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七拐八拐的,連寒不渡都迷糊了自己已經在洞裏走了許久,好在現在跟着線條小金毛走,聽到了聲音,三人迫不及待地向前走去。
四師叔正在裏面大聲吠叫着。
寒不渡一只覺得四師叔只是一只長得有點大的種花傳統細犬,也就是二郎神手下哮天犬那樣的,但是吧,四師叔的拆家本領和大嗓門,和比格、二哈之類不遑多讓。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妖王血統?
“四師叔!師父,我叫你一聲師父還不成嗎?您能別亂跑嗎?”寒不渡連滾帶爬,笑話,四師叔再怎麽鬧騰,那也是靈寂洞鎮洞之寶,可不能出什麽事。
轉過一個牆角,寒不渡幾人終于看到了四師叔的身影。
血腥味撲面而來,誰也沒有想到,轉過一個牆角,洞內竟有一片黑紅色的血海?
血海翻湧,中間竟有一片看不清的地方,似乎像是一顆碩大的心髒,一起一伏,周圍伸出無處觸手,仔細看,那觸手盡頭,竟然連接着無數衍城百姓,也可能是行屍。
寒不渡沖上前去,一把抓住躍躍欲試的四師叔耳朵,大逆不道地扯了回來。
“嘔……”直到這時候,他才敢吐出來。
那頭應清江已經不顧自己手中長劍擰成麻花的抗拒,硬生生面不改色地将長劍延長,貼着血池就打算探下去,探一探這血池的深度。
“別莽撞!”寒不渡趕忙攔下,誰知道這池子裏有什麽古怪,別把長劍給污染了。他看向身邊傻乎乎的線條小雞毛,一狠心,把小金毛拆了開來,順成了一根長長的線。
“試試這個。”黑線條緩緩探進池內。
血海似乎對線條并不敏感,眼見着黑線條探了進去,也沒什麽反應。寒不渡慢慢溝通神識,線條已經放完,竟然還沒到底。
“……不會吧,”寒不渡幹脆把線條扔在了血池裏,“我這線條,少說也有個三米,這血池得有多深,放幹淨了整個衍城的血不成?”
“兩位老弟,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這裏的古怪再說,我覺着天快黑了……”張奎五看看自己煉制的小沙漏,趕緊打斷。
掏出靈寂洞出品的遛狗牽引繩,寒不渡二話不說給四師叔扣上,扯着死活不肯離開的四師叔就往回走。
四師叔一個妖怪,他喜歡的東西,能是什麽好東西,危,撤!
三人扛着造反的四師叔,急速回撤。好在來時的路都做了些标記,彎彎繞繞的,倒也不至于走錯。
等到除了洞口,已經太陽西沉。日落的速度很快,三人發現體內的靈力明顯在一點點流失,事不宜遲,趕緊禦劍飛向城門,且關城門出城躲一躲,第二日援軍也許就能到了。
“三位仙師怎麽才回來?”王大人已經在城門口急得團團轉,顯然書生已經給他報了信,他對衍城的複雜更有了解了,“我們趕緊先躲起來吧。”
寒不渡想到那些地下入口,再看王大人指出來的地窖入口,臉色都不太好看了。這要是地下被行屍挖通……
“等一下!”一個将軍推開衆士兵,粗暴地走了過來,指着寒不渡的腿問道,“你被行屍咬了?”
寒不渡低頭一看,嚯,自家四師叔啃得!“不是,是我家師叔……也就是這狗……”
和王大人不同,将軍是朝廷指派來的,他本就不贊同王大人的心慈手軟,這事情一天天拖下去,指不定這“瘟疫”就要向衍城外蔓延。現在還要将一個疑似被咬的“仙師”放出城外,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冷着臉,陰毒一笑:“既是仙師,想必自有解決方法,就當是嚴某小人之心了,仙師請便。”說罷,他大手一揮,十來個親兵擁了上來,竟将城門口毫無防備的三人一狗,一把推回了城內,關上了大門!
“我靠!”寒不渡人都傻了,他體內靈力已經所剩無幾,因此才被這些壯漢推了回去。此時再回頭看西方,最後一絲光亮隐去——太陽落山了!
行屍興奮的嚎叫聲從城內傳來。
“先找地方躲起來!”張奎五當機立斷,看了眼周圍,“只要我們不發出聲音,隔絕人氣,被找到的可能性應當不大!”不然書生也不能躲這麽多天呢。
應清江長劍已經提在手中,護住身後寒不渡和四師叔,好在今夜他們沒有凡人牽絆,也還有四師叔這妖王後代助陣。
“救命啊,救命啊!”
三人一狗正匆忙打算尋一處沒有行屍的小院躲藏,不想沿途竟然聽到許多家的呼救聲。再看路上,奔逃的人群和發狂的行屍混作一團,黑乎乎的一片片,讓人心生恐懼。
“怎麽回事?”張奎五一邊匆忙跟上應清江,一邊疑惑地問向寒不渡,“昨夜我們的行屍有這麽厲害嗎?”
“像是突然進化了。”寒不渡牽着四師叔狂奔,卻不敢信任四師叔帶的方向,萬一這家夥又是想去地下血池呢!“不管了,我們只要熬過今夜,明日破曉,太陽一出,肯定有援軍到了。”
誰能想到啊,我這個末世文愛好者,竟然在古代修真世界,玩了把喪屍危機!寒不渡跑得辟谷丹都快吐出來了,猛然前面應清江一停。
“哎喲!”寒不渡鼻子狠狠撞上應清江後背,又不敢喊出聲,疼得差點男兒流淚。
“就是這裏,白日我在,空中見到。”應清江指了指。
楊府。
與宗祠不同,楊府是深宅大院,有着高高的圍牆,比起一般平民校園,顯然防禦力強得多。
“啊?那裏面會不會有很多伺候的人,這要是一院子行屍……”張奎五猶豫。
“沒事,那我們也殺得死,吧。”能有一城多?相信四師叔的力量!
“裏面有,活人。”應清江已經把寒不渡攔腰一掐,提了起來,往高牆上送,卻面不改色地爆出一個重磅消息。
“他們來了!”來不及追問,騎在牆頭的寒不渡看到了月光下興奮的屍群,“快上來!”
哐哐哐,大家咬着牙往下跳,四師叔輕盈一躍,最是毫發無傷。
不知為何,衍城裏面再怎麽黑,總還有一絲淡淡的月光,到了這楊宅裏面,連這月光都黯淡了七分,興許是這兒種了太多大樹的緣故。
“怎麽都是槐樹?太陰了吧。”張奎五鐵匠出身,年幼時也會跟着去師父去大宅裏接些夥計回來做,聽人家說過這講究,但凡不是陽氣太重的人家,一般都不會種槐樹,槐樹屬陰,木中之鬼,即使是種了的人家,也要講究方位高度,不像這楊宅,好像哪裏都随便種一棵,高高大大地任其生長。
“陰氣……”寒不渡卻突然靈光一現。
之前的經歷中,大家發現,行屍能發現活人,一是因為聲音,而是因為人氣,人氣,就是陽氣。但槐樹陰氣極重,若是這麽多槐樹,蓋住了人的陽氣,再加上夜裏不發出聲音,那楊宅能有幸存者,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果然,外面行屍呼嘯着跑過,竟無一個拍打楊宅的門。
這是巧合還是……寒不渡不确定,幹脆看向二人:“我們是就在這找棵大樹上去歇一晚,還是找找這裏頭的幸存者,問個分明?”
“你們,你們是誰……”
得,不用自己糾結劇情選擇了,三人一狗,已經被楊宅的幸存者發現了。
來人是個怯生生的小丫鬟,正巧捧着茶杯路過此地,本就因為黑夜害怕得不行,乍一看到三人,茶杯都要摔碎了。
“哎!”寒不渡眼疾手快,飛撲搶救下托盤,但裏面的杯子滾了一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門外路過的行屍一頓,紛紛疑惑地停留在此地,嚎叫起來。這一夜的他們似乎比昨夜還敏銳、還聰明。
小丫鬟吓得臉都白了。
大家屏住呼吸,沒再交談,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外頭的行屍等待許久,似乎耐心耗盡,還是離開了。
小丫鬟也知道了這幾個是活人,心裏也就沒那麽害怕了,顫顫巍巍地做了個手勢,示意幾人跟自己來。
一直到了楊宅的腹地,遠離了行屍能走的街道,小丫鬟才敢出聲:“幾位請留步,我去通報一下我家老爺。”
“三位壯士!我看你們不像是衍城人,怎麽還敢在這個關頭,進我們衍城呢?”
楊宅的其他主事人沒見到,三人一狗先見到了一個白須老者,神采奕奕,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之前的書生那麽萎靡虛弱。
“為國為民罷了,”寒不渡順勢裝一下,并未透露什麽,反而回敬了過去,“怎麽楊老先生死守此處,不在白天組織族人撤離?”
楊老先生呵呵一笑:“我老啦,這是我的家,我的根,我便是死,也得死在這,陪着我的列祖列宗。”
逼王見逼王。
兩個逼王相視一笑,互相吹捧。
楊老先生:呸,裝逼!為國為民,你個黃毛小子也配?被行屍追得嗷嗷叫了吧?
寒不渡:呸,裝逼!列祖列宗,你個老不修的,自己想死,倒是把人家下人們放出去啊,萬惡的奴隸制!
不多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帶領着三人一狗去了客房。
四師叔本來規規矩矩的,外人一走,便格外興奮,瘋狂地對準一個樹根底下,開始狂刨洞口。
張奎五默默拿出自己的小羅盤,這是行囊裏的,并未收入袖裏乾坤,此處還能繼續用:“不渡啊,哥之前煉了個你說的那個什麽雞劈愛死,你看看,怎麽我白天扔在血池的另一半,此刻顯示就在楊宅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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