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鬼眼
鬼眼
吳珊珊從包裏拿出面鏡子，讓我自己看，我先看到滿臉狼狽的自己，接着我才注意到眼睛有了變化，原本黑色的瞳孔中又多出個淡黃色的小瞳孔，這個小瞳孔一張一合，就像在呼吸一樣。只看了一眼我就記起來，這就是在我暈倒的時候，腦海中出現的那雙眼睛。
鬼眼我雖然見過，卻沒仔細觀察，也看不出自己的鬼眼哪裏特別。我把鏡子還給吳珊珊，等着她做解釋。
吳珊珊對我說：“我們的鬼眼都不會這兒濃，而且也不會動。鬼眼是能看到世間一切妖魔鬼怪的眼睛，鬼眼一旦開啓，就意味着你已經是名真正的除妖師。不過，按理說你的鬼眼開啓的似乎太早，而且鬼眼的樣子還有些不對勁。”我笑了笑說：“還早！我今年都已經二十五了！”
吳珊珊看了陳曉明一眼，兩個人好像在用眼神交流什麽。接下來，沒再聊我鬼眼的奇特，而是讓我做好擁有鬼眼的準備。我剛要問準備什麽？怎麽準備？走廊上卻突然傳來一陣騷亂。
陳曉明出去查看，過了幾分鐘才回來告訴我：“剛才掐你的人死了。”我略微一愣才問：“剛才想要殺我的人不是妖怪？”
吳珊珊給我解釋說：“除妖師開啓鬼眼的時候是一生中最虛弱的時期，周圍如果有妖怪感覺到，肯定要來阻撓。我跟曉明一到病房就布下了防止妖怪靠近的陣，妖怪無法靠近，只能操縱人類的魂魄來殺你。”
我這才有時間感慨自己命大，而對于那個人的死，我只是略微有些同情罷了，畢竟剛才差點被他弄死，我不可能連句怨言都沒有。坐起身，我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有什麽不同，等下床走了兩步這才注意到，纏了我三天三夜的病态也消失無蹤。
現在到不覺得困，于是跟吳珊珊聊天，聊了一會兒我才知道，吳珊珊跟陳曉明身上的靈力，都是被我母親發覺的。兩個人都是在上大學的時候偶然間看到了妖怪的蹤影，在母親的勸說下，他倆拜我父親為師，開始學習除妖。并在四年前先後開啓鬼眼，開始獨立的進行除妖任務。
吳珊珊說了許多他倆剛開始除妖的趣事，有一次兩人一起出任務，沒想到那個妖怪很狡猾，帶的符紙都用光了，妖怪卻還沒有封住。兩人只能撕衣服充當符紙，最後妖怪到是被封住了，不過他倆也把自己的衣服撕得只剩下內衣內褲。我聽完吳珊珊講完這件事之後，對他倆是怎麽赤身裸體的回家到挺感興趣，不過吳珊珊沒說，我也不好問。
吳珊珊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埋怨陳曉明當時色迷迷的看她。我重新審視了一下吳珊珊，身材不錯啊，該凹的凹地方凹，該凸的凸地方凸，如果沒有外衣遮擋的話，估計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色迷迷的看過去。
聊着聊着，我竟不知不覺的睡着，直到第二天七八點鐘我才醒過來。我先是狠狠地伸了伸懶腰，這一覺睡得真暢快。我的病已經痊愈，在醫院待下去也沒意思，陳曉明就給我辦了出院手續。
本來他倆要送我回家，不過被我再三的謝絕了。我的眼睛突然有了異變，總該找個地方稍稍掩飾一下，所以我想先去父母那裏，父母都不在家，家裏肯定冷冷清清，這些還是不要讓吳珊珊他們看到的好。
陳曉明見我态度堅決，就幫我叫了輛出租車，我上車後朝他倆揮了揮手，然後跟司機說了地址。出租車開動，穿梭在城市中，我這才看到了這個世界真實的模樣。
能混在人類世界的妖怪，基本上都有普通人一樣的軀體，只是如果他們不變化自己的相貌的話，一眼就能認得出來，可悲的是大部分人都看不到。在兩旁的人行道上，随處可見脖子上頂着馬頭、牛頭、羊頭、蛇頭、狐貍頭，以及各種頭的妖怪，他們跟周圍人穿着一樣的衣服、鞋子，甚至是飾品。
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妖怪是怎麽在人類中存在的，但卻從沒想過場面竟是如此的和諧。妖怪們随着人流移動，紅燈亮起，他們也随着人流停下，因為大部分的妖怪是有實體的，他們也能被車撞到。
最讓我驚奇的是，每個妖怪臉上的神态都很自然，絲毫沒有生活在異族中不安，或者鄙夷。正在我欣賞這些千奇百怪的妖怪的時候，從一旁突然沖出來一匹白馬，我看到周圍人對白馬的漠視，才明白這是只還沒修成人形的妖怪。
本來以為那匹白馬會在側道停住的，沒想到他卻沖着出租車撞了過來，我不自覺的朝後面一倒，白馬在出租車近前突然躍起，從車頂上跳了過去。
我舒了口氣，卻聽到司機有些惱怒的問：“你幹嘛？”我這才注意到，剛才往後一倒的時候，一只手不小心按到了司機的腿上，那是個女司機，估計還在更年期，從上車之後就沒甩給我好臉色。
我賠笑着說了聲“對不起”，心裏卻在暗自腹诽：不就是碰了腿一下麽！還能少塊肉？！
一到我父母家的小區門口，我匆匆付了車錢，一溜煙的跑回家，雖然吳珊珊說過讓我做好擁有鬼眼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會是給我帶來這樣的困擾。
父母所在這個小區綠化做得很好，花草樹木都挺茂盛。小區中間還有個不小的人工湖，上面建了座不大的涼亭，像現在這種悶熱的天，是晚上乘涼的好去處，就是湖裏的水髒了點。父母的收入也相當不錯，這個家不管從大小、家具、裝潢都是一流的，唯獨少了些人氣。
進屋後，我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還是決定給母親打個電話。從小到大父母就沒怎麽照顧過我，可一遇到什麽事情，首先還是想到給父母打電話，很奇怪的感覺。
電話接通後，我先告訴母親病已經好了，而且還因禍得福開啓了鬼眼。雖然看不到手機那頭母親的表情，但我想應該是欣喜的吧，畢竟女兒長大了。母親讓我少出門，如果對外面人、妖共處的景象不适應，就待在家裏帶等他們回來，我随口答應着。
接着父親又接過手機，讓我去看神案上那本書。那本書我是知道的，家裏有個小房間專門供奉元始天尊，那本書就放在神像前的神案上。父親多次交代過，讓我不要翻閱那本書，不過我卻偷偷地看了，可是書上什麽也沒有，一頁頁全是白紙。可能擁有鬼眼後就能看到上面的內容，我是這樣想的。
果然，挂了電話後我打開書，書上的內容我已經能看得到。這應該是一本除妖師最高級的教材，相當于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不過這本寶典是不要求修習者自宮的。
書上記載的大多是封妖的“陣”，都是由一個個圓圈、方框，以及一些奇怪的符號排列而成，次序應該是按八卦的排列。在前幾年我也學過一些五行相克、八卦排列，五行倒還學的可以，但我卻一直不能領會八卦的奧義。後來我給自己不會玄學找了個借口：玄學在除妖術中算是理科，而女生通常理科都差一點。
五行與八卦雖然都是玄學的組成部分，但也是有區別的，五行是民間玄學，而八卦是官方玄學，以我那點微薄的五行知識根本看不懂這些陣的玄妙。不過看不懂沒關系，我怎麽着也得對除妖陣有一定的了解，不然以後跟周效文讨論除妖術的時候，如果我不懂除妖陣，肯定能把他的後槽牙給笑松！
于是我咬着牙，認真的看起書來，這本書的第一頁就注明了“陣”的開啓方式，看上去也很簡單，只要除妖師把血滴到陣眼就可以。這跟畫符不同，只能用除妖師自己的血，不能用其他血代替。
通常簡單的事，做好卻是極難的，喚醒陣也是如此，除妖師靈力的強弱，直接影響到所喚醒的陣的威力。如果靈力夠強，可能一滴血就能喚醒威力強大的陣，如果靈力不夠，就算割脖子也無濟于事。
看着看着，我有點犯困，幹脆把書扔下，回卧室睡覺。這一覺睡得很好，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我才被手機鈴聲吵醒，我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是孫尚香打來的，問我病好了沒有，我告訴他：我已經好利索了，現在正在父母這裏，并代表中國政府感謝她這位非洲友人的慰問。
孫尚香又問我打算什麽時候去公司，我算了下時間，這天已經是周六了，後天就得去上班。
跟孫尚香聊了一會兒，睡意全無，于是起來再去看那本書，雖然看不懂，但我還是得死記硬背的記下幾個陣，萬一用到的話還可以應付一下。
其實除妖陣的原理很簡單，就是聚集“陣”所在地周圍的靈力，然後用除妖師的血來引動這些靈力來達到目的。當然，也有散靈力的陣，可能是用來散妖怪的修為。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除妖陣也分種類，有封印的，有束縛的，有增強自身靈力的，還有種陣即使沒有開鬼眼，也能看到妖怪的。種類繁多，無法一一列表。
我選了幾個可能用的到的記下來，然後找了本筆記本默畫起來。只是這些陣實在太繁瑣，自己畫的時候竟然沒一次畫對。偏偏畫陣不像符咒那麽随意，一板一眼，畫錯一個地方就不能用。我狠狠的鄙視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力，然後謄抄了幾十個陣，準備以後慢慢學。
等把陣圖抄好，已經是傍晚，我這才收拾了一下，回自己的住所。周一上班的時候，我留意到姜殇身邊的妖怪，然後進行了我人生中第一次封妖，也跟姜殇聯系在了一起。
《往事如煙》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