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除夕夜◎

“我來看我榆哥的表演啊。”于洋說了一句便伸手指了指坐在第一排的白榆，“在那呢。”

宋詩言随着指的方向看過去，白榆真的在。

他坐的板正一直看着手中的稿子，身後宋詩言幾人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引起了他的注意，轉身看去就看見宋詩言笑着跟他招手。

“佳佳，你沒告訴我白榆也在啊。”宋詩言貼耳說道。

她可沒有什麽閑情雅致，不喜歡聽什麽鋼琴曲，可沒想到能在這遇到白榆，而且看着他坐的位置，應該也是要表演的。

或許他就是高一的代表，能在這聽他唱歌或者跳舞也是很不錯呢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梅姐姐私下跟他說的吧，怎麽樣來着一趟不虧吧。”顧楠佳的視線一直放在臺上的于堇身上，從未擡眼地說道。

“賺發了，好吧。”宋詩言挑着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于堇的表演還在繼續，可認真聽曲的沒有幾個，有人看着身旁一直注視舞臺的人，有人一直盯着第一排的某個背影看，而有人則一直在意着身側的人。

表演結束，臺下掌聲雷動，随後主持人上臺，說，“讓我們再次用熱烈的掌聲感謝于堇學弟給我們帶來的表演。”臺下陣陣掌聲，了罷她再次開口道：“下面有請高一的白榆同學給我們帶來歌曲《暖暖》。”

說罷，白榆起身，随着掌聲走上表演臺，就在他踏上講臺的那一秒聚光燈立即打在他的身上，宋詩言的心髒他散漫的步伐一同跳動。

“喂喂喂，能聽到嗎？”白榆接過話筒試了試音響。

“可以。”

宋詩言招了招手回答道。

臺下的光比臺上暗了許多，但白榆依舊能看到宋詩言欣賞的目光，他收了眼，閉着認真演唱。

“都可以随便的，你說的，我都願意信，小火車擺動的旋律……”

“……”

“我想說其實你很好，你自己卻不知道……”

耳熟能詳的歌曲他唱起來卻別有番位，原唱唱的很甜可他的卻有點像道別又有點不勇敢，這歌聲如同涔涔細雨，澆汁在宋詩言的心尖上，她滿身歡喜的回想着與白榆在游樂場的那天。

原來那個打起架來爆猛無比，對待同學也很暴躁的他居然能有這麽溫柔安靜的一面。

宋詩言心想着和白榆相處的點點滴滴，又覺得這一切有跡可循。

歌唱完之後，白榆沒有回到座位上，而是直接離開，宋詩言拍了拍一旁的顧楠佳，說，“走了。”

顧楠佳喊着已經睡着的于洋一起跟了出去。

“白榆，真沒想到你還會唱歌，而且唱得這麽好聽。”宋詩言砰砰跳跳的跑到白榆身旁，說了一堆彩虹屁。

“民中小白榆，打得了惡棍又考得了第一，罵的了街口大媽也唱的了甜歌。”于洋頂着拇指擦過鼻尖牛氣的說道，給人一種他在自吹的感覺。

“诶，于洋。”宋詩言停下來，轉身往回走了幾步，到了于洋的面前，打趣道：“你是不是喜歡白榆啊，他的那些傳說不會就是你傳出來的吧。”

“我喜歡他，你開什麽玩笑，我喜歡誰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于洋摸了摸後腦勺，說的含糊不清，可是眼神騙不了人，宋詩言順着他的目光看向慢慢跟上白榆的顧楠佳，小眼一挑，說，“噢，你說你喜歡佳佳啊。”

聞言，于洋立即警覺的看向顧楠佳，随後捂着宋詩言的嘴，威脅道：“你再敢亂說，我就撕爛你的嘴。”

“你要撕爛誰的嘴？”白榆怒目圓瞪地說道，抱着雙臂眼中別有深意地看着于洋。

于洋立馬放開宋詩言，皺着眉頭說道：“白榆，你也太見色忘友了吧，虧我還是你的粉絲頭子。”

白榆不屑的“呲”了一聲轉身往小賣部的方向去，以往的晚自習都是老師或者課代表檢查完作業才能出來，這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出來，總得去小賣部買點吃的犒勞一下自己吧。

于洋跑了上去，一把摟住他的肩膀，撒嬌道：“我不管，你得買點吃的安慰一下我的小心靈。”

宋詩言和顧楠佳相視一笑，也跟了上去。

“哇，我最喜歡的糖果有橙子味的了。”宋詩言從最高的那排架子上拿下一包橙子味的硬糖，眼皮下移又看到了第二排架子有她最喜歡吃的葡萄味的果凍，一下子拿了兩包。

“這麽喜歡吃？”

聞言，宋詩言轉過身，動作不大，但是由于空間太過于狹小，她這一轉身就撞上了身後的白榆，他被宋詩言手裏的東西抵了一下肚子，難受的皺着眉頭。

宋詩言往後退了一點，腦袋卻差點撞在架子上，“小心。”白榆說完俯身用手護住了她的腦袋，而他自己的手被三角形包裝的零食的尖尖抵着他的手背，再慢慢的陷入肉裏，周圍的皮膚都泛紅，但他的眉頭卻依舊舒展。

“我沒事。”宋詩言羞得耳根如塗上胭脂，她低眉躲過白榆的視線，輕輕地推開少年，下一秒落荒而逃。

她繞過零食架走到顧楠佳的身邊，看見于洋正在一個勁的問顧楠佳喜歡吃什麽，顧楠佳都含糊地回答，一個側眼瞧，說“小言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宋詩言被問的手上的動作一頓，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良久才把手當做扇子在顧楠佳的耳邊扇了扇，說，“這小賣部太悶熱了，是不是，是不是。”

顧楠佳看了看這個小而且東西很少的小賣部說道：“确實挺悶熱的。”

于洋看兩人聊的熱乎就沒有打擾，而是去陪白榆。

“要不我們買點瓜子吧，一會兒邊寫作業邊吃。”

宋詩言在架子的最底下拿起一包五香味的瓜子，說道。

“可以啊。”

顧楠佳一回答，兩人就聽見旁邊有拳打腳踢的聲音，立馬跑了過去，看見于洋正壓着一個身材有點胖的男生身上，并對他揮拳頭。

“你們在幹嘛呢？”宋詩言問道。

“我讓你裝神弄鬼，我讓你不回家在學校裏吓同學，還他媽的重口味，喜歡調戲男同學。”于洋根本沒有聽到宋詩言在說話，一直壓着那個男同學，嘴上還說着一堆宋詩言聽不懂的話。

被壓着的男同學不喊冤叫屈，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頭霧水的宋詩言，這犀利充滿挑釁的眼神她好像在哪見過，想着她就用雙手擋在他眼睛旁，這一下就更為熟悉了。

熟悉中又帶有一點害怕。

突然，她靈光一現，指着那人的眼睛，驚呼，“他就是那個在教學樓帶着假發裝神弄鬼的人。”

“什麽？”顧楠佳對此很是驚訝。

白榆一直滿臉嫌棄的看着那個人，當宋詩言說出這句話時，起身回應，“嗯。”

最後幾人将這個人交給陸禮，事情過了許久他們才知道，這個人是那個威脅別人的那個胖大叔的弟弟，自從他媽媽走後，也在知道他的哥哥因為早戀而被爸爸打，被老師說教後得了瘋病，所以他很讨厭女生從而喜歡男生，所以他才會趁着人擠摸白榆和于洋的腰，才會留在學校吓唬女同學。

最終學校沒有這是解釋出來，而是跟他爸媽溝通了許久才能他們同意将他帶去看心理醫生，自那時起，學校又開始瘋傳白榆徒手抓鬼的神跡。

宋詩言心中暗喜不已，也很慶幸，因為學校保住了那個同學的薄弱的自尊心，而她也成了喜歡的人的青春裏的一抹重彩。

民中的學習模式又回到了正軌，背誦、默寫、做題、改正、考試填滿了他們剩下的半個學期。

宋詩言在此之外，一直跟在白榆的左右，纏着他，借他的卷子訂正自己的錯題，拉着他去走廊上聽自己背誦課文……

轉眼間就到了來年的一月。

雲甸進入深冬時節。

安寧城再冷也不見有白雪飄，雪花總是在飄了高樓上空時化成了雨，雨滴帶來的是刺骨的濕冷，就算是開着空調還要穿着毛衣。

除夕已至，宋詩言的小叔叔一家以及她奶奶今年會到雲甸和他們一家一起過年。

“小言，飯還沒做好，你帶弟弟出去逛一逛。”宋詩言正坐在沙發上給白榆發信息問他今晚的除夕夜有什麽安排，就聽到蘇琳在廚房裏跟她說話。

“這個地方沒什麽好逛的，待在家看電視就行了。”宋詩言說完就将遙控器讓給在沙發上趴着的宋天天。

聽着這話，宋天天立馬撒潑，“我要去玩，我要去我要去。”

“去什麽去！”宋詩言怼道。

宋天天見撒賴不行就開始人類神獸生來就會的技能——眼淚攻擊。

“我要去玩——”他哭着讓宋詩言帶他去玩，蘇琳聽到後生氣的從廚房裏出來，拿着的勺子指着宋詩言怒道：“宋詩言，你能不能懂點事，快帶你弟出去逛逛。”

宋天天的媽媽陳雲格也從廚房出來，拉着蘇琳的手，說，“這麽冷的天不出去也是好的。”

“走吧我們把銀耳湯煮好就該把廚房交給那兩個男人了。”她拉着蘇琳的手回到廚房。

蘇琳再次回頭，說，“宋詩言你甭想拿紅包。”

“去去去，我去。”宋詩言微皺眉頭，去房間裏在白色的毛衣上披着一件栗色的長款大衣，帶上帆布包就走出門。

宋天天喜上眉梢的跟在她身後。

這個節日，有人忙着團聚自然也有人忙着賺錢。

夜市街上，紅藍幕布錯落有致，燒烤架上放在一把羊肉串，老板撒上一把孜然，在碳烤之下發出滋滋的聲音，熟透了的羊肉味飄在空中。

燈光懸在頭頂，微弱的黃光之下白榆俊巧的臉龐多了幾分憂郁。

“張哥，今天我就忙到這了。”白榆端着一盤羊肉串給二號桌的客人之後，脫下圍裙提着一旁凳子上的外套就往外走，“走了。”

“好，這個店交給我就行。”張哥百忙之中擡起頭，說道。

這個店是白榆拿着自己的獎學金開的，但是店面的運營人是張哥，白榆只能算是投資，每個月生意好的話也沒拿上個幾千，可惜這些錢都被白文進偷偷拿去喝酒了。

白榆穿的是長領毛衣外加一件黑色的長及膝蓋的大衣，雙手插兜行走在夜市上，外界紛紛擾擾，而他則一直低着頭從這一頭走到另一頭。

“文進，我求你了，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你要是不救她，我就死給你看。”

“林雪，你怎麽這麽狠心啊，你。”

文進、林雪？

白榆以為是自己幻聽，迎聲瞧去，看見一輛小販車前擠着四五個人，都是去看熱鬧的，他從人縫中認出來他爸爸，在晃動的燈光下，白文進無比的憤怒，雙眼怒視而下，地上跪着哭髒了臉的林雪。

他們兩個為什麽在這？

作者有話說：

下雨免不了濕腳，出門也躲不了相遇。

————小言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