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二天, 塞壬在化龍之珠的幫助下恢複了靈力，再度變成正常人，便開始暗戳戳的想着下山賺錢。
可俞棠卻不再順着塞壬, 愣是把塞壬憋在了山上，并且對他猶如照顧小孩子一樣寸步不離。
“塞大哥, 你幹什麽去？”
“去看海水池，放心我不用靈力, 我就看看。”
“咱們一起。”
“塞大哥, 你還要幹什麽去？”
“去給菜地除草順便澆水，放心我不用靈力。”
“咱們一起。”
“塞大哥，你又要幹什麽去？”
“去方便, 你放心我……”塞壬習慣性的把自己這半天說的最多的話說出來, 可話說到一半, 深邃的雙眸閃爍了一縷狡黠, 就連說話的語調都帶着調笑, “要一起嗎？”
同樣習慣性回答是的俞棠, 頭點到一半，後知後覺的發現哪裏不對，頓時紅了臉，“還……還是不一起了，兩個大男人一起方便好奇怪啊……你……你快去，獨立一點, 我不陪你做這個。”
“這有什麽奇怪的, 和女人一起才奇怪吧……好了……我不說了。”塞壬被俞棠那羞中帶嗔的目光看得一愣，收起逗弄俞棠的心思, 匆匆去了他在山上搭建的茅廁。
其實塞壬也不是想要方便, 就是想要獨處一會兒, 自從自己的身份被識破，俞棠對自己更加照顧，那架勢就好像對待瀕臨滅絕的某種動物似的，同食同寝現在差點兒還要……
好在俞棠沒有那麽喪心病狂，不然他真的沒有自由了。
其實仔細想想，俞棠哪能管得住他？這若是換做以前，他早把對自己指手畫腳的人打到娘都不認識了。可他偏偏對俞棠下不了手，現在甚至連句重話都下不去口，他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思來想去的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俞棠對自己挺好，身世和自己差不多，他是同情俞棠的，并且拿俞棠當作自己的夥伴的。
Advertisement
初夏的風拂過面頰，将塞壬有些混沌的思緒吹幹淨，他覺得自己出來有一會兒了，還是回去吧！走太久了，還有點想念那個明明年紀不大卻偏愛絮叨嘴的臭小子。
塞壬剛到海水池，就與猛然回頭的俞棠視線相觸，他察覺到俞棠的煩躁，眉頭下意識的皺了皺，“怎麽了？剛剛不還在傻樂？”
“嗯，因為我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俞棠伸出因經常編制竹簍而劃出痕跡的蔥白手指，對着在日光下泛着金色波光的海水池指了指，并捏着小手指比了比，“塞大哥你看海水池裏的魚，好像是長不大的小魚，我記得阿奶留下的書上寫道，這種魚長最大只有小手指那麽長，肉少刺還多，估計賣不上好價錢了。”
塞壬被俞棠伸出小手指比劃魚大小的樣子逗笑了，他來到俞棠身邊，伸出手攪動着波光粼粼的海水，眨眼間游散在海水池的小魚，成群結隊的圍了上來，繞着塞壬的手指游來游去，小巧的魚身在陽光下閃爍着銀光，湊在一起就好像銀色的帶子，炫目而又神秘。
他的目光也染上了那抹滿是生機的顏色，“一定能賣上錢，我可不做賠本的買賣。”
“嗯？那你是有主意啦？”俞棠憑借着草編手鏈的靈力，學着塞壬的樣子攪動着海水，同樣吸引了一群小魚。
哪知塞壬卻斬釘截鐵的搖搖頭，“沒有，不過問題不就是被解決的？肯定能有辦法的，何必愁眉苦臉。”
“唔，你說的也對，哈哈哈哈，塞大哥小魚在啃我的手指頭，好癢啊。”俞棠并不是什麽多愁善感的性子，經過塞壬簡單的疏導，就又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塞壬也是很感嘆俞棠這樂天的性子，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破天荒的跟俞棠生活在一起，他似乎是被俞棠的笑聲感染了，也跟着笑了一聲，“你小心點，再小的魚也有可能會咬你，更何況這種小沙丁魚骨頭可是很硬的。”
“哼！骨頭硬我就把它炖軟了，連骨頭一起吃。”俞棠笑着開玩笑。
可塞壬卻如醍醐灌頂，猶如反派一般大笑一聲，拍了拍一臉懵的俞棠，“小子不錯啊，我想到了一個可以把這群小魚賣上價錢的好辦法！”
“唔？我幹什麽了？”俞棠鳳眼瞪得又大又圓，随後才回想起塞壬的話，一臉驚喜的追問塞壬，“塞大哥，究竟是什麽好辦法啊？你快告訴我，也讓我笑一笑。”
“你不是一直在笑嗎？”塞壬站起身，看着緊跟在自己身後的俞棠笑了笑，“也好，那就告訴你，不過在這之前咱們要去鎮上買些調料。”
**
在買調料之前，塞壬和俞棠去了鐵匠鋪把燒烤爐取了回來，并給了淨空一些銀錢，把淨空高興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愣是把鐵匠鋪的老板叫了出來，幾個人聊了許久才分開。
臨走的時候老板還向塞壬推薦了一家調料鋪子，免了塞壬浪費時間去尋找了。
“哇，塞大哥，這裏面什麽都有啊，淨空他們說的一點都不錯，這裏确實是鎮上最大的調料鋪子了！我家裏窮，從來只吃過扁擔貨郎的粗鹽，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調料吶！”俞棠随着塞壬在鋪子裏四處溜達，期間還不忘與塞壬小聲絮叨着。
塞壬也不煩，一邊挑選調味品一邊應和，“如今看到了，待會兒回家也能嘗嘗味道。”
“嗯。”俞棠下意識的點頭，旋即一想面前塞壬挑選的調味品，都是要用他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銀錢來換，頓時抿住了嘴巴，扯了扯塞壬的衣角，搖了搖頭，“還是不了，怪貴的。”
“你又吃不了多少，必須吃。”塞壬不容俞棠拒絕，轉過頭看向正在一旁偷笑着看熱鬧的老板，冷冷道：“我需要八角，桂皮，陳皮，花椒，茴香，香葉，甘草，幹紅辣椒，黃酒，醬油，還有鹽……一樣給我來五兩。”
原本笑塞壬俞棠兩人感情好的老板頓時倒吸一口氣，把自己手上的蒲扇拍在桌子上，驚得聲音都打了顫，“這麽多？小子你是要做什麽啊？開飯館子嗎？”
“怎麽？你不想賣？”塞壬一貫不喜歡與他人多廢話。
老板察覺到連連點頭，“賣！當然賣！就是怕你們買多了吃不了再來找我退，我這裏可不退貨昂。”
“放心，我不退。”塞壬用眼神敲打着還在震驚中的老板，“快些幫我們稱。”
“好，好嘞！”老板驚訝過後就是賺錢的喜悅，只見他邊稱調料邊唠叨着，“我這鋪子除了酒樓會來，就很少有人光顧了，你們今天可是我的大客戶，我這也不要虛的了，一切給你最低價，吃好了下次再來！”
塞壬在買調料之前，就向淨空他們打聽過調料的價格，得知這間鋪子價格低不議價後才決定過來的，如今所有價格都低于他打聽過的，便不再想着砍價，給了銀錢拎着燒烤爐和俞棠往山上趕去。
俞棠則在路上算着賬，并小聲的在塞壬身旁嘟囔着，“咱們好不容易攢了三兩銀子，今兒就花了一兩，真是太罪過了，希望能回本吧。”
“你還不信我？”塞壬笑着打趣道。
俞棠撇撇嘴，“我信你啊，可是我就是舍不得銀子，那都是你辛辛苦苦賺來的。”
“我看你挺霸道。”塞壬帶着俞棠爬上了山路。
俞棠幫忙拎着調料，不解的追問，“我霸道？你确定沒說錯？”
“我能分得清你我，霸道這一詞就是說的你。”塞壬眼裏閃爍着一抹促狹，旋即又解釋道：“只許進不能出，難道不霸道嗎？”
“唔……”俞棠登時紅了臉，逡了一眼塞壬，“就你歪理多，我不說了。”
“哎，別跑我前面去，小心山林裏有陷阱。”塞壬不放心的追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打打鬧鬧的回了山洞，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歇息，星桂就帶着一個陌生的男人過來了。
陌生男人與當地人一樣膚色較黑，身着草青色長衫，頭戴同色系綸巾，光鮮的衣着稱得整個人幹淨文雅，眉眼秀氣，此時手裏搖着折扇，将書香氣發揮到極致。
塞壬自然猜出來者何人，但還是與俞棠認真的聽了星桂的介紹。
……
“子玉，這便是我經常說的大俠客塞大哥，塞大哥懂得多，還有一身好武藝，你們一定談得來。”星桂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為塞壬和邵子玉牽線搭橋。
邵子玉更是極其配合的對塞壬拱手禮讓道：“我在含璋書院的時候，就聽大家傳言有一位能破解鲛人詛咒，養出新鮮海貨的塞老板，如今見了真人當真是三生有幸。”
“客氣了。”塞壬不太适應邵子玉文鄒鄒的說話方式，但還是禮貌有加的回應着，“塞壬就是一介草莽，自知自己沒有那破解詛咒的通天本領，只知道水源幹淨了就會有生靈這一道理。”
邵子玉聞言撫掌贊嘆，“塞老板當真是心思玲珑，我等佩服，難怪我們書院的仁心先生總說智者在民間。”
“謬贊。”塞壬通過邵子玉的話想到了一個從側面改變人觀念的方法，他看向邵子玉，“不知貴書院可有先生支持我這樣的觀點，如果有機會不妨見一見。”
面上一直挂着得體笑容的邵子玉為難的搖搖頭，“塞老板，這怕是很難，咱們這崇尚讀書人，讀書人的地位都很高，真的不是說見就見的，就說我們的仁心先生，官紳富客塞銀子都沒機會見面的。”
塞壬聽了也不惱，這個主意不行，再想下一個，待俞棠和星桂挑好了木炭，便準備研究自己新的商機。
他在接手快穿任務前，就開了一家海産品公司，裏面就有一環是制作鹵味海産品的，那裏的負責人是當地最會做鹵味的老大爺，他調制的鹵味，都能好吃得讓人吞掉舌頭，就連他這種對食物極其挑剔的人，也難以說出不好吃這個詞。
至于燒烤爐，塞壬準備用來烤海螺貝殼等食物，當地人都喜生吃海鮮，想必燒烤海産品也能刺激大家消費。
“哇！鹵味的味道好香啊，可惜你們說明天才能吃。”星桂遺憾的吸吸鼻子，旋即注意到燒烤架上烤得流油的大紅螺，咽了咽口水，急切的在旁邊轉圈圈，“海螺還沒熟啊？應該能吃了，別糊咯。”
俞棠聽了沒忍住笑了起來，“就你嘴饞，這才剛擺上架子。”
“嘿嘿嘿，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燒烤爐子可真稀奇，我還是頭一次見，在哪買的？”星桂不顧邵子玉的提醒圍着燒烤架啧啧稱奇。
俞棠一臉驕傲的回道：“這是我塞大哥自己想出來的，找鐵匠鋪的淨空定制的。”
“天兒，這麽厲害的！”星桂再度向塞壬投向佩服的目光。
就連總是示意星桂安靜守禮的邵子玉也露出了和星桂一樣的表情，“塞老板真是奇人也。”
塞壬實在受不了星桂和邵子玉這一對兒動不動就會出來的彩虹屁，燒烤一熟就招呼着大家一起上桌吃東西。
海螺貝殼是剛剛長成的，肉卻很大，就算烤熟了也沒怎麽縮，從鐵簽子上撸下，擺放在洗幹淨的芭蕉葉上，樹葉青翠搭配上白嫩帶着燒烤金邊的螺肉，讓人看了就食指大動。
“真沒想到，燒烤好的海螺別有一番風味，真是太好吃了。”星桂吃的說話都含糊不清。
邵子玉在一旁連連提醒要有禮貌要有正經人家的作風，可一塊一塊螺肉下了肚，他也懶得再去顧慮那有的沒的禮義廉恥，并提出疑問，“塞老板，書上曾說海貨出自于海，多少都會有海水的腥氣，為何你家的海螺沒有一絲腥氣？是加了什麽佐料嗎？”
“并沒有，也許是品種的原因，或者是我的海水太幹淨了。”塞壬神色自若的說着謊，笑着用公筷給俞棠夾了好幾塊螺肉。
心裏卻十分的自信，他所産出的海貨之所以不腥，是他海水池海貨的特色，因為他每日都在海水池修煉化龍之珠，海水池的海貨也得到靈力的滋潤，才沒了海貨的腥味。
當然這也是他放心幫助大家淨化水源的理由，他雖然用化龍之珠淨化大海，但并不會把靈力分給大海裏面的生靈，大海就算以後有海貨了，也比不過他海水池裏的海貨，怎麽算他都能賺到。
第二天一大早，俞棠就被山洞裏袅袅不斷的鹵味香氣給饞醒了，他頂着一頭亂亂的馬尾，揉着眼睛聳着鼻子，聲音還帶着晨起的悶音，“塞大哥，鹵味也太香了吧，我做夢都能被饞醒。”
已經完成晨間淨化大海任務的塞壬正在清掃山洞，聞言擡頭看了看山洞口的鍋竈，“那是應該快熟了，一會兒你收拾完個人衛生，咱們就當早飯吃吧！”
“嗯……啥？當早飯？！”俞棠頓住穿衣服的手，瞪圓了那雙柔媚的眼，“咱們買的鹵料那麽貴，鹵味還是別當早飯吃了，咱們還是用來賣錢吧！”
“你不嘗你能知道好不好吃？”塞壬把山洞裏的桌子和椅子擦得锃亮反光，在俞棠穿好衣服嚼着齒木一臉糾結的時候，沒忍住又道：“一大鍋的鹵味，咱們倆也吃不了多少，別那麽摳門了，快去洗臉。”
一向拗不過塞壬的俞棠也只好作罷，心裏想着一會兒多拿些野紅薯和昨晚剩下的粗糧幹糧來充數，少吃些鹵味。
可誰能想到，塞壬把鍋蓋掀開，俞棠就再也不想去吃那又面又澀口的幹糧了，那不斷從鍋裏蒸騰出來的濕熱香氣，熏在了俞棠幹淨的臉上，鑽進了已經被饞蟲肆虐許久的心裏。
鍋裏被鹵得酥爛的小沙丁魚，在鹵湯裏呈現出金黃的顏色，因火候恰當好處，小魚們條條分明，沒有斷的碎的，美感十足。
塞壬注意到俞棠糾結的表情，就知道俞棠已經被面前的美味所征服了，他在俞棠眼巴巴的注視下，拿着公筷輕輕夾起一條小魚，放入俞棠捧了許久的木碗中，拿出了自己平時慣有的霸道作派，“吃吧，這鍋裏一大堆，你敞開懷吃都吃不完。”
本以為自己只愛銀錢，很有定力的俞棠，如今再也忍不住了，他沒有如尋常那般回應塞壬，而是急匆匆的趁着鹵味的濕熱香味把小魚塞進了嘴裏。
小魚的魚刺和骨頭早就經過長時間的慢火鹵制而變得稀爛，牙齒輕輕一碰就全部化進魚肉裏，而魚肉卻久熬不柴，在魚刺魚骨的加成下，更加有了嚼勁，越吃越香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俞棠眯着眼睛一臉的享受，吃完了小魚，還戀戀不舍的用筷子蘸着碗裏的鹵料贊不絕口，“塞大哥，你做的鹵味真是太好吃了，這個湯也好鮮濃。”
塞壬早就從俞棠的表情中得到答案，看來自己還是沒有忘記老本行，雖然沒有鹵味老師傅的本領高超，但用來發家還是可以的，他在俞棠的催促下端菜上桌，兩人大快朵頤起來。
“俞棠，還想不想留着賣錢了？”
“唔，賣錢還是要賣的，但鹵味這麽好吃，咱們再吃一點點應該沒問題。”
“嗯，那我再給你添一碗。”
“好！”
**
“塞大哥，你看隔壁家賣紅薯餅子和賣野菜七草粥的都有名字，咱們家的美食，就叫做鹵味？或是鹵小魚？總覺得不太厲害的樣子。”俞棠随着塞壬到了平時的攤位，一邊擺攤一邊和塞壬說着悄悄話。
一直低頭給燒烤爐添木炭的塞壬在俞棠的提醒下，也覺得自家美食名字不夠霸道不夠吸引人。他起身看了看面前的碼頭，碼頭不及南鎮的中心街道繁華，這裏只有航船走港口的富商和搬運工。
塞壬他們家的美食主要消費者不可能是眼高于頂的富商，而是生活貧苦的搬運工，而搬運工每天賺的銀錢最高也就幾十文，你讓他們花大價錢買吃食肯定不行，而且人家也都會過日子，這不到了飯點，每個人的手裏都掐着一個四合面幹糧呢！
塞壬一番深思熟慮後，就看向一臉等待的俞棠，“不如就叫兩文錢海鮮。”
“兩文錢海鮮？”俞棠反複念叨着這幾個字，很快就領悟了塞壬的用意，“塞大哥你真聰明啊，這五個字把咱們家美食的特點都說出來了，咱們這的人也都很窮，一般人是不會花大價錢買吃食的，咱們這個名字定能吸引他們！但咱們要給他們多少啊？給多了咱們不賠錢？”
“嗯，這個我有考慮到，一會兒你去岸邊采些芭蕉葉子，清洗幹淨後，咱們用來分包食物。”塞壬說着又看了看燒烤爐上用來烤魚的鐵簽子，“咱們的燒烤海鮮也摻在裏面，如此花樣多了，咱們從淨空那買來的鐵簽子也不會有被人順走的風險。”
俞棠聽完塞壬的安排，雙眼放着光，他的塞大哥真是太聰明了，什麽麻煩事都能解決，什麽事都能安排得頭頭是道，就在這麽短短的時間裏就能想出這麽多的好主意，若是換成他，他一定不能想到這麽多的東西。
為了不給塞壬添麻煩，他立馬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完事後還主動幫忙叫賣。
“兩文錢海鮮，兩文錢海鮮，兩文錢海鮮咯！”俞棠扯着嗓子喊了幾聲，發覺自己不太會叫賣，便拿出自己之前編制的蒲扇，把鹵味和剛剛烤好的海螺香味扇得很遠很遠。
塞壬側首笑看俞棠扇風扇紅了的臉，直覺得俞棠是他見過最真誠最純粹的傻小子，他實在不忍俞棠累壞了身體，在一旁低聲提醒道：“你可以找幾個人來試吃，不要覺得浪費，我敢保證他們吃了就會買。”
“呼，也好，不然我太累了！”俞棠累得氣喘籲籲，喝了好幾口自家做的野草茶才準備繼續招呼。
哪知道俞棠這頭還沒來得及扯嗓子喊，剛剛下工歇息的搬運工們就圍了上來，裏面還夾雜着平時來塞壬這買魚的鎮民們。
“這是什麽吃食？好香啊！塞老板你們不賣活海貨啦？”
別看塞壬現在和俞棠有感情了，更會開玩笑耍弄俞棠，可他對待外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平淡，只見他淡淡點頭，“活海貨還賣，不過我們家從今以後還賣加工好的海鮮美食，這樣就省了很多人回去做了，對大家會方便許多。最重要的是我們的海鮮美食都很便宜，兩文錢就能買到一包這樣的海鮮美食，這些美食随我們家海水池裏的海貨為主，有什麽做什麽。”
随着塞壬的話音落下，現場又開始議論紛紛，其中不免有一些揣測的言語。
“兩文錢就能買到海貨诶！還有這樣的好事？”
“也不知道裏面都是什麽？看他們包好的分量，是不是有點少啊？”
“兩文錢你還想買什麽？一個四合面饅頭還要三文錢呢！”
“你們沒看見嗎？那裏面是最小的沙丁魚，那魚雖然是海貨，可卻是肉少刺多，吃一頓嘴巴都能爛掉！我看他們就是賣不出去活的沙丁魚，才想到用這個辦法的！”
“不過他們用的爐子是咋做的？火都不往外掉，還不燙人。”
“這誰能告訴你，不過那爐子上的海螺挺香的，估計是和那紮嘴的魚綁在一起賣的，仔細算也不劃算。”
……
大家圍在塞壬的攤位前你一言我一語，交談的聲音都蓋過了碼頭的海浪聲，卻愣是沒有一個願意掏錢的。
塞壬也早已猜到會有如今的境況，他給了俞棠一個眼神，俞棠心領神會，找了一個經常來買魚的老大爺，從罐子裏挑出一條鹵味魚，又從燒烤爐上夾了一個剛剛烤好的海螺，任其品嘗。
“哎喲，這多不好意思，”老大爺擺着手，不好意思白吃塞壬家的東西，也不想被那沙丁魚紮爛了嘴巴，但實在招架不住鹵味不斷散發的香味，還有那烤得直冒油的海螺，一番客套下，笑着應了下來，“這味道還怪香的，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老大爺在衆人的注視下品嘗了鹵味魚，本以為自己會被魚刺紮，卻不想那鹵味魚就像是活的一般，“呲溜”一下鑽進他的嘴裏，頑皮的與舌尖嬉鬧，直到被牙齒咬住，骨頭和刺融入鮮嫩的肉中，随着咀嚼升華為世間至味。
老大爺臉上泛着幸福的笑臉，枯陷滿是歲月痕跡的雙眼，迸發着驚喜的光芒，他連連點頭，“這真的太好吃了！沙丁魚沒有刺！老頭子我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吃到這麽美味的東西！我買五份，拿回家給我的老婆子嘗嘗！”
“老大爺，還有海螺沒嘗呢！”俞棠笑着提示老大爺接着吃海螺，因為他有把握，他塞大哥烤的海螺也會是一絕。
只不過俞棠所做的這一切在老大爺眼裏就變成了誠實善良，他感激的要去嘗海螺，奈何被自家孫兒拉了拉衣袖。
老大爺慈愛一笑，把海螺讓給了自家孫兒，只見小孩兒捧着芭蕉葉上的海螺流口水，在自家爺爺的幫助下，一口咬下烤得流油的螺肉。
螺肉雖小卻爽口彈牙，外層更是有一層酥脆的殼，咬上去嘎吱嘎吱的，小孩子稀裏糊塗的就吃完了一個海螺，随後抱着自家爺爺的腰，嚷着鬧着還要吃。
小孩子的試吃沒有任何言語上的描述和誇贊，但是孩子從自己的行動上告知大家，他試吃的東西有多麽的美味。
大家也終于按耐不住，紛紛上前購買兩文錢海鮮，有的甚至站在原地就着自己帶的粗糧幹糧吃了起來。
也有不少賣魚的人們覺得好吃，多買了好多份準備帶回去，別看他們平時賣魚，卻都是不到重要日子都不會吃上一口魚肉的，因為他們要賣銀錢。就更別說其他的肉了，就在這集市上，最便宜的肉還要二十文錢一斤呢，兩文錢也就吃上兩三片而已。
兩文錢海鮮可真的不得了，味道比家裏做的菜不知好吃上多少倍，更重要的是這裏面的東西還是好多年都不出現的海鮮！這誰不搶着要啊！
不到一個時辰，塞壬做的一大鍋鹵味和燒烤就都被賣光了。總共賣出了七十多份，賺了一百五十文左右，再加上之前送到春風樓的那批海貨，足有三百文！海貨不用花錢買，賺的銀錢都是淨賺，這幾個時辰下來，鹵味調料的錢就都回來了，順便還攢下不少銀錢！。
突然嘗到甜頭的俞棠，心裏有了些許想法，開始背着塞壬搞起了大事業。
**
塞壬很疑惑，他覺得俞棠今日有點奇怪，中午賣完鹵味，就一直安安靜靜的，一句話都沒有。
因為按照俞棠愛財又喜絮叨的性子，一定會纏着自己感嘆他們今日的成果，順便會把銀錢收好，回山洞裏數上幾遍。
可俞棠這個家夥，自從與他回到山洞，就坐在洞口安靜的望天？這簡直就不是俞棠的作風！難不成俞棠被人奪舍了？
這絕對不行！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心情的人，怎麽能讓自己人受人欺淩奪舍？他要仔細觀察觀察俞棠，如果俞棠真的被奪舍了，他也要想盡辦法把人弄回來！
就這樣塞壬完成今日的淨化海洋的任務，修補了山上菜地的籬笆，給菜地澆好了水，收拾好了海水池後，就隐在俞棠身後默默觀察着。
只見俞棠如平常那般給他編草鞋，給菜地除草，又日常去看懸崖邊上的歪脖子櫻桃樹，這一切都很尋常，卻讓塞壬很不安，一番觀察後他終于耐不住性子的想要說出疑問，就瞧見俞棠鑽進山洞，暗戳戳悄無聲息的鼓搗着什麽東西。
這難不成是奪舍成功，要殺他滅口？
“呀！塞大哥，你可吓壞我了！”俞棠拍了拍胸脯，嘴裏念叨着回魂回魂，旋即紅着臉用自己那小小的身子擋住了塞壬看向山洞的視線。
塞壬通過觀察俞棠那蠢萌蠢萌的樣子，就知道自己之前是想多了，登時松了一口氣，心情極好的逗弄起俞棠，“還好意思說我吓到你了，你自從回來就不說話，又借着我去大海做任務的檔口在山洞裏鬼鬼祟祟的，快說你在幹什麽？”
“沒，沒幹什麽。”俞棠逐漸向後挪動步子，将被芭蕉葉蓋得嚴嚴實實的竈臺擋住了。
此地無銀三百兩，塞壬很快就判斷出俞棠最在意的地方，微微眯眼笑着，一副将獵物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自信模樣，“經你這麽指點，我才發現竈臺上好像有什麽東西？”
“哎，別！”俞棠身量不及塞壬，兩人動真格的時候，完全攔不住身高腿長又一身腱子肉的塞壬，在對方看到竈臺上芭蕉葉蓋着的東西，失落的垂下腦袋，嫩色的薄唇咕哝着，“本想給你一個驚喜，可你發現的太早了，我剛剛準備好材料，怪我動作太慢。”
“驚喜？”塞壬低頭掃視着竈臺上擺放在芭蕉葉上的蔥段，姜末和蒜蓉，以及那一大捧紅幹椒，有些狐疑的看向俞棠，“你是要給我做東西吃？”
“唔，也不是，就是想讓你嘗一嘗我想出來的美食，可是如今倒好，你都發現了。”俞棠甕聲甕氣的把自己剛剛洗好的野果子放入芭蕉葉中，旋即蹲坐在竈臺前，雙手抱膝低着頭。
這失落的氣息都快把塞壬掩埋了，塞壬靠在洞口，愣愣的盯着低頭失落的某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并開始反思自己多疑的毛病确實不太好，于是做出了一件自己活了幾輩子都沒做過的事——哄小孩。
只見他蹲下-身子，一手托腮一手拍了拍俞棠，旋即起身準備離開。
俞棠不太明白塞壬的用意，單純以為自己惹塞壬不開心了，猛地起身追問道：“塞大哥，你幹什麽去？”
“我出去，你繼續準備你要做的，還有你要記住我剛剛進屋什麽都不知道，就算我看到了竈臺上的東西，也猜不出你在做什麽，所以這個驚喜還是存在的。”
恍然大悟的俞棠一別剛剛的頹靡狀态，水靈靈的眸子裏盡是欣喜，“嘿嘿，你說得也對，那你現在出去，我繼續給你做這個驚喜。”
“嗯。”塞壬再一次暗嘆小孩子好哄，面上極其配合的轉身離開，去樹下修煉功法。
大約到傍晚的時候，一陣陣甜辣的香味從山洞裏飄了出來，塞壬再也無心修煉，時不時的就想進山洞裏看看，但又怕讓俞棠辛辛苦苦準備的驚喜而落空，便全然按耐下來。
“塞大哥，可以進來啦！”俞棠在山洞裏燒火做東西，累得小臉通紅，臉上的笑意和滿足感也異常的耀眼，他把塞壬推到飯桌前，端出自己剛剛蒸好的河蝦，旋即在塞壬好奇的注視下端出自己鼓搗了一下午的東西。
“辣椒醬？”塞壬嗅着辣椒醬不斷散發的香氣和熱氣，頓時覺得食欲大開。
俞棠點點頭，主動為塞壬剝了一個最大的河蝦，再用木匙為塞壬舀上一勺辣椒醬，笑吟吟的繼續道：“咱們在賣燒烤的時候大家都想要給食物多加些辣椒，我就想起你做的鹵味包，心裏想着也許可以按照你的方法做一些又酸又辣的醬料，這樣就省着你在燒烤的時候不停撒料了，把它們放進去就好了，多方便！另外這醬料用起來比用那些調料粉節省，咱們還能省下一筆銀子，而且我發現這醬料還能用蒸好的河鮮蘸着吃，不信你嘗嘗！”
塞壬滑動着喉結，在俞棠的注視下吃了起來，一個蘸着椒紅醬料的河蝦下了肚，一種極辣極鮮的感覺刺激着他的味蕾，期間還伴随着野果的清香，這種感覺很刺激比他在原來世界吃到的任何一種辣醬都要好吃，他那雙慣來古井無波的深邃雙眸裏，被酸酸甜甜的辣椒醬染上了驚訝和山木。與木。三整。曦理。欣慰。
他怎麽也沒想到俞棠還會創新了，這一創新就是一個新的商機，他也不再吝惜言語的褒獎道：“很美味，真的是一個驚喜。”
“真噠？”俞棠笑得眼如月牙，嘴巴勾起一個極大的弧度，嘴上念叨着，“能被塞大哥如此誇獎，想必我這一次一定做得非常好，嘿嘿嘿。”
“嗯。”塞壬看着俞棠那嘴巴越來越合不住，便學着俞棠剛剛的做法，給俞棠剝了幾個河蝦，見俞棠更加開心了，生怕對方再笑出什麽毛病，忙不疊轉移話題，“說起來這辣椒醬的酸味并不像陳醋的味道，你放的什麽？”
“陳醋那麽貴，我哪裏舍得禍害？我用的是咱們山裏沒人吃的野檸檬，那汁水比陳醋都酸，以前我阿奶就用野檸檬做菜，意外的好吃！”俞棠吃得臉色紅潤，十分讨喜，“咱們的幹辣椒都是我挑不好的用的，蔥姜蒜也都是快幹巴的，還有……”
總而言之，這一切都是最不起眼的東西，塞壬再度感慨俞棠會過日子，“你不必如此，咱們現在能賺回來。”
“節省總是好的。”俞棠笑着喝了一口野草茶，旋即看向塞壬，“那麽塞大哥，咱們需要多做一些嗎？”
“嗯，我看天色還早，一會兒就随你做辣椒醬。”塞壬笑看一臉興奮的俞棠，又交代道：“以後采摘野檸檬都有我來做吧，山裏野獸多，雖然你有我的鲛人靈力護體，我還是不放心，另外那些野果樹都喜歡長在陡峭的地方。”
俞棠聽出話裏話外的關心，笑得更加開懷，“嗯，那我就在家切辣椒！”
**
兩人一忙活就忙到了半夜，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都頂着一副黑眼圈，星桂看了直搖頭，“你們倆這是幹什麽了？一宿沒睡覺？”
“做好吃的，賣銀錢啊。”俞棠雖然累到了，卻仍舊精力旺盛，收拾好碗筷，就來接星桂送來的東西，“哇！這才幾天，星伯伯就把桶箍好了！不愧是箍桶手藝人！喏，這是木桶的錢，你別和我推，我塞大哥說了不能讓你們白做工，你不收，我們以後就不找你定做了。”
星桂聽了眉頭直跳，伸出手指怼了一下俞棠比以前略有肉感的臉頰，不懷好意的玩笑道：“你啊你，這才多長時間，你就胳膊肘子往外拐，把我當外人了？只和你的寶貝塞大哥穿一條褲子，可真讓我傷心，算了算了，這錢我收，你以後可莫要這樣說了，我都覺得好朋友被人搶了。”
“你慣會挑邪理，我和塞大哥不也是為你們家着想？除了塞大哥，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一生都不會變的。”俞棠笑着推搡着星桂一同把木桶送到塞壬身邊，與塞壬說了幾句話，就把裝着辣椒醬的竹筒遞給星桂，“我們家沒有多餘的壇子了，你自行拿回家，把這醬裝進壇子裏，放在沒有陽光的地方，飯桌上沒有菜的時候，抹在粗糧餅子上都特別好吃！”
“哇！好香啊！嘿嘿嘿，我也不跟你來虛的了，免的你又數落我，我稍後就帶回去。”星桂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看着把海貨裝進木桶裏的塞壬，立馬想起自己此行的另外一個目的，他用手肘碰了碰正要上前幫忙的俞棠，“棠哥兒，今兒我沒什麽事，我想跟你一起去鎮上幫幫忙，也趁機體會一下生意紅火的感覺。”
“哪裏紅火了，一般一般啦！”俞棠嘴上謙虛着，心裏卻樂開了花，與塞壬說了幾句，就帶着星桂一同去了鎮上。
因為昨天開了個好頭，塞壬他們剛到碼頭的攤位，人們就陸陸續續的圍了上來。
“塞老板，今天還賣鹵味魚嗎？以前我們只知道小沙丁紮嘴，如今才知道這小沙丁有多香啊！”
“還有燒烤，那是真香啊！”
“你們別圍成一圈，讓我們這群沒有力氣的老人們怎麽辦？排在後面看你們吃嗎？排隊，都排隊！”
塞壬也覺得這話說的對，人擠在一起，有的時候連銀錢都不好收，于是便吆喝着大家排起隊來。并适時推出了俞棠的辣椒醬。
肥美的紅螺肉在燒烤爐上釋放焦香，半透明的金黃油脂滴落在燒烤爐上，與熊熊燃燒的火焰雜糅在一起，散發出原始的肉香，再加上酸甜口味的辣椒醬，整個碼頭頓時熱辣起來。
明明沒有到飯點，大家便都搶瘋了。
“俞棠，我二姑他們想多買一些辣椒醬還有鹵味魚，他排在後面要好久才能買到，希望咱們能給留一些。”星桂終于忙完了手裏的活，飛快的來到正打包食物的俞棠身邊，小聲說着悄悄話。
俞棠一聽是星家的親戚，想到之前星家幫自己的那些事，與塞壬溝通幾句，就在其他食客不注意的情況下，給星桂的二姑留了些許辣椒醬和鹵味魚。
星桂偷偷把東西送出去，并把錢硬塞給俞棠，“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別和我推，咱們是好朋友，但你也要過日子。”
“哎，塞大哥剛剛說不要我收錢的。”俞棠嘆了口氣。
星桂卻不以為然的幫忙收錢打包，“這有啥的，一會兒剩下的都給我吃不就行了？哎呀，說來真是高興，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這麽求着辦事，這感覺可真好，以後我可要多來你這湊熱鬧，你可別嫌棄我哦！”
“多個能幹活的，我高興都來不及。”俞棠笑彎了眉眼，同時注意到塞壬正在擦汗，便飛快的走上前，極其貼心的把塞壬的汗巾拿下，換了一個幹淨的汗巾放在塞壬的肩上，期間兩人沒有說上一句話，那默契卻讓星桂看傻了眼。
正待星桂準備上前調笑的時候，不遠處走來一群身着月白色長袍的書生，星桂很敏銳的在其中發現了邵子玉。
俞棠也發現了，鳳眸裏頓時閃爍着要吃狗糧的精光，在一旁不停提醒着星桂，“桂哥兒，是你家子玉，他來這了，你們不好好聊一聊？”
“嗯，嗯！棠哥兒你看我身上幹淨嗎？我的頭發亂不亂？早知道我今天就穿新做的衣裳了！”星桂靈動的眸子裏充斥着少年的悸動和忐忑，正準備上前的時候，卻發現邵子玉和其中一個年長的書生離開了這裏，期間只是看了星桂幾眼。
“他怎麽走了啊？”俞棠不解。
剛剛賣完所有鹵味和燒烤的塞壬也有些看不懂，但嘴上卻試着寬慰俞棠和星桂，“也許太忙吧！”
有了臺階下的星桂連連點頭，“嗯，是這樣的，而且子玉也說過，讀書人要守禮，不能在師長面前随意與心上人相會。”
“哦，還有這種規矩。”俞棠還是很不解，但他已經聽出了星桂話音裏的顫抖，便與塞壬一樣不再提起剛剛的話題，一同收拾攤位準備回家。
星桂也忙着轉移話題，想到之前自己聽到的事情，邊走邊對俞棠說道：“我昨晚聽我娘說你家三叔和三嬸最近都可高興了，不是買紅糖就是買布料的，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麽喜事。”
“唔，我還真不知道。”俞棠似是在認真思索，于是放緩了腳步，與星桂小聲猜測着。
塞壬将一切看在眼裏，也跟着放慢了腳步，并在一旁提醒着，“走路要專心，你若是好奇，明日把小森帶來，就什麽都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願小夥伴們觀文愉快~萬字更新奉上~希望小夥伴們每天都來看看我，文文需要各位每天的點擊和訂閱，拜托了~
別忘了留評呀~在萬字章節下留評得都會有90個晉江幣紅包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