,本身的治療方案和手法都是不同的,中華上下五千年的中醫歷史,我想大家都是知道的,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必然不會是沒有道理的,大家也都知道,西醫治标,中醫治本,這個道理,難道包醫生你不懂麽?”
“你——”包麗豔說不過白繡繡,氣的只能不停的說對方是在嘩衆取寵,甚至指着陳尉源對向白繡繡道:“你就是想要引起陳團的注意是不是?!”
白繡繡:“……”
跟這樣腦回路的人,簡直是沒有辦法溝通。
聽到這話的陳尉源,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白繡繡,不由提起了心。
白繡繡懶得理包麗豔,取來了針灸包,叫小周脫了上衣之後,用手摸了摸直到找到了那一團腫物的聚集處,她趕緊将腫物按住保持不動,拿出大針來,直接刺在了腫物上,等到不動時才将針拿出。
她的動作快狠準,利落的很,沒一會兒就處理完了,随後看向小周道:“我等會兒去給你研制藥丸和湯藥,你下午到我這裏來取,到時候按照我說的分量吃就行了,吃一段時間就會好了,不用擔心。”
聽到白繡繡的話,小周眼睛裏已經滿是感激,那一針已經叫他身體舒服了不少,原本的隐隐作痛也消失了,“謝謝白醫生。”
看白繡繡不理會自己,包麗豔氣急敗壞,“你随便紮幾下,開幾貼藥的,就說人的病被你治好了,這不就是在騙人麽!”
“包醫生,”陳尉源在一旁聽得面色冷漠了幾分,語氣不悅,“你說這些話,是需要根據的,不然的話,随時一個诽謗罪就可以讓你惹來不少麻煩,還有你現在不應該是在你的辦公室裏給士兵們診治麽,為什麽跑到這裏來,我希望你能尊重每一位士兵和醫生,不然的話,其他人也很難去尊重你,現在我命令你回去你的辦公室!”
這話已經說的很嚴重了。
包麗豔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陳尉源這麽說,面上是青一陣紅一陣的,直接就掩面哭泣的跑了出去。
當天晚上,白繡繡沒有在寝室裏看到包麗豔。
之後的事情,白繡繡是聽劉茹說的。
劉茹在部隊裏屬于到處跑的那種,畢竟要寫文章,每天就拿着一本本子在那奮筆疾書,時不時的觀察四周圍,診治病人的場景她都是在的,小周的事情,她立馬就寫到了她的本子裏。
關于後續,劉茹自然也是跟進了,所以她最先知道包麗豔怎麽離開部隊了。
三人在食堂裏一塊吃飯的時候,劉茹道:“包麗豔被直接送回學校了,點名批評說她穿着有問題,是資本家的做派,對自己的本職工作也不上心,還公開污蔑你,我看這些事情足夠她喝一壺了。”
現在這種時候,但凡是和資本家三個字挂鈎的,怕是都沒有那麽簡單能解決的,說不定學校畢業證都拿不到,更別提分配工作的時候讓人到部隊裏來了。
畢竟思想上出現了問題,這就是污點。
雖然之前包麗豔不好好診治士兵的事情,着實是讓白繡繡氣到了,但是現在知道對方落到這種下場,她也沒有什麽好高興的。
這只能說明,如今的環境是如何的。
多說多錯,時刻都要謹記自己的言行舉止,不然哪天這把火就燒到自己身上來了。
說完後的劉茹也是忍不住感慨,“原本在學校裏還沒什麽感覺,到了現在,我才發現什麽叫做謹言慎行,還好我們就快回去了。”
“我總覺得這天要變了。”一直在幹飯的童曉雅,加入了群聊,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只能叫在場的三人聽到。
這話一出。
劉茹和白繡繡都沒有說話,她們心中也是這麽想的。
白繡繡怕她們的情緒起伏太大,只能故作輕松的安撫,“反正我們也沒什麽大問題,只要時刻記得管好自己的嘴,跟着上面的方針走,總不會出什麽問題的,你們也不要太杞人憂天了。”
日子還是要過的。
童曉雅點點頭,但還是有些擔心,“你說我們會不會連畢業都畢業不了。”
她現在到了這部隊來一趟,看到包麗豔的下場後,心中也是陣陣發涼,先前自己在學校裏說話,也是口無遮攔的,還說白繡繡是靠着關系上位,這事情要是那時候真的被鬧大了,足夠白繡繡和學校領導喝一壺的。
還好那時候的情況還沒有那麽嚴重,要不然……
現在只是光這麽想想,童曉雅都忍不住頭皮發麻,感覺到了所謂的人人自危。
不免更覺得自己太過于天真,差點就要害死別人。
童曉雅這人并不壞,只是先前心高氣傲,沒有遇到過比自己優秀的,遇到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抵觸,現在和白繡繡接觸久了,反倒是越來越欣賞白繡繡了。
聽到這話,白繡繡笑了笑道:“沒事的,只要咱們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會畢業不了的,你就別擔心這點了。”
只是後面分配工作,可能會有所影響。
白繡繡現在能做的,就是在事情到來之前,把該做的能做的,都給努力做了。
一周的時間很快結束。
發生了包麗豔的事情之後,軍醫學校那邊的學生也收斂了許多,給士兵們全部檢查完身體後,大家都默不作聲的收拾好行李,等着部隊裏的人送她們去火車站,心裏只想着趕緊回去。
白繡繡離開的時候,很多士兵都依依不舍,小周更是拿了之前從家裏拿來舍不得吃的特産,硬要給白繡繡,嘴裏說着感激的話語,“謝謝你白醫生,要不是你的話,我還不知道病情會發展成怎麽樣。”
他們家就他一根獨苗,到了部隊後,家裏都是擔驚受怕的,就怕他出什麽問題,現在想起來自然是一陣後怕。
對于白繡繡就更感激了。
白繡繡實在是盛情難卻,只好收了下來,她囑咐道:“我開給你的藥還是要記得吃,到時候等你們這裏的軍醫分配過來後,把藥方給醫療所,讓他們配給你。”
小周用力的點頭。
等輪到陳尉源的時候,白繡繡都要上車了。
陳尉源叫住了她,一雙黑眸看着對方,抿唇道:“保重。”
下一回,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了。
白繡繡點頭,一副醫者口吻,“你的身體也要保重。”
陳尉源:“……”
另一邊。
秦浔昌找了個機會,叫住了童曉雅,他的身體是她檢查的,兩人先前有過交集。
看對方叫住自己,童曉雅疑惑的看了過去,“怎麽了?”
她對眼前的人,印象倒不是很深刻。
聽到童曉雅的問話,秦浔昌黝黑的容顏似乎劃過了一絲紅色,他低聲問了一句,“你是在南城中醫院學習麽?”
“對啊,怎麽了?”童曉雅更奇怪了。
秦浔昌輕咳了一聲,眼神有些不敢看她,“沒什麽,謝謝你診治我的身體狀況,下一回我要是去南城,請你吃飯。”
聽到是這麽一回事,童曉雅哦了一聲,“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請問你還有什麽事情麽,沒事我先走了。”
眼看着白繡繡都要上車,童曉雅怕自己搶不到和白繡繡一起坐,這會兒正心裏着急着想要上去,可偏偏秦浔昌還不肯放她走,還在那試探性的問她。
“還是要感謝你的,對了,我們部隊裏有很多人員的單身問題沒有得到解決,要是可以的話,我覺得可以和你們學校聯誼,互相彼此了解一下,我看白醫生和我們陳團就很般配。”
一聽這話,童曉雅像是見了鬼似的看向秦浔昌,忍住想要罵他的心,面色警惕的很,語氣裏帶了一絲威脅,“我們白醫生已經結婚了,你們陳團還是找別的女同志吧,現在男女風氣管控的很嚴格,這種話你不要再說了,到時候會讓我們白醫生引來一身騷的。”
現在她就是白繡繡的迷妹一枚,關于對方的事情,童曉雅都很緊張,一聽秦浔昌竟然說白繡繡和陳尉源配,她當即就慌張了。
要是白繡繡沒有結婚也就算了,由組織做媒,兩人看得上眼就在一塊,看不上眼也無傷大雅。
可是現在是白繡繡已經結婚了,那這種事情就很嚴肅了,必須要直接扼殺在搖籃裏。
聽到這話,秦浔昌有些詫異,他沒想到白繡繡這麽年輕竟然已經結婚了。
老實說,他還是難得看自己的好兄弟陳尉源,對一個女同志這麽上心,結果沒想到,這還沒開始呢,就已經結束了。
不過。
這種詫異只在一時,秦浔昌瞬間擔心起了童曉雅,他也顧不得什麽,脫口而出,“那你呢,你也結婚了?”
“秦指導員,你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話及時忍住了。
童曉雅嚴肅的說道:“秦指導員,希望你能把重點關注在別的上面,我沒有結婚,我現在以學業為重,你還有什麽要問的麽,沒有我走了。”
她的思想還比較超前,到目前為止,從來都沒考慮過結婚,一心只讀聖賢書。
這會兒白繡繡那邊在喊她了,童曉雅原本還生着氣,聽到白繡繡的聲音立馬眉眼飛揚了起來,哎了一聲,也不管秦浔昌還想要說什麽,就直接跑了。
站在原地的秦浔昌看人走了,動也沒動。
腦子裏還停留着對方說自己沒結婚的話,沒多久,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越笑越大聲。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