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hapter 50
第50章 Chapter 50
不知不覺她竟喝完了兩罐啤酒, 悄無聲息又或是放任自己去做不擅長的事,緩解麻痹自己亂糟糟的思緒。
“大膽點吧,告訴他, 反正這個時代女追男也好, 主動表白也罷, 都不是丢人的事, 了不起就是被拒絕呗!”莊在溪起身攬住她的肩,“況且我看梁帥哥不是那種讓人下不來臺的人,今天我和他碰上了,他都沒當面揭穿我說不認識的謊言, 還幫忙一起瞞着, 可見他很尊重別人。”
“我知道。”徐朦朦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雖然時間不長卻能看出,更能感受到梁呈良好的家教,正因為如此, 她反倒不敢去表明心跡,甚至能想到他聽見這番話後臉上錯愕的表情, 或許還會以為她在同他玩笑。
徐朦朦閉眸,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出心裏糾結的真心話:“有時候我覺得他是有一點喜歡我的, 但是又覺得是我的錯覺, 他給我的感覺忽遠忽近, 對我的好, 對我說的話, 讓你忍不住胡思亂想, 把你所有的情緒勾起來, 然後再通過玩笑話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讓你以為只是單純的朋友間的相處,我已經能感覺到自己……”
她纖細的食指指向心髒的地方,輕輕點了幾下,“這顆心被他撩撥得無法控制,我怕自己對他越陷越深,以至于哪一天他交了女朋友,介紹給我認識,當着他女朋友的面用一句朋友的關系定義我的身份,我甚至會覺得他像是在可憐我。”
之前聽徐朦朦提起過他,而今見了面,聽她本人提起這段感情,莊在溪也跟着難受得緊。她們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一直以來都是別人追求她,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想到有朝一日是自己先敗了。這種感覺就好像她固守這麽多年的自信和驕傲,被人輕而易舉戳破。
徐朦朦靠在莊在溪肩膀上,白皙的臉頰似染上一抹紅暈,晶亮的眼眸盯着茶幾上啤酒罐子,虛虛實實的重影,她半眯着眼睛已經過了薄醉的半分清醒,卻強撐着要把話說完。
“你談過幾次戀愛也是這樣嗎?會不會有人也是這樣對你,讓你感覺他對你也不是沒有真心,半真半假最是麻煩,我在心裏不停地提醒自己要有自知之明,就當朋友處着吧!”
“朦朦,我懂你的感受,那種暧昧期的不确定性和一直無法确定的安全感,清醒着又害怕淪陷,害怕到頭來還是受傷,情緒被他完完全全牽動着,那顆心啊,忽上忽下,患得患失。”莊在溪像往常般摸摸徐朦朦的頭發,她知道徐朦朦已經睡着了,沒了負擔地說,“因為當初的我和你現在一樣,所以我分手了,我不是怕他改變我,而是第一次對自己沒那麽自信,不相信自己可以改變他,分手不是我對他毫無感情,而是我最後的保護傘。”
莊在溪輕輕抽走徐朦朦手裏還未喝完的啤酒,仰頭一飲而盡。
木門叩響的聲音,使她不得不回頭望去,奈何懷中有人,只得艱難扭頭。看着院子站着的男人,莊在溪酒醒了大半。
而院中的男人在看清屋子裏的女人時,沒喝酒卻勝似喝了酒,甚至懷疑出現了幻覺。他叩門的手不受控制地推開門,一步一步走進屋內,看着她卻不發一言。
莊在溪努力找回聲音,大概是被酒辣到了,出聲時嗓音嘶啞,不似以往靈動,“你怎麽……會在這兒?”
他立在原地仿若在做心理建設,回了話卻沒有看她,“我找徐朦朦。”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找我朋友做什麽?宋博承,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難不成為了報複我,找我朋友出氣?”
她話說的太過直白,最後一句幾近于是吼出來的,酒意上頭脾氣也控制不住了。
梁呈進來時,看到的是宋博承和莊在溪大眼瞪小眼,彼此都憋着氣不肯服輸的傲樣。他沒去管他們,注意到靠在沙發陷入沉睡的徐朦朦,耷拉着腦袋,姿勢看上去很不舒服,越過宋博承,徑直走了過去。
待走近,啤酒的香味撲鼻而來,梁呈并不喜歡這種味道,看徐朦朦喝得大醉,眉頭緊鎖:“她喝了多少?”
和宋博承重逢,又聽他所說前來找徐朦朦,莊在溪心裏頭窩着火急于找發洩口,梁呈這一問也徹底問錯了人,她冷着臉嗆他:“你管她喝多少,你又不是她男朋友!”
宋博承清晰的看見梁呈微冷下的臉,眼眸中充斥着對莊在溪隐忍的不悅。他走過去接過話茬,“他就是問問,誰規定不讓問了?”
“我規定的!”莊在溪不怯他,火暴脾氣一如既往,“你們兩個一起過來做什麽?他是房東過來也就算了,你來找朦朦做什麽?”
宋博承盯着她冷笑:“忘了和你說,徐朦朦是我相親對象,你說我來做什麽?”
原本占據優勢的莊在溪呆愣住,磕磕巴巴反問:“相……相親對象?”
宋博承自和她在一起到分手從未在她臉上見過此刻的樣子,震驚,懷疑,沒了過去掌握全局的自信,像是找到了報複她的最佳辦法,心裏劃過一抹痛快,慢慢靠近徐朦朦,目光卻緊盯莊在溪不肯放過她分毫,“我也很意外你和朦朦認識。”
莊在溪看向他的目光仿佛藏着千言萬語,她無法做到平靜重逢,骨子裏的傲氣促使她以刻薄的話僞裝自己,不讓任何人發現,“是嗎,原來朦朦說的相親對象是你,等她醒過來我會告訴她,你是我前男友,順便再告訴她,你這人過去的種種,以我對朦朦的了解,她可不會接受一個浪蕩子的過去。”
威脅的話一旦說出口造成的不是傷害,而是接踵而至的争吵,是雙方都不肯退步的倔強,是維護可憐的自尊心最後的辦法,聽着刺耳,殺傷力也不容小觑。
“不如我把她叫醒,你直接告訴她,我也方便和你對質,以防有人趁着我不在,背後添油加醋抹黑我就不好了。”
“你那點破事還用得着抹黑?”莊在溪嗤笑,“行啊!我就在你當事人面前和我朋友好好聊聊您過去的風流史!”
宋博承氣得夠嗆,壓抑快要噴發的怒火,不去看她,伸手準備叫醒徐朦朦。
“你們的事,”梁呈握住他的手臂輕輕推開,“與她無關。”
宋博承給他使了個眼神,梁呈依舊是不容商量的表情,他壓低聲兒說:“你做什麽?”
莊在溪從旁陰陽怪氣道:“你是相親對象又如何,看來梁帥哥對朦朦也勢在必得,宋博承你拿什麽和人家比?”
男人的自尊心被當面刺破,宋博承像是為了證明自己并不差,頂着一股氣勢要叫醒徐朦朦。
他的手剛碰到徐朦朦的肩,梁呈拂開他的手,打橫将人抱起,看着他們烏眼雞似的不肯消停,下了最後的逐客令:“這是我的房子,出去。”
宋博承似是沒料到他一絲兄弟情都不給,面子上挂不住,接觸到梁呈投來的目光時,又自覺慚愧。他和莊在溪鬥氣卻把徐朦朦扯進來,的确不該牽扯無辜人士。臨走前瞥了眼不肯動的莊在溪,死死握住她的手腕,将人硬生生拽出了院子。
莊在溪想喊救命又覺不妥,更何況地處偏僻,屋裏能幫上忙的只剩梁呈,看他的樣子別說是幫忙,眼神都快給她叨死了。
等他們走遠了,梁呈低頭瞧了眼懷裏熟睡的徐朦朦,微紅着臉頰,粉潤的唇吧嗒兩下,靠在他胸口上沒有醒來的意思。她倒是睡得沉,剛才快要吵翻天了也沒見她受影響。
她很輕,梁呈抱着她不費一點力。上了二樓來到床邊,他屈膝将她輕輕放在床上,撩開薄被蓋在她身上。
他順勢坐在床沿,看她熟睡的樣子,鬧騰勁兒沒了人乖了不少,倒是有一點沒變,依舊好看。
也是,他瞧上的自然不會差。
一想到剛才莊在溪和宋博承争吵的言論,梁呈舒展的眉緩緩蹙起,又見她睡得香甜,絲毫不知發生的事情,莫名有點生氣,懲罰似的捏住她翹.挺的鼻尖,等她難受張唇呼吸時才放開她。
“徐朦朦,外面可是為你吵翻天了,你怎麽睡得着的?”
回應他的是她輕柔的呼吸聲。
“酒量不行還喝酒。”他扯了扯嘴角,“不過又知道你的一個弱點了,以後不會讓你喝酒。”
梁呈俯身看她,酒香混合着她衣服上的香味充斥在他的鼻尖,目光微微移動,在她的唇上停留許久,伸手想要觸碰。以他目前的身份沒有資格這樣做。他轉過身望向窗外駐足停留的山雀,歪着腦袋看他,好像在嘲笑他此刻的窘迫。
他起身走向窗戶,山雀似乎感知到了危險的氣息,撲棱着翅膀飛速離開。
房間裏靜悄悄的,梁呈站在窗前看到了正門外拉扯的兩人,看情況,宋博承似乎不占優勢。不過也無可厚非,宋博承遇到這位前女友,至多堅持十分鐘。莊在溪對宋博承而言,就是無法跨過的山。
梁呈雙手插兜,回望身後睡着的人。莊在溪的到來于他而言未必是壞事,以徐朦朦的性格她是一定無法接受相親對象和好友曾是男女朋友關系。