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墳是我挖的……”
陸緣話說到一半，突然像是敏銳察覺到什麽。
姜君瑤看他的眼神中，沒有欲除之而後快的神情。跟看路邊一個石頭沒什麽兩樣，有點不符合男主除魔衛道的人設，陸緣小聲試探地叫了一聲。
“姜君瑤？”
姜君瑤望向他的眼神一亮，“原來我姓姜，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陸緣由最初的微微驚愕變得狂喜，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沖破胸腔。此時，他的腦海裏醞釀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現在的孟無涯只有一個腦袋，身體被封印在各地，此行定是危險重重，若是能诓姜君瑤一同前往，必定事半功倍。
但片刻之後，陸緣便否定了這個想法。把姜君瑤帶着身邊，雖然可以在必要時拿他擋刀，但是無異于帶了個定時炸彈在身邊。鬼知道這小子什麽時候恢複記憶。
陸緣狠狠地抹一下臉，雖然勉強壓抑住自己狂亂的心跳，可是白皙的面皮卻止不住漲紅。
“姜……姜師兄，我……我是陸緣啊，你不認識我了？”
姜君瑤上下打量他一眼，似是在分辨陸緣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叫我姜師兄，可明顯你的歲數看起來好像比我大。”
雖說修仙之人，容貌千百年不會有太大的改變，但是孟無涯明顯比姜君瑤出道早，臉上雖然沒有明顯皺紋，但看上去仍舊一臉滄桑。
“我……我……”陸緣沒人想到姜君瑤反應這麽快，略一思索，便道。
“其……其實我的年齡是比你大來着，但是你特別喜歡我叫你師兄……”
随即便假裝害羞地低下了頭。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猜出來，姜君瑤似乎在床笫之間，有着某些方面特殊的癖好。
陸緣話音剛落，周圍就響起了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系統悠悠道：“怪不得年紀輕輕就能管理幾千人的公司，要是真正的孟無涯要是知道了，你說會不會一巴掌拍死你。”
衆人見姜君瑤臉上出現了欣喜的神色，明顯是信了幾分，忙道。
“道長，你別信這瘋子的話。他肯定是怕被我們帶走，見你失憶了，就順嘴編的謊話。他要是真的是你師弟，身上怎麽會一點靈力也沒有，又怎麽能輕易被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綁着走。”
陸緣雙眼通紅盯着姜君瑤，此時他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我知道現在配不上你，我當時幾次拒絕你的示好。你是名門大宗的關門弟子，而我卻出身在魔族。雖然為你擋下攻擊的時候很痛苦，但是看到你安然無恙，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是什麽人要殺我？”
魚已經上鈎了，陸緣心中一喜。
“他們是你的同門師兄弟，哪裏舍得下死手殺你，他們要殺的是我。”
“你剛才還說你為我擋下了大部分的攻擊？”
陸緣道：“你自然是舍不得我受傷，處處擋在我的前面，可他們人多勢衆，下的全都是致人死命的殺招。我怕最後抵擋不住，拼着這一條命不要擋在你面前。”
“現在想來，仙魔殊途，我們注定是沒有任何結局的，再強行走下去也沒有什麽好結果。你就先給我萬把兩銀子，全當是我的精神損失費，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姜君瑤搖了搖頭。
“你搖頭什麽意思，你堂堂純陽宗的關門弟子，不會連這點錢都沒有吧？”
姜君瑤看着陸緣。
“你是因為我才受了這麽重的傷，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冥界裏自生自滅的。”
什麽？冥界？
看來，這本書裏的男主角還蠻有正義感的。
老子謝謝你！
“我會陪着你遍尋三界中的能助你恢複的靈藥。到那時，若是你再想與我劃清界線，我便充你。”
姜君瑤話音一落地，那些村民們便不樂意了，尤其是長生娘表現得格外激動。
“這人扒了我兒子的墳，我兒子的壽衣還穿在他的身上。我們看你是修仙之人才對你客氣三分，你要是再包庇他，我們就到碧波宮的宮主為我們做主。”
“若是我能找到真正的掘墓之人，你們能否放過我……”
姜君瑤憋了半晌，卻始終無法将道侶兩個字喊出口。但又怕喊他師兄，會讓陸緣覺得他有意疏遠，傷了他的心。忽然眼前一亮。
“能否放過我的死鬼？”
陸緣只覺得有一道驚雷直沖他的天靈蓋，打得他外焦裏嫩。
“你不喜歡這個稱呼嗎？”
姜君瑤有些不解，他想自己之前可能一直沉溺于修行，于人情世故可能有些欠缺。但是他看一些女子，喊自己丈夫死鬼之後，他們的丈夫都會很興奮。
陸緣心中默念三遍我是直男後違心道：“很喜歡。”
姜君瑤所用的方法，和現在警察辦案的也沒有什麽區別，簡單一點來說就是查監控。需要利用一個媒介，再在上面施加術法，就可以通過這個媒介，查看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陸緣撕掉壽衣的一角遞給姜君，姜君瑤一手捧着那塊碎片，另一只手從袖子裏掏出一枚符紙，随着姜君瑤口中默念的咒語，符紙上的符文閃現出一道耀眼的金光之後，便又碎片融合成一體了。
“系統，姜君瑤不是已經失憶了嗎，怎麽還會一些玄門道法啊？”
系統回：“如果你失憶了，你會忘記呼吸和吃飯嗎？”
陸緣不知道的是，姜君瑤自從有記憶開始，就在刻苦修煉。這些玄門術法，早就像呼吸一樣，成了他身體的一部份。
在衆人不可思議的驚呼聲中，衆人已經被姜君瑤帶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出現衆人面前的是一個破舊小茅屋，茅屋上面長着幾根随風搖擺的狗尾巴草。
一個臉色慘白的少年躺在院子裏。
“這……這不是我的家嗎？”
發出聲音的是長生娘。就算長生娘沒有撲向那個少年，姜君瑤憑着少年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的紅痣，也能猜出那個人是長生。
然而，長生娘的身子卻直接從少年的身上穿了過去。
“怎麽回事？”
長生娘怔怔地看着自己雙手，她不死心地又一次想把長生摟在懷裏，然而這次依舊撲了空。
“怎麽回事？”
姜君瑤解釋道：“這是我所設的一個結界，你們所聽，所見，所聞都是過去的事物。”
陸緣蹲下身子，從地上摘下一朵花。
“可是我卻能摸得到，難道這也是假的嗎？”
姜君瑤道：“你自然跟他們不一樣，我怎麽會讓你摸到假的呢？”
陸緣手一抖，覺得自己可能闖了不得了大禍。覺得拿到手裏的根本就不是什麽花，而是一塊燙手的山芋。陸緣這輩子什麽花沒有見過，明明這朵并不怎麽樣，稀稀的幾片花瓣，顏色也發暗。他怎麽就手賤給摘下來了呢。
陸緣打着哈哈快速轉移話題。
“将虛無的事物實物化，需要耗費你不少靈力吧？”
“還好，我是心甘情願為你做的。”
“嘶～”
這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衆人回頭望去。
小路盡頭走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阿若。”
人群中有人喊出了她的名字。
衆人反應大多是驚詫，似乎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看到阿若。只有長生娘雙眼血紅的盯着這個少女。若是她手上有把匕首，陸緣絲毫不懷疑她會拿起匕首毫不猶豫捅向那個女孩。
阿若姑娘徑直走進院子，掩好了門之後，從窗戶裏面拿出一口碗，往裏面添了些熱水，再從随身帶的包裏面掏出一塊糕點，将糕點撕碎放到碗裏，泡成糊狀。
阿若就用勺子一點兒一點兒喂到長生嘴裏，東西撒到衣服上，阿若也毫無在意，細心地把他擦拭起來。
陸緣有些奇怪，問向旁邊的人道：“這位阿若姑娘和長生什麽關系？”
然而，不待那人回答，下一刻陸緣也從少女口中得知了。
“長生哥哥，明天我便要成親了，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我以後不在了，你每天都要好好吃飯。”
陸緣啧了一聲，看情況應該是青梅竹馬。
先前長生娘曾說過，有位算命的老先生曾經給長生算出大富大貴的命格，也就是說長生從小是個體智健全的孩子，後來發生了意外，才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而且，長生雖然手腳不能動，似乎也失去了一部分咀嚼的能力，但面相上看起來并沒有癡傻。而且，陸緣也可以從長生看到阿若時興奮的眼神看出來，長生還是有着屬于自己的喜怒哀樂。
“誰要她假好心，要不是她，我兒子那天也不會落水。”
長生娘突然惡狠狠地沖那阿若，陸緣早有防備，出手制止了他。一旁的村民也反應過來，拉住了長生娘。
“長生他娘你冷靜一點，已經是過去發生的事了，再說阿若姑娘也都不在了，你這又是何必？”
“怎麽回事？”
陸緣感覺此事有些蹊跷，拉住身邊離他最近的村民。可能是陸緣身上還穿着壽衣的典故，那村民看着他的時候，腿都有些哆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