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入帝清19
第19章 初入帝清19
一夜過去,游殊直挺挺地立在瞭望臺上,充當整個神殿最結實的後盾。
正面對的那片樹林裏,幾個身手敏捷的人像活靶子一樣任其狙擊。
“游上将早上好!打擾了!我們真的什麽都沒做啊!手下留情!!”
是路衍的聲音。
路枭目光追進樹林裏,正看見他遲遲沒出現的三哥一邊躲避游殊的狙擊一邊掩護幾個學生撤退,比起幾個被游殊打得狼狽不堪的學生,他三哥的動作顯得太過游刃有餘。
好像如果游殊今天真的放過他,他改天必定卷土從來,絲毫不懼。
“哥,多打他幾條命!”路枭站在底下沖游殊喊。
他們談戀愛的時候路枭就喜歡喊游殊為哥哥,牛牛哥哥、壯壯哥哥、大壯哥哥,什麽哥哥都喊,唯一的願望也是聽大他幾歲的游殊喊他哥哥,覺得特刺激。但自始至終都沒實現。
分手後就再也沒這麽喊過了。
瞬移之間,游殊有些恍惚,很快集中注意力朝路衍連開幾槍。
路衍不是傻子,當然會還擊。
盡管躲得夠快,游殊還是不可避免的被路衍那一隊人反擊的炮火打中手臂。
親眼看到游殊中槍的莫寒溪倒吸一口氣。
“都怪你啊。”
路枭:“?”
Advertisement
莫寒溪:“害得老大心都亂了。”
路枭:“……”
有病麽。
很快,路衍同他的隊伍在樹林裏消失得無影無蹤,游殊沒說什麽,周澤偉也沒派人去追。
前邊的戰場還在清理,現在大家得養精蓄銳,一會兒還得集中等戴之雙回來算賬。
他們又不是蠢的,就算遮擋臂章,好些都是朝夕相處過的朋友,怎麽可能一個都認不出來襲的是誰。
游殊從瞭望臺上下來,瞧見路枭身上的彈痕愣了愣。
莫寒溪讪笑:“那個……前邊打得太激烈了,大家多多少少的都去了一條命。”
是沒保護好路枭來請罪的意思。
路枭沒說話,盯着游殊手臂看。
剛剛路衍那一槍是往游殊頭上射的,被游殊用手臂擋下,但還是丢掉一條生命值。
“沒事,反正又不疼。”莫寒溪不甚在意地安慰。
他們常年在炮火中穿梭的人,自然不把這點疼痛放在眼裏。
游殊:“嗯。”
方才被打中的時候游殊确實沒覺得疼,現在看到路枭身上的彈痕,游殊這才知道,原來這麽疼。
*
午間,戴之雙回來時留守神殿的人都是帶着火氣的。
試問誰和自己人打一晚上能不生氣?
周澤偉平時對前輩們一直很有禮貌,至少不會主動戳破二人間關系平衡的那層窗戶紙,可今天,周澤偉決定親自把這層本就不堅固的薄膜戳破。
“戴前輩,您有沒有想過,在您玩這場內鬥的時候,紅方很有可能乘虛而入,到時候出了事誰負責?”周澤偉遲遲冷靜不過來,“您知不知道您策劃這場突襲浪費了咱們多少兵力?”
“周澤偉,在你質問我之前,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麽會大費周章來策劃這場突襲?”到底是有經驗的人,戴之雙是要比年輕氣盛的周澤偉更有大将的沉穩。
要是沒有萬全的把握紅方短時間內不會打過來,他才不會做這種冒險的事。
“你不防問問,問問游上将那天為什麽會和路衍的人在中屆河邊相安無事一下午,甚至有說有笑!”
“你懷疑游上将有異心?證據呢?”周澤偉很是清醒,他不明白戴之雙是哪裏來的臉敢賊喊捉賊,“今天晚上要不是有游上将,可能家都被你們偷了!如果游上将真有異心,他早就和路衍訓練官裏應外合把能量石送出去,而不是獨自一人守在瞭望臺保護神殿的後背,路衍的突襲小隊也是他一個人打走的!這還不能說明問題?”
“如果是做戲給我們看的呢?”戴之雙身旁一個訓練官不依不饒。
“可那時神殿裏的守衛少,這時候他只需要反過來聯合路衍和他手下的精英團就可以輕而易舉搶走能量石,到時候訓練賽直接結束,他犯得着多此一舉演這一出戲?”
周澤偉急得血脈噴湧,不等戴之雙的人反駁,又怒斥道:“至少依我所見所聞,游上将并不像你說的那樣存有異心,比起戴前輩你來,他是更在乎神殿和能量石安危的人,而且訓練賽更在乎的不是輸贏而是學習!”
不是給你們那兩個皇子派用來明争暗鬥的地方!
這話周澤偉沒說出口,在場不少訓練官也是能聽明白的,話說到這份上,周澤偉什麽态度已經清晰明了。
要麽直接結束這場已經變味的訓練賽,要麽換指揮。
會議室在周澤偉噤聲後倏地安靜下去。
話題中間的游殊并不發表看法,被誣陷時也只是靜靜地凝視着戴之雙那張已經上了年紀的臉。
他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裏,不怒自威。
戴之雙與他對視,被逼得心虛地側開雙目。
如今兩個皇子的鬥争越來越兇,三皇子急于想滅大皇子的威風,盯上作為大皇子表弟的游殊,哪怕游家早已聲明不站隊,敏感的三皇子還是對游殊忌憚不已,又恨之入骨。
這場內鬥并不是戴之雙一個人的意思。
戴之雙以為游殊守不下來。
只要游殊沒能把神殿守住,會議室的情況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現在不僅被守護神殿的訓練官和學生厭惡,還失去民心。
早知游殊這麽頑強,他當時就應該下狠心才對。
良久,氣氛詭異的會議室終于有人舉起手來打破沉默。
“我還是希望我手下的新生們能在這場訓練賽裏學到有用的對戰經驗。”
說話的人是這次被戴之雙點名一起出去,又被蹿嗦回來收拾“叛徒游殊”的訓練官。
他是個年輕的訓練官,聽說游殊叛變時急得怒火攻心,殺回來才發游殊并不如戴之雙所說的那樣,相反,游殊和他的隊伍是這次保護神殿的最大功臣。
話說得委婉,可大家都明白這是想換指揮的意思。
本來戴之雙總指揮官的身份就來得不明不白的,如果真要有一個能統領整個藍方隊伍的指揮官,大家還是更偏向游殊。
這場“清算會”約摸在下午三點結束。
營地裏,路枭正坐在床上發呆。
他其實想睡,但床板實在太硬了,他睡不下去。
還不如那天的睡袋好用。
見游殊他們回來,路枭眼睛一眯,試探地喊:“游指揮官?”
“不要瞎喊。”游殊疲憊地按着太陽穴,“只是讓我暫時領隊罷了。”
那就是指揮官的意思。
路枭得到想要的答案,輕輕“哦”一聲,起身離開。
他懶得再問戴之雙現在是什麽情況,猜都猜得到戴之雙不管再如何不情願,為了贏,戴之雙也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配合游殊的。因為既然無法從游殊這裏滅大皇子的威風,那只能贏下這場訓練賽氣氣紅方大皇子派的訓練官們了。
“路衍知道我們在內鬥,你猜為什麽他還不沒趁機打過來。”莫寒溪又開始沒話找話。
“我不猜。”路枭生無可戀。
多簡單的問題,要麽紅方那邊的內部情況跟這邊差不多,要麽路衍不信任給他遞消息的人,所以才只帶手下的精英過來試探。
戴之雙都能讓紅方那邊的人配合他演那場戲,可想而知紅方的內部也是稀巴爛的,路枭有點同情他哥。
稀巴爛的內部再加上游殊這個勁敵,這場訓練賽還真不好贏。
路枭大方瞥游殊一眼,滾滾喉嚨,想起那個百發百中的游殊。
他們說,游殊是帝國的戰神,是戰無不勝所向披靡的。
剛開始路枭并不相信,因為在他的記憶中,游殊就只是那個鄉下長大的窮小子牛大壯。
現在是有一點相信了。
“怎麽了?”游殊被路枭盯得心裏癢癢,忍不住問。
“沒怎麽。”路枭絲毫沒有盯人的心虛,高貴冷豔地扭過頭去。
游殊沉默了片刻。
“我給你申請了一個房間,你去休息休息吧。”
“什麽房間?”
路枭這麽問,心裏也猜到個七七八八。
不會是把訓練官宿舍讓出來了吧?
在這裏,好房間只有訓練官能申請到,而且房間少,很難申請。游殊才跟戴之雙他們打得不分你我,不知道是廢了多大勁才申請到。
“你……我睡覺可挑的,學校裏的床我都睡不慣。”路枭意思意思糾結一下。
“我知道。”游殊說,“但那總比這裏好。”
莫寒溪嘆氣,他老大別的都好,就是不會表達感情,邀功都不會。
莫寒溪忍不住開口:“老大看你這兩天太累了專門申請來給你住的,你去看看,悄悄的,我都沒有得住。”
“那,我就去看看吧。”路枭嘴角揚起來,眼角餘光看到莫寒溪在笑,兇巴巴瞪回去,“你當然沒得住!”
莫寒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