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夫夫日常
小夫夫日常
這一日景彥難得睡到了日上三竿,當婉寧和玉實在等不住進入屋中叫醒景彥時,景彥仍未睡飽,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兩個侍女,略一反應便吓了一跳,連忙扭頭去看身邊,發現那處空空如也才放下心來,還好文正依諾真的一大早便溜出去了,不然被看到兩人宿在一處可真要羞死個人。
昨夜文正一直胡鬧纏着景彥不肯睡,也不知過了多久景彥熬不住了才睡過去,是以今晨才醒得這樣晚,想到文正憊賴耍寶的模樣,景彥不禁會心一笑。
婉寧向來冰雪聰穎,一看景彥一反常态睡得那麽靠裏,被子也留了一大截,而且醒來就往身邊看,自然猜到了八九分,心中暗暗計較,看來以後早上不能這樣直接進房間了。
景彥推拒了婉寧伺候,自己接過濕毛巾開始擦臉,不多時便有一個身影閃進門內,可不就是那位溜門翻窗的好手——鐘文正嘛。
文正一看就是剛剛練過武,此時面色紅潤,額角浮汗,見到景彥便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微笑,景彥一見不由心神一蕩,抿抿嘴轉頭不敢再看。
和玉上前與文正招呼道:“鐘公子還沒洗漱吧,昱瑾不在,奴婢去打盆水伺候您吧。”
文正擺擺手随意地說道:“不必不必,我就着小侯爺的水用用就好。”說着還真的就着景彥用過的水洗起臉來,不同于景彥的濕毛巾擦拭,文正更喜歡直接捧着水清洗,洗完整個人都清爽精神了。
不過旁邊三人倒是目瞪口呆,同用一盆水洗臉這般親密的舉動,實在讓人浮想翩翩,兩個侍女互視一眼連忙裝作不在意轉身各忙各的,景彥一臉尴尬地拿着毛巾杵在原地。
文正洗了臉,一起身便十分順手地扯過景彥手裏用過的毛巾擦起臉來,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自然熟練的程度像是每日都在做一般。
文正洗了臉猶不滿足,握着昱瑾剛剛送來的牙刷,笑嘻嘻地沖着景彥開口問道:“小侯爺的牙粉也賞賜些吧。”和玉聞言連忙遞過一個小盒子,文正接了便毫不客氣刷起牙來。
景彥見他這般,搖搖頭苦笑一下便到榻上坐了,喝着剛剛煮沸的熱茶,靜靜等着文正。不多時,文正便神清氣爽地也坐到軟榻另一側,直接拿起景彥的茶盞喝起來,婉寧和玉見狀連忙借口看看早飯便告退了。
文正看看二人離去的背影很是贊嘆了一番她們很識趣,然後咂摸咂摸嘴品味了一番後贊嘆道:“小侯爺的牙粉味道真不錯,竟還有股茶香和花香。”
景彥驕傲地點點頭:“那當然,我幼時讨厭牙粉裏的鹽巴苦澀不愛刷牙,是我母親親手将茶葉和花瓣磨了粉兌進去調制的,此番進京我帶了好多,你喜歡的話,稍後我叫婉寧給你包一些拿去。”
文正起身挪到軟榻另一側,緊挨着景彥坐了過去,伸手攬住景彥肩頭挑挑眉低聲說道:“不用包,以後我日日晨起都來小侯爺這裏讨要就是了,寶貝,剛剛也用這牙粉刷過牙了?”
景彥又聽文正喚他寶貝,總覺得這有些私密的稱呼黑夜在被窩裏說說還好,青天白日的總覺得羞恥,但這個稱呼又好像是個開關,聽見就覺得氣氛旖旎,于是景彥斜睨着文正淡淡說道:“那是自然,如今我倆口中是一個味道呢,鐘公子要嘗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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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彥板正着身子坐在榻邊,表情一本正經,卻說着這般魅惑調情的話,文正被撩地心神蕩漾,二話不說便吻了上去。
誰知文正剛嘗到個滋味,舌尖也就剛觸到一絲柔軟,還沒等細細品味,便被景彥推開,景彥站起身,用冰涼的指尖擦拭着唇角的晶瑩,笑着說道:“鐘公子早起辛苦,稍後早飯多用些吧。”說着便一陣風一般出了門,景彥是覺着,大清早的便糾纏個沒完實在不成體統,淺嘗辄止方為上策。
文正仍舊默默坐在榻上回味着方才那個清新爽口的吻,也回想着這幾日,只覺得如夢似幻,景彥真的太好了,超出想象的好。
文正心中萬分感謝那日的鹿血酒:若不是酒勁上頭,恐怕諸多顧慮的我也很難那般輕易地表白真心。細細想來,秋會時景彥就已經動了心吧,但只是初動心便肯豁出性命去救我,後來定情更是直接許下生生世世的承諾……這樣好的景彥,別說将來艱難,便是刀山火海也值得為他走一遭。
文正只覺得這一世命運實在太眷顧他了,前世缺失的父母之愛、友人之愛、情人之愛,此生全部加倍的補償回來了。
先前陳舒華的絕情,讓他以為此生也會與情愛絕緣,誰曾想世事無常,那日舍箸樓裏與自己濃情蜜意的陳公子如今已形同陌路;而曾與自己格不相入的景彥,卻讓他深深陷入愛情,難以自拔,也不想自拔。
“景彥,你就是我此生的命數吧,前世凄慘一生才換來的好運,誰也別想奪了去。”文正暗下決心,等幫景彥安頓好侯府,讓他沒了後顧之憂,便要帶着景彥遠遁江湖,逍遙自在去。
這甜蜜的日子,便一日日過去。轉眼秋去冬至,這一日,已然有雪花飄落,瓊華別院的兩株梨樹,葉落後早已只剩枝頭空懸,此刻着上銀裝,似乎又重拾了往日風采。
于予書一邊舒服地借爐火暖着手,一邊眯着眼随意瞎哼哼,文正一曲罷放下竹笛,景彥十分自然地為他遞上了一盞滾燙的好酒,兩人相視一笑,脈脈溫情。
但此刻文正的忠實粉絲——小東海王福寧卻有些心不在焉,手中拿着個空盞子就往口中送,到了嘴邊才發覺不對,景彥伸手替福寧斟滿一盞,而後關切地說道:“這幾天東海有信傳來麽?”
福寧聽聞景彥問話嘆了口氣:“嗯,說是我母親……不大好,入冬後便一病不起下不得床,也不知道……熬不熬得過去。”說完眼眶便有些發紅。
于予書雖是個浪蕩纨绔,但骨子裏還是心軟的,見福寧難過便也收斂笑容出言安慰道:“福寧,別太憂心了,大多病症都是冬日裏重些,開春就好了,不妨事的。”
文正喝了一口熱酒便放下酒盞,輕聲勸慰道:“福寧,陛下已經派了禦醫趕往東海,有禦醫精心治療,你母親一定很快好轉的,貿易行去平陽的商隊也回來了,帶了好些草原上的難得的好藥材,我已經讓人選了不少合适的一同送去東海了。”
福寧勉強笑笑表達了感激之情,随後想起了什麽出聲問道:“過幾日禮部侍郎家的陳公子大婚,給我下了帖子,但我如今這般情形實在沒心思參加喜宴,文正,你們雖有過龃龉,但畢竟是多年好友,定會去道賀吧?要不幫我把賀禮一并帶去吧。”
于予書聞言頭都大了,連忙去看文正臉色,只見文正愣了一下便笑着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大喜的日子就不去給人家添堵了。”
于予書卻聞言騰地站起,驚訝問道:“什麽?他還給你下帖子了?他怎麽那麽不要臉?那般對不起你,成親還敢給你下帖子?他怎麽不請我啊,看老子不把他喜宴砸個七零八落!”
文正一把将于予書拉着坐下,忍俊不禁地說道:“你怎麽比我還激動,他沒有對不起我,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再說我早就放下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懷。”
于予書冷靜下來突然想起,偷眼去看景彥,只見小侯爺正眼觀鼻鼻觀心,專心致志鼓搗着烤柑橘呢,仿佛什麽也沒聽到一般,于是向文正擠眉弄眼地使着眼色,文正狠狠白他一眼,示意他少多管閑事。
文正看看景彥臉上沒什麽表情,也拿捏不準他想些什麽,于是試探性地伸手去拿景彥正在忙活着的烤柑橘,誰知向來性格溫和沒什麽脾氣的景彥,居然直接一巴掌打在文正手背上,淡淡說道:“還要再烤一會兒。”
于予書見狀差點笑噴,在文正的警告眼神中只好憋着笑,險些沒憋出內傷來。
文正明白景彥肯定是聽到提起陳舒華心裏不舒服了,但本來文正以為景彥聰明過人、通達明理,不會因為已經過去的人和事無理取鬧,但沒想到他竟然反應這麽大,一時間文正也有些心裏沒底,怯怯地看着景彥不知如何是好。
再轉頭看看于予書那副幸災樂禍的嘴臉,便怎麽看都不爽,你看看福寧那個傻乎乎的樣子多好,這麽久常來常往地愣是一直沒發現文正和景彥的關系,偏偏你是個人精,成天拿兩個人打趣,今天竟然還擺出了一副打算看小兩口吵架的架勢。
文正恨恨地舔着後槽牙對于予書說道:“予書,你那兩個小戲子可是挺不安分啊,我前日去舍箸樓竟撞見他倆去樓裏唱戲了,還和幾個客人拉拉扯扯的,你瞅瞅你,正所謂王八腦袋長青苔,你那印堂,都冒綠光了。”
于予書氣結,論罵人他可是從來沒贏過文正,只好沖着景彥求救:“景彥,你瞧瞧你家這位,可得看好了,成日去樓裏浪,很是不安分!還總記挂着我那兩個小戲子的事,說不得也背着你我做了那兩個小戲子的入幕恩客。”
誰知景彥竟笑着回道:“文正許久不去舍箸樓了,前日是我想吃酒醉鹌鹑,他特意親自去買,使了輕功來回,鹌鹑就抱在懷裏,回來了還熱着呢,就是衣服被油的要不得了。”那笑容裏,堆滿了能溺死人的溫柔。
小兩口一致對外欺負人,于予書頓時沒話說了,氣鼓鼓地搶過一只柑橘随意剝開便往嘴裏塞。
文正聽景彥竟為自己說話,便知他沒真的生氣,于是放下心來。但卻并不打算輕易放過于予書,于是拿起竹笛戳了戳于予書屁股壞笑着說道:“于公子,最近怎麽不去天行觀了?怎麽虛靈子道長伺候得不盡心麽?竟叫你還有餘力回來玩戲子?”
于予書聞言想起那個心狠手辣的小道士,頓時火冒三丈,憤而起身怒斥道:“鐘孝!你別太過分!大家兄弟一場,少拿我屁股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